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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三十九輯 冷靈峰托孤 文 / 等天地梅花開

    「這個孩子是?」花弄月看到了小小的孩子,還在襁褓之中,如此不安、如此怕生。

    「這是我的孩子,」冷無情像是奶爸一樣哄著自己的孩子,讓他不哭;孩子倒是特別聽他爹的話,一下子便就不哭了。

    花弄月笑了起來,這小小的生命是這樣的珍貴,看到這樣的孩子就像看到最朝氣最蓬勃的年輕時候一般。

    「這孩子長得跟大哥真是一模一樣,」花弄月也哄著孩子,但這孩子似乎不怎麼聽他的話。

    冷瀟何卻是非常的無力,「小弟,我們已經太久不見了,就連在皇宮的時候都沒有好好分別,大哥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還能夠在死之前見到你。」

    「胡說,說什麼死不死的?」花弄月便是給冷瀟何把了把脈,看來他說的對,真的該說這個字了。

    冷瀟何笑了笑、但是臉色依然是很白,說道:「命只有這麼久、想要強求也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夠活下去了,那便樂觀地看著生命的結束。」看來冷瀟何真的是看開了,「你怎會來到這裡了?」

    「聽外面的人說冷靈峰出了大亂子,我便想上來看看。」

    「看來你都知道了,」冷瀟何苦苦地笑。

    花弄月卻是不明白,這些人多半都是冷瀟何的兄弟和弟子,怎會在他生病的時候將冷靈峰弄得這副鬼樣。

    「這些都是我的錯,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心情顧理幫中的事,才讓冷靈峰慢慢地落寞了下來,直到我生了大病、才會讓幫中大亂了起來,」冷瀟何便是自己承認起錯過來。

    「我去將那於靖找來受訓!」

    「別了,」冷瀟何拉住了要走的花弄月,說道,「我的生命已經走到了最後,希望能夠有你再陪我說說話、說說話。」

    冷瀟何說得這樣傷感,就連花弄月也感傷了起來,為何要弄得這個樣子,想當初他們兩人結拜弟兄的時候不是說過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為何他要如此殘忍地離開?

    「你呢,這些年好嗎?」冷瀟何問道。

    花弄月苦苦地笑道:「便就是這樣,死沒有死成、便也只能這樣活著,活著等待著那個人。」

    「有等待那便是好的,不好便是那個人已經離開、而你卻苦守在這個世界上了無生趣,」冷瀟何不知道在說花弄月還是在說自己,「我知道沈月新已經離開了你,那你等的一定是她?」

    花弄月便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兩個對我都很重要,但是人死已經不能夠再復生,我便只能夠等待著生的那個。」

    冷瀟何笑了笑,笑得很高興,說道:「當年看到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便是覺得般配,但是你卻是死不承認,現在定然是被你自己的倔強坑苦了?」

    「大哥猜得真準,若不是當年的我不敢承認,否則也不會多等著十年。」

    「想當年我們落入懸崖峭壁之中,結拜兄弟,那是多麼的颯爽;只是現在我們都已經老了,再也無法想像那樣的年輕、再也記不起當年的那個故人!」冷瀟何口中的故人是誰,也只有花弄月能夠明白。

    花弄月知道那個故人是誰,便是那個女子、白白死在宮中的那個女子,她的離開帶走了世間的污濁、卻也將冷瀟何的心一起帶走了。

    「咳、咳咳,」冷瀟何又咳了起來。

    「大哥,」冷瀟何咳出了血來,花弄月明白、一旦咳出血來,那便是表示要到生命的盡頭了。

    冷瀟何搖了搖頭,說道:「不必為我難過,我離開了至少也讓你少一個牽掛。」

    「你別這麼說,」花弄月不知道該說什麼。

    「二弟,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不知為何,冷瀟何卻是流出了淚來,心中必定是痛得不得了。

    「即便是我辦不到的,一定也會為大哥辦到,你說。」

    冷瀟何將身邊沉睡的孩子抱了出來,交給了花弄月,說道:「我走了了無牽掛,唯一牽掛的就是這個孩子,我想求求二弟幫我好好照顧這個孩子、好好照顧他。」

    花弄月點了點頭,說道:「我必定會當他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顧,不會讓他缺一點父愛。」

    冷瀟何開心地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我給這個孩子取名叫冷無情,我只希望他能夠做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不要跟他的爹一樣沉淪於世間的情念之中;假若真的無情,一定可以少一分痛苦、少一分心酸。」

    孩子又哭了起來,花弄月便是像爸爸一般哄著孩子,讓他再一次入睡。

    「看來這孩子認可你了,那我也能走得放心了,」冷瀟何的話說得越來越沒有力氣,便也是讓花弄月越來越害怕,怕他真的這樣一走離開,將他唯一的兒子留在世上。

    「你別這麼說,一定還有什麼辦法將你治好……」其實花弄月知道,冷瀟何的病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便是人知的相思病,相思到心力枯竭、到悲歌斷腸。

    冷瀟何卻莫名地淡笑了,說道:「別說了,你知道沒用的。我好像看到了眼前的光芒,一定是上帝的使者派人來接我了,一定是來帶走我的靈魂、讓我好好安歇。」

    這就是迴光返照嗎,難道冷瀟何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了嗎?在死之前能夠這樣樂觀,早已經是萬幸之事,那還要再奢求什麼做不到的嗎?

    「二弟!」冷瀟何輕輕地一聲。

    「二弟在,在大哥的身邊,」花弄月抓著冷瀟何的手,但是那手已經開始冰涼、沒有了知覺。

    「我好想她、好想能夠再看她一眼,為了她即便是受盡人間的苦難也無所謂,我馬上就能夠再見到她了,她是否還能記得我?」冷瀟何在與花弄月說話,但像是說給別人聽的,也許他已經看到了那個女子。

    「我也想她,她也一定會想我們的吧?」花弄月不覺便流出了眼淚,那一個的心真的酸了。

    冷瀟何倒了過去,花弄月不知道該要怎樣發洩自己沉痛的心情;他卻艱難地笑了出來,他去找她了、真好,他們這輩子不能在一起,下輩子一定有可能的吧?

    花弄月無力地站了起來,便帶著手上沉睡的冷無情離開了屋子,留下帶著微笑的冷瀟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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