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9章 兄弟,等著哥 文 / E盤隱藏文件
「怎麼樣了!」王有才沉聲問殷小白。
「進去十幾個小時了,還垂危呢,這些大夫也特麼白癡,一問一個不知道,說什麼他們會盡力的!」
王有才拚力穩住情緒:「誰在裡邊?」
「他爹媽!我們想進,不讓進!」
王有才眉頭都皺成了死疙瘩,看了一眼刀強,刀強也皺著眉,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王有才的意思是想闖進去,但眼下的情況,不適合。
王有才轉頭盯住了邵二光:「到底怎麼回事,誰幹的!」
邵二光臉色發白,眼圈發黑,顯然昨天徹夜沒睡,聞言腦袋都快耷拉到了腳面子上,也不知是對自己說,還是說給王有才,無意識的叨咕:「殺手,肯定是職業殺手!」
王有才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德行,急了,一把揪住他脖領子,壓低了嗓門:「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邵二光啊的一聲回過神來:「昨個中午的事兒,有人報上來,說是見著了施星宇,在鄉里一個木材加工廠裡貓著呢,廠裡放假,沒人,讓我們趕緊去。」
「都找了兩天了,好不容易逮著信兒,馮哥怕給他跑了,特意帶上我們八個一起去堵他,結果到地方了就一個看門的,不讓進,我們把門給踹開了……」
說到這兒,邵二光哭喪著臉看向王有才:「王哥,我們真沒尋思到,大晌午的,我們人又那麼多,那人居然敢對馮哥下殺手!」
王有才抓著他的肩膀用力捏了兩下,幫他鎮定下來:「你是說,下手的是那個看門的?」
「嗯,就是他,我們幾個一衝進去就把他推開了,馮哥就下令分開找,沒想到我們剛分開,那人就爬起來跟馮哥理論,馮哥一句話都沒說完呢,刀到就捅到心窩子上了!」
邵二光的神色又急又苦,後悔不迭,顯然是覺得對不起馮秉綸。
王有才盯著他,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邵二光這才接著道:「離馮哥近的那個兄弟撲上去攔,結果也讓他給捅倒了,我們幾個聽著聲回頭的時候,那人直接衝出廠子,外邊還停了一輛破摩托,鄉里頭的土道又窄又爛,我們開車追都沒追上,到底讓那孫子給跑了!」
「王哥你放心,我們已經動散出所有兄弟去搜了,一定要把那孫子搜出來,我要親手把他大卸八塊!」
王有才聽了沉默下來,緊咬牙關,眼中凶光畢現。
聽他這麼一說,對方就是想要了馮秉綸的命,不然不會一刀直捅心窩,那個廠子根本就是兇手挖的坑,八成是沒人管的空廠房。
「看清那人長相沒有?報信的人抓住沒有?廠子的底查出來沒有!」
王有才一口氣連問三個問題,聲音沉冷,讓邵二光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
邵二光這會兒後悔得只想拿腦袋撞牆,都沒回過神來,殷小白在一邊聽得真切,趕緊道:「報信的早跑了,廠子是廢廠房,三年多沒開張了,那人長相倒是摸出了七八分,這是公安局畫的肖像。」
殷小白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複印件,是一張鉛筆素描,畫的是一個方臉,獅鼻,卻生了雙小眼睛的中年男人,形象倒是不難認,怪不得他們能記住。
王有才把複印件遞給刀強,刀強看了看,搖了搖頭。
王有才把複印件揣在兜裡:「報警了嗎?」
「他爹媽報了,可鄉里的派出所所長出了差,派出所也一盤散沙,那幾個小警察屁事兒不當,劉蓬勃倒是派人下去查了,但我看,趁早別指望!」
殷小白相對要冷靜一些,把情況分析的很明白。
王有才也清楚,劉蓬勃怎麼可能真心幫馮秉綸,平時這兩伙人就不對付,何況馮秉綸還是他的朋友,劉蓬勃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不錯了。
兇手提前挖坑,來意相當明顯,就是要置馮秉綸於死地,而且是在查施星宇的時候被刺殺,施星宇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不是他,就是姜豐。
王有才的眉頭越皺越緊,馮秉綸這次,可真是被他拖累到死了!
這件事,根本與馮秉綸一點關係都沒有,要不是因為他,馮秉綸豈會重傷瀕死?
雖然事情很可能牽涉到姜靜華,但王有才沒心思再去深想,不管是不是牽涉到她,會不會因此導致他們剛剛緩和一點的關係驟然惡化,他都顧不得了,他是想發財,是想陞官,但他是個男人,有些事兒,他必須做。
正在他火氣漸盛的時候,前邊病房的門突然開了,一個身材瘦高的醫生走了出來。
還不等他摘下口罩,王有才就忍不住兩步竄了上去:「大夫,我兄弟怎麼樣了!」
那醫生點了點頭:「還沒脫離危險期,但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你們不能去打擾病人的休息,快點散了吧,這裡是醫院,不是幫派總堂。」
王有才得知人沒死,心頭大喜,不由分說,推門闖了進去,醫生攔都攔不住。
其他人也想跟著往裡擠,卻被王有才狠狠一瞪,全都消停了。
裡邊也是一條走廊,王有才一眼瞥見,馮闖和他妻子一坐一站守在一間病房前。
他趕忙快步走了過去,馮闖一見是他,眼珠子頓時就瞪了起來,但不知是想到他兒子就在裡邊,還是想到了王有才他招惹不起,硬是把怒火憋了回去,只是聲音嘶啞的低吼:「你還敢來!還來幹什麼,走,你走!」
王有才能理解馮闖的怒火,裡邊躺著的可是他親兒子,差點因為他王有才丟了小命,馮闖沒動手打人,已經算很給他面子了。
「馮叔,我也沒想到事兒會鬧成這樣,你放心,我肯定給你個交代!」
一聲馮叔,無疑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馮闖似乎還想說啥,但終究欲言又止,老臉上滿是憔悴,比上次王有才看到他的時候,至少老了七八歲。
王有才也沒多說,探頭從窗戶往裡看去,只見馮秉綸靜靜的躺在一張寬大的軟床上,身上蓋著淺藍色的被子,鼻子上帶著氧氣罩,那張本來微黑的臉,此時卻像是剛削了皮的土豆一樣,蒼白裡透著蠟黃,一點血色都沒有。
看他那安靜的模樣,王有才覺得眼眶子裡一陣發酸,平時見著馮秉綸,馮秉綸總是舔著臉笑,一口一個王哥的叫得那麼親熱……
可現在,也不知還能不能再爬起來,叫他一聲王哥?
見馮秉綸一動不動,躺得那麼安靜,王有才甚至有種不敢挪開視線的感覺,唯恐他一轉頭,馮秉綸身上的那淺藍色的被子,就從身上,蓋到了臉上!
直到這會兒他才意識到,他心裡,已經把馮秉綸當成了兄弟。
此時他很想進門,跟馮秉綸說上兩句話,但又怕打斷了他僅剩一線的生機,只能一咬牙,轉頭往外走去,心裡暗暗發狠:「兄弟,你等著哥!」
一出門,王有才的臉色就變得猙獰起來,見殷小白和邵二光一臉期盼的看向他,他沉聲道:「你們又不是大夫,別特麼在這兒乾耗著了,留幾個可靠的人在這兒護住。其他人,都給我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兇手給我挖出來,老子……」
王有才沒說的是,老子,要點了他的天燈!
「可是……」殷小白想說什麼,卻吞吞吐吐有所顧忌。
「都什麼時候了,有話就說!」
殷小白低聲道:「現在兄弟們已經全力在找了,但警察那邊,出工不出力!」
王有才眼神凌厲的看著他:「你知道什麼?」
「劉蓬勃根本就是做做樣子,還有,據說那個報信的人,是鄉里人,曾經是派出所所長張庚的線人。」
王有才眼前一亮,旁人不知道張庚在哪兒,他可是知道的:「你是說,找到張庚就有希望揪出報信的人?」
殷小白點頭:「錯不了,整件事我都弄清楚了!」
王有才重新打量了他兩眼,這殷小白,也是個人才。
「這事兒交給我,你們守好門。二刀,跟我走!」
王有才大步流星的出了醫院,上車直奔縣公安局,同時掏出手機撥通了劉蓬勃的電話。
劉蓬勃還沒開口,王有才就搶先一步把他的廢話堵了回去:「劉局,今天你賣我個面子,我欠你個人情,我要張庚!」
劉蓬勃當然知道王有才給他打電話的意圖,想都不想就回絕:「王主任,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我也沒這個權利,何況張庚隔離之後沒幾天,就讓市局調去啦,現在,怕是在市裡呢。」
王有才冷冷一笑:「明人不說暗話,劉局,你要是光棍點,我還記你個人情,我明告訴你,張庚我今個非帶走不可!」
劉蓬勃那邊也來了火氣:「王有才,別忘了,你不過是個開發辦主任,還輪不到你對我發號施令!」
王有才二話不說,直接掛了電話,眼瞅著車前不遠,就是縣公安局的大門了,可是門衛室外,那紅白相間的攔車槓低垂著,顯然,這個衙門口,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得去的。
王有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沉聲下令「二刀,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