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六章 釣魚的境界（下） 文 / 星之流年

    「你是沫兒的朋友？」沫兒滿臉的懷疑，她是軒轅劍的劍靈，自從被公孫軒轅創造出來之後所有的記憶都清清楚楚地映再腦海中，從來就沒有一個和她一樣的女人。

    女人淡然一笑：「軒轅劍的劍靈，你認為是公孫軒轅創造出來的嗎？」

    「這個…」沫兒猶豫了一下，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應該不是吧。」

    「當然不是，軒轅劍的劍靈自從軒轅劍被天地創造出來的一刻開始就存在，那就是你，只不過每經歷一個主人，你就會忘記一次以前的事情，所以現在你只記得自己是公孫軒轅創造出來留給軒轅一脈的繼承者，卻忘記了以前的一切。」

    沫兒嘟著小嘴，明顯沒有太聽明白女人的話，女人也不強求，只是溫柔地撫摸著沫兒的頭髮，柔聲道：「不過不記得也沒關係，你還像從前一樣的單純，一樣的可愛，我們還是好朋友，這就足夠了。」

    沫兒眨巴了兩下眼睛，忽然反問道：「既然是好朋友，那你能告訴沫兒你叫什麼嗎？」

    「還是和以前一樣鬼精靈。」女人的聲音中滿是寵溺，「我叫萱凝，」

    「萱凝…姐姐？」沫兒試探地叫了一聲，看著女人笑著點了點頭，小丫頭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饒有興趣地看著萱凝說，「我叫沫兒，是軒轅劍的劍靈。萱凝姐姐，你為什麼知道這麼多關於軒轅劍的事情呢？」

    「都說了，我們曾經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順便也認識公孫軒轅那個混蛋！」說起公孫軒轅，萱凝明顯就不能表現得平靜了，他關切地問道，「公孫軒轅，他沒有回來嗎？」

    「壞主人說，公孫軒轅並沒有回到軒轅大陸來。」

    「果然是這樣啊…」萱凝幽幽地歎息一聲，良久又猶豫地問道，「那麼，蚩尤呢？」

    「壞主人說，蚩尤最後被公孫軒轅打敗了，死掉了。」

    「他們兩個，果然最後還是難免一戰。」

    萱凝滿臉的惆悵，她緩緩地抬起了手，一張古色古香的瑤琴出現在了她的手上，她將瑤琴放在膝上，纖指輕撥，一陣陣悠揚婉轉的琴聲就在房間中迴盪起來。

    沫兒靜靜地聽著琴聲，大眼睛閃啊閃的，淚光盈盈，一曲結束，小丫頭已經忍不住嗚咽起來：「萱凝姐姐，為什麼你的琴聲聽起來這麼憂傷，聽得沫兒好傷心！」

    「因為有一個人教過我，傷心的時候就彈這個曲子，這樣所有的傷心就會隨著琴聲消失不見。」萱凝此刻明顯輕鬆了很多，她放下了瑤琴，柔聲問道，「你這次的新主人實在是不怎麼樣啊！實力那麼弱。」

    「壞主人只是沒時間修煉罷了，他如果好好修煉的話，應該會很強的。」沫兒嘟囔著為自己的主人抗議，可以一丁點兒底氣都沒有。

    「不是沒有時間，而是沒有毅力吧！像他這樣的軒轅至尊，恐怕很快就會死去吧！」很明顯，雖然叫手下的啞巴老奴去訓練林夕，萱凝卻是對林夕一點兒信心都沒有。

    沫兒滿臉疑惑地問：「軒轅一脈也會死嗎？」

    萱凝冷哼了一聲：「這個世界上，有誰不會死呢？就算是軒轅至尊，也是一步一步修煉出來的，就像是蟲子一樣，幼蟲永遠地最容易死去的。只不過幼蟲死去之後，就不會再有人記得他了，反倒會傳言不過又是個假冒的軒轅至尊罷了。」

    「可是，軒轅至尊不是順應天意而成的嘛，這麼容易就死了…」

    「天意？什麼是天意！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沒有實力繼承軒轅至尊的人，天意在不會在乎他呢！」萱凝明顯不想再提這些，她立刻轉移話題道，「不過我看你倒是很喜歡這個主人嘛，他對你很好嗎？」

    沫兒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猶豫地說道：「說起來，主人對沫兒並不太好，可是沫兒卻能感覺到，主人其實是很關心沫兒的。」

    「比如說？」

    「比如說，他瞭解到沫兒在軒轅劍陣中待了五千年，就盡量不讓沫兒再留在軒轅劍中，還有…」聊起林夕，沫兒的大眼睛熠熠發亮，開始不斷地敘述自己跟林夕相遇之後發生的一切。

    剛開始的時候萱凝還聽得津津有味，不過當得知林夕和沫兒在妖幻森林中的九幽葵水大陣下救出了一個用身體封印八元荒火之精的女孩時，她的身體猛然就是一抖，然後立刻插口問道：「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你說阿瑤姐姐啊！她叫公孫遙，據說是公孫軒轅的女兒。」說著，沫兒開始喂公孫遙打抱不平了，「阿瑤姐姐真的很可憐，和我一樣被封印了整整五千年，陪伴我的是軒轅劍，陪伴她的卻是討厭的八元荒火之精…」

    萱凝聽著沫兒不斷說起公孫遙的事，臉上的表情漸漸輕鬆了下來，可是當她得知公孫遙為了將自己重新封印在八元荒火之中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勃然道：「巨木門？哼，不入流的小門派竟然也敢如此放肆！待我去…」說到這裡，萱凝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頹然地坐回到了床上，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又忘了，我是沒辦法離開古蘭群山的。這麼說，就只能夠靠你的笨蛋主人救阿瑤嘍！」

    沫兒又一次強烈抗議道：「主人不笨，主人只是有點兒懶。」

    「懶，還不如笨！」萱凝沉吟了片刻，忽然抬起手輕輕一彈手指，一道淡淡的霧氣就籠罩了兩個人，隨即沫兒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當眼前的一切再度清晰的時候，兩個人竟然已經離開了那個古色古香的房間，來到了一座小湖的上空。小湖的周圍都被厚實的堅冰包圍，而在小湖的旁邊，林夕和啞巴老奴都彷彿枯樹一樣靜靜地坐著，林夕雙手握著一根魚竿，魚鉤卻沒有進入水面。

    「主人在做什麼？」沫兒一臉的不解，釣魚好像沒有將魚鉤放在水面上釣的吧！

    「他是在釣魚。」萱凝淡淡地解釋道。

    「可是這麼釣魚，怎麼可能釣得上來呢？」

    「因為在釣魚之前，首先要調整好心態，不然是無法從千年寒潭中釣出黑魚水鯽的。」

    「心態？」

    「沒錯，所謂的心態，就是靜。黑魚水鯽是一種非常敏銳的魚，雖然它什麼都看不見，但只要水面有一丁點兒的波動都會被它感覺到，所以想要釣上它們來，必須不能驚動它們。所以就必須要讓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如同靜止一樣，最後達到渾然天成的境界。」

    「這麼說，主人是在試著進入渾然天成的境界嘍！」沫兒的眼睛一亮，不敢相信地說，「渾然天成，這是步入天階的重要標誌，只有完全進入天階的修煉者才能做到渾然天成，主人現在不過剛剛達到地階頂級，讓他感悟天階的渾然天成，是不是有點兒太勉強了。」

    「如果是公孫軒轅選擇的繼承人，那麼就不會有問題的，而且如果他拖拖拉拉的，又怎麼去救阿瑤？」萱凝的聲音相當冷漠，不過看到林夕現在古井無波的狀態時，目光中稍微多了些滿意。

    此時的林夕卻沒有感覺到萱凝和沫兒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頭頂，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靜！心中沒有任何一點雜念，只是讓自己處於一種獨立於世外的境界，他的動作也是一樣，彷彿石化一樣靜靜地坐在地上，可是如果你一直盯著水面上的魚鉤時就會發現，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魚鉤與水面的距離就會漸漸地少上幾分。

    終於魚鉤碰觸到了水面，就像是之前啞巴老奴的動作一樣，魚鉤並沒有驚起任何的波紋，水中的魚兒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樣，許久之後，當魚鉤完全浸入水中，那些魚兒又像是受到了什麼吸引一樣，小心翼翼地游到了魚鉤旁邊。

    林夕這時卻仍舊和之前一樣，彷彿沒有看到千年寒潭中的變化一樣，因為之前他在這裡失敗了好幾次，每當他注意魚兒動作的時候心中就會忍不住泛起波動，隨即就會嚇跑魚兒，而如果繼續保持渾然天成的狀態，他有沒有辦法在魚兒咬鉤的一瞬間釣起魚來，林夕已經察覺到了，實際上這才是這次釣魚訓練最難的部分。

    保持心中的平靜，在關鍵的時刻由靜轉動，一定要在關鍵的時候…

    這一刻，林夕忽然想到了什麼，他不再看千年寒潭中的魚兒和魚鉤，而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讓自己深深地進入了渾然天成的境界，這一刻他已經和周圍的萬物聯繫在了一起，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像是林夕的身體在活動一樣。

    就在這時，一點輕輕的波動從水池中泛起，幾乎是下意識地，林夕猛然從渾然天成的境界中脫離了出來，手臂一揚，魚鉤帶起了一片水花，一條黑色小魚被魚鉤釣出了水面。林夕直接伸手抓住了小魚，此時的他哪還有剛才古井無波的世外高人模樣，要知道n個小時之前他就已經餓得飢腸轆轆了，現在哪還管魚有沒有烤，反正就只有這麼小的一條，林夕直接就將魚放進了嘴中。

    出乎預料，黑魚並沒有意料之中的魚腥味，反倒是猶如清涼的冰激凌一樣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新的暖流迅速蔓延遍了林夕的全身，那種暖洋洋的感覺讓林夕忍不住長長地吸了口氣。

    半空中的萱凝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沫兒說：「果然，你的這個主人雖然懶，卻是非常有悟性的，才不多七天就領悟了渾然天成之境，現在他可以休息一下，準備下一個訓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