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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9惑關羽陸遜謙卑 攻樊城荊州兵動 文 / 新手上路了

    帳中,關羽巍然而坐。

    陸遜神色怯怯地進了帳。

    關羽一看。

    陸遜年少且矮小,看起來像個大孩子。

    關羽看了,嘴角掠過一絲暗笑。

    陸遜進帳後,只望了關羽一眼,便怯生生地低著頭。

    「在下陸遜,參拜關將軍!」

    關羽見陸遜簡直像個大孩子,怯生生地連正眼也不敢看自己,已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不屑的淡笑,隨口道。

    「免了,看座!」

    陸遜聽了,仍不敢正視關羽,只低頭而語。

    「在下謝座!」

    關羽看著陸遜,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不屑之情。

    陸遜入坐時,偷瞟了一眼關羽。

    關羽面露不屑之情。

    陸遜見了,心中暗喜。

    「好!關羽已露不屑之情!待我再以卑辭相賀,彼必妄喜,愈見輕我!」

    陸遜想著,對關羽謙卑地一笑。

    在陸遜就坐時,王甫掃了一眼陸遜的隨從。隨從們人人神色泰然,都注視著關羽。王甫見了,頓生疑色,心中暗想。

    「陸遜如此不堪,隨從卻泰然自若,這是為何?」

    關羽此時也一直注視著陸遜。待陸遜坐定,關羽才開了口。

    「陸、陸將軍此來,不知何事?」

    陸遜聽關羽一開始竟不知如何稱呼自己,心中暗喜道。

    「好啊!他竟不知如何稱呼我,足見其心已驕!他全然不以我為意,如此正好。我當再卑微一些,更可助其驕氣。」

    陸遜想著,說話時故意謙卑之極,聲音還抖抖的。

    「曹、曹賊屢欺敝國,將軍大勝曹賊,威、威震華夏,亦、亦令敝國揚、揚眉吐氣。今我,噢,不是我,是、是在下,在下。」

    陸遜說到此,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關羽聽了,也笑了笑。

    帳內眾人,除了陸遜隨從,聽了盡都忍不住發笑。

    低著頭的陸遜聽到笑聲,心中暗道。

    「好!今日由你笑,來日便要你哭!」

    陸遜想著,裝出惶惶然的樣子,偷偷掃了一眼關羽與眾人,又低下頭說。

    「在下聊備薄禮,來賀將軍。乞將軍笑、笑納!」

    陸遜戰戰兢兢地說完,還假裝抹了把汗。

    關羽見陸遜竟如此怯懦,已全然不以為意,淡笑著隨口說。

    「將軍遣一人便了,何必躬親呢?」

    陸遜聽了,頗為欣喜,忙道。

    「將軍有所不知,在下自來,一示修好之誠,二是瞻仰將軍尊顏。不瞞將軍說,在下乃聽著將軍之英雄故事長大,自幼仰慕將軍,豈可錯過瞻仰將軍尊顏之良機?」

    陸遜說到仰慕關羽時,一副孩子氣的激情。

    關羽聽了,撫髯大笑道。

    「好好好!收下禮物,與我擺酒,為陸將軍洗塵!」

    陸遜聽了,連忙拜辭。

    「多謝將軍賞臉!在下豈敢煩勞將軍?這就告辭!這就告辭!」

    陸遜邊告辭,邊弓身往後退。其形甚為謙卑。

    關羽見了,順水推舟道。

    「也罷,陸將軍既居陸口,來日方長。送客!」

    陸遜退到帳門口,才轉身去了。

    其隨從也相隨出了帳。

    王甫立即相送出帳,將陸遜一行一直送到寨門外。看著陸遜一行遠去,王甫疑惑地想。

    「不對。今日此子親來,必是惑我,以圖荊州!我當提醒君侯才是。」

    王甫送走陸遜一行後,關羽在帳中仍忍不住撫髯大笑。

    「孫仲謀竟用孺子為將,東吳何足慮哉?」

    王甫這時進了帳,憂心忡忡地開了口。

    「君侯,陸遜謙卑,隨從卻倨傲靜觀,顯然在探我虛實,惑我心智,我恐有詐呀!」

    此前,關羽一直盯著陸遜,未曾關注陸遜隨從,聽了王甫之言,仍捋髯而笑道。

    「黃口小兒,乳臭未乾,何能使詐?」

    關羽仍笑著,全然不以為意。

    王甫聽了,卻憂色不減,又道。

    「君侯,陸口之重,孫權不會不知。此前守將,始周瑜,繼魯肅,後呂蒙,皆為都督親自鎮守。今孫權必欲得荊州,反令一小兒守之,恐有慢我軍心之意呀!」

    馬良聽了,也贊同王甫之意,忙說。

    「是啊。君侯,東吳並非無人,為何獨用陸遜?其詐之意甚明呀!」

    關羽聽了二人之言,也思索起來。

    見關羽思索,王甫又開了口。

    「將軍,適才我觀彼等,陸遜謙卑惶恐,而隨從卻泰然自若,我疑那小兒在演戲惑我呀!孫權遣小兒惑我,小兒又演戲惑我,不可謂無詐呀!」

    馬良聽了,也立即說。

    「是啊。俗云:巴地草根多,矮子鬼心多。我觀此小兒,定非常人啦!」

    關羽聽了,打斷了馬良的話。

    「彼進帳以來,便不敢仰視,言語哆嗦,舉止戰慄,有何能為?即惑有詐,一黃口小兒,其奈我何?」

    王甫見關羽仍輕視陸遜,有些急了,忙道。

    「君侯,孫權取荊州心切,我恐其意在荊州啊!黃口小兒,僅孫權手中布偶也!」

    關羽聽了,仍不以為意,說道。

    「休說一乳臭小兒,即或孫權,安敢覬覦我荊州?好了,不必草木皆兵!都退下吧!」

    王甫與馬良聽關羽叫他們住口,相視搖頭,怏怏而去。

    此時,陸遜正傲立在船頭,自信地遙望著遠方。江風吹拂,衣帶飄舞,儼然一英姿勃勃的少年將軍!

    眾隨從立其身後,一個個仍憤憤不平。一個隨從嚷道。

    「將軍,那關羽狂傲之極,欺人太甚,全然不以將軍為意!我等皆氣炸了肺!」

    另一個隨從更怒責陸遜。

    「如此有辱國威,有辱軍威之事,將軍為何隱忍?」

    陸遜聽了,淡淡一笑道。

    「我所需者,正是此也!」

    眾隨從聽了,大為不解,怒道。

    「甚麼?將軍領了我等,特意去觸霉頭呀?」

    此時,陸遜突然轉過身,神色嚴肅地盯著眾人,全然不像個少年,卻像一位過關斬將的將軍。

    眾隨從全愣了。

    陸遜盯了眾隨從一會兒,才威嚴地大聲說。

    「誰說本將軍自觸霉頭?嗯?今日,我等乃大勝而歸!」

    眾隨從聽了,全都哭笑不得,叫道。

    「大勝而歸?將軍,你沒喝酒呀?」

    陸遜聽了,冷冷一笑道。

    「哼!我是誰,關羽日後方知。我為何,汝等日後方知。」

    又是「日後方知」!眾隨從聽了,一個個莫名其妙,搖頭不止。

    帳中,關羽袒出右臂,正在驗看傷口。他的右臂膚色如常,刀口已癒。

    關羽用手按了按刀口,立即露出了喜色。

    關羽又上下左右揮臂、伸屈、扭轉,盡皆自如。

    關羽十分高興,過去提起了青龍刀。

    此時,陸遜正在營中看吳軍操練。他一邊看,一邊小聲問身邊之將。

    「荊州之兵,可有動靜?」

    他身邊之將見問,搖了搖頭。

    陸遜見了,沒說話,卻神色嚴肅起來。

    關羽見臂上箭傷已癒,十分欣喜,手提青龍刀出了帳,便在帳外舞了起來。

    刀光起處,風聲呼嘯。

    二十步之外的帳簾,也被舞起的風掀了起來。

    關羽舞了一陣,收住刀,仍氣不喘,汗不流。

    關羽欣喜難抑,回到帳中,立即召馬良、王甫、周倉等人傳令。

    「我今養傷月餘,傷已痊癒。適才帳外試刀,一如傷前。我意調荊州之兵,攻打樊城。」

    聽關羽說到此,帳中眾人大驚,一齊反對。

    「不可呀!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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