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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8章 再生是非 文 / E盤隱藏文件

    孫長喜不管孫雷啥反應,轉身來到王有才身前,賠著笑臉:「王主任,怪我家教不嚴,這不爭氣的兒子一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得罪的地方請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千萬別跟他計較。」

    孫長喜和王有才在鄉里的總結大會上照過面,一出來就認出了王有才,心底下狠狠一沉。

    原本他還想不明白這新冒出來的零零六是誰,此時豁然貫通。王有才潑郝建洲一身魚湯都渾然無事,能得到這個車牌很新鮮麼?

    要是換成縣裡的幹部,他也就是意思意思,扇兩巴掌就算了,可這王有才不但膽子潑天,還睚眥必報,郝建洲不過是損了他兩句,他就不顧場合,立馬報復回去,今個孫雷敢在他面前舞槍弄棒,要是不扇狠一點,怕是今天這關都過不去。

    而他這一招也的確起了效果,王有才沒再開腔,對刀強揮了揮手,刀強退開了一步。

    不是王有才好說話,人家親爹都對兒子下了這樣的狠手,無論如何也算給他找足了面子,要是再得理不饒人,就未免說不過去了。

    王有才面帶陰笑:「孫主任太見外了,既然是誤會,那就揭過去算了,何必這麼認真?」

    孫長喜擱心裡暗罵,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以前是我疏忽,這回說啥也不能輕饒了他,回去我一定嚴加管教。」

    王有才陰笑著點了點頭:「是得好好管教,惹我不要緊,萬一要是惹上別人,可未必像我這麼好說話了,孫主任,沒事兒別把他放出來,他這麼幹,坑爹啊!」

    說完,王有才就拱手告辭,孫長喜連忙攔著,說什麼也要擺酒給王有才壓驚。

    王有才瞅著他虛頭巴腦的德行就煩,何況心裡有事,找借口推了,跟刀強上了車,在紅棍幫眾人敬畏的眼神裡,揚長而去。

    一場亂局,看似草草收場,卻沒有人注意到,縣政府辦公樓的一扇窗戶後,一個年過半百,頭髮稀疏花白,腰桿卻挺得很直的甄廣平,正面色陰沉的盯著路口逐漸散去的人群,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胡鬧!」

    正窩火的孫長喜突然猛打了個噴嚏,感覺後腦勺泛起一陣寒意,他忍不住抹了把額頭,心裡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

    而此時,牧馬人已經開上了通往望溪村的土道,王有才含笑盯著刀強,越看他就越喜歡,原本還沒怎麼把刀強當回事,可現在看來,他這回可真是撿到寶了:「怎麼,在怪我讓你白挨了兩棒子?」

    刀強面無表情:「沒有。」

    王有才吧嗒了一下嘴:「殺雞哪能用牛刀?那幾個混混,不值得你在人前露底,明白嗎?」

    刀強微感愕然的歪頭瞄了他一眼,顯然沒弄清王有才的意思。

    王有才一臉賤笑:「你有沒有看到,你挨了那兩棒子,人家都拿啥眼神看你?這已經算是露底了,但還不算太過火,打個不太妥當的比方……」

    說到這兒,他卻停住了嘴,瞅著刀強露出一絲曖昧至極的笑容。

    刀強被他那發情似的眼神,瞧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問:「什麼比方?」

    「咬人的狗,不叫!有多少本事,平時你也得藏著、掖著,讓人把你瞧的越低越好,看的越扁越好,這樣,到了緊要關頭,才能一口把他們的腸子掏出來!」

    刀強心裡一陣惡寒,嘴角抽搐了兩下,點了點頭,沒言語。

    王有才也不說話了,仰在車座上,盯著後視鏡裡的刀強猛笑,嘴裡好像在念叨什麼,雖然沒發出聲音,但要是細看他的口型就能看出,他念叨的是三個字:「偵察兵」。

    車到望溪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快四點了,一進村,王有才就讓刀強慢點開,同時探出個腦袋,四處放眼張望,也不知道是存心想跟熟人打招呼,顯擺一下他的新車,還是想觀望一下村裡的動靜。

    可讓他失望的是,連老槐樹底下都沒人,他皺眉嘟囔:「人都特麼死絕了?往上開!」

    村裡的寂靜讓他有點不妙的預感,難道又出了什麼事兒?

    想想他走的這幾天,牛鐵生和劉ど就在村裡,他更不安了,抬頭瞅了瞅天,天色陰沉,雲層壓得很低,好像就在頭頂翻滾,隨時會劈下一道炸雷似的。

    王有才縮了縮脖,貓回車廂,指著他家工地的方向:「先去那邊!」

    遠遠的就聽見工地上的吊車馬達聲,隱隱還有哨子聲,施工顯然還在繼續,他微微鬆了口氣,但緊接著就瞧見杜曉娟在道邊站著,正盯著他的車不放,臉上帶著幾分焦急。

    車在杜曉娟身邊剎住。

    「娟姐,你幹啥呢?家裡出啥事兒了?」

    「真是你!」杜曉娟遠遠的看到牧馬人,就尋思,會不會是王有才,一見果然是他,頓時鬆了口氣,故作輕鬆的道:「是開發的事兒,先去指揮部,到地方我再跟你說!」

    王有才皺起了眉:「你咋知道我今個回來,到底有啥事兒,說啊!」

    「我咋就不能知道你回來,你就別嚷嚷了,先跟姐回指揮部!」

    她越是這樣,王有才就越驚疑:「不對,姐,你是不是有啥事瞞著我?我得先回家看看。」

    杜曉娟一見瞞不過他,急得直跺腳:「哎呀,我給你打電話你一直關機,給於秘書打了電話,才知道你回來了,你現在不能回去,牛鐵生和劉ど整了兩個特別厲害的人來,正在你家工地上咋呼的歡呢!」

    王有才一聽,心裡就生出一股無名火:「他還敢去我家?還找了人?魏小天他們呢?」

    「別提魏小天他們了,他們六七個,都頂不住牛鐵生那伙裡的一個,一分鐘都不到就全被放倒了,現在都在工地邊上躺著呢。」

    王有才瞥了一眼刀強,面露獰笑:「這麼厲害?呵呵,那我還真得見識見識!上車!」

    杜曉娟一把揪住了他胳膊:「不行,我不讓你去,我知道你能打,可你自己真頂不住那兩個人,牛鐵生還放話說,你回不來也就算了,要是敢回來,就要廢了你,你不能去冒險!」

    王有才輕輕拍了拍她白皙的玉手:「你弟我啥時候幹過蠢事?放心吧姐,上車。」

    杜曉娟還想拉扯,卻被王有才硬拽上了車,牧馬人尥蹶子往工地竄去。

    車一到工地前邊,王有才就瞥見,牛鐵生等人居然搬了張炕桌擺在他家門口,劉ど正坐在桌邊跟另外兩人,正你一盅,我一盅的喝酒,這兩人中有一個王有才認識,是傍水村副村長林步駒。

    而牛鐵生這會兒正掐著個酒瓶子站在道邊,一邊喝,一邊踢著躺在道邊的魏小天等人,嘴裡還嚷嚷著:「你們不是願意跟王有才嗎?起來,跟吶!草,牆頭草!老子當村長的時候咋不見你們這麼積極!」

    他這邊踢打著,劉ど還在那邊捧臭腳:「打得好,給王有才賣命,就特麼欠揍!」

    林步駒和另一個,也在哪兒呵呵直笑,連說:「喝酒喝酒,牛村長,別搭理他們了,趕緊回來,你可欠了好幾盅了!」

    王有才只瞄了一眼,眼睛就瞇了起來,牙花子咬得嘎崩直響。

    雖然杜曉娟已經說了,魏小天等人被干躺下了,可沒想到居然被干的這麼慘,七個人全都滿臉是血,破衣爛衫,滿身是土,有仰面躺著哀嚎的,有趴在地上裝死的,分明沒人綁著他們,但牛鐵生那麼踢他們,他們居然不敢站起來!

    真論起來,牛鐵生和劉ど根本舞扎不過魏小天他們,就算加上林步駒二人也不行,一看就知道,把他們打成這樣的,是牛鐵生身後站著的那倆個人。

    這倆人,都是一身迷彩,帶著個鴨舌帽,身形魁梧,腰板挺直,一聲不吭的跨立著。

    王有才頓時就明白了,牛鐵生這次學奸了,雖然知道他被逮進去,不太可能回的來了,但還是雇了兩個人,以備萬全。

    牛鐵生一直賊心不死,老想在村裡重新立威,這麼收拾魏小天,分明就是在擺威風,耍牛逼,讓村裡人知道,跟他牛鐵生作對的人,會落個什麼下場!

    在村裡顯擺也就罷了,還把鄰村的人也找來,宣揚一下他牛鐵生的威名,這就有點過了。

    牛鐵生每踢一腳下去,魏小天他們就一陣乾嚎,越嚎,牛鐵生就越來勁:「老子生在望溪村,長在望溪村,村裡混了一輩子,就沒碰上我整不了的人,王有才怎麼了,再牛逼不也照樣回不來了!」

    話剛說完,牛鐵生就瞥見了牧馬人,一見車上下來的是王有才,頓時就是一愣。

    劉ど等人也全都瞪大了眼睛,剛才還咋呼得厲害,這會兒卻突然就沒了動靜!

    但牛鐵生僅僅一愣神,隨即就反應過來,也不知道是真覺得自己行了,還是故作不以為然給自己壯膽,居然哈哈大笑起來:「哎喲我的大侄子,你居然真回來了,還真是命大啊!」

    王有才還沒應聲,魏小天等人中就有兩個看見他了下車,激動的想起身。

    可剛爬起來,就被一個迷彩服上去一人一腳,愣是給踹得滾倒在地,慘叫不已。

    王有才臉色陰沉得幾乎結出冰碴子,彎腰抄了一塊磚頭:「我必須回來,回來送你一程!」

    牛鐵生瞥了一眼被踹倒的人,笑得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猙獰中還透著幾分得意:「送我一程?我看,今個得是我這個白髮人,送你這個黑髮人了!」

    「上回你讓我在醫院裡躺了整整一個月,這份兒禮,叔咋也得還給你是不是?不用多,你也進去住三個月,咱倆就算是清帳,咋樣?」

    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兩個身穿迷彩的健壯男人,已經一言不發的站到了牛鐵生身邊。

    牛鐵生冷笑連連:「連抬擔架的人都給你預備好了,你再能咋呼,他們也會把你抬走!」

    牛鐵生話音剛落,魏小天就竄了起來:「王哥快跑,你整不過他們,他們是老鴰山尖刀連的退伍偵察兵,快跑……啊!」

    魏小天話沒說完,就見其中一個迷彩服,居然身子騰空,一腳踹在他胸脯上。

    魏小天生生給踹飛出兩米,砸在地上,捂著胸口,猛烈的咳嗽起來。

    王有才火沖頂門,緊緊抓著磚頭沖牛鐵生迎了上去:「老逼樣的,你特麼活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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