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文 / 荒辰
「住手——」蕭凌緩步從外面走進來，神色淡淡，看著影巖，讓影巖有一剎那的錯覺，那平淡的神色下似乎隱藏著什麼。
「蕭公子？」那青年看了蕭凌一眼，又看向影巖，然後試探著喊出口。
蕭凌輕輕一笑，笑容稚氣溫和，可看在青年眼底，莫名的令他心悸：「你知道我？」
影巖起身上前，有些擔憂的看著蕭凌蒼白的臉色：「你怎麼出來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你用不著擔心我。」也用不著「關心」，蕭凌冷冷看他一眼，轉而看向驚慌失措的奴僕，不禁歎口氣，開口：「影巖，放過他們吧，其實，他們也很可憐，他們，只是聽命於你，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戲，沒這個必要。」
「蕭公子！」不等影巖回答，青年搶先開口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主人說話？你是以什麼身份？」
「淺希，不許這樣對蕭凌說話！」影巖低聲怒喝，轉而又滿臉堆笑，對蕭凌道：「無論你怎麼理解我，我答應你，放過他們。」
蕭凌笑了，笑得愈發的燦爛：「那你要我怎麼感謝你？」
「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麼？我說過，我無償幫助你啊。」影巖對蕭凌的遺忘顯得有些無奈，這孩子，怎麼就沒記住呢？
蕭凌看了他一眼，只輕笑著退出了大廳，淡淡的聲音飄了進來：「我很感謝你的『無償』，不過我已經領教過了，不想再繼續下去，今天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影巖自然聽得出蕭凌言語外那層譏諷之意，只歎口氣，對淺希道：「把這群奴僕拖出去教訓一番，然後去弄點菜來，我親自下廚。」
「啊？」淺希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麼也想不到影巖會說出那樣一句話，他還以為影巖只是說笑，或者是他聽錯了。
靜心閣。
蕭凌身子斜倚在涼亭的欄杆上，稚氣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險些愈發的俊美，白皙的皮膚顯得有些透明，那是失血過多後的表現，可他仍是慵懶的躺著，似乎一點也不想動了。
「身子還沒好，快進屋去吧？」身後的人雖然用商量的口氣這樣對他說話，然而一隻手已經要將他抱起，蕭凌身子向前一縮，淡淡道：「別碰我。」
「這……」那隻手將在半空中，主人也是滿臉的尷尬，他歎口氣，在蕭凌身側坐下，「你身子好些了麼？」
「不勞你費心，我很好。」彷彿自衛一般，蕭凌立即回答道。
影巖看到他眼中的疏離，知道他是恨自己了，然而他只是歎口氣：「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重罰那些奴僕的……」
「重罰？何必呢？」蕭凌溫和的笑著，然而影巖卻只覺得蕭凌的笑令他止不住的心疼，「來到天使家族我就該想到自己的身份會受到怎樣的待遇，更何況，是你讓我來的，我不來，你必定會讓我後悔的。」
「蕭凌，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奴僕會那樣對你，我真的是想殺了他們的，你……相信我……」身為天使家族的大家長，影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實力雖然強，可卻怎麼也無法讓蕭凌的心向著他。
他承認，之前他的確是恨極了蕭凌和蕭影，可現在為了蕭凌，他連對蕭影的恨都強壓了下來，對蕭凌溫柔又百依百順，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卻被他一手教出來的奴僕給毀滅的一乾二淨——影巖甚至有不顧一切都要殺掉那些奴僕的念頭，可偏偏，他答應了蕭凌不動他們了，那就只有慢慢折磨那些奴僕，讓他們知道他們這次所做的事，讓他很生氣！
蕭凌的手指在風中輕微顫抖著，然而臉上的笑意分毫不減，似嘲諷，似冷酷的道：「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能如何，在你眼中，恐怕是恨不得讓我和父親一起去死吧？」
影巖身子一僵，蕭凌的話聽起來像問句，然而這問句之中所帶的完全是肯定的語氣。他想要解釋，可他知道，蕭凌絕對不會相信他的，他根本就不會相信他，更恨不得遠離他啊。
「風兮今晚就會到了，我想見到他，你或許就很高興了，另外，我把蕭影也一併帶過來了。」
「……」蕭凌身子僵在，旋即笑容在唇邊釋放：「如果你怕我不聽話，大不了讓你的人來折磨我，帶我父親來更好，我完完全全聽從你的指揮，絕不添亂。」
影巖知道他會錯意了，趕緊就要解釋，可蕭凌已經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的樣子。
這樣的距離真的好近，可是……又遙遠的讓影巖永遠不敢靠近，他知道，要想讓蕭凌忘記那段時間他對他的折磨，真的很不容易，可他願意慢慢嘗試，讓時間沖淡這些不好的痕跡。
影巖從靜心閣出來的時候，淺希已經在外面站了好半天了，看他出來，不由多向裡面看了兩眼，涼亭裡，那個俊美的少年閉著眼睛，稚氣的臉上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的美麗，他知道，把美麗兩個字用在蕭凌身上是不合理的，然而除了漂亮，俊美，他實在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形容他，這也難怪那些奴僕在受到懲罰後，還要時不時的送些東西來給他，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接受，只是為了要表示他們的歉意。
「你看呆了？」影巖看他看入了神，不由得輕聲笑問道。
「啊……沒啊……」淺希趕忙的把精神給拉了回來，溫和的輕吸口氣，道：「現在我終於知道我錯了，我真的不該去傷害他，傷害這份沒好。他太大度了……」
影巖笑了笑，目光也轉回了那個看似沉睡的少年身上，他幾乎可以看到他被風吹得微微顫動的睫毛，好看極了。
「這小傢伙何止是大度啊，現在的他改變了很多，只是仍然改不掉這溫和的習慣，讓我不敢相信，這世上真會有這樣的孩子。」
淺希呵呵笑了一聲，問：「主人，他就是你後天要舉行歸宗大典上最重要的人物吧？」
影巖愣了一下，然後輕輕笑道：「被你看穿了，不過也確實是這樣的。」
淺希微微一笑，目光卻仍未從涼亭裡的那個身影收回來：「第一次覺得主人做的決定無比的正確。」
「哈，那你的意思是，我從前做的決定沒有一次好？」影巖瞇起眼睛，看起來很危險的樣子。
淺希卻不在意的笑道：「自然是的，你瞧瞧那小傢伙睡著的樣子，簡直太好看了，若他是個女子，我早就娶了他了。」
「真是不害臊！」被淺希的話逗笑，影巖拉著淺希轉身離去。
涼亭裡，蕭凌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了，影巖和淺希的話他也都聽到了，然而他只是睜了睜眼睛，然後閉上，似乎是陷入了某種思考當中。
當天晚上風兮就到了，他直接找到靜心閣來，那時蕭凌依然還趴在涼亭的欄杆上，和早上時影巖、淺希來看的時候一樣，只不過也是籠罩下的蕭凌又有另外一種韻味。
「蕭凌，醒醒，睡了多久了？」風兮走過去，輕輕推了推蕭凌的身子。
蕭凌睜開眼睛，看到是風兮和影巖以及淺希，不禁歎了口氣：「老師，我睡了一天了。」
「身子還沒好就又出來吹……發燒了？」風兮的手方才摸上蕭凌的額頭，滾燙的額頭，整個人籠罩在黑夜之中，完全看不清臉色。
「嗯……」猶豫了一下，蕭凌還是開口，他的確是發燒了，只不過是在睡著之後。
「你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照顧自己呢？」風兮還沒開口，影巖已經緊張的將他打橫抱起，蕭凌身子一震，瞪著眼睛看他，卻沒有過多的反應。
或許他覺得影巖根本就不像是會做這樣事的人吧？或許是這樣吧……他真的很累，而且還不止一點點的累，是累到沒救了……
風兮和淺希都愣住了，這還是影巖大人麼？高高在上的影巖，居然會做這樣的事麼？這還是以前的他麼？
風兮和淺希愣神這會兒，影巖已經抱著蕭凌走進了房間，輕輕掀開床上的被子，正要將蕭凌放上去，然而床上那些細碎的光令影巖愣了一下，這是……什麼？
「玻璃渣啊。」蕭凌似乎看穿了影巖的想法，溫和的提醒他道。
「玻璃渣……」影巖瞳孔收縮了一下，低頭看向懷裡的少年，少年一臉的稚氣，看去人畜無害，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張笑臉下隱藏著什麼。
「你昨天為什麼不說？」他想起昨天將蕭凌放在床上的時候，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原本還以為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被那些玻璃渣扎進背部，疼得他顫抖了一下。
「說有什麼用？我不能違抗你。」蕭凌一臉平靜的道，樣子看起來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影巖卻歎口氣，將蕭凌輕輕放在椅子上，竟然用自己的手將玻璃渣從床上的縫隙裡一顆顆挑選起來，他的手卻很快被玻璃渣刺破皮，流淌出殷紅的血液。
風兮和淺希進來的時候，看到影巖這個動作著實嚇了一大跳，影巖他怎麼在虐待自己？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蕭凌。
蕭凌看著影巖那個樣子，顯然很是吃驚，他沒想到影巖居然會這樣做？這又何必呢？他要達到的目地不是已經達到了麼？他不該這個樣子的。
「好了。」影巖再三檢查了一遍，確定床鋪上沒有半點血跡後，方才微笑著對蕭凌道：「現在沒有玻璃渣了，我抱你上去休息。」
「……」蕭凌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是怔怔的看著這個男人，似乎第一次認識他似的，這一次，他奇跡般的沒有反抗影巖，也沒有出言譏諷。
注意到蕭凌和風兮等人怪異的表情，影巖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目光轉移到自己手掌上，卻只輕輕笑了一下，「我的手沒事的，風兮，快給蕭凌看看，這小傢伙這幾天都不舒服。」
風兮看了他一眼，方才坐到床前為蕭凌診治起來，蕭凌若有所思的看著影巖，並沒有說話。
「血之箭的劇毒要碧草才能解……可是，碧草，只有帝天盟總舵有。」風兮看了半天，給出的答案卻讓影巖和蕭凌都吃了一驚。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暗了麼？」蕭凌沉默了一下，問道。
風兮點了點頭：「必須是碧草，這是我曾經教過我徒弟的一種方法，那個時候我還在製造業奔波，現在退下來了，可是這個行業，卻沒有停歇，只是沒想到，如今來解決這個麻煩的，居然是我。」
「風兮老師，不要想這麼多，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就任由他發展下去吧。」蕭凌看他沉默的樣子，趕緊安慰著道。
風兮笑了笑，對蕭凌道：「小傢伙，老師還真是對不起你，讓你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我……教錯了人啊……」
「老師，別這麼說，弄到現在這個下場，也是我作繭自縛。」蕭凌倒是溫和，輕聲安慰著。
「是需要碧草來解毒麼？」影巖躊躇了一下，但還是開口問道。
「嗯。」風兮點了點頭，不明白影巖是什麼意思。
「我這裡有碧草。」影巖笑了，為自己能夠幫到蕭凌而感到高興，可他卻不知道，蕭凌看他的目光開始變得怪異起來，影巖變化的太快，快的讓蕭凌有些不敢相信，然而事實擺在面前，蕭凌想不相信都很難，因為他找到不相信的理由。
「那就太好了，有了碧草，小傢伙就不會有事了。」原本還擔心救不了蕭凌，如今影巖肯出手，風兮自然興奮萬分，可他也注意到了影巖對蕭凌的態度，這態度，像是什麼呢？這讓風兮很迷惘，就像蕭影對蕭凌。
「好，我這就去拿藥。」影巖笑著，快步跑出靜心閣，而淺希怔了一下，也緊跟著追了上去。
「小傢伙，你覺得影巖是不是變了？」風兮看著蕭凌，臉色古怪，影巖何止怪，簡直是怪的沒救了，這和蕭影對蕭凌那種關愛完全挨上了邊。
「嗯。」蕭凌也沒太大的表示，只是點了一下頭。
影巖回來的出乎意料的快，看起來還有些喘息，明顯是趕得很急的樣子。淺希此時已經不在身後了，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將碧草碾成水汁，風兮讓蕭凌準備好，先弄出毒血再敷藥，蕭凌聞到碧草的藥味，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抱著你。」明顯看到蕭凌瞬間僵硬的身子，影巖笑著坐到床沿上，輕輕抱住蕭凌的身子。
蕭凌只是看了他一眼，並不反抗，輕輕脫下上身的白衣，血之箭留下的傷口明顯又滲出了血跡，他輕輕解下纏繞在身上的紗布，然後長長吸了口氣，輕輕閉上了眼睛，表示風兮可以將毒血逼出去了。
風兮笑了一下，手中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割開壞死的皮膚，黑色的毒血迅速流淌出來的，與此同時，蕭凌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額頭上冷汗直冒，臉色白的像宣紙。
「別怕，孩子，我在這裡。」感覺到蕭凌的疼痛，影巖伸出自己剛剛輕吸過了的手放在蕭凌嘴唇裡，誰知道這小傢伙見了他的手指，直接就咬了下去……這小傢伙，還真是不客氣！不過他卻知道傷口的處理真的很疼，疼得蕭凌險些流下了眼淚。
「凌兒，別怕，咬著我的手……就不痛了……呃，就這樣……咬緊了……」蕭凌疼得險些昏過去，不過聽到影巖那一聲「凌兒」，他的身子就徹底僵住了，對影巖的變化似乎也有了一些認知，然而那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卻並非此時只顧得著忍耐疼痛的腦袋所能想像的，他只有先忍過劇痛。
「啊……」蕭凌終是忍不住慘叫出聲，原來是風兮清除完畢毒血，將碧草敷在傷口上，想必肯定很疼。
影巖心疼的緊了緊懷裡的蕭凌，低低道：「凌兒別怕，沒事了，閉上眼睛睡一覺吧……」
影巖的話就像是催眠曲，於是蕭凌就真的閉上了眼睛，他真的痛得沒有半點的力氣了。
放下睡著的蕭凌，影巖靜靜的守著蕭凌，呼吸似乎都小心翼翼的，唯恐驚醒了蕭凌。
風兮雖然奇怪，可畢竟沒有多問。
「凌兒？」此時淺希領著蕭影進來，當他看到床上臉色蒼白的蕭凌，立刻緊張的撲了上去，卻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碰到蕭凌的身子，生怕不小心碰到他身上的傷口。
「蕭影，你出來，我有話我要跟你說！」影巖看著蕭影對蕭凌那麼關切的樣子，忍不住一把提起蕭影就往外拖。
蕭影被影巖拖得險些找不著北，在涼亭裡，影巖鬆開了手，但並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著他，眼神有點嚇人。
「影巖。」沉默了片刻，蕭影首先打破了這怪異的氣氛，「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恨不得殺了我，可我請求你，放過凌兒好不好？你要怎麼處置我都可以，我只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放過你的孩子？」影巖似乎被這句話激怒了，猛的一把抓過蕭影，目光直直看進蕭影眼底深處：「你認為是我那樣對他的？」
蕭影沒有說話，然而他的眼神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他，是的！
影巖憤怒的推開蕭影，將蕭影推得一個踉蹌：「他受傷是和我有關，可我不是故意的，我要知道帶他來這邊會讓他受到傷害，我根本不會那樣做，我只想要好好彌補他，只是而已……」
蕭影看著這樣的他，明顯有些不敢相信，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會對蕭凌好麼？要知道，此前蕭凌跟他回到天使家族就是被影巖逼著來的，他早先就想到影巖沒安好心，可當他看到蕭凌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幾乎沒什麼血色，他暗暗責怪自己不該讓蕭凌一個人先來這邊，這樣，影巖就不會把他傷的那麼嚴重了。
現在影巖的解釋其實也不過就是掩飾吧，難道還真的要他相信，他是真心想對蕭凌好麼？只要他不是傻瓜，就絕對不會這樣想吧。
「蕭影，無論你相信與否，我都不會再讓人傷害到凌……蕭凌，你放心好了。」他原本是想叫蕭凌「凌兒」，只是在蕭影面前，他始終還要保住最後一絲神志。
蕭影沒有說話，讓他怎麼說呢？他不相信吧，絕對不相信這個人，影巖的心到底有多狠，他早在很久之前就領教過了，他絕對不能讓他的凌兒也忍受一次，絕不！
「那麼，就請你高抬貴手了。」蕭影說完，轉身向房間走去。
影巖站在涼亭裡，想要衝上去揍蕭影，然而他很清楚，要是他真的揍了蕭影，可能蕭凌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吧。
「影主人……大事不妙啊！」淺希老遠的就喊了起來，看樣子非常的緊張。
影巖也覺得事情可能有些嚴重，但是為了不讓淺希和自己的談話影響到蕭凌修養，他趕緊擺手止住淺希的話，走出靜心閣，站在大廳內聽他匯報，可匯報的結果令影巖忍不住心顫。
「魔物？魔物居然出現了麼？」
「是的。」淺希認真的點了點頭，眼底滿是恐懼：「諾西大陸很多地區都出現了大批的魔物，而且那些魔物鋪天蓋地的一片，所到之處，寸草不生，一人不剩，我真的很擔心，外大陸的戰爭已經開始爆發了。」
影巖的臉色也凝重起來，「淺希，不是要開始，是已經開始了。」影巖想到這裡不禁將目光看向了蕭凌的靜心閣的方向：「可惜凌兒的傷勢還未痊癒，我多少也會受到影響，否則我現在早就出去了。」
「外大陸戰爭既然已經爆發，多等一兩天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的，到時候影主人和蕭公子就能一起出去了。」淺希莫測的笑著，似乎想要猜透影巖的心思。
「希望這一兩天不會出什麼事情吧，否則一起就真的不好說了。」因為深煙的牽制，影巖的實力即便是再強，蕭凌受傷他都會多多少少承受一半以上，而接下來這段時間，魔物必定侵襲大陸的每一個方位，搞不好天使家族也會遭到魔物攻擊，他一個人倒是不怕，只是現在他多了一份擔憂，那就是蕭凌，要是魔物敢衝進來，他一定不惜一切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