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0輯——恩 文 / 等天地梅花開

    青羽一言，不但讓趙恆和皇上大呼意外，眾人失色，連旁邊的劉妃都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青羽竟然要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救劉妃。

    「你說什麼？」趙恆吃驚地站了起來，他早已經認定了是劉妃犯的死罪，沒想到居然有人會莫名招罪，而且還是紫言的貼身宮女青羽。

    「沒錯，殺害皇子、將其嫁禍給劉妃，這一切都是奴婢精心策劃的，」青羽並沒有失色，仍然一言一語地吐字，這說的每一句話可都是要掉腦袋的啊，青羽怎麼敢這樣說？

    「混賬，你說什麼？」趙恆竟然下了自己的位子，他不由得開始懷疑起來，難道這真的不是劉妃干的，是自己冤枉她的？「你憑什麼這麼說？」

    青羽面無臉色，只是哼了一下，說道：「皇上你想想，劉妃娘娘即便是再笨也不可能做出眾人眼下殺害皇子的事；而有能力辦到這一切，筵席中偷偷殺害皇子並且將其嫁禍給劉妃娘娘的，只有奴婢一人。」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趙恆一聽便激動了起來，雖然聽起來是符合道理，但是漏洞百出，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又為什麼要坦承一切？

    青羽在此一磕頭，長時間的無言，說道：「奴婢句句屬實。」

    「哈哈哈，你想要如此包庇來救劉妃，也未免太笨了，」趙恆仍然是不相信，這作案的動機都在哪裡呢？「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害皇子嫁禍劉妃，現在又為什麼要出來認罪，繼續讓劉妃替你死不是很順利嗎，說不出來朕便要你和劉妃一起死。」

    青羽兩眼無神，看著地面，紫言的心像是被揪起來一般，她怎麼會這麼傻，做出這麼傻的事來？劉妃向右看著那個女子，她早已經成了脫韁的野馬，被敵人收服，竟然會在關鍵的時刻救自己一命。青羽回神，說道：「因為奴婢想要幫冷妃娘娘，除了劉妃娘娘。」

    「放肆，你說什麼？」這麼多人之下，青羽竟然如此大膽一說，看來是完全不要那條小命了。

    青羽傻傻地笑了一翻，視死如歸：「冷妃娘娘想要奪得皇后寶座，那眼前最大的障礙就是劉妃娘娘，但是娘娘她卻目空一切，不知道爭名奪利、奴婢要幫娘娘一把。」

    趙恆一聽，這後宮之戰他怎麼會不知道，但是如此昭然若揭，竟然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真是罪該萬死了。「你怎麼敢這麼做，那麼真的是你害死了小皇子，你怎麼有如此居心？」

    「奴婢本來只是想要將孩子弄得暫時暈迷，卻不料一失手真的害死了孩子，」青羽看起來很羞愧，這沒氣的小皇子便是一個謎題，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人下的手，是誰招認又有什麼關係？

    趙恆死命地搖著頭，誰能相信她們的話語，他已經聽夠了，這些女人的話不知道哪句是假的、哪句又是真的，趙恆到底該不該相信呢，相信劉妃是清白的。「哼哼，朕憑什麼相信你的話，你現在為什麼又招認，現在除了劉妃不是正好符合你的計劃嗎？」

    「皇上不妨想想，奴婢是冷妃娘娘的人，為什麼又要招認一切來救劉妃？」青羽的反問甚至讓趙恆都不知道說什麼，這不是對皇宮中的暗黑世界的控訴嗎？

    「為什麼？」趙恆似乎恢復了自己的理智，是啊，她又不是劉妃的人，現在為什麼又要為劉妃辯護？

    「因為小皇子，」青羽說到了自己一個月內照顧疼愛並且陪伴的孩子，如此可愛但是他已經先去了另一個國度無聲無息，他還是那麼小，怎麼會有人忍心下去害他呢？青羽不惜落下了淚光，說道：「奴婢的狠心誤殺了小皇子，一夜奴婢逃不過良心的譴責，整夜整夜都是那個孩子死亡的畫面，奴婢的失手竟然真的害死這苦命的孩子。」

    青羽的話字字刻在了紫言的耳中，是不是太狠毒了，虎毒不食子，竟然殺害自己的親生骨肉，那不是跟當年的武則天一樣嗎？

    「怎麼了愛妃？」見紫言心碎難過，趙恆也心疼了起來，這一個一個字的回映，誰人掩蓋得了那段悲情。

    紫言搖了搖頭，說道：「青羽是臣妾最貼身的婢女，卻沒想到她會為了幫臣妾害死了我們的孩子。」要做就做到底，已經到了這了地步，孩子已經死了，難道還有什麼別的路退嗎？

    「奴婢昨夜輾轉反側，不得入眠，奴婢已經害死了小皇子，深深後悔，早已經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哪裡還能再去害人，」青羽含著淚說出每一句話，「這一切都是奴婢犯的死罪，奴婢不想再害劉妃，只求可以用自己的命來告慰小皇子的靈魂。」

    「你真是罪該萬死，殺害皇子還嫁禍貴妃，朕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趙恆將桌上的「死」字牌扔到了她面前，一聲聲憤恨。

    青羽一次次地磕頭，對著趙恆和青羽說道：「奴婢只求皇上和娘娘寬宏大量，饒過無罪之人。」

    「你現在還敢有要求，來人啊，放箭，」劉妃被拉了下去，弓箭手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趙恆的命令了，只要這聲令下，眼前之人真的會變成眾矢之地。

    「皇上娘娘，饒了無罪之人，」青羽看著紫言，話語還沒有說完，這一群箭黑壓壓地就飛向了正中心青羽的方向，青羽只看見無數的弓箭向自己襲來，瞬間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萬箭穿心、沒有痛苦地離開了人世；以青羽的武功不是鬥不過這些弓箭，她是用自己的犧牲換來劉妃的平安。

    「不……」未央在宮中心中狠狠一個抽筋，他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這青羽定是有什麼危險，而不想讓他相救。

    紫言的心緊緊一揪，她緊緊地抓住自己的心，無法想像原來她真是劉妃的人，夾在自己和劉妃中間一定很痛苦吧？但是她最後還是選擇了死這條路。

    趙恆大歎一口氣，便帶著紫言離開了刑場，將後續事都交給了別人，再也不想管這些了；紫言只是痛楚地看著青羽的屍首，遠遠遙望、無奈離開。

    未央全身無力，從那麼人多中擠了進去，萬人似乎都在阻止他的到來，但是他卻掙脫一切，迎上去只求見青羽最後一面。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只不過是報恩嗎，為什麼連自己的性命都豁出去？」未央抱著渾身都是箭的青羽，已經沒有一口氣了，你如此上等功力，卻為了劉妃不惜犧牲性命；未央撕心裂肺含淚一聲嚎叫，不是說一起回普陀島嗎，不是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