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救魏擊秦(2) 文 / 竹月下幻想
王賁的大營離王翦挖的大溝還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當夜,他的隊伍悄悄的離開大營,向身後的大溝摸去,就在有大約二分之一的士兵通過大溝回到王翦大營後,忽然遠處火把通明,卻是趙軍趕來了——
原來趙軍一直在監視著秦營的動靜,一看秦兵出營,立刻人銜枚,馬裹蹄的跟來,然後悄悄隱蔽在兩旁,此時突然殺出,乃是打的「渡『溝』未濟,擊其中『間』」的意思,果然秦軍一路潰退,戰意早已消磨殆盡,此時人思過溝,再無鬥志,被趙軍衝過來殺死無數,餘者四散奔逃。
有一部分趙軍無意中殺到了溝邊,這卻遭了殃。
秦軍的斬馬劍顧名思義,就是用來砍馬腿的,不知有多少趙軍的馬匹被砍掉了馬蹄,翻身連馬帶人落入溝中,無論當場是否摔傷,都無法立即起身,隨即被手持大砍刀的親軍殺死。
因此不一會兒,趙軍就都達成了默契,不再向溝邊靠攏了。
因此秦軍不一會兒也有了默契,拚命往大溝那裡跑,趙軍在後面追殺,卻不斷有人收不住馬蹄,或者直接掉進大溝,或者被秦軍的「坑道兵」砍斷馬蹄掉進了大溝,損失也不小,於是趙軍只在王賁的大營和王翦的大溝之間來回衝殺,不再往大溝那裡追了。
這樣一來,大溝和大營之間的一百米距離就成了秦軍的「死亡回家」之路,不斷有秦軍被往來衝殺的趙軍殺死。
於是有些還沒衝出大營的秦軍就繞道想從趙軍馬隊的背後衝過去,但趙軍馬快,還沒等他們衝過去,趙軍已經圈馬回來了,仍是殺死秦軍無數。
這一陣一直殺了半夜,大部分秦軍被殲,但也有一萬多漏網之魚回到了王翦的大營。
待收兵回營,孟闕總結作戰經驗,眾將都道這大溝實在不易對付。
有人又提出了像以前對付月氏人的大溝那樣,用填沙袋來填平大溝,可是並沒有幾個人響應,大家都知道月氏人的大溝中並沒有士兵,士兵都在溝的後面,因此才可以用沙袋來填平大溝,但秦軍不同,溝中有二十萬大軍,沙袋扔進去也還會被扔出去,因此不可行。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趙軍開始按兵不動,王翦深為猶疑,於是派出僅有的數百偵騎,四出查看趙軍動向,他最擔心的是趙軍會繞過壁壘兩端,從側翼進攻秦國,須知韓楚兩國固然不敢得罪秦國,但同樣也是不敢得罪趙國的,如果趙國定要借境討秦,他們兩國也無可奈何。
但過了十幾天,這種情況卻並沒有發生,反而是趙國運來了大量石炮和鐵炮,不斷隔著大溝轟擊秦國的壁壘城牆,待把壁壘轟出缺口,趙軍的騎馬步兵就下馬充作步兵,開始下溝攻擊。
王翦見狀哈哈大笑,道:「以己之短,攻我之長,趙軍技窮矣!」
趙軍連攻數日,並不見效,反而損兵折將,於是休整幾天,接著仍是如此進攻,秦軍見趙軍的確玩不出什麼新花樣了,士氣更漲,反倒是趙軍越打越沒力,進攻起秦軍來越來越像是敷衍了事,於是兩軍就這樣耗上了。
這一天,王賁對王翦請令道:「父帥,趙軍已然計窮,士氣低落,不如我去聯絡李信將軍,讓他乘夜在趙軍背後進攻,而我與他舉火為號,在趙軍陣前突然發動進攻,趙軍措手不及,或可被我一擊而潰。」
王翦搖了搖頭道:「趙軍豈是易與的,我等現在偷營,言之過早,總得等趙軍的士氣再懈怠些時日才成,其實我最擔心的是趙軍會從西線秦趙邊境發動進攻,直接進攻咸陽,那就不好辦了。」
王賁道:「不是還有蒙家軍中的三十萬人在防守西線嗎?雖說當年孟闕曾經『義釋』了四十萬蒙家軍,但現在的蒙家軍又豈還是當年的蒙家軍了,大王這些年來早已把蒙家軍的高層都調換為朝中文官,另從其他部隊派來高級軍官,低層軍官多數也已令其退伍回家,由新派的軍官另從底層士兵中提拔,就是一般士兵也有大量新兵替換了老兵,如今的蒙家軍已經可以毫無顧忌的和孟闕作戰了,難道他們還擋不住趙軍的進攻嗎?」
王翦歎了一口氣道:「但願如此吧,但我心中總是沒底,卻又不知到底沒底什麼,孟闕用兵,素來讓人難測其意啊,若無此人橫空出世,我秦國必然於大王任內統一天下,現在……」
說到這裡,王翦住了口,神色竟頗為疲憊。
又過了幾天,果然從西線傳來消息,趙軍派了五萬馬軍進攻秦國,被秦國的三十萬蒙家軍阻擋住了,
王翦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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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武已經做了好幾年的櫟陽縣令,官名雖小,地位卻不低,因為櫟陽曾是秦國原來的首都,現在也仍然俗稱「東都」。
從武官變為文官,這其中有太多無奈,誰讓他在父親蒙鶩死後就成了蒙家軍的最高長官和蒙氏家族的族長呢?
大王不信任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天,蒙武正在縣衙內宅閒坐,不由得想起了兒子蒙恬,蒙恬在被從軍中排擠出來後,曾經做了個閒職文官,近來辭官了,他說要研究一下黃河沿岸的地理,如今已經出去十幾天了,還沒回來,也不知在外面風餐露宿,身體怎樣。
蒙武正在這裡想著,蒙恬竟然風塵僕僕的回來了,一進屋,匆匆行完父子之禮,蒙恬就對父親道:「父親大人,我這兩日發現河道內忽然增加了很多商旅,頗為引人懷疑,雖然他們都操楚語,但趙國有許多楚國士兵,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如今秦趙開戰,我懷疑他們是趙國暗自派來的士兵喬裝,於是建議巡河守軍檢查商船,奈何巡河守軍將官不許,說是他們已經交了賦稅,不應再行盤查,我一路急急趕回櫟陽,就是因為這櫟陽河段的巡河將官曲成雖然也是從別處調來的,但他和您從前也有過袍澤之誼,如果您出頭請他念在國家之重上對過往商船仔細搜查,他多半會允許的,再說,您雖不直接管他,也算他名義上的上司,實在不行就命令他,他也多半會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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