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偽裝者 文 / 魔法劍
這一天上午,在城堡的礦區上,紳斯曼和阿近等人在山壁上揮著重鋤,發力鑿著山上的岩石,揮汗如雨。那些巫師和士兵手裡握著鞭子,來回走動著。
這時,一個滿面漆黑,殺氣重重的魔族軍官率領一群人走進礦區。一個巫師發現了他們,立刻迎上去,深深地鞠了一躬,滿臉堆笑道:「坤達大人,您來這裡有什麼吩咐?」
那個叫坤達的軍官問:「最近有沒有可疑的人到這裡來?」
「您這麼說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呀?」
「不錯!」坤達道:「已經有人闖入了這個城堡。他們手段高強,已經穿過了三個房間,殺死了邁達上尉,洽吉斯上尉也受了重傷。他們之所以沒闖到我的房間是因為我的那地方比較隱蔽。所以他們現在很有可能就混在你們這個地方!」
「啊?竟然有這種事!」巫師驚叫道:「可我們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只有前天新來的幾個奴隸,他們也是這個城堡裡的人啊!」
「是嗎,讓我來察看一下!」坤達說。
「大人請!」巫師引著坤達開始在工人中巡視。
「這個傢伙殺氣好重!」紳斯曼緊張地想:難道這傢伙就是離出口最近那個房間的將領嗎?
坤達在紳斯曼的背後站了半天,然後什麼也沒說就走開了。
好險!原來這坤達是魔族殺手戰隊的軍官,不具備很強的探測能力,他只是奉命來察看一下而已。好在那個巫劍士邁達已經被打倒了,如果是他來察的話,非露餡不可……紳斯曼心有餘悸。
「帶我去你們的大廳!」坤達命令道。
「是!」於是巫師帶他向屋裡走去。
坤達來到了大廚房,看了看正在打蛋的瓦麗婭,也沒說什麼便走開了。
「呼—」瓦麗婭大出一口氣,慶幸地想:好在功力還沒有恢復,不然被人看出來可就麻煩了。
坤達又來到工人休息的地方,只見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正在照看郁美馨。郁美馨在服過阿近的藥後,在眾人細心照顧下已經恢復了知覺,她正在聽那老者講著玉華星的事。
「喂,這小姑娘是誰?她怎麼還在這裡?!」坤達不滿地問。
「哦,」那巫師解釋道:「大人,這就是那些新來的人當中的一個,據說她還是……」
這時扮成士兵的古比卡忙上前解釋道:「啊,長官,她本來是在廚房打雜的,因為生病所以才在這裡休息。」
「什麼?」坤達叫道:「當奴隸的還分病人嗎?叫她趕緊起來工作!還有這老傢伙也是!做奴隸就得一直工作到死為止!」
「……」古比卡不禁皺起了眉毛,遲疑了一下,沖牢房裡叫道:「喂,聽見了嗎?長官大人在叫你們立刻起來工作!」
「姑娘你…」那老者擔心地看著郁美馨,又向坤達請求道:「軍官大爺,你看她……」
「什麼?你敢有什麼異議嗎?!」那巫師揚起了鞭子。
「沒關係的,我能行。」郁美馨掙扎著爬了出來,踉踉蹌蹌地一步步向廚房走去。
「快一點兒!」坤達從後面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古比卡略拔劍出鞘,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強忍住怒火收了回去。他真想殺了那軍官,可是目前情勢不利,還得顧全大局。
郁美馨站了起來,頭也沒回地默默繼續向前走去。
「那麼,暫且就這樣吧!再多加人數嚴密看守!決不讓他們逃出去!」坤達吩咐道。
「是!」巫師和古比卡應道。
於是坤達帶著手下離開了。
「姑娘,你沒事吧?」古比卡上前扶住郁美馨。
「沒…沒事的……」郁美馨堅強地說。她強忍住含在眼中的淚水,不禁想:阿西,如果你還活著的話,會忍心看到我這樣嗎?我真傻…想不到失去了你,我已經變得不像是自己了……
「哈哈,」那巫師笑道:「你小子好像對這小姑娘挺有意思,我看今晚你就把她當老婆吧!」
「……」古比卡漲紅了臉,心想:混蛋,要真是這樣,阿西怎麼辦呢?不過,阿西你死得好可憐呀!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不會再讓她受委屈的……
幸好紳斯曼沒在場。
轉眼間七天過去了。
牧已經逐漸適應了軍隊的生活,他現在非常矛盾,是現在就逃走還是繼續留下來?
如果要逃的話,就可以擺脫這疲憊的生活。這軍營的形勢他已經大概瞭解了,直接衝出去是不可能的,但要是使用開元之箭應該是沒問題。
只是這個軍營也有他留戀的地方。不知為何,僅僅在這裡度過了七天而已,他就有些捨不得那些戰友了——不,應該是敵人才對。可是他們對自己真的很好,尤其是阿芥,他的救命之恩還沒有報答。
這個問題他考慮了三天三夜,最後想:還是逃吧,雖然還不知道同伴們的下落,但還是可以到外面去打聽,說不定他們正到處找我呢。
於是,這天夜裡他悄悄地來到外面,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確信沒有人時,便拿出聖弓,聚集能量向地面發出開元之箭。
然而那箭並沒有打開空間之門,隨著一道強光,一股力量彈了回來,將他自己震倒在地。
「?!」牧大驚,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彷彿地面有一股很強的阻力似的。他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弓,沒錯,那的確是自己的聖弓啊。於是他又對準地面準備再試一次。
「喂,你在幹什麼呢?」突然後面有一個聲音叫道。
「!!」牧大驚,轉身一看,阿芥站在後面。驚道:「阿芥,你……」
「呵呵,想逃走嗎?不過好像是行不通的樣子哦。」阿芥用一種奇怪的口氣說。
「啊哈,開什麼玩笑?」牧故作輕鬆地說:「我只是丟了東西,到這裡來找找而已。」
「知道你為什麼打不開空間之門嗎?」阿芥突然說。
「!」牧大驚,感到事情不妙。
「那是因為這裡已經被巫師們的法力封住了。」阿芥笑著說:「我告訴軍團長說敵人中有個會異次元轉換法的人,軍團長認為有必要防範,就集合所有巫師施法把軍營裡的異次元通道封住了。怎麼樣,你很吃驚吧,神界來的聖弓手?」
「……」牧沉默了片刻,鎮定地說:「哼,那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其實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這裡的士兵,而且你也不是。」
「什麼?」阿芥驚道:「你這傢伙要死還得找個陪葬嗎?你憑什麼說我不是這裡的士兵?」
「從你把我救回那天我就有些懷疑,因為不可能有人笨得看到外族人的衣服還會把他當作是同伴吧?而且你明明是從軍營中把我救回的,卻對軍官說是從戰場上救回的我,這不很奇怪嗎?」
「蠢貨,我只是給你的逃役找個借口而已!」
「不過…」牧突然說:「真正的阿牧好像沒有死掉哦,他昨天還來找我了呢,吃驚地問我怎麼睡在他的地方,我把他幹掉了才解除了大患!」
「你在胡說些什麼?」阿芥叫道:「我親眼看到他在戰場上被你的箭給射死的!」
「哦,原來你親眼看到他戰死了呀!」牧笑道:「所以你才故意把我當成他來接近我,是嗎?」
「可惡!」阿芥發現自己中了套,氣道:「哼,我本來就是阿牧的好友,看見他被你殺死所以才來接近你為他報仇的,既然這樣那你就準備好受死吧!」說著拔出了劍。
「且慢!你也不是他的好友,你一定也是為某種目的混入這個軍營的,因為我們的戰友都是這麼說的!」
「哼,簡直是一派胡言!」
「我可是有證據的,而且……看箭!」牧突然抬弓向阿芥射出一箭。阿芥急擺頭躲了過去。
「而且,普通士兵是躲不過我這箭的,你能躲過去就是最好的證明!」牧把話說完。
「可惡,你這個奸細!」阿芥叫道:「告訴你,我才不是像你這樣來這裡臥底的蠢貨,我可是忠於魔族的!而且你的弓早已被我換過了,根本發揮不出力量,總之你死定了!」說著便衝上來。
「嗖」一道極快的光箭從阿芥的臉旁掠過,阿芥大驚,他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他停了下來,驚道:「你……」
「哼,我早發現你偷換了我的弓,只是我又再偷換過來了而已!」牧說道:「像你這樣暗算別人的作風還真像是魔族的人,剛才那兩箭是我看你救過我的份上手下留情,接下來我可不會客氣了!」
「可惡,去死吧!」阿芥凶狠地揮劍殺上來。
兩人展開一番激烈的較量。阿芥的身手果然不同凡響,劍法比上次那個軍官要高超得多。不同的是這次牧有聖弓在手,他一邊閃躲一邊發箭反擊。阿芥則一邊擋箭一邊找機會進攻,兩人逐漸加快戰鬥節奏,使出渾身解數,針鋒相對。
幾回合後,牧已經將弓箭對準對方頸部,不知為何竟沒有下手。阿芥又迅速揮劍斬來。又過了幾招後,阿芥的劍架在了牧的脖子上,牧知道大勢已去,他只是愣愣地看著對手。
「哼,你完蛋了吧?告訴你,救命之恩是要用自己的命來報答的!」阿芥說著把劍貼得更緊了些。
牧歎了口氣:「是啊,我實在是太大意了。我最大的失誤就是弄掉了你的頭盔,看見了你的容貌,而且…現在又聽到了你的聲音……」說完把眼睛一閉。
「!!」阿芥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其實給人不對勁的感覺的是他…不,應該說是她自己。那頭盔不知何時不見的,露出她秀麗的長髮和嬌美的臉,由於那頭盔還具有改變聲音的功能,所以此刻失去頭盔的她連聲音也變得尖細了。顯然,她是女扮男裝混入軍營的。
牧輕歎道:「我早就對你有些懷疑,因為你睡覺都很少卸下衣甲。戰友們也都說,你要是女的該多好……好吧,如果你接近我的目的真的是要殺死我的話,請動手吧!」
「……」阿芥愣了片刻,然後撲哧一笑,把劍拿開:「你這個傢伙還真聰明,要是把你殺了也未免太可惜,不如……」
「有人來了,快躲起來!」牧突然說。
這時數十名士兵從遠處趕來,嚷道:「這裡有人,他們是想要逃走嗎?!……咦?到哪兒去了?」
士兵們找了半天,那打頭的士兵道:「奇怪,是我見鬼了嗎?好吧,我們到那邊去找!」
牧和阿芥躲在樹上。看見士兵們走遠了,牧問道:「看來你真的是混入軍營的,能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嗎?」
「那可不行。」阿芥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全名,我叫做羅絲芥,你呢?」
「我叫衣頓,正如你所知,我是神族的戰士,因遭到敵人暗算而來到了這裡。」
「那麼,你探察到你同伴的下落了嗎?」阿芥問。
「還沒有…這個給你。」牧把阿芥的頭盔還給她,原來剛才有人來搜查時他在上樹前把它撿了起來。
阿芥驚訝地望著他,暗自欽佩此人的心細。她說:「既然這樣,你不要再逃了,和我在這裡留下來好嗎?我會替你打探你同伴的消息的。」
「也只好如此了。」牧歎道:「只是…我還怎麼和你在一個屋子裡……」
「呵呵,」阿芥笑道:「你們神界的人還真是麻煩,我可是毫不在意這種事的。反正我們睡在兩個床上,你怕什麼?」
「說的也是……」牧滿臉通紅。
「我需要有一個人做伴。」阿芥輕柔地說:「本來我們寢室是六個人的,可是那些人都戰死了,只剩下了我一個。我很害怕孤獨的。」
「那麼…好吧。」牧有些羞澀地說:「那我們就回去吧!」
「嗯!」阿芥又戴上頭盔,兩人從樹上跳下來,向軍營的帳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