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8章 誰識頑童是妖人 文 / 跟上帝談判

    在地理的西南方向，有一個村落，名叫聖賢村，村中幾輩以來，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村民個個積德行善，美名遠播，方圓百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聖賢村有一戶人家，男的姓唐，名化天。因最是樂善好施，誦經念佛，被人稱為唐善人。這唐善人家有三子：大兒子名叫唐龍；二兒子名叫唐虎；三兒子名叫唐小虎。人們因為叫二兒子唐虎習慣了，叫唐小虎經常叫錯叫成唐虎，便依照村人大多數家庭孩子排行的慣用叫法，就直接叫唐小虎唐三了，這一叫就是三四年。

    話說這一天，已經六七歲的唐三正和一群玩伴在村北土地廟裡玩耍，忽然從廟外走進三個大漢，如凶神惡煞把他們堵在了裡面，孩子們哪裡見過這陣勢，都嚇得呆的呆、哭的哭、喊的喊。唯有唐三卻仰頭問：「你們是誰？要幹什麼？把門讓開，我們要回家！」

    為首的紅臉大漢單手一把把唐三提起，眼中竟略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左邊的黑臉大漢道：「大哥，我們是不是弄錯了？這孩子——」右邊的紫面大漢打斷了那人的話：「沒錯，就是他！你看他頭上的那星。」由於是白天，常人看不到，三個大漢用法眼穿雲過霧看到了唐三頭頂上，那顆由驅星老人催動的星星正一閃一閃在報著喜信。

    其他孩子見三個大漢都抬頭看著廟的頂子，也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也不明白他們所說的星星是什麼，都胡亂地朝著廟頂看。其中一個最先反應過來，拉了拉幾個小朋友的衣襟，幾個趁機偷偷溜出了廟，一路狂奔向著村裡跑去。三個大漢覺察到了，也並沒有阻攔，只抓著唐三緊緊不放。唐三見其他小朋友都跑了，剩自己一個，開始害怕起來了，又哭又鬧。那三個大漢也不理會，抓了他，喊了埋伏在暗處的諸多兵將，沿著村北一路北去。一邊走三個大漢還一邊不解，討論著是不是驅星老人弄錯了，還是那星星出了什麼問題，怎麼會是一個小孩，不過他們巴不得這樣呢，自己反正完成使命了，還沒有什麼打鬥危險，這種美差誰不願意做呢？這種好事撞到自己頭上，誰還會傻得去尋找麻煩呢？回去交差是正經，何樂而不為呢？高興得他們幾個都忘記了施法潛行，饒有興致地一邊走一邊欣賞起道路兩旁的花花草草，感覺這花草比尋常好看多了。

    那群孩子們一口氣跑回了村裡，和唐三最要好的二柱子領著大家氣喘吁吁直奔了唐善人家中。正好撞上要出門的唐善人夫婦，二柱子和其他幾個孩子結結巴巴地把唐三被抓說了個大概，已經五十多歲的唐善人卻已是聽得清清楚楚，其妻子當場暈倒。左右路過的村民瞭解了此事，一部分在家安排照料唐善人之妻，另一部分青壯年隨著唐善人並二柱子等拿了鐵掀、叉子、棍棒等朝著村北急急追去。

    二柱子和那幾個玩伴在前面跑，唐善人和村民在後面跟著，不多時已經到了土地廟，卻見廟中空無一人。大家四下裡張望，見廟的正北方一路人正緩緩北行，看衣著打扮不像是本地人，二柱子等認得那三個大漢，遠遠看到他們正走在最前面，比後面跟著的人高出一頭多。村民向著那些人就追了上去，時間不大，唐善人等就擋住了那些人的去路。那幫人一副很是驚訝的樣子，好像根本就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追上來和他們討要唐三。在他們眼中，應該是為民除了一妖，應該得到大家的感激和叩拜，怎麼會被人堵上？他們的驚訝竟是讓唐善人和村民大惑不解，頗感意外：抓了人，還這般有理的模樣，大家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追錯人了？若是看不到唐三，還真以為錯怪了好人呢，唐三被兩個看守牢牢抓著，見到了唐善人和二柱子等大喊起來。

    唐善人不知是過於緊張還是剛才跑得太急，聲音微微發顫：「你們，你們為什麼抓我家三兒？」村人也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外來人，手中的傢伙緊緊握著，等待著答案。為首的紅臉大漢聽完唐善人的話，看了看四周的村民破口道：「這個孩子身份不明，我要帶走調查調查。」

    村民中一個直性子聽完就跳了出來，把手中的叉子一揮：「什麼？他身份不明，我看是你們身份不明吧！他是唐善人家的小兒子，我們從小看著他一天天長大，有什麼不明？」那紅臉大漢似乎被問住了，正在這時，身邊的紫面大漢拉了拉他，又回頭看了隨從幾眼，那些人心領神會，但見一道白光閃過，那些人和唐三皆沒有了蹤跡，憑空消失的乾乾淨淨，一點痕跡也沒有。唐善人和村民都張大了嘴，一幅幅絕對難以置信的表情，讓人感覺簡直不可思議。大約過了五六分鐘，才有人回過神來，大家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唐善人放聲痛哭，若不是被村民攙著都癱在地上了。那些驚愕的村民把唐善人拖回了家，其妻子聽完又背過氣去了。附近的村民都趕了過來，七嘴八舌說著剛才的事情。

    大家都說唐善人一生樂善好施，最是喜歡救濟落難之人，好心必有好報，說不上過一兩天唐三就被送回來了，也有的說是神仙發現了自己的童子跑下了天，這是來捉回去，依據就是前些日子，大家晚上乘涼的時候，就見唐家上空有一顆星星特別的亮，肯定是神仙看到了，用星星做的標記，還有的說也可能被妖魔抓去吃了，總之大家議論紛紛，順口教訓自家的孩子以後不許隨便出村玩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家又勸了唐善人夫婦一陣兒，這才各回各的家中。

    唐龍和唐虎放學歸來，不見了弟弟，問清了事情，非要離家去尋找弟弟唐三，被痛苦不已的父母一人一個給抱了個死死的，好像他們生怕一鬆手這兩個孩子也會不見一樣，緊緊地摟著，唐龍和唐虎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自此以後，村人就見唐善人或者妻子經常在村北的土地廟佇立，向著北方癡癡地張望，好像唐三真的會有一天從那裡走回來。

    十年後，唐善人的妻子思念成疾，一命嗚呼，唐善人雪上加霜，也憂鬱而亡。唐龍和唐虎先後安葬了兩位老人，在父母墳前發誓，一定把弟弟唐三找回來。

    離開聖賢村，唐龍和唐虎就再也沒有回來，一家人就這樣在聖賢村消失了。

    自從唐三離奇失蹤後，村民就不讓自己家的孩子出沒在土地廟了，而那些大人也再也不去那裡上香祈福了，年深日久，土地廟慢慢地斷了香火，無人修繕，漸漸隱沒在了瘋長的雜草亂木之中，破舊不堪，了無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