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零九章 髒水反潑（中） 文 / 星之流年
看著緣喜站在自己面前，倔強地看著自己，林夕不由得在心中清清歎了口氣，果然讓一個小丫頭做到大義滅親還是太難了，雖然之前嘴上說如果嬋玉是殺人兇手她也不會手下留情，可是現在還是忍不住站在了嬋玉一邊。
不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緣喜卻意外地沒有露出任何退縮的表情，，仰著小腦袋對林夕說：「好了，現在你有什麼懷疑直接說吧，我會一一都解釋清楚的！」
林夕微微一挑眉，沉聲道：「你想清楚沒有？你現在是在袒護一個殺害了幾十條人命的殺人犯！」
緣喜卻毫不退縮地說：「殺人犯？我看未必！嬋玉姐姐只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罷了。」
林夕不禁呲之以鼻：「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照你這麼說，世界上所有的犯人都不過是犯了這個錯誤罷了！我先來問，如果她沒有殺人的話，嬋玉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佈滿鮮血的院子裡！」
緣喜不假思索地回答「很簡單，因為她要為自己的相公祭煉靈血珠治病！大家都知道，嬋玉的相公徐書生病重的事吧？實際上徐書生已經病入膏肓到了藥石無用的地步，想要救他的話普通人的手段已經不可能做到了，只能使用修煉者的方法。而靈血珠就是一種可以救回徐書生的方法，通過祭煉鮮血之中蘊含的生氣，為徐書生洗髓伐身。至於院子之中到處都是鮮血，也是因為這是祭煉靈血珠必要的儀式，跟殺不殺人完全沒有關係。」
林夕一聲冷笑：「既然你主動提起了靈血珠，那我就問你，祭煉靈血珠用的是什麼材料？」
「當然是鮮血！」
林夕頓時厲聲道：「這不就足以證明嬋玉是殺人兇手了嗎？那些被抽乾了鮮血的乾屍，不正是因此而死的嘛！」
似乎是等林夕這個問題很久了，此時聽到林夕問出來之後，緣喜的嘴角忽然揚起了一抹勝利的笑容，她昂著頭大聲說道：「錯！嬋玉姐姐祭煉靈血珠使用的並不是人類的鮮血，而是家禽牲畜的血液！」
林夕不屑地一笑：「看你自信滿滿的，還以為你找到了什麼好的借口為嬋玉脫罪，沒想到還是這個幼稚的說法，難不成你以為我對靈血珠一無所知嗎？靈血珠要想有效果，對原材料，也就是鮮血的要求十分高，要求必須是有靈性的血液，換句話說最少也是人類的鮮血，用家禽家畜的血根本不可能祭煉成功，可是昨天晚上參與就在你我面前將靈血珠祭煉成功，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沒有看到那一幕？」
「當然看到了，而且還看得清清楚楚，可是這就一定能說明嬋玉姐姐用的是人血嗎？」緣喜頓了頓，吊足所有人的胃口這才說道，「實際上，有一種方法完全可以用家禽家畜的鮮血來代替人血！」
「還有這種方法？」林夕心下微微一驚，連忙在心中詢問沫兒。
不過沒等沫兒回答，緣喜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剛才你也說了，祭煉靈血珠需要用有靈氣的血液，而如果用靈氣非常充足的血液作為主料，就可以用沒多少靈氣的家禽家畜的血作為輔料。」
「靈氣非常充足的血液？」林夕微微瞇起了眼睛，這一刻他終於感到了一絲不妙，緣喜似乎真的掌握到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緣喜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錯，比如昨天晚上嬋玉姐姐使用的就是妖靈的血液！」
妖靈！這個詞一下子把林夕所有的疑惑全都打破了，實際上沫兒也曾經提過這個詞。當時沫兒介紹妖獸由來的時候說過，現在的妖獸雖然都是從上古洪荒就流傳下來的種族，但是也有另外一些與眾不同的妖獸，那是由野獸經過機緣巧合進化而成的，隨著洪荒妖獸漸漸滅絕，這種由野獸進化成的妖獸漸漸變成了大多數。但並不是每一隻野獸在機緣巧合獲得天地靈氣之後都會變成妖獸，因為有些妖獸被喚起神智之後會選擇像人類的方向修煉，這種妖獸就被成為妖靈。妖靈沒有妖獸那麼強大的力量，取而代之的是妖靈擁有兩副身體，本尊的妖軀和由天地源力煉化的人軀，妖靈可以從妖軀和人軀之間任意轉換，使用人軀的時候和普通人別無二致，但同時也不能使用妖力，所以極難被人發現。想到這裡，林夕驚訝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嬋玉的身上，從緣喜的話裡面，林夕已經猜到了緣喜將要說出的事情。
果然，緣喜得意一笑，然後指著嬋玉大聲說道：「實際上，嬋玉姐姐並不是人，而是妖靈！昨天晚上她是以自己的血為主，打量家禽家畜的鮮血為輔，祭煉的靈血珠。證據就是現在嬋玉姐姐大量失血，還有隔壁院子中有大量死去的家禽家畜的乾屍。至於嬋玉姐姐為什麼要在晚上去，其實很簡單，因為嬋玉姐姐家中已經再沒有銀兩了，所以她才回去偷別人家的家禽家畜。如果各位還是不相信的話，大可以找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到那個院子裡看看，就知道院子之中的血到底是不是人血！」
林夕微微瞇起了眼睛，他確實沒有想到還有這種可能，而且昨天晚上天色過黑，加上那種情況下，他自然會認為院子之中的全都是人血，緣喜現在敢說的這麼肯定，想來一定是已經確定過院子裡的血了。林夕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裡出現了嚴重的判斷錯誤，不過即便如此，其他的證據仍然牢不可破，林夕從懷中掏出了那顆米粒般大小的珍珠說：「那麼，你又如何解釋這顆出現在棄屍現場的珍珠呢？」
「這個，其實解釋起來就更簡單了！」緣喜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片冷笑，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本子說，「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就是萬通錢莊的賬簿！劉掌櫃這個人非常的負責任，聚林城的人都知道，可是我仔仔細細翻過這本賬簿，上面卻沒有嬋玉姐姐當掉那支鳳凰金釵的記錄。林公子，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沒有？怎麼可能沒有！」林夕這次終於有些失態了，他伸手想要搶過賬簿來看個清楚，卻被緣喜一下子躲開了，然後緣喜將賬簿交給了辛琉，辛琉仔細翻看了一遍之後，看向林夕的目光就頗有幾分不善了：「林公子，確實如緣喜所說，賬簿上並沒有任何關於那支鳳凰金釵的記錄。」
「那不可能！」林夕沉聲道，「那天我分明見到嬋玉將金釵當給了劉掌櫃！嬋玉，難道我是在說謊話嗎？」
「這…」嬋玉張了張嘴，雖然脫罪的希望就在眼前，但嬋玉還是閉上了眼睛說，「不錯，金釵我確實當給了萬通錢莊。」
林夕微微鬆了口氣，金釵是證據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如果金釵的可信性遭到了質疑，那麼一切也全都是浮雲了。然後緣喜卻是不慌不忙地說：「這個我也相信，那天嬋玉姐姐確實將金釵當給了萬通錢莊，可是這裡就有個疑問，為什麼賬簿上沒有記錄這筆賬呢？」說到這裡，緣喜的目光落在了林夕的身上，她冷笑著說，「不過我記得，似乎林公子跟萬通錢莊的關係很不錯呢！從來沒有來過聚林城，卻可以跟聚林城中萬通錢莊的劉掌櫃口中打探到消息。或許，你也能從劉掌櫃手中把金釵要過來呢！正因為金釵被你要走了，所以劉掌櫃才沒有把這筆賬記在賬簿上，你說對不對啊，林公子！」
林夕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終於意識到了緣喜的攻擊點，關於金釵的一切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那個她就完全可以拿這個做文章了。可是林夕還是小看了緣喜，接下來緣喜所說的話讓林夕完全愣住了。
「林公子，實際上，對於前天發生的一切，我有個初步的推測，不如我說出來給你參考一下如何？那天你在萬通錢莊看到嬋玉姐姐當掉了她的金釵之後就從劉掌櫃的手中把金釵要了過來，然後摘去了金釵上的一顆珍珠，然後在當天晚上殺害了劉掌櫃，這樣就沒有人知道金釵被你要走了。正巧就在這時，嬋玉姐姐去萬通錢莊，可是劉掌櫃已經被殺，錢莊裡沒人，嬋玉姐姐就想偷回她的金釵，你當時很可能就在現場，所以你就順勢把金釵放回去，讓嬋玉姐姐偷走。這樣，你只要說你手中的那顆珍珠是從棄屍現場發現的，就可以把一切罪責都栽贓到嬋玉姐姐的身上，反正沒有人知道你曾經在金釵上動過手腳，更沒有人知道那顆珍珠到底是在哪裡被發現的！」
「原來如此，原來你是想要把一切栽贓到我的身上。」林夕這次終於明白了緣喜的意圖，他猙獰地一笑，暗道自己以前真是太小看這個小丫頭了，沒想到她實際上卻是個精明得厲害的傢伙，不過這樣就想要搬倒他實在是太可笑了，耍嘴皮子，林夕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只見林夕不慌不忙地朗聲開口道：「說實話，你這個推理實在是不怎麼樣，就像是你反駁我的推理一樣，這一切也不過只是你的推測，沒有任何證據，事實究竟如何，你同樣也不清楚。而且最重要的，我是前天才來到聚林城的，根本沒有時間從七八天之前開始殺人，更何況我也沒有任何理由殺人…」
林夕還沒有說完，忽然感覺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袖子，扭頭一看竟然是沫兒。沫兒焦急地使勁兒拉了拉林夕的袖子，然後壓低了聲音說：「主人，不好了，阿瑤姐姐她醒過來了，但是她的狀態非常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