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通州保衛戰（三） 文 / 王羽米蘭
屋內燈火通明，武猛顯然還沒有入睡。白啟明敲了敲門。
「誰呀？」屋內的武猛問道，
「是我。」
腳步聲傳來，武猛打開房門，他看見白啟明，客氣的將他讓進來，問道：「白兄弟這麼晚還不睡，有什麼事？」
白啟明看到桌子上鋪著一張地圖，暗道：這個武猛還挺用心的，這麼晚了還在研究地圖。他說：「沒什麼事，只是來找武館主商量對策。」
二人就坐，武猛給白啟明倒了杯水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滿清大軍圍而不攻，肯定是想耗盡我們的糧食，到時候，通州城就不攻自破了。」
白啟明點了點頭說：「是啊，我也看出來了。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對策？」
武猛說道：「滿洲騎兵驍勇善戰，我們這群烏合之眾要想和他們硬拚，等同於找死，眼下我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白啟明來到桌前，看著那張地圖。這是一張通州城周邊的地形圖，一些山川河流描繪的惟妙惟肖。白啟明說道：「現在滿洲士兵圍聚在正門，正門地形開闊，非常適合他們的騎兵，我們如果出去跟他們硬拚，確實行不通。」
「是啊，我這兩天想破了鬧袋，也想不出個破敵良策。我們人數處於劣勢，戰鬥力不如別人，而且對方還騎著戰馬，正面開戰，確實不是明智的選擇，可是就這耗著，還是不行。」說完，無奈的搖了搖頭。
白啟明靈光一動，說道：「如果對方從馬上下來，我們會有多殺勝算？」
武猛一愣，說道：「這怎麼可能，滿洲人在關外馳騁無阻，靠的就是他的騎兵，要想讓他們下馬作戰，他們怎麼會答應？」
白啟明說道：「怎麼樣讓他們下馬我們再慢慢討論，我是說如果敵方失去戰馬，我們的勝算有多少？」
武猛想了想說：「對方如果失去戰馬，依然佔有人數上的優勢，不過我們軍隊裡有許多人是我的徒弟，他們多年習武，這些士兵在他們的帶動下，應該和滿清士兵有一拼，依我看，敵方下馬作戰，四六開，敵人六，我們四。」
白啟明說道：「那就是說還有勝算？」
「對，兩軍交戰，士氣很重要，況且敵方失去戰馬，戰鬥力高不出我們多少，只要我軍士氣旺盛，說不定可以擊敗他們。」
白啟明思索道：「既然這個辦法可行，那就想辦法讓他們放棄戰馬。」
武猛笑了笑說：「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捨棄戰馬，和我們肉搏？你還是想點符合實際的注意吧。」
白啟明說道：「既然讓他們放棄戰馬很困難，我們也組建騎兵，你看怎麼樣？」
武猛說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可是我們通州城只有不到兩千匹馬，而且城裡的士兵大多不擅長騎馬作戰，如果讓他們騎上戰馬，戰鬥力高不出多少。」
白啟明一聽，皺起眉頭，他喃喃道：「讓對方放棄戰馬行不通，自己這邊又沒有騎兵，要想主動出擊，還真沒把握」
武猛也說道：「是啊，要想主動出擊，除非依靠您的法術。」說完，看向白啟明。
白啟明一聽，知道他在試探自己，看看自己是否同意再次動用法術幫助他們。但是白啟明心意已決，也不理會他，只是說道：「既然自己組建騎兵行不通，那就想方設法破壞他們的戰馬，雖說很困難，還是有可能成功的。」
武猛說道：「難、難、難。」他連說三個難字，可見此行雖然有概率成功，可是成功的幾率很小。白啟明不理會他，安心查看地圖。他心想：我在未來社會看了不少的書籍和電影，對戰術多多少少有所瞭解，如果好好研究地圖，應該可以找到制勝良策。當下，他細心查看地圖。通州城的東面是一片平原，再往東十多里，有一條小河。而通州城的南面和北面則是山丘樹林，地勢起伏不定。西邊則是一片田地。他看著地圖，想道：既然沒辦法破壞敵方的戰馬，如果想辦法將他們引進兩邊的山林，他們的騎兵就發揮不出自己的優勢，而且通州城的部隊裡有很多武林高手，在山林中正好可以發揮他們的優勢，到時候此消彼長，擊退敵軍的勝率大大增加。白啟明想到了主意，喜上眉頭：不過怎麼將他們引進山林呢？對方都是些騎兵，機動性很強，恐怕還沒有將他們引進圈套，就會被他們追上。他想著想著，一拍腦袋，說道：「對了，他們的騎兵速度快，我們也可以用騎兵引誘他們。」他想起通州城也有馬匹，暗暗欣喜，盤算著該怎麼辦。
一旁的武猛看見白啟明盯著地圖發呆，臉上陰晴不定，還不時喃喃自語，當下也不敢打攪，只道他想到了什麼主意。
白啟明看著地圖——南邊的山林密集，大部隊騎馬很難進入，倒是北邊的山林有一個入口。「如果我們用騎兵將他們引到裡邊，然後前後夾擊，肯定會使對方方寸大亂，他們的戰馬在山林裡發揮不出優勢，我們的勝率就會大大增加！」白啟明想到了對策，對武猛說道：「武館主，你來看。」他指著地圖對武猛說道：「既然沒辦法讓他們放棄戰馬，我們可以選擇對我們有利的地形，你看這通州城兩邊都是山地，尤其是北部，那兒還有一個入口，如果我們派騎兵將滿清部隊引到山林裡，我們提前在那兒設好埋伏，等對方進入包圍圈，就給他們來一個關門打狗，你看怎麼樣？」
武猛一聽，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高興道：「白兄弟真是高人，我一介武夫，對打仗沒什麼經驗，沒想白兄弟不但身懷異術！而且精通兵法！實在是佩服！我看這個主意行得通。」
白啟明說道：「客氣客氣，你再誇我，我就上去了。」說完，二人哈哈大笑。他們有了主意，自然十分高興。
武猛說道：「就這麼辦，既然城裡還有兩千匹馬，就讓那些騎術不錯的人組成一隊騎兵，然後出城假意和敵方交戰，到時候我們領著剩下的人埋伏在山林裡，等那隊騎兵將敵人引進來，我們再前後夾擊，肯定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白啟明點頭說道：「嗯，我看行。不過，這隊騎兵一定要在速度上賽過對方，如果被敵人纏住，甚至被消滅，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武猛說道：「這個好辦，等明天我找人組成騎兵隊，讓他們好好練習騎術就是了。」
白啟明又說：「如果能把敵人引進山林，自然很好，可是此戰必須全殲敵軍，如果讓他們逃走，回去報告了消息，滿清大軍肯定會派大軍來討伐，到那時候，就更加麻煩了。」
武猛一聽，點頭說道：「有道理，不過就算把敵人引進山林，我們也沒有把握全殲敵人，畢竟他們在人數上佔有優勢，如果我們的包圍圈有一點薄弱，肯定會被他們沖逃出去。」
白啟明不回答他，再次觀看地圖，尋找全殲敵軍的良策。他看著看著，眼前一亮，不禁拍桌喜道：「天助我也！」他指著地圖說道：「我看如果敵方逃跑，肯定會逃向東邊，東邊有一條小河，到時候，到時候就在那兒全殲他們。」
武猛一聽，疑惑道：「你怎麼知道他們肯定會逃向東邊？」
白啟明「嘿嘿」一笑，說道：「天機不可洩露。」當下二人繼續商量對策，夜越來越深
第二天，武猛召集部隊，從中挑選出兩千名騎術精湛的士兵，隨後給他們配備戰馬，組建了一支騎兵隊，他帶領著這支騎兵，在城裡來回奔走練習，只盼他們可以順利實現計劃。
就這樣，又過了三天，這支騎兵經過訓練，同伴之間更加默契，而且進攻防守時的陣型保持的很好。白啟明暗道：時機來了，到明天，一切按計劃行事。
當晚，白啟明和武猛將部隊的大小頭目叫來，對他們部署作戰計劃。
房間裡，白啟明對兩個騎兵頭領說道：「明天你們出城迎戰，此戰只許敗，不許勝，而且要把敵人引到北部的山林，聽到了麼？」
兩個人聽了，一頭霧水，他們心想：我們辛辛苦苦演練好幾天，難道只是為了打敗仗的？
武猛也看出了二人的疑惑，他呵斥道：「白兄弟讓你們怎麼做，你們就怎麼做！這一戰，我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獲勝。」
二人聽了不再疑惑，點頭答應。白啟明又對另外幾個頭領說道：「今天晚上，你們跟著武館主，帶領手下埋伏到北部山林裡，到時候一切聽從武館主指揮。」
「是！」那幾個人答應道。
當下白啟明又講述了作戰時的細節，以及自己的全盤計劃，眾人聽後，都露出喜悅的神情，暗道：看不出這個小子還有一套。
交代完畢後，白啟明說道：「此番如果一切順利，肯定可以全殲敵軍，我們大家一起努力吧。」
眾人都被說的熱血澎湃，彷彿勝利就在眼前。白啟明說道：「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眾人聽令，紛紛回去。
漸漸的，到了深夜，武猛從屋內走出，他路過白啟明的房前，房門忽然打開，白啟明走出來說道：「現在就去？」
武猛說道：「嗯，你休息吧，明天全靠你指揮了。」
白啟明說道：「路上小心，別給敵人發現了。」
武猛點頭答應，當下，他找來那幾個頭領，領著近三千人的步兵從西大門出來，然後穿過田地，繞到北部山林，眾人在山林中藏好身形，只等第二天的交戰
第二天，白啟明找來那兩個騎兵首領，再三交代了他們作戰細節，二人用心記下。眾騎兵吃過早飯，在城內集結，只待白啟明一聲令下，便出城迎戰。
白啟明看著不遠處的滿清大軍，目光堅定道：「勝敗在此一舉了。」他喊道：「打開城門！騎兵出擊！！！」
眾騎兵等待多時，城門一開，呼喊著衝出去。
不遠處的清軍陣營，幾個放哨的看見城門忽然打開，一群騎兵從裡邊衝了出來，急忙報告多噶。多噶走出營房一看，暗道：不自量力，就這麼點人還想跟我們拼？當下他下令集結部隊，準備迎戰。近萬人的部隊在攻城的時候損失一成，現在還剩下大概九千人，他們集結完畢，看到對面衝過來一支騎兵，對方的人數只有兩千，而且這次對方沒有火龍相助，所以個個躍躍欲試。
多噶一聲令下，滿洲騎兵放開馬蹄，轟然出擊。白啟明站在城牆上觀看，單從規模上看，通州城的騎兵顯然不如對方，對方部隊的數量是這邊的四倍還多，雙方漸漸接近，終於，兩軍短兵相接，只見滿洲部隊彷如一波洪水，猛然衝向通州騎兵，通州騎兵顯然不是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傷亡慘重。多噶見狀，哈哈大笑：「一群烏合之眾，給我滅了他們！」他指揮著部隊再次衝過去。
身在高處的白啟明看著很清楚，這通州騎兵眼見不敵，開始且戰且退，不過他們後退的方向好像有錯誤，他們不是向著城池這邊退卻，而是向東邊逃亡，這正是白啟明的計策，他想：如果一開始交戰就露出敗像，而且還向著北邊山區逃跑，那多噶再傻，也能看出來這是他們的詭計，畢竟他行軍打仗多年，看不出這點，不可能活到現在。白啟明給這支騎兵安排的任務就是和對方交戰，並且要敗下陣來，而且要讓對讓嘗到甜頭，在交戰的時候慢慢移到對方身後，讓對方誤以為自己後路遭劫，無法逃回城內，所以無奈向北邊逃跑。
計劃實施的很順利，通州城騎兵雖然有所傷亡，可是它們進退一致，並沒有被敵方殲滅的危險，只見那支騎兵漸漸移動到對方後邊，多噶調整陣型，再次衝過去，想要一次吃掉對方，可是這支通州騎兵跟對方一接觸，只要有人傷亡，立馬開始變陣後撤，漸漸地，這支騎兵顯露出潰敗的跡象。多噶興奮道：「給我衝！他們支撐不住！我們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他們已經無路可逃！」
果然，通州騎兵和敵方交戰了幾個回合之後，開始潰敗，他們假裝要衝破敵人的包圍，逃進城裡，可是多噶自然不會讓對方如願，他散開陣型，來回阻截這支騎兵，最後，這支騎兵在對方的壓力下無奈開始向北部山林逃竄。
多噶以為他們逃不進城裡，才無奈向北部逃竄，他興奮喊道：「給我追，把這支騎兵吃掉！」
當下通州騎兵在前邊逃跑，滿洲軍隊在後邊追趕，白啟明在城牆上揪心觀看，事情發展到現在還算順利。
眼看著通州騎兵順著一條小路逃入山林，滿清騎兵也不甘示弱，紛紛追進去。這下，他們可上了白啟明的當了，這多噶身經百戰，如果仔細想想，自然會發現其中的疑點，可惜他低估了這些漢人百姓的實力，也可以說他低估了白啟明的軍事才能，畢竟白啟明來自未來，對這方面的只是有所涉獵。這一次，多噶就倒霉在驕傲這兩字上了。
白啟明見雙方奔入樹林，當下召喚出貓猞，騎上前去查看。
多噶領著部隊進入山林，他殺的興起，越追越深，就在此時，前邊正在逃跑的那隊騎兵忽然停下，他們紛紛掉頭，殺了個回馬槍。多噶先是一愣，隨即說道：「怎麼？是不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給我殺！」他話音剛落，四周忽然想起衝殺聲，昨晚埋伏好的士兵從山林兩側衝出來，殺向滿洲軍隊。
多噶見狀，大驚失色，說道：「不好！遭埋伏了！快撤！」可是現在不是他說走就能走的，滿洲軍隊的身後也衝出一股士兵，這下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滿洲部隊陷入重圍。現在滿洲部隊陣線拉的很長，彷如山林中的一條長蛇，這些埋伏的士兵就像成群的螞蟻，他們從密林中竄出來，撲過去撕咬長蛇。
滿洲騎兵身在羊腸小道，周圍都是樹林，根本發揮不出騎兵的優勢，他們撤也不是，戰也不成，頓時一片慌亂。通州守軍中，一些武林高手展開輕身功夫竄上馬背，砍殺那些士兵猶如砍瓜切菜，滿洲士兵前擁後擠，進退兩難，一些士兵在馬背上施展不開，無奈下馬，可是他們沒了戰馬，戰鬥力大打折扣，頓時被對方殺的潰不成軍。通州城的士兵一鼓作氣，奮力擊殺敵人。周圍不時傳來馬鳴聲，慘叫聲，頓時，近九千人的滿洲部隊傷亡過半。多噶驚慌的看著四周，他呼喊著自己的手下鎮靜，可是他們都顧著保命，誰還有心情聽取命令？
多噶見大勢已去，準備逃走，他糾集附近的騎兵，命令他們朝著後方猛攻，通州士兵雖然勇猛，可是它們人數太少，所以為了圍住對方，陣型分的很散，這多噶糾集兩千多人兵馬，居然衝出了包圍圈，他驚慌未定，領著眾人逃出樹林，剩下的滿洲士兵可就沒那麼幸運，紛紛被擊殺，一時間，血腥氣充斥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