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媽媽生病了 文 / 木弓長點
「她竟然知道亞瑟，那她也一定看穿了我們的身份，怎麼辦？」無痕心中非常的著急，他的臉上已經變顏變色了。幸虧蕾蒂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驚天的身上，所以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無痕看到驚天的臉色波瀾不驚，甚至是嘴角那酒足飯飽後的慵懶笑容也沒有變化。
「哎，我的應變能力跟驚天一比，真的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無痕心中對驚天的評價已經越來越高。
可是他不知道驚天現在的心中也翻滾著巨浪，他不變的表情下，卻是不斷的在考慮著各種可能性。
想來想去，他都覺得不適合現在的情況。因為面前的這個中年女人，總給驚天一種看透一切的感覺，這讓他心中很是沒底。
驚天最後決定還是以不變應萬變，他輕哼了一聲：「你說那個造反的亞瑟？他並不是我的同鄉，只不過是一個借宿在我們村子裡的外鄉人。」
蕾蒂越帶嚴肅的看著驚天，頭部微微的歪了一下，似乎在判斷他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驚天抓住這個時機，反將一軍：「掌櫃的這麼會知道起義軍亞瑟的事情，亞瑟他本人一直以為躲在我們村子裡面很安全呢。連國家軍隊都不知道的情報，你是怎麼知道的？」
驚天一定要搞明白這件事情，亞瑟的千人部隊藏在木葉村，這件事情亞瑟一直都以為軍隊還沒有探查清楚。這個蕾蒂身為一個妓院的老鴇，這麼會清楚這麼機密的事情？她的身份，到底又會是什麼？
蕾蒂沒想到驚天不但遇慌不亂，而且還能找準時機進行反擊。她心中暗暗點頭，是喜是憂連她自己都很難完全分辨。
她也不動聲色的說：「其實這件事情實在算不了什麼機密，我是聽泰勒跟我說起的。軍隊早就知道了起義軍的蹤跡，只不過王國仁慈，這次遲遲沒有下令圍剿。」
驚天敏銳的捕捉到，蕾蒂在說道『仁慈』兩個字的時候，聲調出現了明顯的變化。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是驚天還是聽出了其中的嘲諷。
「國王難道不是一向如此仁慈麼？掌櫃的為什麼會有點不確定呢？」驚天毫無預兆的突然說道。
蕾蒂沒有想到面前的少年竟然會這麼機靈，這一下確實給她弄的有點沒反應過來。幸虧她閱歷豐富，能夠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緒。
她微微一笑，略含哲理的說：「仁慈還是殘忍都是相對的，如果對大多數人仁慈，那麼就一定會對小部分人殘忍。而且對極少數的人來說，會恨的咬牙切齒。」
驚天也同樣沒有想到蕾蒂會給出這麼一個回答，這段回答似乎在透漏著什麼信息。
「難道說國王做了什麼讓掌櫃的傷心的事情？」驚天似乎若有所悟，他進一步探問。
蕾蒂點點頭，又搖搖頭：「傷了我一個青樓掌櫃的心並不算什麼，只要國王能讓萬樹國的百姓安居樂居，不受戰火的塗炭，那就是極大的仁慈了。」
驚天已經能夠確定，這個女人跟國王一定有某些恩怨。可是他聽亞瑟說，新國王森萬頃還不到三十歲。但眼前的蕾蒂雖然看著還不是很老，但驚天估計她最起碼也有四十五歲左右的年紀了。她跟國王的年紀相差的太多，應該不會有什麼情感糾葛。
可是剛才女人的話，雖然還是笑著說出來的。可是其中的悲愴感覺，依然清晰可辨，所以她一定跟國王有著比較深的糾葛。
這是一個突破口，雖然驚天還沒有找到突破的方法。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面前的中年女人，最起碼還不是敵人。或者說，這是一個有可能成為盟友的人。
想到這裡，驚天遺憾的一撇嘴：「你的這個願望看來可能是要落空了，萬樹國的百姓很快就要沐浴在紛飛的戰火中了。」
蕾蒂臉上的笑容略顯僵硬：「難道亞瑟要進攻王城了麼？」
驚天鼻子一哼：「這我可不知道。我這麼說，是因為進城之前，我看到了很多的野獸都排隊進城了。」
「好小子，這樣你都不中計。」在蕾蒂的心中，驚天的年齡已經成熟的嚇人了。
她剛剛故作吃驚的表情，只是希望能讓驚天上當，好無意間透漏亞瑟的秘密。可是這個小子反應的太快了，他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想法，然後巧妙的避開了。
蕾蒂的心中有了一種安慰的感覺：「亞當斯大哥，你的兒子可比你幸運的多，他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幫手。你跟大嫂的靈魂可以安息了，萬樹國終於有了最後的希望。如果連這個神秘的少年也不能幫助你兒子推翻森萬頃的愚蠢統治的話，那咱們萬樹國就徹底的沒救了。」
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站在一團迷霧中的男人的形象：「中央森林的主人，希望這個少年就是你所說的，能夠顛倒蒼穹的救世主。」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蕾蒂想了很多。但是她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接過驚天的話頭，她說道：「野獸進城雖然是個稀罕事，但是也不能說明國家要陷入與起義軍的戰爭之中啊。」
驚天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蕾蒂，臉上戲氓的表情一掃而空：「如果說僅僅是陷入內戰之中的話，那還不太要緊。怕的是，國王可能要發動大軍，討伐皇城了。」
「討伐皇城？」蕾蒂第一個反應是驚天錯把王城說成了皇城。
雖然她年過不惑，但是沒來都沒有去過萬樹國之外的國家。不過由於她曾經的身份，所以很快她就明白了驚天口中的皇城是什麼概念。
蕾蒂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難以控制的驚訝。
她抖著聲音自言自語：「討伐皇城，那豈不是要對抗整個王朝？」
「說對了。你們偉大的國王，正是要以一國之力，去對領土大過萬倍，人口多過百萬倍的血玉王朝。」驚天的聲音中充滿了威嚴，透出了悲天憫人的感覺。
蕾蒂也從椅子上慢慢的站了起來，她臉上笑容消失不見了。依然還算是嬌美的身軀出現了輕微的抖動，幾十年間的記憶如同幻燈片一樣的從她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她想起了跟丈夫洞房花燭的纏綿，也想起了小叔子臉上的陰鶩。隨後是短暫的新婚燕爾，以及丈夫驚慌的訴說。自己星夜孤身一人坐在馬車裡出逃，躲在亞當斯的家中聽到丈夫死去的噩耗。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在亞當斯夫人的陪伴下，產下了一子。當自己在無助的痛哭的時候，亞當斯夫婦告訴了她一個可怕的秘密。
緊接著她遇見了一個迷霧男子，男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改變了她的容貌。站在鏡子前的她，都認不出自己的模樣了。
在已經是望國鎮鎮長的幫助下，她回到了王城。為了隱藏身份，只好委身於憐香樓之中。當時的憐香樓的掌櫃，因為得到了亞當斯的資助，所以對她還是不錯的。甚至過了幾年之後，老掌櫃回家養老的時候，還將憐香樓送給了她。
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的老鴇生涯。在這其中，她見證了兩任國王一代不如一代的統治，承受著不能跟親生兒子見面的苦楚。就連亞當斯夫婦遇難被迫害致死的時候，她沒沒有去看一眼。
她一直等待著報仇的時機，她也一直在偷偷的修煉，而且境界也已經不低。但是她一個柔弱女子，就算外表如何剛強，又怎麼能是勢力滔天的仇家的對手？
她無助，但是她從未放棄，她在等救世主的出現。在這等候的同時，她也經常疑惑。她的仇家廢了這麼大的力氣，到底想要得到什麼呢？
直到今天，她終於等到了霧中人所說的救世主，她認定驚天就是那顛倒乾坤之人。
在驚天的口中她得知了國王要揮軍進攻的皇城的信息，雖然這個信息在別人聽來如同天方夜譚一般。
可是蕾蒂結合著自己多年的遭遇，她卻非常堅信這個信息。因為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她那如同惡魔一般的仇家，處心積慮的目的。
驚天跟無痕看到了一個跟剛才完全不同的女人，她的動作不再優雅，顫抖的眼神也透露出巨大的心理波動。就連她那還不算老去的臉上，也在這瞬間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皺紋。歲月的痕跡，終於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蕾蒂看了驚天一眼，勉強的擠出了笑容：「對不起公子，我的身體趕緊有點乏累，我先去休息一下。」
她臉上的笑容充滿了苦澀，根本看不出絲毫的喜悅。驚天雖然做好了足夠的思想準備，但是他沒料到蕾蒂竟然會有如此大的震動。
「掌櫃的，你沒事吧？」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無痕關切的問道。
蕾蒂虛弱的搖了搖頭，她對著無痕又是苦澀一笑：「謝謝公子關心，我這是老毛病，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隨後她也等驚天兩人的反應，就轉身打開房門，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無痕看了看驚天，疑惑的問：「她這是怎麼了？」
驚天一聳肩：「你問我，我問誰。」
兩給人懷著巨大的疑惑，也走出房門，站在二樓的走廊上。
他們看到蕾蒂已經慢慢的走下了樓梯，樓下的眾人也明顯發現了她的怪異，都轉頭看著蕾蒂。
門口的瑪麗走了過來要扶她，可是卻被蕾蒂揮手制止了。
蕾蒂在眾人心中的威壓很高，所以雖然看出了她的異常。眾人在沒有得到她允許的情況下，也根本不敢多問什麼。
他們目送著蕾蒂走進了側門後，這才小聲的議論了起來。議論的內容無外乎就是蕾蒂的失常，從他們的話中，驚天發現了這蕾蒂的不舒服，絕對不是老毛病。
因為樓下的眾人跟她朝夕相處，他們明顯也沒有見過剛才那種狀態的媽媽。
瑪麗抬頭望著二樓的兩個少年說道：「你們兩個，對媽媽做了什麼？」
無痕一聽這話，轉頭就往房間走，他扔給驚天一句話：「你吃的多，剩下的交給你解決。」
驚天無奈的對樓下的瑪麗說：「我們什麼都沒做，你媽媽突然生病了，趕緊去照顧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