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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八五章 囂張的「姑爺」(下) 文 / 星之流年

    「你,你是姑爺?!」

    劉管家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砸到腳背了,他忽然意識到大小姐終於用出了她最後一件武器,那就是美色。以大小姐的姿色,夏道平原的公子幾乎沒有一個能夠頂得住,但大小姐也知道這是最後的籌碼了,所以絕對不會輕易使用,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她終於忍不住了。但是…劉管家的目光在林夕身上來回打量著,他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麼大小姐會把最後的籌碼押在這小子的身上呢?夏道平原上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劉管家都記在心中,根本沒有林夕這一號,更何況林夕囂張有餘心機不足,在沈家只會越幫越忙,他到底憑什麼幫大小姐?哎,看來大小姐還是太嫩了,竟然找上了這樣一個華而不實的傢伙。

    想到這裡劉管家就放心了,既然對方是沈家姑爺,自己身為沈家下人自然不能跟對方叫板,禮貌上的尊重是起碼的,就像應付大小姐一樣應付就得了。不過大小姐也就只能囂張這兩天了,大不了自己就忍氣吞聲兩天,這小子還能翻了天不成?等大小姐一垮,自己還不是想怎麼收拾這小子就怎麼收拾?劉管家也是個有城府的傢伙,知道現在不能跟林夕正面叫板,於是劉管家強忍下心中的怒火,微笑著走進中堂,恭恭敬敬地一鞠躬道:「小人是沈家的管家,姓劉。實在對不起,姑爺從來沒來過沈家,小人也不知道姑爺的身份,正所謂不知者不罪,還請姑爺您不要怪罪。」

    還挺有城府的,難怪能當上沈家管家,想來他應該就是沈家二爺三爺的心腹吧!不過現在並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林夕大咧咧地說:「嗯,這就對了,當奴才的就得老老實實的,喲啊不然還留著你幹什麼?去,趕緊給我弄點兒好茶去!」

    劉管家臉上的肌肉跳了跳,自從沈家老爺病倒之後就沒人膽敢吩咐他辦事了,就連大小姐對他說話都得客客氣氣的,沒想到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臭小子竟然連他都敢吩咐,這讓他如何能下的來台?於是劉管家一點兒都不客氣地說:「對不起,姑爺,老爺以前吩咐過,中堂是議事辦公的地方,不是奢侈享受之地,這裡的東西一切都要從簡從廉才能讓人專心議事辦公,所以小人不能滿足姑爺你的要求。」哼,你不過就是個姑爺,上門女婿又怎麼可能比得上老爺呢?用老爺的一句話就能壓死你!

    林夕冷笑一聲,翻了翻白眼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彈這茶杯,發出了一聲聲清脆的聲音:「劉管家,你是不是以為我不過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癡啊!哼,老爺的規定,難道沈家老爺病倒之前都喜歡喝發潮發霉的茶嗎?」

    「茶發霉了?」劉管家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然後不鹹不淡地對幾個家丁罵道,「你們是怎麼看管茶葉的?竟然茶葉受潮了都沒發現,我看你們是不想幹了吧!趕緊去給姑爺找點兒好茶泡上。」

    劉管家的打算倒是精明,他隨口罵兩句就打發中堂的家丁奴婢離開,這樣林夕就沒辦法找麻煩了。不過林夕是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了劉管家是什麼打算,時間有限,他今天除了要囂張一下,確定劉管家在沈家的地位之外,更要好好砍一下劉管家的面子。所以沒等幾個家丁奴婢逃走,林夕就愣愣地開口道:「別人都走吧,那個賊眉鼠眼的小子,你給我留下。」

    那個賊眉鼠眼的小子就是剛才給林夕送茶家丁,那個家丁愣了一下然後向劉管家投去了一股詢問的目光,劉管家稍稍點了一下頭,在他看來林夕無非就是心裡不爽,想罵罵人,可誰知道林夕卻慢悠悠地說:「這茶水是你端來的,所以茶葉平時也都是由你看管的吧?我問你,庫房裡有多少茶葉受潮了?」

    家丁又向劉管家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劉管家撇了撇嘴,示意他直說,這種事說謊是沒用的,人家只要到庫房查查就知道了。於是家丁眼珠滴溜溜地說:「大約有二十斤。」

    「二十斤啊!」林夕摸了摸下巴,嘿嘿著冷笑說,「小子,你貪了不少嘛!我聽青黎說,中堂的茶葉每年要進十五斤蒙頂石花,可是老爺病倒四年,倉庫裡卻只有二十斤茶,剩下的四十斤哪裡去了?」

    「啊?」家丁沒想到林夕沒有說茶葉受潮的事,反而談起了貪污**,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反倒是劉管家反應還算快,他馬上抱拳道:「姑爺,茶買來就是要吃的,買六十斤剩二十斤很正常啊!」

    「正常?正常才有鬼了!」林夕陡然一拍桌子,臉上的冷笑具無,大聲怒喝道,「老爺病倒的四年裡,有客人也都是到後院去,哪裡來過中堂?你們說,那四十斤蒙頂石花誰吃了?難不成是你們這幫奴才偷偷摸摸拿去吃了不成?」

    聽林夕隨手拿起一個屎盆子就準備他們的腦袋上扣,眾家丁奴婢全都把腦袋搖得好像撥浪鼓一樣,紛紛使勁兒喊道:「怎麼敢呢!絕對不是我們…」

    「行了,我也知道不是你們!」林夕擺了擺手,安撫了下所有人,然後指著賊眉鼠眼的家丁說,「跟他們沒關係,全都是你一個人將買茶錢全都私吞了,對不對?」

    「不是…」家丁剛準備反駁,馬上感覺到背後一股森森然的殺氣直向他射來,斜眼向後一瞅只見所有家丁奴婢全都用殺人的目光盯著他,尤其是劉管家更是殺氣逼人,如果人的目光有殺傷力的話,他早就變成篩子了。雖然貪錢的時候人人有份,但這個時候家丁意識到如果把大家都供出來,十有**能夠靠法不責眾逃過一關,但以前的同伴可不會放過自己,尤其是劉管家。於是家丁咬著牙痛心疾首地說:「沒錯,都讓我一個人私吞了。」

    「這就對了。」林夕一拍手,看著其他放下心來的家丁奴婢,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他掰著手指頭說,「你一定虧了四十斤蒙頂石花的錢,蒙頂石花可是好茶啊,一兩怎麼著也得賣二十兩銀子吧?四十斤就是八千兩銀子。哎,我剛來沈家,也不願傷了和氣,你賠沈家兩千兩銀子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那個家丁差點兒沒一跟頭栽在地上,八千兩銀子,他要是有八千兩銀子他還當什麼家丁?早出去買房買田當老爺了,也不用在這受鳥氣!他雖然是個管庫房的,但自從老爺病倒之後,根本沒多少錢貪,大多數錢直接就從上面就截掉了,他很清楚那些錢已經被他的頂頭上司劉管家揣進了腰包,但這種事他哪敢說啊?就算說了新來的姑爺也整不倒劉管家,而他自己卻只有死路一條了。但是八千兩銀子,他是砸鍋賣鐵也掏不出來啊!於是家丁求救似的看向了劉管家,可是劉管家現在急著撇清關係,何況八千兩銀子對他自己來說也是一筆不少的錢,哪裡肯白白丟了水漂,於是劉管家向家丁丟去一個威脅的眼神之後就別過了頭。

    家丁心裡這個恨啊:老王八,油水都讓你吃了,只給我們留了兩根破骨頭,現在出了事卻還要我們當炮灰,你也太狠了吧!

    可是怨恨歸怨恨,家丁也不敢把一切都說出來,只好對林夕說:「銀子我都花了,要銀子沒有,姑爺你看怎麼辦吧!」

    「沒錢?沒錢那好辦!」林夕倒也爽快,拍拍拍了兩下手就有兩個勁裝大漢走進了院子,這兩個勁裝大漢都是沈青黎馬隊的心腹,早就被林夕安排在外面隨時等待招呼。林夕指著家丁對兩個勁裝大漢說:「拉下去抽鞭子,給我狠狠地抽!既然貪了八千兩銀子,那就抽八千鞭子好了。對了,別打死了,咱們要有人道主義,鞭屍太影響社會風氣了。這樣好了,每個月打三次,一次一百鞭子,這樣兩年半就抽完了。」

    家丁聽著這話,直接雙眼一翻白就昏了過去。一個月抽三次,每次一百鞭子,還要抽整整兩年半,豈不是說這兩年半他都要不斷地挨抽,還得渾身鞭傷的幹活?還他媽的人道主義,殺了他都比這人道!

    一時間中堂裡所有人的臉上都微微發白,有兩個膽小的奴婢甚至直接就嚇昏了過去。劉管家的臉色也不太好,雖然貪了八千兩銀子不是小事,挨點兒鞭子甚至被趕出家門都是理所當然,但林夕這懲罰的法子也太狠了,簡直就是玩死人不償命啊!

    正當所有人聽著院子外面不斷傳來的鞭子聲和慘叫聲心虛難寧的時候,林夕已經施施然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劉管家面前,慢悠悠地開口道:「哎呀,劉管家,真是抱歉,一來就懲罰你的手下。」

    劉管家咬著牙,恨恨地說:「哪裡哪裡,這小子犯了錯,受到懲罰是理所應當的。」

    林夕一挑眉,半信半疑地問:「哦?真的嗎?難道劉管家不準備給他求求情?」

    哼,我求情管用嗎?你分明就是針對我來的!劉管家心中冷笑一聲,不過嘴上還是恭恭敬敬道:「犯錯就該受罰,有什麼好求情的?還是說姑爺覺得自己判錯了?」

    「嘖嘖,判錯了,真是判錯了!」林夕忽然搖頭晃腦,一副後悔的模樣,長歎一聲,然後壓低聲音說,「劉管家,我真是判錯了,本來我還以為你是個照顧手下的人呢,沒想到…哎!劉管家,八千兩銀子雖然不少,但對你來說也算不上多少錢吧?實在不行講講價,四千兩也行啊!大家出來賺錢都不容易,所謂和氣生財,不過你也太小氣了吧,寧可自己的手下被打成這樣也不肯掏錢,我實在是沒想到啊!這些家丁奴婢還真可憐哦,居然在你的手底下混,哎!」說完,林夕就得意洋洋地揚長而去。

    劉管家看著林夕的背影,滿腦子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林夕最後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聽他的意思,好像他只想用這件事敲我一筆?這怎麼可能,他不是大小姐請來對付二爺三爺的嗎?怎麼可能為了幾千兩銀子如此大費周章?可如果不是的話,他最後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呢?」正當劉管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股股陰冷的目光讓他驚醒了過來,他馬上左右一看,卻見到這些目光的來源竟然是院子裡的家丁奴婢,雖然他們全都飛快地低下了頭,但劉管家已經感覺到他們的身上已經沒有了從前的諂媚和恭敬,有的則是一種深深的防備和怨恨。一瞬間劉管家就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媽的,這小子也太狠了吧!剛才那些話原來不是跟我說的,而是跟這幫下人說的,彷彿在告訴這些下人他只是來敲一票的,但因為我太小氣,完全不把手下人當回事,所以才不得已懲罰那個家丁。想來剩下的家丁奴婢看到外面的慘狀,肯定也以為跟著我混不只不會有什麼好處,出了事還沒人擔著,更隨時都有被出賣的危險,這樣一來他們怎麼可能還忠心於我?太他媽的陰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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