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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你若伏兵,當如何?(上) 文 / 新手上路了

    二十六章你若設伏,當如何?(上)

    曹軍衝到山下,突然前方一聲炮響。

    「生擒劉備!」的喊聲頓止。

    曹仁、許褚等眾將緊急勒馬而望。

    前方山頭,一面「關」字大旗迎風飄揚。

    關羽提刀立馬,巍然而立。

    曹仁、許褚等眾皆大驚。

    所有人馬頓時立地不動。

    山上,曹操見關羽突然殺出,大驚。

    「此役從未見關羽,原來埋伏在此!此地前臨大江,孔明尚不知在何處,若孔明率張飛、趙雲斷我退路,其勢危矣!孔明讓劉備將我誘至此,原是欲陷我於絕境!快!鳴金收兵!鳴金收兵!」

    曹操連呼收兵,左右立即「噹噹噹」地使勁敲收兵鑼。

    聽到收兵鑼響,漫山遍野殺來的曹軍又漫山遍野地奔了回去。

    劉備見關羽殺出,曹軍退回,驚喜異常。

    張飛見戰局驟變,立即驚叫起來。

    「是二哥!哥哥!是二哥!壯哉!二哥之威,令曹軍喪膽!」

    趙雲及其他人也無不驚喜。

    「雲長之威,曹軍盡知,方可不戰而退強敵!」

    趙雲也大發感慨。

    曹軍眾將紛紛回到曹操身邊。

    文聘奔近,叫了起來。

    「丞相!眼看將生擒劉備,為何收兵?」

    「」今關羽方見,孔明尚不知在何處。此前兩度交兵,皆中孔明之計。今未見孔明,不知其計,豈可輕進?

    文聘還在爭。

    「那劉備已身陷絕境,即可生擒呀!豈可縱之?」

    「劉備不陷絕境,如何誘我?劉備即將被擒之際,關羽驟現,更露孔明誘我之計。我不收兵,豈不正中詭計?」

    文聘聽,慨然請戰。

    「那,待我先取關羽之頭,破了孔明之計,再去擒劉備!」

    曹操還沒開口,曹仁、許褚等便大笑起來。

    遭到嘲笑,文聘臉色不悅。

    「諸位將軍,為何發笑?」

    曹仁收住笑。

    「你是去取關羽之頭?還是去獻自己之頭?」

    文聘頓時惱了,正要爭辯。

    他身邊的宋忠急忙拉他。

    「文將軍,此前我等身在荊州,不知關羽。曹將軍之言有理。那關羽,力大無窮啊!」

    文聘並不相信。

    「你如何知之?」

    「少主令我送降書,歸時在江邊遇關羽。他將刀搭我肩上,頓如大山壓下,我當即趴地!」

    文聘有些吃驚。

    「果真?」

    「怎會有假?」

    此時曹仁淡談一笑。

    「你若見關羽如何斬顏良,斷不會如此大口氣。」

    曹操這時開了口。

    「又中孔明之計,速速回軍!」

    文聘一聽,叫了起來。

    「丞相!劉備已陷必死之地!此時撤軍,豈不便宜了他?」

    曹操又看了看江邊的劉備一行,又看了看對面山上的關羽,甚麼也沒說,便回馬先走了。

    曹操一舉擊敗了劉備,取了荊襄,籌躇滿志,正召集文武,計議乘勝伐東吳。

    程昱知曹操有伐東吳之意,第一個開了口。

    「丞相,今劉備已不足慮,我順江而下,正當伐東吳良機也!」

    荀yu也立即附和。

    「對!東吳恃險驕狂,今正當一舉滅之!」

    曹操聽了二人之言,神色大悅。

    這時荀攸開了口。

    「丞相,東吳世居江南,不僅有大江之險,其地亦水網密佈。我軍不習水戰,難克大江之險;江南水網密佈,亦不利我軍陸戰。若必伐東吳,亦當先練水戰。今水戰不習,倉促而行,結局難料啊。」

    荀攸之議,曹操一向特別重視。聽了荀攸的話,曹操猶豫了。

    程昱見曹操猶豫,立即開了口。

    「公達所言,盡人皆知,無非大江、水網。今我得荊州水軍,大江、水網已不足為慮。丞相更挾大勝之威,滅東吳正當其時也!」

    蔡瑁、張允也一齊挺身而出。

    「丞相,我荊州有十萬精銳水師,何懼那孫權小兒!我二人願為前部,丞相再水陸並進,何愁東吳不平?」

    曹操聽了,以手擊案,慨然而起,高聲宣佈。

    「好!我親率百萬大軍,一舉蕩平東吳!」

    曹操揮出橫掃千軍的手勢。

    曹操號稱親率百萬大軍,實際領八十三萬大軍征吳,結果慘敗於赤壁。

    那是建安十三年,暨公元208年,冬月二十一日。是日,孔明作法借東風;至晚,東南風大作。吳軍縱火焚燒連環船。火借風勢,風助火猛,至把曹軍燒得所乘無幾!

    其時,江上江邊,遍是大火,火光沖天!

    「休叫曹操跑了!休叫曹操跑了!……」的喊殺聲,震天動地!

    曹操神色倉惶,驚恐四顧;不斷加鞭,催馬狂逃。他袍甲不整,頭盔已掉,亂髮飄散,愈顯狼狽。

    曹操馬後,僅跟著張遼一騎。

    張遼也神色緊張。他右手提槍,左手催馬,緊緊跟在曹操馬後。他一邊前後左右觀察敵情,一邊寬慰曹操。

    「丞相休急!有張遼護駕!」

    大火中,到處是燃燒的營帳、寨柵、戰車、輜重。

    大火中,到處是四散奔逃的曹軍和緊緊追殺的吳軍。

    曹操與張遼兩騎繼續在火海中狂逃。

    那邊,曹操在驚惶逃命,這邊,孔明卻與劉備在帳中言笑。

    關羽獨立於帳中,神情很不自在。他想開口,但忍住了。

    劉備與孔明言笑更歡,兩人皆哈哈大笑起來,絲毫不理會關羽。

    關羽再也忍不住了,高聲問了起來。

    「軍師,關某自隨兄長征戰,從未落於人後。今逢大戰,軍師為何不用關某?」

    關羽開口後,孔明和劉備終止了言笑,齊齊注視著他。待關羽言罷,孔明笑著開了口。

    「將軍休急。我不是不用,而是大用!」

    孔明說罷,將一個錦囊遞向關羽。關羽上前接過後,劉備開了口。

    「二弟,你身繫重任,是決定曹賊生死之關鍵,務必盡心啦!」

    關羽神色莊重,慨然而言。

    「兄長放心!只要關羽在,絕不負重托!」

    關羽轉身欲去,又被孔明叫住了。

    「關將軍,囊中還有一囊,須待見到曹操之後再開,由將軍獨覽。其時無論有何變故,將軍仍須按計行事,切勿有變,切切謹記!」

    關羽見孔明鄭重叮呤,挺身而答。

    「軍師放心!無論有何變故,關羽一定謹遵嚴令!」

    「好!我知雲長一絲不苟。你且去吧!」

    「是!」

    關羽領令而去。

    劉備見孔明叮囑甚嚴,待關羽去了,才開了口。

    「軍師又贈錦囊,還是擔心二弟重情誤事?」

    孔明笑了笑,未置可否。

    關羽領令回營,掀簾進帳,帳中忽然閃出一個蒙面人。

    關羽一驚,厲聲吼道。

    「何人?」

    蒙面人見了關羽,並不驚逃,而是抬手扯下面罩。原來是英娘。

    關羽一看,驚喜異常。急忙上前,雙手扶住姑娘雙肩。

    「英娘?是你呀?自國舅遇害,我便著人尋你,皆無消息。今你自來,實在太好了!太好了!」

    英娘面露笑意。

    「關將軍,我非英娘,而是英娘的鸞生妹妹。」

    關羽趕緊放開手,一臉困惑。

    英娘見了,忍不住心中暗笑。

    「瞧那傻樣,真逗!我就且作鸞生妹妹,好好逗你玩兒!」

    關羽仍一臉困惑。

    「鸞生妹妹?英娘如何未說過呀?」

    英娘聽了,甜甜地笑著。

    「我與姐姐本姓劉,乃諫議大夫劉陶之女。靈帝時,十常侍禍害朝廷,濫誅百官,父親力諫,請誅十常侍,反為十常侍所害。家破之際,我便與姐姐失散了。關將軍領軍去阻袁術之後,我才在董國舅府上找到姐姐。姐姐此前亦不知我下落,故未曾告訴將軍。」

    關羽一聽,這才不疑了。

    「噢,原來如此。那你姐姐今在何處?」

    英娘見問,神色立刻黯然了。

    關羽一看,甚麼都明白了,頓時陷入了傷感的沉默中。

    英娘見關羽十分傷感,心中暗想。

    「看來,關郎還是一往情深的。我也當悲傷才好,否則,他會識破我之『鸞生謊言』的。」

    關羽見英娘暗自垂淚,強忍悲傷,寬慰起她來。

    「姑娘且莫難過。既已到此,便可以此為家,不復再憂侵害。」

    英娘聽了勸慰,斂住了傷悲。

    「多謝關將軍!我冒昧夜闖將軍營帳,是為了隨將軍去誅滅曹賊,為姐姐與國舅報仇,解漢室之危!他事,便不勞將軍費心了。」

    「休說費心不費心。今你姐姐不在了,我理當照顧姑娘。不然,豈不愧對你姐姐?」

    「既然關將軍不忘姐姐,那便讓我相隨去誅曹賊,為姐姐報仇!」

    「姑娘不忘大仇,胸有大志,令關某感佩。姑娘之姐姐曾與我相戀,為她報仇亦是我分內之事。但能為英娘報仇,姑娘縱是不去,我也會毫不猶豫的。今我身負軍令,實在不便讓姑娘同行。」

    英娘聽關羽拒絕,急忙爭辯。

    「關將軍,曹賊不是我們共同之敵麼?為何不能一同去誅滅?」

    「曹賊是我們共同之敵,然關某有軍令在身,若姑娘擾了軍令,那可非同兒戲?」

    「我是隨將軍去誅滅曹賊,怎麼會擾了軍令呢?再說……」

    「姑娘休再說了。你且先坐,待我去見過兄長,便好安頓姑娘。」

    英娘聽關羽下了逐客令,臉色明顯不悅。

    「我自有安頓,不勞將軍操心。」

    英娘說完,便向帳外走去。

    關羽見了,急忙上前勸阻。

    「哎!姑娘,今已入夜,你待向何處?」

    「多謝關將軍,我自有去處。」

    英娘言罷,冷臉出帳而去,去到帳外,卻禁不住暗暗發笑。

    關羽看著英娘背影,一臉困惑,心中暗想。

    「其言其行其性,倒頗像英娘。」

    英娘離去後,關羽便率軍上了路。大軍在路上疾行。在他們一側,不僅可以看見赤壁大戰的火光映紅的天空,而且可以隱約聞得陣陣喊殺聲。

    關羽雖然不時向那邊望望,卻沒有減慢行軍速度。

    突然,前路一下躍出個黑影。

    關羽一驚,一下勒住馬。

    就在這一瞬間,關平已拍馬衝出,擋在黑影與關羽之間,厲聲吼道:

    「大膽狂徒!竟敢阻道!」

    黑影急忙開了口。

    「關將軍,我是英娘之妹呀!」

    關平不知英娘,口氣仍嚴厲。

    「英娘?誰是英娘?」

    關羽這時開了口。

    「平兒,英娘乃董國舅養女。姑娘,你怎麼又來了?」

    「我一定要隨將軍去誅滅曹賊!」

    關羽抬手指著被火光映紅的天空。

    「看見沒有,曹賊正在赤壁的亂軍中逃竄,你想殺賊報仇,還不速去?」

    「關將軍休要蒙我,赤壁百萬大軍混戰,我上哪兒去尋曹賊?」

    關平見英娘有纏住不放之意,急忙開了口。

    「那你跟著我們,更尋不著呀?」

    英娘卻笑了。

    小將軍,我跟你們去守株待兔,不用尋,那曹賊自會撞上槍口的。

    關羽見英娘不聽勸阻,斷然開了口。

    「不行!我已說過,我在執行軍令,你休要相擾!」

    英娘不僅不動氣,反而誚皮地一笑。

    「關將軍,我不擾呀。您執行您的軍令,我呢,悄悄的,乖著呢!」

    姑娘說完,頑皮詭秘地笑著,閃在了一邊。

    關羽見了,搖了搖頭,又率軍前行了。

    姑娘暗暗一笑,悄悄跟在關羽身後,心中暗想。

    「我說我是鸞生妹妹,他果然信以為真。如此也好,我可從旁觀他。當初他身投曹營,雖為權且寄身,然畢意多年無音訊,誰知他今日如何?」

    英娘一邊想著,一邊隨隊而行。

    天色微明時,關羽已率軍進了山,行進在崎嶇的山路上。隊伍進山愈深,山勢愈見奇險,雨也淅淅瀝瀝。

    雖然已行一夜,關羽的坐騎仍雄姿不減。

    英娘見了,暗想。

    「當年,曹賊待他甚厚。此寶馬,便是曹賊所贈。他雖復歸皇叔,若仍念曹賊之情,豈不影響此役?且待我試他一試。」

    主意已定,英娘開了口。

    「敢問將軍,坐騎可是赤兔馬?」

    關羽心愛地拍了拍馬脖子。

    「正是。」

    「聽說此馬為曹賊所贈,可是真的?」

    關羽還未開口,周倉已吼了起來。

    「說甚麼呢?」

    關羽卻平和如常。

    「此馬確為曹公所贈。」

    關羽說完,仍面色平靜。

    英娘見關羽並不諱言,向周倉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又問起來。

    「除馬之外,還有饋贈嗎?」

    關羽聽了,撫髯而笑。

    「多呢!金銀珠寶、絕色美女、綾羅綢緞,甚至連護須錦套,無所不贈。」

    英娘一聽,一時不明。

    「護須錦套?何為『護須錦套』?」

    關羽掀了掀自己的長髯。

    「用於護此長髯之錦套。」

    英娘明白過來,俏皮地一笑。

    「曹賊如此大送特送,將軍豈不成了富翁?」

    關羽被說笑了。

    「那是自然。其時贈金銀,動輒千兩;贈玉帛,每每車載。」

    「贈美女呢?動輒多少?」

    英娘問罷,先自格格地笑了,誚皮地望著關羽。

    關羽也笑了。

    前後眾人皆笑。

    氣氛頓時輕鬆起來。英娘又問。

    「曹賊送您那麼多金銀珠寶、凌羅綢緞,您離開時,該多少大車小車相隨啊!」

    關羽撫髯微笑。

    「其時所有贈物,我只留了一馬一袍一袋。一馬供騎,一袍供穿,一袋供護須。兩手空空,豈不輕鬆?」

    關羽說完,仍微笑著。

    英娘見了,歎道。

    「噢,怪不得世人如此推崇將軍!原來,將軍金山不動手,美女不動心。不過,我有一事仍不解。」

    關羽認真起來。

    「請講!」

    「當初,曹賊待您,如此情重,將軍為何還要離開呢?」

    「他待我如此,是想叫我效命於他。我關某,豈能效命漢賊?此其一。」

    「其二呢?」

    「其二,他害了國舅。我雖不知英娘是否被害,但國舅乃英娘養父,殺之者便是我仇人。我豈能效命仇人?」

    「那,當初你為何不殺他,為國舅報仇呢?」

    「當初,姑且不論我是否殺得了曹賊。有二事亦令我不敢動此念。」

    「哪二事?」

    「一是當初受兄長重托,令我保護二位嫂嫂。我若捨命殺曹賊,二位嫂嫂必然被害!二是兄長異日要我助他興漢,我卻因殺曹賊而殞命,豈不悖結義之盟?」

    英娘聽了,默默點了點頭。

    關羽說到此,卻沒打住話。

    「那曹賊,還有更讓我痛恨之處。」

    「那是何事?」

    「他明知兄長身在河北,卻令我斬顏良、文丑,意在激怒袁紹,害我兄長;兄長被害,也斷了我去路。」

    「如此說來,將軍已知曹賊包藏禍心?」

    「正是。」

    英娘沒再說甚,但她心裡卻在想。

    「如此看來,我不必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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