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僵持（二） 文 / 王羽米蘭
掌櫃見師爺也走了，於是說道：這位不是專程來這兒喝茶的吧？您有什麼事，就說吧。
孫章放下手中茶杯說道：實不相瞞，我想和閣下一起經營這家藥材鋪。
那人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你這個人還真喜歡開玩笑，這家藥店我自己經營的好好的，為什麼要你加入？
孫章從懷中掏出一個金色的碟子，放到桌上，那人見了，眼前一亮。孫章說道：這是定金，如果掌櫃的答應了，我還有更加豐厚的禮物在後邊。
那人見了金子，自然心動，不過他縱橫商海這麼多年，自然會權衡利弊，他心想：這個傢伙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居然想加入我的藥鋪，雖然他的金子很誘人，但是我的店舖並不缺錢，如果我因為眼前的利益動心，只會受到更大的損失。他自己清楚藥店的利潤，除掉本錢還有這些工人的開銷，落到他手中的銀兩，其實並不算多，如果兩個人平分這些錢，只會令雙方都賺不到錢。那人想了一會兒，說道：這位兄台，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來意，居然出手這麼闊綽，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這家藥鋪有兩個老闆，吃虧的還是我們兩個人，藥店的盈利是死的，多一個人分，就少一分利潤，既然你這麼有錢，何不投資其他的生意？
孫章見那人跟自己講起了道理，暗道：老子就看上這個生意了，老子當然知道和人合夥利潤小，但是最後走人的肯定是你。
孫章說道：我以前也是個進山打獵的散戶，現在手裡有了錢，自然想幹自己的老本行，掌櫃的只要願意，這個金碟子就是你的了。
那人看了看金碟子顯得很動心，他說：你的東西我很心動，但是我還是不能答應你，做生意講究細水長流，如果我今天答應了你，最後吃虧的還是我。那人搖了搖頭，顯得已經下定決心。
孫章的臉頓時陰下來，他在心中暗罵：混蛋！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自然也想到自己的計劃不會順利施行，但是他早就想好應對之策，那就是：拳頭。所謂拳頭就是武力，在許多時候拳頭比講道理更加有用，總有一些人喜歡吃硬不吃軟。孫章沒有回答他，開始在屋子裡踱步，似乎在找什麼東西，那人的眼睛緊緊盯著孫章，不知道他想耍什麼花樣。
忽然，孫章看到牆上掛著一把劍，劍鞘紋理古樸，顯然有些年頭了。他走上前，取下寶劍。那個掌櫃看著孫章，心想：這個人不是想脅迫我吧？
唰的一聲，孫章抽出寶劍，一陣寒氣撲面而來，孫章讚歎道：好劍！！！
掌櫃的見孫章只是把心思放到了寶劍上，暗自鬆了一口氣。他說：閣下好眼力，這把寶劍還是有些來頭的。
孫章微微一笑，說道：是麼？說來聽聽。
那人喝了一口茶，娓娓道來：春秋時，名將伍子胥因奸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國兵馬一路追趕，荒不擇路，逃到長江之濱，只見浩蕩江水，波濤萬頃。前阻大水，後有追兵，正在焦急萬分之時，伍子胥發現上游有一條小船急速駛來，船上漁翁連聲呼他上船，伍子胥上船後，小船迅速隱入蘆花蕩中，不見蹤影，岸上追兵悻悻而去。漁翁將伍子胥載到岸邊，為伍子胥取來酒食飽餐一頓，伍子胥千恩萬謝，問漁翁姓名，漁翁笑言自己浪跡波濤，姓名何用，只稱：「漁丈人」即可，伍子胥拜謝辭行，走了幾步，心有顧慮又轉身折回，從腰間解下祖傳三世的寶劍：七星龍淵，欲將此價值千金的寶劍贈給漁丈人以致謝，並囑托漁丈人千萬不要洩露自己的行蹤，漁丈人接過七星龍淵寶劍，仰天長歎，對伍子胥說道：搭救你只因為你是國家忠良，並不圖報，而今，你仍然疑我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劍示高潔。說完，橫劍自刎。伍子胥悲悔莫名。那人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段資料詳見於《吳越春秋》，後人就將這把龍淵寶劍稱作龍泉劍。
孫章本想用自己的力量摧毀這把寶劍，也好嚇到這個人，讓他屈從自己的計劃，沒想到這把劍居然大有來頭？他當下也來了興趣，問道：你說這麼多，是不是說這把劍就是當年漁丈人自刎的那把什麼龍泉劍？
掌櫃的一笑，說道：關於此後龍泉劍的下落，《晉書·張華傳》記載；「吳之未滅也，鬥牛之間常有紫外紫氣。及吳平之後，紫氣愈明。華聞豫章人雷煥妙達偉象，乃要煥宿，因登樓仰觀。華曰：『是何祥也？』煥曰：『寶劍之精，上徹於大耳。』華曰：『在何郡』？煥曰：『在豫章豐城。』華即補煥為豐城令。煥到縣掘獄屋基得一石函，中有雙劍，並刻題，一曰龍泉，一曰太阿。煥遣使送一劍與華，留一自佩。」另外此劍曾為李淵的佩劍，李淵死後隨李淵葬於獻陵，也有傳說李淵曾將此劍傳於太宗李世民，後與李世民一起葬於昭陵。另還有傳說，「邋遢道人」張三豐曾配此劍。其實際下落不可考。那掌櫃的說完，顯得很得意。孫章自然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得意，這把傳世寶劍居然落到了他的手中，他自然想顯擺一番，可惜孫章不是來聽他顯擺的，他更不是愛劍之人，孫章說道：哦，原來這還是把寶劍？真是難得，只是不知道這把寶劍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個掌櫃的顯然對劍很瞭解，也很喜歡劍，他難得碰到一個知音，自然打開了話匣子，他先說了龍泉劍的發展歷史：龍泉寶劍以「堅韌鋒利，剛柔並寓，寒光逼人，紋飾巧致」之特色而譽馳中外。春秋戰國時代，制劍術以吳越地區最著。古人言：「吳粵（越）之劍，遷乎其地弗能為良，地氣使然。」龍泉產銅、鐵，以制劍名師歐冶子為始祖的龍泉寶劍乃鐵劍之魁。北宋鹹平初年，翰林學士兼史館修撰楊億在《金沙塔院記》中稱：「縉雲西鄙之邑曰龍泉，實歐冶鑄劍之地。」南宋嘉定三年（1210），何澹撰《龍泉縣志》載：「近境有劍池湖。湖，世傳歐冶子於此鑄劍，其一號龍淵，以此鄉名。」元至正十七年十月，宋濂《龍淵義塾碑》稱：「龍淵即龍泉，避唐諱，更以念今名。相傳其地乃歐冶子鑄劍處，至今有水號劍溪焉。」明萬曆《橋蒼匯紀?地理》記龍泉縣「山南為秦溪，劍池湖在其陰，周圍數十畝。湖水清冽，時有瑞蓮挺出。旁有七星井，為歐冶子鑄劍之所，今為官田，井尚在，夏日飲其水，寒流侵齒骨。」今古井猶存一口，旁有歐冶子將軍廟及劍閣（閣在「文化大革命」初被毀，現已重建）。歷代劍匠因敬仰歐冶子，每年端午節皆往劍池湖（井）挑水淬劍。每鋪於當日精製劍兩把。歐冶子制劍之業在龍泉遞代相襲。
然後他又說龍泉寶劍的製作流程：龍泉劍從原料到成品須經煉、鍛、鏟、銼、刻花、嵌銅、冷鍛、淬火、磨光等20多道工序。使得寶劍寒光逼人。龍泉劍選用優質鋼材，經過錘煉、熱處理後，具有彈簧鋼的特性。龍泉劍裝飾獨特。劍身除鐫刻以龍鳳、七星圖案外，有的還刻有劍主姓名以作紀念。劍鞘、劍柄以當地特產的梨木製成，紋理美觀，不翹不裂，並鑲以銀、銅鏤花飾件，古樸、莊重。
那人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關於龍泉寶劍的鑄造，古已有之，而且一代代傳承下來，手藝可謂爐火純青，龍泉地產的寶劍有四大特徵，第一是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第二是剛柔並濟。第三是寒光逼人，這第四就是花紋別緻。
孫章問道：這第一削鐵如泥我是知道的，還有這第三、第四都是平常人能夠理解的，可是這地兒剛柔並濟又是怎麼回事？
那掌櫃笑了笑，說道：古代的龍泉寶劍用生鐵鑄造，現在則用中碳鋼鑄造，加之淬火工藝恰到好處，使中炭鋼具備了彈簧鋼的特性。如將一把薄型寶劍捲成一個圓圈，束在腰中，像系裙的腰帶。解開後，寶劍挺直如故。
孫章聽完，恍然大悟。他想，不怕寶劍沒有好處，就怕你說不出來，既然你一再誇這個劍如何好，我就從這把劍下手。
孫章撫摸著劍鋒，不住稱讚道：好劍，好劍
那人間孫章稱讚自己的劍，心中忍不住歡喜，他說；這自然是把好劍。可是他的話剛說出口，孫章拿起寶劍用力砍在自己的手上，那掌櫃一聲驚呼，不知道孫章在發什麼神經。鋒利的寶劍切開孫章的手掌，直砍在他的骨頭上，不過這寶劍雖然鋒利，自然砍不斷孫章的骨頭，那人看見孫章血淋淋的手掌，驚詫道：你這人在幹嘛？莫不是瘋掉了？
孫章不理會，只見他手掌的傷口迅速的癒合，不一會兒，就恢復如初，孫章伸出完好如初的手掌，笑著說道：你的寶劍也不過如此麼》？居然砍不斷我的手掌？
那人也不知道孫章變了什麼戲法，他明明看到孫章的手掌血流如注的，可是眨眼之間，居然又好了？！這個真奇怪！不過最讓他吃驚的是，孫章是用足了力氣砍自己的手的，他的手掌居然沒有斷掉，這是在太驚人了！要知道這把寶劍真的是龍泉劍，真的可以削鐵如泥，這一點，掌櫃的是親自驗證過的。寶劍可以砍斷鋼鐵，卻不乏傷到孫章，這是什麼概念？掌櫃的張大了嘴巴，顯得十分吃驚。孫章斜眼看了看掌櫃的樣子，知道自己計謀成功了。不過這還沒完，只見孫章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劍身，只見他手指微微發力，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寶劍居然斷成了兩截？！另一截寶劍掉落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這下掌櫃又是吃驚，又是憤怒，他再也沉不住氣，從椅子上站起來，他上前撿起斷劍，惋惜道：我的劍！！！我的寶劍！！！
孫章笑道：這樣的劍，不要也罷。
那人怒視孫章，說道：你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的毀掉我的寶劍？
孫章說道：我可沒什麼來頭，我只是可進山打獵的散戶，今天過來，就是想要加入掌櫃的店舖，也好大家一起發財。
這下掌櫃的聽出了他的意思，對方這麼做，只不過是想對自己施壓，也好答應他的條件。這個掌櫃雖然是個倔強的人，但是對方的來頭是在太大，寶劍不但傷不到那人，居然還沒那人用兩根手指硬生生的夾斷？！？！這實在是太駭人了。掌櫃的在心中暗想：如果我不答應他的條件，他要是發起飆來，可不是我能擋得住的？掌櫃的想起孫章的奇特之處，忍不住心中發抖。
孫章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在心中暗笑。他剛才看到那把寶劍只是想憑借自己的體質和寶劍對抗一下，也好嚇住這個掌櫃，沒想到這個掌櫃居然是個愛劍之人，而且他一再說自己的寶劍如何如何優秀，這倒剛好中了孫章的下懷，他想：你的寶劍越優秀，越能襯托出我的厲害。於是它也不阻攔，任憑掌櫃的自誇自己的寶劍等到他說夠了，孫章就開始表演，現在看那掌櫃的表情，表演的效果還不錯。
孫章見那個掌櫃的還再猶豫，再次下了一劑猛藥，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說道：掌櫃的，您的夫人和孩子可安好？我在廣州城可是很熟的。
那掌櫃的一聽，渾身一震，他的面色更加難看，他心想：這個混蛋！說出這種話明擺著是威脅我。是啊，孫章這麼說就是這個意思，他露出了自己的功夫，再說出自己對廣州城很熟，潛台詞就是：你要是得罪我，小心你的家人。這句話正好擊中掌櫃的軟肋，這個掌櫃本身也是倔強的人，如果有人威脅他，他自然不會輕易屈從，可是如果這人威脅到他的家人，那就令他難辦了。一個像他這麼大年紀的人，家庭、妻子、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錢只要夠花就行，可是家人的安危卻一點也不能大意。
掌櫃的呆立原地，臉上的表情一會兒陰沉、一會兒憂愁，總之變幻不定，孫章則悠閒的喝著茶，他知道自己已經勝券在握，這個人在心裡權衡利弊之後，最終是會答應自己的。這一切都被孫章預料到了，這個掌櫃的思考良久，終於歎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說道：看來我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
孫章也不知道它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看來是有所感悟，不過從他的語氣判斷，這個人應該是答應自己了。孫章不吭聲，繼續喝茶。那掌櫃的看了看孫章，露出一個笑臉說道：兄台貴姓？
孫章一愣，沒有回答。那人說道：以後就是合作夥伴了，不知道對方的姓氏，豈不是很不妥當？
孫章一聽，哈哈大笑，他知道對方答應了。他說道：掌櫃的真是爽快人，免貴姓孫。
那人表面心中，心中卻在暗罵：姓孫，我看你就是我孫子。
無論如何，孫章最終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而且他也沒有食言，將那塊金碟子送給了掌櫃。
孫章出了這家店，又拜訪了剩餘的藥材鋪，行動還算順利，孫章軟硬兼施，說服了這些大老闆和自己一同經營自己的藥材鋪，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城西的那家藥材鋪就執意不答應。無論孫章怎麼做，那個掌櫃就是不同意，孫章那金子誘.惑他也好，用武力威脅也好，人家都不為所動，最後孫章生氣的拂袖而去，他在心中暗道：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現在他已經初步實現自己的計劃，廣州城八家藥材鋪有七家劃到了自己帳下，雖然有一家沒有搞定，但是孫章並不著急，他正在心中盤算著怎麼整治這個倔強的老闆。
就在孫章忙著兼併藥材鋪的這幾天，孫苗還在叢林中修煉法術，白啟明則和許憐蕾遭受了不明人的襲擊，二人從此不敢再在陌生人家居住，他們艱辛趕路，只求早日到達廣州城。
這天，孫苗正坐在樹杈上精修，他盤腿閉眼，用心感受著周圍的魔法元素，可是自己耳中聽到的都是周圍的雜音，什麼鳥兒的叫聲、動物進食的聲音，還有蟲子飛翔振動翅膀的聲音什麼聲音都有，就是感覺不到魔法元素，他已經在叢林中度過了三天的時間，三天來，他每天艱苦度日，餓了吃野果，渴了喝生水，他只想早日領悟魔法元素，也好找孫章報仇，可是自己就是沒有一點突破。
孫苗懊惱的從樹杈上跳下來，他自然不想放棄，只不過因為肚子餓了，想去找點吃的。這些天他吃的都是叢林裡的野果，早就吃膩了，他也想過吃肉，而且憑借他的伸手抓到一個小動物輕而易舉，可是自己沒有火，自然沒辦法烹飪肉食，他也更加不敢吃生肉，對於小小年紀的他而言，吃生肉簡直無法想像。
孫苗只好再次找了些野果充飢，他吃著青澀的果子，忽然回想起全家人坐在一起吃放的場景，雖然吃的都是粗茶淡飯，但是相比於現在的生活，可謂天壤之別，孫苗吃著吃著，鼻子一酸，再次流下眼淚，不過心中的悲傷隨即被憤怒取代，是的，他又想到了孫章，他快速的吃完食物，再次回到原來的地方精修，他要成功！！！他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