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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4雪深奇寒劉備三顧 隆中長談孔明出山 文 / 新手上路了

    兩顧茅廬,未見諸葛,劉備又備馬再顧。

    行前,劉備令人正在往馬背上馱金帛禮物。

    關羽見了,開口道。

    「兄長,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此時天雖放晴,然積雪猶深,甚是寒冷。兄長曾兩次親往拜謁,今至三顧,其禮太過。孔明一避再避,恐名不符實,不敢相見。兄長何必惑於斯人?」

    劉備聽了,笑了笑。

    「昔齊桓公欲見東郭野人,五返而方得一見。何況我所見乃大賢。」

    張飛聽了,頗不以為然,叫道。

    「哥哥差矣!量此村夫,何足為大賢?今番無須哥哥去,我只用一條繩子,將他縛來便了!」

    劉備一聽,頓時惱了,斥道。

    「休得胡說!文王謁子牙,如此敬賢。汝言竟如此無禮!今番休去!我自與雲長去。」

    遭了喝斥,張飛反而笑了,說。

    「兩位哥哥都去,我豈可落後?」

    劉備聽了,鞭指張飛警告。

    「汝若同往,不可失禮!」

    劉、關、張到了臥龍岡,踏雪立於門外。

    見童子開了門,劉備立刻微笑道。

    「有勞仙童轉報,劉備專來拜謁先生。」

    童子聽了,小聲道。

    「先生今日雖在,然晝眠未醒,且請稍侯。」

    劉備聽了,連忙開口道。

    「噢,既如此,且休通報!」

    張飛聽了,頓現惱色。他抬頭而望。已日上三竿。

    張飛更惱,正欲發作,劉備忙招呼住他。

    「你二人且候門外,非傳勿進!」

    說完,劉備又小聲叮呤張飛。

    「不得無禮!」

    完了,劉備才進了柴門,拱手立於階前。

    至到日近中天,仍不見堂中動靜。童子都耐不住了,透過門縫觀望起來。

    草堂內,諸葛亮仍在睡著。

    又過了好久,張飛煩惱地抬頭望天。天上,已日上中天。張飛見了,已十分不耐煩,嘟噥道。

    「已日上中天,這人竟如此貪睡!」

    關羽聽張飛抱怨,趕緊止住了他。

    又過了一陣,劉備仍拱手立於階前。

    關、張來到劉備身側。張飛一臉惱怒,對關羽說。

    「這先生竟如此傲慢!哥哥久立階下,他卻推睡不起。待我去屋後放一把火,看他起也不起!」

    張飛說完便走。

    關羽趕緊拉住張飛。

    聽了張飛之言,劉備很是不悅,立即斥退關、張。

    「你二人仍候門外,不叫休入!」

    幾席上,諸葛亮這時動了動身子,似有起身的樣子。

    童子見諸葛亮有起身之意,推門欲進。

    誰知諸葛亮又面壁側臥下了。

    劉備見了,急忙招呼童子。

    「且勿驚動!」

    張飛已十分不耐煩,用腳踢著地上的雪。

    關羽則仰頭望天。

    此時已日過中天。

    幾席上,孔明翻身仰臥,伸了個懶腰,口中吟了起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吟罷,孔明翻身問童子。

    「有客來否?」

    童子可能都為劉備久等覺得不好意思了,立即回了話。

    「劉皇叔在此,已立候多時。」

    孔明翻身坐起,語責童子。

    「何不早報?」

    童子無故被責,有些委屈,說道。

    「是客人不讓。」

    孔明聽了,怔了一下,又吩咐童子。

    「往告客人,待我更衣。」

    張飛腳下,好大一片雪已被他踢乾淨。他仍在繼續踢著雪,神情百無聊奈。

    關羽也神色厭厭的,正抬頭望天。

    天上,日已向西。

    此時,草堂門終於開了,孔明頭戴綸巾,身披鶴氅,手執羽扇,出現在門口。

    劉備見了,趕緊拜見。

    「漢室末胄,涿郡愚夫,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兩次晉謁,不得一見。已書賤名於文幾,不知入覽否?」

    孔明見了,回了一揖說。

    「南陽野人,疏懶成性,屢蒙將軍枉臨,不勝愧赧。」

    孔明說完,做了個請入的手式。

    天寒地凍,劉備久立腿僵,上台階時,雙腿一軟。他趕緊穩住,才沒跪下。

    孔明看到了,若有所思。

    孔明與劉備分賓主坐後,孔明開了口。

    「昨觀書意,足見將軍憂國憂民之心。但恨亮年少才疏,有辱下問。」

    劉備見孔明相辭,立即拱手相求。

    「司馬德操之言,徐元直之語,豈是虛妄?望先生不棄鄙賤,屈賜教誨!」

    諸葛亮聽了,笑了笑道。

    「德操、元直,世之高士也。亮乃一耕夫,安敢論天下事?二公謬舉,致將軍捨美玉而求頑石也。」

    劉備見孔明再辭,急忙起身一揖道。

    「先生,大丈夫,抱經世之才,豈可終老林泉之下?願先生以天下蒼生為念,開劉備愚魯!」

    孔明聽了,又笑了笑,說。

    「將軍請坐!願聞將軍之志。」

    劉備一聽,頓露欣喜之色,往孔明面前挪了挪,才說。

    「漢室傾頹,奸臣竊命。劉備自不量力,欲伸大義於天下。然智術淺短,迄無所成。惟先生開其愚而拯其厄,實為萬幸矣!」

    孔明聽了,羽扇指天劃地,娓娓而談起來。

    「自董卓造逆以來,天下豪傑並起。曹操勢不及袁紹,而竟能克紹者,非惟天時,亦在人謀也。今曹操擁百萬之眾,挾天子以命諸侯,誠不可與爭鋒也。」

    孔明幾句話,說得劉備連連點頭。

    孔明見了,頓了頓,又說。

    「孫權據江東,已歷三世,國險而民附。此可為援,而不可圖也。」

    天下大勢,孔明竟數言以蔽之。劉備聽了,連連點頭,深以為敬。

    張飛已不再踢雪,而是與關羽一樣,向內引頸而望。見裡面仍無動靜,憤憤地冒了一句。

    「又是許久,為何還不見動靜?」

    關羽仍在望著,只做了一個讓張飛安靜的手式。

    草堂內,劉備正全神貫注地聽諸葛亮談話。

    「荊州北據漢、沔,東連吳會,西通巴蜀,利盡南海。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天以資將軍也!將軍有此意麼?」

    孔明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問起了劉備。

    劉備聽了一愣,沒置可否。

    孔明見了,頓了一下,才開口說。

    「益州險阻,世稱天府,高祖因之以成帝業。今劉璋闇弱,不知富國恤民;智能之士,思得明主。將軍豈可坐視其旁落?」

    劉備聽了,只注視著孔明,也未做應對。

    孔明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又開了口。

    「將軍乃漢室之胄,信義著於四海;總攬英雄,思賢若渴。若跨有荊、益,保其巖阻;西和諸戎,南撫彝、越,外結孫權,內修政理;待天下有變,命一上將領荊州之兵以向宛、洛,將軍自領益州之兵以出秦川,則大業可成,漢室可興也!」

    劉備聽了,雖有振奮,亦有顧慮,一時無語。

    孔明說得有些興奮。但見了劉備的神情,他不禁一怔,然後補了一句。

    「此乃亮為將軍所謀者也。惟將軍圖之。」

    孔明說完,又呼童子。

    「童兒,取我畫來!」

    柴門外,關羽與張飛都在密切地關注著草堂內動靜。

    張飛聽得孔明呼童子取畫,笑了起來。

    「嘿!叫取畫呢!二哥,取畫何用啊?」

    關羽還是以手式讓張飛安靜。

    童子取來畫,孔明接過,掛在堂中,以扇指點,講了起來。

    「此乃西川五十四州圖。將軍欲成霸業,北讓曹操占天時,南讓孫權得地利,將軍當佔人和也。」

    聽到此時,劉備才開了口,問道。

    「如何佔得人和?」

    孔明見劉備終於開了口,便講了起來。

    「宜先取荊州為家,後取西川建基業,以成鼎足之勢。然後,可圖中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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