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7章 是非因果 文 / 不賤不散
靜心的師傅說話語氣很舒緩，不溫不火，似乎對高飛的偽裝不以為意。但高飛知道，這老女人的修為比自己要強很多，能輕易看出自己的破綻，而自己卻看不透她的底細。
事到如今也裝不下去了，高飛起身很是瀟灑地對她拱手致意，「前輩真是慧眼，這都就被您發現了，嘿嘿。」
一旁的靜心明白怎麼回事了，差點氣暈過去，這小子竟然把自己騙了，一路上還假裝害怕地讓她背著，真是太丟人了！
「師傅，我……」靜心很委屈地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起來吧，這小子的確是資質上佳，但修為卻比你精深，沒看出問題來也在情理之中。」貌似這師傅的脾氣很好，靜心急忙起來站到她的身後。
「還沒請教前輩名諱？」高飛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見此人的作風很是符合自己的心意，神態頓時謙恭了許多。
「家師法號風清，你真是壞蛋！」靜心在師傅的示意下，替她報上名號，還順便責怪了高飛一下。
「不好意思，晚輩高飛，見過風前輩，這次是為了亂世的蒼生安危而來！」高飛心想既然大家都這麼客氣，咱就直接把話題引到正事兒上，。
「嘻嘻嘻……」風清被高飛的話逗樂了，捂著嘴笑個不停，剛才那種沉靜悠遠的氣勢全然不見。
「風前輩笑啥？難道我說的是笑話嗎？」高飛詫異地看著風清，貌似都那麼大歲數了，長的也不咋地，還笑得這麼猥瑣！咱哥們來的目的有什麼可笑的？
「哦，一隻螞蟻為了蟻巢不被覆滅而去找人類請願，結果會怎麼樣？」風清挪揄地看著高飛。
「大不了一死唄，還能怎麼樣？」高飛不以為然地反問。
「你還知道後果啊，我以為你是傻子呢。死都死了，還憑什麼去為天下蒼生出頭？世間萬物都有其因果循環，你覺得你的作法有用？」風清毫不掩飾地諷刺著高飛。
「不管有用沒用，最起碼我去做了！」高飛繼續回擊著風清的質詢。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的後果，可不單單只是捨生取義那麼簡單！除了起到刺激催化矛盾的作用之外並無益處！」
「不會吧，當年張祖師不是做到了這一步嗎，怎麼能沒用呢？」高飛被這話刺激的臉色一變，強自鎮定下來。
「哦，張真人確實是功高蓋世，德披四海，天下莫不臣服。可惜的是他當年的做法很霸道，對修真界造成的傷害不是你能體會到的！」
風清接著問高飛，「你換個角度想想，一個門派如果長時間不與外界接觸的後果你知道嗎？哦，你這個年紀肯定不會知道的。」
高飛被風清的話弄得滿頭霧水，急忙追問，「前輩，這些我不清楚，但我現在看到的是俗世一片亂像，難道不是你們違背規矩後造成的？」
「呵呵，那個規矩本來就不該出現，不知道當初那些人怎麼想的，張真人如果真是為了天下蒼生，就該好好地安排一下，一句簡單的隱世不爭能平靜一段時間，但平靜之後的卻是更為猛烈的爆發，你現在看到的還不算什麼……」
風清揮揮手，示意高飛坐下。靜心神情古怪地看著兩人，從她記事起就沒出去過，一直呆在峨嵋山裡，對這些東西感觸不深，心說這有什麼好爭吵的呢。
「當初的修真界雖然也有摩擦，但總的來看還是彼此間交流扶持，互通有無，大家的進境相對來說很快，世俗的事兒，我們這些人很少去管，除了一些侵害到我們利益的事，但是你看看現在的世界變成什麼樣了？」
「沒什麼啊，世界原本很和諧的，國與國之間雖然相互對峙但近期以來還沒大規模的戰爭，都悶頭在搞發展，這樣子不好嗎？」
「你就看到好的一面，沒看到現在的生存環境被俗世的人弄成什麼樣了？到處都是污濁的空氣污穢的江河髒亂的城市……難道說你已經習慣這一切了？」
「是挺習慣的，我生來世界就是這樣，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世間的一切都在發展，而且現在的世俗也開始注意去改善環境了，你們總不能不給他們時間吧！」
鬧了半天，這些修真人士都是對現實的不滿才憤然出手，摧毀了一些污染源。高飛明白了一些，轉念又想到個問題，「我說前輩，你說的這些我可以理解，但你們修真界不會好好和當局溝通嗎？為什麼要採取極端的手段？還到處抓人？」
「這話說的，誰有工夫去和俗人溝通那些事？我們有自己的做事準則，峨嵋派也沒強抓過一個人，掌門也嚴令不許這樣做，難道你是被強抓來的？」風清很生氣地瞪著靜心。
「啊，師傅，我沒有，是他自己說每天都吃不飽飯，主動跟我來的。」靜心慌忙解釋。
「那到不是，但我有消息說很多年輕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蹤，肯定和你們修真界脫不了干係。」高飛給靜心開脫了一句，順便拿出柳葉交給他的一些材料遞給風清。
「……這些字看著真彆扭，不是我們幹的，別的門派的事兒我們也管不了，哈哈，小子，你為了天下蒼生還真是很用心吶!」風清接過來隨便看看，丟還給高飛。
「其實，這些本不關我事！我還沒那麼大的抱負！只想盡盡自己的心意罷了。」事到如今，高飛也很是沮喪，正如風清說的，你本身就沒那麼大的資格去管這件事，連這個風清你都看不透，還想去別的門派幹點啥？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你應該知道，世間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一靜一動，一亂一平，皆為天定。你有這份心意證明你是個有胸懷有擔當的人，就是不夠世故，還得多磨練。」風清修煉之餘，精研大乘佛法，很有意境地點化了高飛一下。
「唉，前輩過獎了，按您的意思，我現在什麼都不用去管了？」
「嗯，你也別灰心，你所看到的亂象之後，隱藏著玄機，似乎會有一種新秩序形成也說不定啊，哈哈，修真界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都經歷過，才不會被這點兒事情左右到。」風清很是隨意地彈動著手指。
高飛被風清弄的無話可說了，恍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總是憑著心意去行事，總覺得什麼都能管到，總是自以為是啊，你又不是神，哪裡管得了那麼多？世間事自有其發展規律，不用一味地去強求。
見高飛沉思的樣子，風清點點頭，看來自己的話沒白說，把這小子的性子調整了一下。片刻後，高飛從椅子上站起來，對風清恭敬地施了一禮，「這次來給前輩添亂了，真是不好意思。您的話我會記住的，我先告辭了。」
風清起身一擺手，「高飛，你先別急，我一會兒去覲見掌門，看她有什麼授意，先留下休息幾日再走。」她的心裡想的是這小子年紀輕輕很有股衝勁，卻行事魯莽，對修真界瞭解不夠，修為不低很容易壞事，所以她打算請示一下掌門，看能不能幫到這傢伙一些。
「那也好，這裡的景色別緻的很，以前從未見過，我正好出去逛逛。」高飛欣然接受。
「靜心，帶高飛出去用膳，這幾天就由你陪同。」
「是，師傅。」靜心對高飛一頷首，「請跟我來。」
待兩人出去後，風清抬手在臉上一抹，一層面具被揭下來，露出一張足可顛倒眾生的容貌！用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來形容還差那麼一點，就是九天仙女也不過如此，風清從不在外人面前顯露本相，也不知道她在防備著什麼。可惜高飛沒看到風清的真容，不然只怕這輩子都忘記不掉了~
風清一個轉身，人已不見蹤影。元嬰期的她可飛天遁地，瞬間移動不過是小菜一碟。這一去直接就到了掌門所在的修煉秘地牛心石上。
牛心石是立於六道江河匯流之中的一塊巨石，頂部呈不規則圓形，四壁終日被湍流而下的江水沖擊磨出了詭異的形狀，酷似牛心，隆隆的巨響使一般人站在上面都會心膽俱碎跌下去摔個粉身碎骨，只有修為元嬰期以上的人才能飛掠至此，加上這裡靈氣充沛得如江河般四溢，修煉效果奇佳。
峨嵋派第十八代掌門絕滅師太正在此修行！只有成為一派的掌門才會自稱為師太，並剃度修行，其餘人等沒這個資格，剃度之後的好處是對佛法的領悟力自動提升，輔助修為提升事半功倍。所以，絕滅師太現在的修為已經堪堪達到了元嬰巔峰期，離渡劫期只差毫釐。為求突破，終日在此潛修。除了門下的幾個弟子，誰也不知道掌門的所在。
絕滅對風清的突然現身不以為怪，因為她早先有命令，風清屬於隨時可以來見她的五個人其中之一。隆隆的巨響中兩人根本就不動口舌，採取了意識溝通。幾番商量之後，絕滅師太讓風清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