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殺與不殺 文 / 東吳三少
第一百六十九章殺與不殺
「很好，既然雙方都沒有異議，那便這麼定下來了！」宇文踏前一步，對楚星河問道：「這場決戰，生死各安天命，你能否辦到？」
「當然，如果沒有這樣的覺悟，今天我也不會單獨一個人來了！」楚星河口頭上回答著，心中卻是冷笑：希望等一下你們也能遵守這個約定，否則的話，本少爺絕對不介意再殺多一兩個人！
宇文轉回身來，看著楚星峰，不動聲色地說道：「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記住把握好適當的時機再使用援助攻擊，把握得好的話，只需要一擊，便能夠決定勝負！」
「多謝宇文師兄！」楚星峰拱手感激地說道，同時也在心裡對這個看似沒有心機、只醉心於修煉一途的宇文師兄產生了一絲敬畏。果然不愧為太商王朝的太子殿下，未來的皇位繼承人，如此深沉的心機，而且修為又是如此之高，不難想像，日後若是在他的領導之下，太商王朝未必不能一躍而成為三大王朝之中最強大的一個。
戰場是在禁地峽谷邊緣的一個空地上，大約十丈見方。羅開、周權、晏藍和宇文四人分別站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形成一個無形的擂台。楚星峰和楚星河這對名義上的兄弟此刻便站在這臨時的戰場之上，面對面站著。
「楚星峰，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臨決戰之時，楚星河面不改色，凝視著對面這個自己名義上的大哥，實際上卻是毫無血緣關係的死敵，淡淡地說道：「當日若不是你將我打落懸崖，或許我還會一直以鎮南王府的廢柴少爺的身份渾渾噩噩地生活下去！」
「既然如此，你便該感激我才對，如何卻還要追到太宗院來報一箭之仇？」楚星峰質問道。
「呵呵，如果我不來太宗院找你，你也會回去南京城找我的！因為你能殺我第一次，就能殺我第二次，在你眼中，我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與其等你一次一次地來陷害我，不如趁早便來做個了斷！」楚星河一口氣地說出了心中所想，竟是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你知道我為什麼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嗎？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除掉你不可嗎？」楚星峰眼睛之中蒙上一層殺意，聲音越來越是冷厲：「我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你只不是一個撿回來的野種！就因為你從小修煉天賦異於常人，父親便對你偏愛有加。而我呢，小時候天賦不高，修煉緩慢，父親從來也沒有正眼看過我……」
聽著楚星峰越說越有些悲涼的說話，楚星河一時之間心頭也很不是滋味。
「五年前你修為不進反退，而我卻是進境越來越快，我以為父親從此便會放棄你，從而開始重視我，誰知道，父親不但沒有放棄你，反而是比之前更加疼愛有加！」楚星峰說到這裡，話語之中已然是充滿了不忿、不甘和不滿：「為了你，父親可以不惜耗費功力，幫你續功溫養體脈，甚至連珍貴的靈丹妙藥都不惜用在你身上！這是為什麼？你不過只是一個撿回來的野種，憑什麼得到所有的父愛！憑什麼！」
「……」楚星峰說得悲憤，楚星河也確實感受到了他的極度不忿。楚星峰說得對，他確實才是鎮南王楚宗旭的親生兒子，雖然小時候修煉天賦不如自己，但也沒有理由承受這種被人剝奪父愛的折磨。而自己雖然在十歲那年因為修為不進反退，受盡族人白眼，但仍然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關心著自己，相比之下，楚星峰的遭遇便顯得可憐得多。
「我努力修煉，十五歲那年好不容易修煉到了五重玄士的修為！為了得到父親的重視，我報名參加了太宗院三年一度的招生選拔，靠著不懈的努力，終於打入了決賽！我靠我自己的努力，終於獲得了太宗院的入院資格！」楚星峰說到這裡，頗有些自豪的感覺，隨即卻是再度激憤起來：「可是，即便如此，父親也還是沒有重視我，他還是一門心思花費在如何能令你恢復修為的奔波之中！連三年前我來太宗院登船的那天，父親也沒有來送我，因為那天是他為你續功養脈的日子……」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楚星峰便對天發誓，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便要殺了你，楚星河！」說到這裡，楚星峰赤紅著一對眼睛瞪向楚星河，一種令人心寒的殺意充斥在眼睛之中。
得知楚星峰要殺自己的真正動機之後，楚星河卻是在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波浪。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和太古龍皇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估計楚星峰便不會因為妒忌和怨恨而變成如今這般陰險歹毒。
「不對！」楚星河驀地記起大概在七八年前，有一天楚星峰和南京城中的貴族發生口角而大打出手，這件事驚動了鎮南王楚宗旭。當得知楚星峰是因為嫉恨一個年齡比自己小、修為卻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孩子而採取了偷襲的手段打傷了對方，楚宗旭狠狠地懲罰了楚星峰，並且從此以後對他更加疏遠了。
楚星河還記得當時自己還替楚星峰向楚宗旭求過情，而那時候楚宗旭便告誡楚星河說道：「星峰為人肚量狹小，容不得別人比自己優秀，卻從不在自己身上作檢討。他日若是成為一方將領，必定禍人害己，如果可能，還是將他貶為普通人，安此一生！」
如今想來，楚宗旭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楚星河不禁如此感歎。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非殺你不可了！」楚星峰赤紅著雙眼，《火雲焚天掌》運起，兩腕上的燎日輪便是噴湧出兩團紅色火焰，火焰內部，一絲白色火舌吞吐不定，便是能夠灼傷靈魂的離火之芯。
「這根本就是你自己為自己找的一個借口！」楚星河恢復了一貫的冷靜與淡定，說道：「你為了自己，連兄弟都能夠殺害，日後若是掌握了權力，豈不是要禍害更多無辜之人！父親便是看出你這種凶殘本性，所以才不得疏離於你，打算讓你當一個普通人，平平凡凡無憂無慮地過完一生！結果你仍是沒有覺悟，依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父親果然沒有看錯你！」
「哼哼，父親是這麼對你說的嗎？」楚星峰冷笑了兩聲，忽然仰天狂笑起來，笑了一會，重又盯住楚星河冷冷地說道：「我就說他根本就是偏心！你變成廢物，他卻想盡各種辦法幫你恢復！我呢，就因為心術不正，他便要判我死刑，將我貶為普通庶民！這個糊塗的老傢伙，總有一天，我便連他也一併殺了！」
「放肆！」楚星河臉色陡地一沉，眼睛之中蒙上一層金光，體表浮現出一匹金龍虛影，盤踞在了身上，兩隻龍爪附著在了兩隻手背上，延伸出一對實質的龍爪具象於指骨之間。
「來吧，既然我想殺你，你也想殺我，那便來個你死我亡吧！」楚星峰厲嘯一聲，運勁於兩隻腳掌之上，猛地在地上踩出一個大坑，人已經咻地一聲破空射將出去，雙掌架起，兩團離火便是在手掌上劇烈燃燒起來。
「舉火焚天！」
楚星峰瞬間便來到了楚星河身前，一對烈焰騰騰的手掌便是憑空拍向了楚星河胸膛。深知這離火的厲害，楚星河自然不願意以身嘗試，腳下步伐錯開，卻是降龍秘術中的游龍十八步，堪堪避開楚星峰這兩掌，繞到了背後。
楚星河的速度是一絕，力量不如對方，但若是速度比別人快上一籌，往往便能夠克敵制勝於須臾之間。繞到楚星峰背後，楚星河便有機會一記龍爪從背後刺穿他的心臟，一擊殺敵。
殺，還是不殺？
一瞬間閃過這個念頭，到了關鍵時刻，楚星河究竟還是沒能下得了殺手。變爪為掌，楚星河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楚星峰後背之上，巨大的崩勁還是將其崩得身形盡失，飛將出去。
雖然搶攻反被打，但楚星峰反應倒也不慢，兩手在地上一拍，整個人凌空躍起，在空中一個翻身點地即起，動作片刻不停，再度朝楚星河電射而去，與此同時，口中大喊一聲：「羅開師兄！」
楚星河一掌將楚星峰拍打出去，卻是沒有乘勝追擊。此時聽得楚星峰一聲喝喊，位處東面站立的羅開目光一凜，立刻便有了動作，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身上便是立刻凝聚起一層金鐵鎧甲的護體玄功——「玄重甲！」然後，瞬息之間，羅開便是追上了楚星峰，搶在他之前來到了楚星河面前。
「金遁玄功！」楚星河微微驚訝之際，羅開赫然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身上那看上去彷彿無比沉重的金鐵鎧甲，竟也是金屬性的護體玄功，而且速度依然如此之快。
玄荒大陸之上，也只有普通人才會穿戴衣甲。軍隊之中，普通士兵也著戰甲，但是由玄修士任職的將領卻都是不著衣甲的，因為跟玄力護甲和護體玄功相比之下，普通的防具根本就起不到一絲防禦效果。除非是出自煉器宗師之手的玄兵護甲，可是這一類防具，卻是無比珍貴，一般的玄修士也是無從得到。所以，還是修煉出玄力護甲或者護體玄功更實在得多。
玄力護甲和護體玄功擁有強大的防禦力，並且沒有重量，甚至有的還擁有特殊效果，能夠提升自身的速度。與對手交戰，速度越快，勝算便是越大。這也楚星河在力量不如別人，卻往往靠速度取勝的原因。
羅開的修為在中階大玄師以上，在速度上卻未必能夠比得上處在《游龍十八步》狀態之下的楚星河。在羅開發動攻擊的前一瞬間，楚星河便已經反應過來了，腳下步法錯開，騰起一隻龍爪，在空氣中劃出破空銳響，鏘地一聲斬在了羅開肩膀之上。
連天階十級的上古妖獸噬魂豹都能夠輕易切下腦袋的太古龍爪，竟然沒有斬開羅開的護體玄功。一股強大的反彈之力震得楚星河虎口一陣生疼，骨指險些都要震碎了。
「憑你，還不足以斬開我這七重大玄師的『玄重甲』！」羅開得意地說道：「現在，給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