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一十輯 知書臨摹 文 / 等天地梅花開
「朱少爺,為何在此處?」花弄月來這邊的酒樓來結前幾日的賬,卻不想碰到朱易,旁邊慈祥的婦人應該就是朱夫人吧。
朱易聽到了這熟悉的聲音便是生氣得很,很不屑地回道:「還不是拜你所賜,我和母親被那個當家的趕出家門,都只因為你要買我們的房!」
還真有此事,這邵素素也真是咄咄逼人,竟然真的將他們母子兩趕出了朱府。這朱易再怎麼也是個倔強之人,怎麼會甘願離開朱家,一看旁邊的婦人便可想而知,定是朱夫人不想兒子留下來無謂地掙扎被邵素素中傷,才不得不離開朱府,另找生處。
看著他們母子兩離開上樓的背影,花弄月頓時感到些許的心酸,這回伯仁因我而無處可歸,自己還真是作孽啊;只希望能夠查出這案子的真相,還他們母子倆一份公道才好……
花弄月轉身便離開了酒樓,他們並沒有離開杭州,要找他們還是能夠找得到的,何必如此自責呢?
回到了家,不知道這個時候沈月新在做什麼,是不是又在練字了?她是不是想做書法家啊,這麼勤奮。
「小陽,原本擺在此處的那幅字去了哪?」花弄月一回來小客廳中便發現那幅字不見了,那可是青雲老頭送給自己的,可算是現在自己與青山唯一的聯繫了,自然是不能不見的。
僕人小陽看了看,便不覺搖了搖頭,「稟少爺,屬下也不知道那幅字去哪了,但是剛才少夫人一直在此踱來踱去,不知……」
僕人沒有說下去,他的意思很淺顯易懂的,多半是沈月新拿走的。沈月新拿那幅字幹什麼呢,若不是又想練字了?
覺得算是有趣,花弄月便走過了院子,走到了書房門口,見到那個丫鬟紫檀正在門口打瞌睡。
「紫檀,紫檀?」花弄月推了推她,不知道昨日幹什麼去了,竟然這大白天還打瞌睡。
「是少爺啊?」紫檀好不容易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卻又立刻恢復了精色,大吃一驚,大喊著說道,「少爺你怎麼回來了,少夫人她不在這……」
聽到紫檀這麼厲聲的說話,花弄月真是覺得奇怪,她可從來沒有這麼對自己說過話。她剛說完話,那書房中又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知是誰在裡面幹什麼。
「她不在裡面那是誰在裡面,若不是裡面遭賊?」這謊也要說得漂亮點,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難不成會信她?
「少爺,你、你、你不要進去!」紫檀想要阻止他,不知裡面的人在搞什麼鬼。
花弄月倒是感到有趣了,這紫檀什麼時候膽子大了起來,居然還攔起主子的路來了。「說什麼胡話,若遭賊可不是什麼小事,」花弄月一個轉身,難不成自己還會被她攔住不成?
一下推開了書門,見到地上一地亂,紙張亂飛,不知道在搞什麼鬼。而沈月新卻站在了那麼,傻傻地對花弄月笑著。
「你站在這傻笑什麼?」見她的樣子,不免竊笑了起來,這樣的表演可真是無辜。
「沒、沒、沒什麼,我不小心把這裡全弄亂了,沒事,我讓紫檀來收拾下!」沈月新想要偷偷地溜走,但是可能嗎?
「站住,你手上拿著什麼?」花弄月一語便讓她停住,不知她這鬼鬼祟祟地到底要幹什麼,身後還偷偷藏著什麼。
沈月新無辜地搖搖頭,傻笑道:「沒有,真的沒有!」
騙我?花弄月也偷偷竊笑,便一語嚇人,「蛇啊沈月新!」
「蛇?哪裡哪裡?」聽到蛇,女孩子自然是要害怕起來了,哪有女子不怕的,沈月新便一下跑到了花弄月的懷中,這裡才是安全的。
「看你還騙我!」花弄月一把搶過了她手中的畫卷,厚實書卷,定是青雲老頭留下的字畫。
沈月新委屈得很,卻不知該如何反駁,因為她知道接下來自己會更加委屈。已經很久沒有聽花弄月斥聲罵過自己了,下面便會聽到了。
「果然是這幅字畫!」花弄月打開了手中的卷書,一看便知道是那幅字,「我跟你說過多少回,這是師祖留給我、是很珍貴的東西,千萬不可以亂碰的。」
沈月新點了點頭,表示悉心接受教訓。
怎麼回事,若不是這幅字畫也回潮,竟然字上也有墨跡未乾。開什麼玩笑,這是一年前留下來的,怎麼著也是乾的,怎麼會回潮得如此嚴重?
見花弄月這樣,沈月新便乖乖地牽著他的手,道歉著:「對不起啦,我覺得模仿那些大書法家已經太老套了,所以想臨摹些其他的。看客廳中的這幅畫上的字好看,所以就拿來臨摹下,別生我氣啦!」
「這是怎麼回事,這幅字體原本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變得墨跡斑斑的?」真不知道沈月新做了什麼好事,若不是用水洗了這字畫?花弄月又撿起了旁邊的薄紙,這是沈月新寫出來的,竟然跟老友寫的是一模一樣,都分不出什麼差別。「這是你寫的,竟然能跟副本一模一樣,我都分不出出自何人手,」只是沒有寫完,多半是剛才被打斷沒有接下去寫。
「我厲害吧,你看!」沈月新便將這紙張跟那字畫貼在一起,刻下的倒影竟然連間距都不差絲毫,「我臨摹得不像樣,所以就想出了這個聰明的辦法,將這字畫放在下面,把我要寫的紙放在上面,跟著這印記書寫,所以寫得都跟範本是一模一樣唉!」
原來是這樣,虧她也想的出來,怪不得沈月新的字體一下子變得這麼好,還覺得稀奇呢,這辦法倒也不失聰明。
「但是這辦法也不好,這墨太重了,總會印到下面去,不止是這幅,我前面的幾幅也都這樣,弄得被臨摹過的都有不幹的墨跡,」說著說著沈月新便開始認錯了,不禁把前面的那些範本拿給他看,「所以把這幅字畫弄成這樣了!不過沒事的,過不多久就會幹的。」
「這種辦法虧你也想得出來,臨摹別的也就算了,這幅字畫這麼重要,你也敢拿來印染,這杭州地處潮濕,這樣的印染是很難干的,」花弄月不覺地便罵了起來,罵著罵著便停了下來,瞳孔放大、腦袋運轉,好像想到了什麼。等等等等,朱家書房的一幕幕在回映,以花弄月那過目不忘的本領,自然不會忘記任何一點情節:那本書第一頁的「知便諸哉」等字、第二頁的「時二風雨」等字、第三頁的「切莫上下」等等字……還有許許多多,都在花弄月的腦中上映,這些有墨跡的字無一不外地都出現在遺書中。原是這樣,原是這樣,怪不得有那份奇怪的遺書呢!
「沈月新你真是天才!」花弄月不禁抱住了沈月新,讓她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