正文 第二零五章 責任 文 / 星之流年
天色漸明，林夕遇上了返回的沫兒，在沫兒的帶領下御劍飛行了半個多時辰，降落在了一處水田之中。
四下看了看，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水田，如果用腳走的話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林夕就會徹底迷路，搞不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
水田中有十幾個簡陋的茅草屋，一襲白衣的白玉樓正翹著二郎腿躺在椅子上假寐，見到林夕回來了，他馬上從椅子上跳下來，一臉媚笑地說：「師傅，你交代的任務徒兒我全都完成了！」
林夕有些臉色難看地掃視了一圈面前的十幾個茅草屋，果然透過茅草屋的窗子看到了幾張警惕的熟悉面孔。林夕忍不住一把抓住了白玉樓，低吼道：「我叫你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藏匿沈家的人，你怎麼就找了這些茅草屋？這也叫隱蔽？！」
白玉樓一臉苦笑，無奈地說：「師傅，你也太為難我了吧！方圓百里之內我可是全都逛遍了，可這裡是夏道平原啊，除了水田就是水田，除非挖個地道，否則根本就沒有藏人的地方，能找到這個可以容納二十多個人和馬匹的藏身之處已經很不容易了。」
林夕無奈地撇了撇嘴，一路上的情況他也看到了，確實像白玉樓所說，除了水田就是水田，能找到這裡藏身也算是相當不易了。
「這些茅草屋原來是用來做什麼的？」
「似乎是種田的農民農忙時分住的地方。」
林夕挑了挑眉毛：「現在不正是農忙時分嗎？他們怎麼可能讓出這些茅草房來？」
白玉樓得意洋洋地扇起了他的白紙扇：「簡單，給錢就行了，師傅我跟你說，有錢能通神吶！」
懶得理睬這個深度自戀整天裝逼的傢伙，林夕又問道：「沈青黎和沈老頭呢？」
「哦對了，師傅，沈老頭跟我說，你一回來就想你過去見見他，似乎有什麼話想說。」白玉樓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有些猶豫地小聲說，「師傅，好像沈老爺子快要不行了。」
「快要不行了？怎麼可能？！」林夕有些驚訝，沈老頭雖然受了點兒傷，但都只是輕傷，怎麼可能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還是師傅你自己過去看看吧！」
在白玉樓的指引下，林夕緊皺著眉頭大步都進了最裡面的一座茅草屋，蹲坐在門口的正是一臉愁容的沈青黎。見到林夕回來了，沈青黎就彷彿找到了自己的仇人一樣，凶巴巴地瞪著眼睛道：「林夕，你還好意思回來…」
可沈青黎才一開口，屋裡面就傳來了沈老頭虛弱的聲音：「青黎，不要鬧，不關林小兄弟的事。林小兄弟，快點兒進來吧，我有點兒事想跟你說。」
林小兄弟？！林夕心中一陣惡寒，啥時候自己跟沈老頭關係這麼熟了？咧了咧嘴，林夕無視了門口滿臉怨念殺氣的沈青黎，直接大步都進了茅草屋中。
茅草屋不大，一張床就佔了一半的空間，沈老頭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不過精神倒是挺不錯的，見到林夕之後樹皮一樣的老臉上還擠出一個笑容來：「真沒想到，我還能在死之前再見女兒一面，一切都多虧你了。」
林夕坐在椅子上，奇怪地問道：「沈老頭，我記得救你出來的時候你也沒受什麼傷，怎麼忽然就要掛了？」
沈老頭淡淡一笑，沒有回答林夕的話，反而意味深長地說：「之前我與水源門的戰鬥你也看到了吧？對於我的實力，你認為如何？」
「雖然還達不到真正的至尊之境，但至尊之下，我還想不出什麼人能夠一對一答應你。」當然，本天才除外！林夕心中偷偷補了一句，成功施展出萬熾焚天之後，林夕對自己的實力可是相當有自信的。
「至尊之下無敵嗎？呵呵，確實，我繼承沈家族長的時候，老祖宗也是這麼說的。」沈老頭又反問道，「那麼你認為，有人可以輕而易舉地從普通人瞬間變成至尊之下無敵的高手嗎？」
「一般情況下當然不可能，不過你當時不是有積累了幾千年力量的九宮八卦陷地陣幫忙…」林夕的聲音一下子停住了，他明白了沈老頭話裡面的意思，臉上終於露出了意思凝重，「確實，就算有力量，也要有能夠承受力量的容器才行，沈老頭你以前不過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操縱這麼強大的力量，如此說了應該是九宮八卦陷地陣林夕強化了你的**，代價就是…」
「沒錯，代價就是我的性命，所以實際上你那是不去救我也是一樣的。」雖然是在說自己的生死，不過沈老頭的表情卻是一樣的淡定，彷彿只是在談論天氣的好壞一樣，「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特意把我救回來，讓我能夠安心地死去。」
「沈老頭…」不知道為什麼，林夕的心裡有些堵得慌，當初妖幻森林中古莫聰犧牲自己時自己心中的感覺又浮現了出來，儘管跟這個老傢伙相處的時間實在沒多少，不過也許是受到了老者的智慧和氣度的感染，不知不覺也和他有了幾分友誼。
「呵呵，看到你難過，我忽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呢！」沈老頭呵呵一笑，看著玩笑說，「當然，我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我只是覺得這樣有人性一面的你，也許才會接受我的托付吧！」
林夕心裡一動，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門外的沈青黎身上：「你是說她？」
沈老頭輕輕地點了下頭：「青黎這孩子雖然嘴上厲害，又容易衝動，但她並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太單純了些。妖族已經滲透到了水源門中，看來五千多年的和平就要被打破了，我實在是不放心她，所以能不能請你…」
後面的話沈老頭沒有說，不過林夕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說實話，林夕對於這麼一位麻煩的大小姐實在是不感興趣，別說是沈老頭流露出的「招賢納婿」了，就算是當普通朋友林夕都覺得麻煩。
林夕臉上的表情沈老頭自然看在眼中，不過他卻露出了一抹狡猾的笑容說：「林小兄弟，雖然青黎是麻煩了點兒，不過青黎和我這二十幾個心腹手下，一定會成為你的得力助手的。堂堂軒轅至尊陛下，如果連幾個得力手下都沒有，豈不是太沒面子了嗎？」
「你說什麼？！」林夕心中驚訝，沒想到這個老傢伙不只認出了妖族，竟然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看出來了。
沈老頭卻只是淡笑著說：「沈家祖先也曾經參加過與妖族的戰鬥，而且還是當時軒轅至尊陛下的親密戰友呢！所以軒轅劍的模樣，沈家歷代族長都會牢牢記住的。」
原來如此！林夕一臉苦笑，果然歷史悠久的家族隱藏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沈老頭又緩緩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紅色的石頭，遞到了林夕的手中，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沈老頭卻彷彿花費了極大的力氣一樣，急促了喘了幾口氣，這才說道：「既然林小兄弟你繼承了軒轅一脈，那麼也應該清楚沈家的祖先修煉的並非是軒轅本綱的功法，而是脈輪。而且我還要告訴你，沈家是脈輪修煉者的最後一脈，不過因為理念不合，沈家祖先為了保護後代所以囑托後代不再修煉，脈輪修煉者也就斷絕了，不過實際上，沈家的人雖然沒有修煉脈輪，但是關於脈輪的修煉方法卻一直保留了下來。」
說到這裡林夕馬上明白過來了，他看著手中的紅色石頭脫口道：「你是說，這裡面藏有脈輪修煉的方法？」
沈老頭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露出了一抹狡猾的笑容說：「不過這塊石頭只有沈家直系傳人用自己的鮮血才能開啟，也只有沈家直系傳人才能看到裡面隱藏的所有一切。」
真是個狡猾的老傢伙！林夕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也就是說，我要想知道脈輪修煉的方法，只有接受你的托付，照顧沈青黎嘍？」
沈老頭仍舊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著他自信滿滿的狐狸笑容，林夕真是恨不得一拳打過去，不過…
並沒有思索太長時間，林夕鄭重地手下了紅色石頭，沒好氣地瞪了沈老頭一眼，還是有些惱怒地說：「這下你滿意了吧？」
沈老頭臉上笑容變成了滿足，他長長地吐了口氣：「滿意了！謝謝你，我沒有看錯，軒轅劍也沒有挑錯，你果然是個好人。」
「好人通常是不長命的，所以別詛咒我了。你還有什麼遺願，都說出來吧！」林夕沒好氣地說。
「沒有了！」沈老頭滿足地合上了眼睛，聲音虛弱地說，「我還有點兒話想跟青黎說。」
林夕默默地點點頭，然後輕輕走出了茅草屋，對守在門口的沈青黎使了個眼色，沈青黎馬上快步走了進去。
有些悵然地望著天空，一股莫名的感覺從心底油然升起，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對了，好像叫做責任。
「居然把這麼重要的責任托付給我，沈老頭還真是看得起我啊！以前的我可是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責任感吶！」喃喃絮語了良久，不過林夕的目光卻漸漸堅定了下來，握著軒轅劍的手漸漸攥緊，一股莫名的力量從林夕心底緩緩流過。
「責任，能夠承擔責任的才算是男人吧！看來，我也成熟了呢，阿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