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0章 絕境 文 / E盤隱藏文件
王有才知道,受傷失血後,人都會有種劇烈的乾渴感,好在他背包裡帶了兩瓶礦泉水,
他吃力的翻出水來餵她,可她卻又昏了過去,這次不管他怎麼按,怎麼搖,都不醒了。
他急忙翻看她的傷處,見額角處有一個深可見骨的三角狀傷口,血流不止。
他扯下貼身的襯衣,替她包紮止血,又試著捏開她的嘴給她灌水。
大量失血,深度昏迷,如果不立刻補充水分,可能會直接導致失血性休克,眼下的情況,那就等於踏上了黃泉路,神仙都拉不回來了。
可她陷入深度昏迷的情況下,卻還是銀牙緊咬,灌進去的水都溢了出來。
他稍一遲疑,就自己灌了口水,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緩緩把水渡進她嘴裡。
她的櫻唇柔軟卻冰冷,即便此時,仍讓他覺得很甜。
一口水餵下去,她竟睜開了眼,兩人四目對視。
她本來剛從昏迷中醒來,卻一下就瞪圓了眼睛,滿眼都是驚恐和失控。
王有才趕忙身,她立馬劇烈的嗆咳起來。
他輕撫她胸口,幫她順氣,好半天她才算是平復下來,有氣無力的阻住他的手:「你幹什麼!」
王有才強笑了一下:「別誤會,我只是想叫醒你,你剛才昏過去了。」
沈千雪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雖然沒說話,可那神色分明在說,叫醒?有這麼叫醒人的嘛?
「呃,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剛才……」王有才欲言又止,發現自己根本解釋不清。
吱唔半晌才他一甩手:「咳,就是想餵你點水……」
可這話聽起來,更不是味兒了,喂點水,還非得嘴對嘴的喂?
要說不是佔便宜,誰信啊?
好在,沈千雪定了定神,似乎已經反應過來:「嗯,你不用解釋了,我明白。」
明白?明白什麼?王有才都無語了,索性閉上嘴,不吱聲了。
沈千雪看了看四周,臉上露出一絲慚色:「我們,這是在哪兒?」
王有才哪知道這特麼是哪兒,光顧著忙活她了!
「不用擔心,先活動一下試試,感覺怎麼樣,除了頭上,還有什麼地方疼?」
沈千雪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很吃力,王有才伸手墊在她背上,扶她坐了起來。
剛才他夾著她狂衝,卻半道上把她甩了出去,顯然摔得不輕。
她想要站起來,可腿上一軟,卻又坐了回去,咬牙強撐著道:「沒關係,只是頭疼的厲害,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她伸手摸了摸王有才給她包紮的部分,愧疚之色更濃:「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王有才見她神智清醒,言辭清楚,暗暗鬆了口氣,外傷雖然不輕,但命總算是暫時保住了,他強笑了一下:「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看看情況。」
他拄著膝蓋站了起來,腰背的劇痛幾乎讓他站不住腳,但好在骨頭沒傷,光是疼的話,還能忍住,但摘下頭盔他才發現,頭盔左側偌大一塊裂痕,分明是被石頭砸的,這要是沒頭盔,他早就腦漿迸裂了。
幸好上邊的礦燈沒被砸壞,藉著燈光能看到,後方一堆塌陷的亂石,進來的洞口已經被徹底堵死,但裡邊幽深黑暗,此時洞中灰煙尚未散盡,燈光都找不到頭,顯然空間不小。
他緩步邁過亂石向裡邊走去,**米之外,就是一個拐彎。
他的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暗暗祈禱這不是個死洞,否則,他可真就被活埋了。
然而,實際情況卻很快就讓他絕望了。
拐過彎最多也就十幾米,礦洞就已經到了盡頭,盡頭是一個數米高的龐大礦洞,足有春華賓館的大廳那麼大,四壁上全是猙獰外露的煤石,煤卻少得可憐,顯然當初開採到這裡,見煤太少,就被放棄了。
他不死心的沿著四壁仔細轉了兩圈,最終不得不停住了腳,沒錯了,這就是個死胡同!
這一瞬間,他心裡滋味複雜到了極點,甚至有種發狂的衝動。
姜靜華果然夠狠,竟先一步料到他們會下井查探,提前在這裡埋伏了人,甚至還埋下了雷管、炸藥,一直坐等他們上套呢!
以他衝進礦洞之前看到的景象,爆炸的位置離他們這裡最少有二十多米,如果全塌了,就算地面上進行全力救援,挖到這裡也不知道要用多少天。
畢竟這可是隨時會塌方的礦洞,救援隊肯定也不敢全力掘進。
還有刀強,他追那個人影進了礦洞,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他腦子像是絞成了一團亂麻,無力的坐在一塊石頭上,拿出手機,見果然沒有信號,他索性打開了電話本,毫無意識的翻看著裡邊一個個熟悉的人名。
看著看著,他漸漸冷靜了下來,他還不能死,上邊還有那麼多人在等著他。
如果徐巧鳳、杜曉娟她們再也見不到他,會怎麼樣?
如果鄧連香,於文瓔得知他死了,又會是什麼反應?
而寧願和楚春光她們,還在等著他帶著好消息回去,他怎能窩窩囊囊的死在這裡!
相信上邊得到塌方的消息,肯定會全力救援,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證自己撐過去。
他緩緩站了起來,揉了揉僵硬酸疼的臉頰,往回走去,看到沈千雪的時候,心裡不免有些怨氣,如果不是這個婆娘固執的要下來,哪會發生這種事。
心裡雖然不滿,但他臉上卻在笑,他沒有遷怒於女人的習慣:「前邊是個礦洞,很深,也不知道通向哪兒,估計路很長,你先休息吧,等你的傷好點了,咱們就去找出口。」
他知道,想讓她撐下去,就不能讓她絕望,眼下只能先瞞著她,瞞過一時是一時了。
沈千雪聞言,露出一絲牽強的笑意:「那就好,我的腿好像是傷了,可能要休息一陣才能走路,你不會撇下我吧?」
不知是因為受了傷,還是處在這種黑暗的環境裡,她的口氣有一絲怯弱。
王有才笑著在她對面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怎麼會,我可還指望你,上去幫我收拾姜靜華呢。這老賊婆把咱們害這麼慘,我要不整死她,簡直對不起老天!」
沈千雪苦笑了一聲:「都怪我不聽你的勸告,非要一意孤行,要不然也不會落進她的圈套了,現在不僅連累了你,還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王有才拿起水瓶遞了過去:「別想那麼多了,你流了不少血,多喝點水。」
他心裡默默估算著,算上沈千雪手裡的這瓶,他們也只剩兩瓶礦泉水了,即便一天只保持最低的消耗量,也絕對撐不過四天。
而食物就只有一包餅乾,甚至不夠一個人撐四天的,想活下去,必須節省到極限才行。
他當然知道,如果不把這些東西分給她,他活下去的希望就會大增。
可他甚至沒去考慮這事,先不說她的重要性,光是讓他踩著一個女人的屍體爬回地面,這種事,他就做不到。
沈千雪顯然也知道沒多少水了,只喝了一小口,就把瓶子遞給他:「別只說我,你也喝點,看你嘴唇都干了,我這腿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動,你不喝水怎麼行。」
王有才也沒多想,接過水瓶沾了沾嘴唇。
但接著他卻發現,沈千雪微微扭過了頭去,竟顯得有些害羞的模樣。
他這才意識到,兩人用的是一個瓶子,豈不是間接親吻。
他當然不在乎,剛才真格的都試過了,這又算得了什麼?
收好水瓶,他目光落在了她的腿上,隔著防寒服,自然看不出什麼:「我幫你看看腿傷,或許是寸了筋,按摩一下或許能好點。」
說著,他輕輕托起她的腳踝,脫掉了她的鞋,伸手去擼褲管。
當然,就算真的只是寸了筋,他也不會立刻給她揉好,只會活活血,讓她舒服一點,不然她真要是立刻就能走了,要去找出口,那咋辦?
沈千雪俏臉一陣發熱,雖然知道他是好心,可在這種地方,讓一個男人去按揉她的大腿,還是讓她心跳不斷的加快。
但她卻輕咬著嘴唇沒吭聲,任由他將褲管直捲到了膝蓋上。
可緊接著,更尷尬的情況來了。
她腿傷在膝蓋往上數寸處,褲管擼到膝蓋卻擼不上去了,根本看不到傷處。
王有才看著她白淨勻稱的**,面露苦笑:「這樣不行,你得把褲子脫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這話落到沈千雪耳中,頓時讓她的俏臉浮起一絲紅霞。
「嗯,這不太方便吧?」
「忘了上次我給你揉腳踝的事兒了?效果還好吧?」他被她這副模樣弄得心裡也生出一絲異樣,但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
沈千雪面露猶豫,遲疑片刻才輕輕點了點頭:「那你能不能,先把燈,關了?」
「關了燈哪能看到傷處?再說,你不是怕黑嗎?」
「沒關係的,你要是碰到了傷處,我就告訴你,好不好?」
她語氣出奇的軟,甚至帶著點哀求的味兒,顯然真是害臊了。
王有才無奈的撇了撇嘴:「行啊,疼了你就吱聲,要不可拿捏不準。」
說著,他按滅了礦燈,四周頓時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只聽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顯然是沈千雪在脫褲子。
她腿上傷了,只能坐著脫,動作一大,牽動了傷處,忍不住就發出了輕哼,這引人遐思的聲響停在他耳中,即便是身處絕境,可還是忍不住有些嘴巴發乾。
緊接著就聽她用一種低得好像蚊子叫似的動靜說道:「好了,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