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面試 文 / 上官隨風
方秦對這傢伙的態度很是不爽，可現在是他有求於人，只能繼續忍著性子說道：「我來應聘英語教師。」
「就你？」中年人滿臉懷疑：「把教師資格證和本科畢業證拿出來我看看。」
方秦根本就沒這兩證，讓他到哪兒拿去？
「不好意思，忘帶了，明天給行不？」方秦推托著，心想，滿大街的牆壁、地面和電線桿上都是辦證的電話，就差沒寫在人家掛在外面的內褲上了。
要證，那還不簡單？
中年人像是被方秦調戲了似的，那大鼻子動了動，眼睛一瞪，欲作咆哮：「沒證你來幹嘛？回家拿去！」
方秦一聽火了，他奶奶的，你這傢伙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就管我要證？
「看你這細胳膊小腿兒，你是男人嗎？你帶男人證了嗎？」方秦反問道：「你天天出來丟人現眼，如果還整天帶著男人證，你這是要給所有男人丟臉嗎？我要是你，早就跑太國去動手術了。」
中年人氣得眼冒天火，差點兒要暈倒在地。
明知道方秦在那兒耍無賴，他卻一時半會兒找不出詞兒來反駁：「保安，保安！把這人給我轟出去！」
保安兼門衛走了過來，那黑臉此時的臉更黑了：「小哥，請你出去。」
方秦很想揍這中年人一頓，可看到這傢伙那孱弱的身子骨，估計挨不了自己一拳，想想也就罷了。
可要他就這麼出去，方秦是萬萬不肯的。
「怎麼了？你們學校就是這麼對待前來招聘的老師嗎？難怪一直沒人來應聘，你們還要不要辦學校了！」
方秦故意扯開了嗓子，這一招果然見效，很快就從四處引來了眾多圍觀的老師。
方秦環顧了下四周，心底涼了大半截。
都說學校裡的教師妹子又漂亮又清純，而且還很有氣質。可自己怎麼看到的都是中年大嬸大媽啊？
看看這個，明明都快五十歲的奶奶了，打扮得還跟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似的，大耳環、非主流手鏈等等，一樣不差。
還有這個三十多歲的女教師，長相還算可以，可拜託你一下，你那細大腿就不要穿黑絲襪了，簡直是在寒磣自己啊。
勉強有個打扮還算是正常的，可那副高度近視的厚眼鏡，估計連自己老公都看不清楚……
看到眼前這副「學校眾女圖」，方秦終於想到了一句歌詞用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你哭著對我說，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當然，眾威武生猛、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男老師就不在方秦的視線範圍之內了。
畢竟，自己以後也要當男老師的，男老師不應該就是這樣的麼？
見圍觀的人多了，大鼻子中年人更是來勁，朝著眾男老師指手畫腳道：「大家一起，把這個來學校搗亂的傢伙給哄出去！」
「咳咳……」眾男老師站在原地做什麼事情的都有，就是沒人往前一步。
有人動了下胳膊，然後慘叫一聲：「唉呀，昨天換了個氣罐，胳膊痛。」
「唉喲，我昨天落枕了，脖子動不了……」
「陳主任，在家裡殺雞，我連雞都抓不住，我就免了吧。」
方秦忍不住想放聲大笑了，這些男老師們實在是太可愛了，哈哈。
等我當了你們的同事，一定請你們去最好的酒店瀟灑幾次，嘿嘿。
方秦原以為這些傢伙想要幫自己，其實是他誤會了。
這些男老師個個都是怕事兒的主，叫他們和別人發生肢體衝突？得了吧，他們更願意回家跪鍵盤去。
陳主任氣得七竅冒煙，剛好又有個大塊頭走了過來，連忙被陳主任拉住：「李大龍，把這傢伙給我扔出去！」
這大塊頭李大龍長得虎頭虎腦，全身鼓起的肌肉線條分明，比得上許多參賽的健美運動員了。
他是學校的體育老師，可能是因為他四肢太過於發達的緣故，以致於腦子似乎沒那些「擅長」於腦力的其他男老師活絡。
陳主任讓他動手，他還真就朝著方秦走來，滿臉歉意道：「這位先生，你還是出去吧，我不想傷了你。」
方秦本想等對方一動手就給對方點顏色瞧瞧，可這傢伙想要動手都如此客氣，方秦就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他這人就這樣，不怕別人凶，就怕別人好。別人對他好，他就拿別人一點兒辦法都沒了。
正在方秦左右為難之際，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了進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眾老師紛紛朝那聲音的主人轉去，很是客氣地招呼了一聲：「洛校長。」
方秦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位校長，那位校長也驚訝地看著方秦，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是你！」
原來，這位山林中學的校長，竟然是方秦在公交車上所救的那位中年熟女洛雲珊！
見方秦和校長認識，眾老師便散了開來，該幹嘛幹嘛去了，只留下陳主任依舊在那兒氣呼呼的。
「洛校長，這位是你的朋友麼？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怎麼能來學校搗亂呢？」陳主任對校長說話的語氣有如呵斥學生，一點兒也不客氣。
方秦皺了皺眉，看來，這位洛校長似乎對陳主任沒什麼殺傷力啊。
果然，面對著陳主任那種語氣，洛雲珊也只是淡淡地說道：「我相信他不是來搗亂的，方秦，你說是麼？」
隨即，洛雲珊把目光投向了方秦，那眼神很是複雜，有感激，有疑惑。
方秦微微笑道：「是啊，洛校長，我來應聘英語教師。這陳主任在刁難我呢！」
陳主任個子不高，卻硬要挺著胸，大聲嚷嚷道：「我哪裡刁難你了？你沒教師資格證，也沒本科畢業證，這不是來搗亂是什麼？」
洛雲珊鄙夷地瞅了陳主任一眼：「不管怎麼樣，這事兒是不是應該校長說得算？」
一提起校長，陳主任立刻就蔫了。不過，他還是裝出不可一世的樣子：「好，我看鄭校長會不會留他！」
經過一番折騰之後，方秦終於「千辛萬苦」地到達了校長室。
半路上，洛雲珊向方秦解釋著，自己是這個學校兩位副校長之一，決定權不在自己手上。
方秦明白她的意思，她害怕方秦誤會她不幫忙。
「沒事，我自己會搞定。」方秦微微笑著，胸有成竹地進了校長室。
校長室內的佈置簡單，卻是十分大氣。
特別是牆上掛著龍飛鳳舞的「為人師表」四字墨寶，更讓這間校長室充滿了溫暖的氣息。
鄭校長，也是正校長，是一名六十多歲的溫和老者。
聽說方秦是來招聘的，他很是隨和地朝著方秦做了個請的姿勢：「小伙子，坐吧。」
剛才外面的情況鄭校長早就聽說了，在學校內打小報告的人到處都是，不管是學生和老師都是一副德行，正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
「你沒帶證就來應聘，這可不符合規矩啊。」鄭校長就連教訓人也是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這讓方秦很是佩服。
像那個什麼陳主任，也不過是個教導主任罷了，威風竟然比校長還足，活脫脫的像電影裡的九千歲。
「要是別人問，我會說我沒帶這兩證。」方秦以前的生活也是閱人無數，知道這位校長不是那種迂腐的人，所以他準備坦白相告：「既然校長問了，我就實話實說。我沒有這兩件證書。」
陳主任不禁面露嘲諷之色：「終於肯承認了嗎？」
方秦白了陳主任一眼：「那又怎麼樣？誰說有這兩證就能教好書的？諸葛亮有軍師證嗎？」
陳主任當場被噎著了：「那你有從教經驗麼？」
「諸葛亮沒當軍師前有經驗麼？」
「你……」
「校長說得算還是你說得算？」見這陳主任還真沒完沒了，方秦直接祭出了大殺器。
果然，陳主任立刻便沒了聲音，只是他那眼中的憤怒之色表示著他根本就不甘心。
鄭校長氣量極佳，對方秦和陳主任兩人在自己面前爭吵也不生氣：「方秦是吧？其他的都好，畢竟你應聘的是英語教師。這個對專業的要求極其嚴格，為了學生考慮，我還是希望你慎重一些。」
方秦嘿嘿笑道：「原來是擔心我不會英語？這個好辦啊。這是我的ielts（雅思英語）成績。」
說罷，方秦把雅思成績單放到了鄭校長的桌子上。
陳主任當即把成績單奪過來一看，隨即臉上露出極其漂亮精彩的表情：「哈哈，你這個飯桶，才考了九分！九分也敢出來丟人，哈哈……」
陳主任笑了老半天，只見鄭校長和洛副校長正拿著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什麼錯：「怎麼……」
鄭校長語重心長地說道：「老陳啊，有空你多得補充點知識啊。這種成績的滿分，就是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