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3章 紅杏要出牆 文 / 還我
那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了。秦風暗暗為縣城裡各位兄弟的前途而祈禱:這個宋鐵軍要是去了咱縣城,弟兄們的鈤子可要不好過了。可是這事兒秦風也不可能跟劉宏偉透露:難道跟市局局長說自己就是永秀縣地下世界的幕後黑手?難道跟宋鐵軍說自己正籌劃著如何『從良』?
從市長家出來,秦風一邊走一邊考慮著:宋鐵軍和胡亞洲性格頗為相像,兩人也許能夠和平共處?還是說兩個性格接近的人會更加的一山不容二虎?反正不論他們是如何的相爭或者共贏,秦風是打定主意要讓自己手下那些『江湖兒女』過上安穩的鈤子。
這一刻無數天使般的人道主義光環圍繞著秦風,完全是一門心思的如何澤被蒼生,那副臭屁的表情差點讓等候在賓館裡的朱剛烈差點直接吐了……
敲開胡亞洲等人的客房門,大家商量了一下之後,上了車準備啟程回永秀縣。胡亞洲見秦風帶了一個落魄猥瑣的道人回來,倒也絲毫沒有見外。畢竟見識了秦風和市領導的親近關係之後,誰還會在乎這麼點小事,胡亞洲和魏道國不但不因為朱剛烈的邋遢而生氣,反而思索著這傢伙是不是什麼世外高人啊?
至於朱剛烈就更惶恐了:自己這位掌門師弟果然是貴人啊,瞧瞧,這裡有一位階位不低的警官,一位縣裡工商局的局長,在咱村這可都是頂著天的大官了。朱剛烈記得小時候村裡來過一位縣裡的領導,模樣跟魏道國差不多,白白胖胖和藹的很,前呼後擁帶著十幾個人,平時神氣活現的村長就跟一條叭兒狗似的乖巧……
一輛汽車,來的時候四個人,回去的時候五個人,最難受和尷尬的莫過於柳如姒了。胡亞洲駕車,小山一樣的大胖子魏道國依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猥瑣的道人在副駕駛後面,秦風坐在後排中間,個子魁梧的他將柳如姒擠在司機後面的位置上,隨著汽車的顛簸和晃動,秦風不可避免的一次又一次碰到柳如姒的身體,而柳如姒自己,昨晚一夜沒睡好,隨著汽車的晃動也開始東倒西歪的想要睡覺了,卻只能強打著精神不讓自己睡著。
魏道國和朱剛烈心領神會的住了口,汽車裡一片安靜,只是柳如姒心情七上八下的,被秦風擠著的身體,彷彿被男人身上傳來的熱氣給熏醉了,全身一陣陣發軟。這個時候她已經注意到魏局長和那個老道人在偷眼看她,漂亮的臉蛋上不可抑止的浮出兩朵紅暈,只好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可是閉上眼睛,累了一夜的柳如姒更加睡意朦朧了,隨著汽車的晃動,她腦袋一歪,秦風感到一個軟綿綿的身體靠在自己肩膀上。等汽車再晃動兩下,她身體一軟,順著秦風的肩膀一路下滑,頭枕在秦風的大腿上睡了半分鐘,然後似乎覺得不對勁,緩緩睜開了眼睛。
「對不起,對不起。」天氣熱、衣服薄,趴在秦風腿中間的柳如姒發現自己如此失禮,連忙坐好並紅著臉向秦風道歉,可是看著車裡男人們玩味的眼神,柳如姒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臉更紅了,只好低著頭坐著不敢說話。
旅途寂寞,大家攀談起來,朱剛烈不愧是崑崙弟子,他用半吊子水平的相術給魏道國算了一下,居然將魏道國的生平遭遇算的絲絲入扣,讓魏道國好生佩服,一口一個『道長』,求著朱剛烈給指點一下迷津。朱剛烈當然不會拒絕,他瘦瘦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種高人特有的光輝,把魏道國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魏道國和朱剛烈兩人一胖一瘦,聊起來居然越來越投緣投緣。柳如姒家的父母是燒香拜佛的,她對道士本來不是太喜歡,可是聽著朱剛烈給魏道國『指點明路』,魏局長點頭如搗蒜讓柳如姒非常好奇。
佛家向來是只看因果不算命,柳如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掐指算命的神棍,她聽了一會兒,覺得朱剛烈把魏局長的個人遭遇和脾氣性格算的一清二楚,忍不住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道:「朱先生,您能不能幫我算算看?」
魏道國本來以為這個猥瑣道人一定會歡呼雀躍,沒想到朱剛烈一臉正氣的搖頭:「不行不行,你一身的釋家氣息,貧道可不想給你算命,而且你這面相……唉,不說也罷。」
秦風在一邊暗挑大拇指,心想剛烈師兄果然高明,知道欲擒故縱的道理,不愧是崑崙山科班出身加柳市街頭實踐磨練,這欲語還休的尺度拿捏的真是非常到位,連胡亞洲和魏道國都有了興趣,連聲追問柳如姒的面相到底如何了。
「唉,貧道說也可以,只是,唉,只是這位姑娘家裡陰煞縈門,所以這些年實在不旺,而且她本人最近也有些變數,貧道丟臉的說一句,我也是福薄命濺,恐怕也是無法可解啊。」朱剛烈一臉慚愧的說,完全不顧柳如姒已經嚇得花容失色。
「什~什麼是陰煞?」膽子小的柳如姒眼神惶恐的問道。
朱剛烈歎息道:「我來問你,你家父母是否身體頗為不好?」
柳如姒點頭道:「是啊,我爸爸身體一直不好的。」
「是不是一家之主工作非常賣力卻賺不到什麼錢?」
「是啊,確實如此。」
「是不是秉性正直卻屢屢遭人欺凌?」
「嗯,是的,我爸爸在廠裡老受人欺負,下崗第一個就選他。」
朱剛烈冷笑道:「下崗?如果不是你命裡還有幾分福緣,你父親恐怕就不止是下崗了。」
「啊?」柳如姒驚呆了,「難道還會更糟?道長,請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好辦法嗎?」
「呃,貧道如果說了,姑娘不要惶恐或發怒可好?」朱剛烈一臉慈祥的說道,如果他再乾淨一點,衣服整潔一點,那麼還真有幾分仙氣了。
魏道國在一邊笑道:「道長放心,小柳在咱們市裡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朱剛烈點點頭:「那好,貧道就冒昧說幾句了。這位姑娘命中是姐弟三人,只是不知為什麼,你那兩個弟弟,沒有出生並夭折了,貧道算出的結果,是你家裡貧窮不願意撫養。」
柳如姒臉色發白的點點頭:母親確實墮胎過兩次,還為此非常傷心。
「一個家中,人丁不旺首先就會讓運道衰竭,而且你們沒有做任何科儀或者法事,這些含怨的鬼靈根本無人超度,在你們家的舊宅縈繞不去,在你出嫁之前,晚上睡覺的時候是不是有被人壓在的奇怪感覺?還有就是經常做惡夢,身體極為不佳?」
柳如姒背上一陣發冷,這個其貌不揚的道人說的真是一點沒錯,自己在老宅的時候,睡到半夜常有老人們說的「鬼壓身」現象,身體也不好,直到自己出來住校讀書,身子骨才慢慢健康了。
不過柳如姒這種膽小的女孩確實不是朱剛烈這種老神棍的對手,三下兩下就被對方繞了進去:貧寒人家獨生子女體弱多病也是正常現象,做惡夢誰沒有做過?如果這些也需要算命先生來掐指來算,未免也太可笑了。
「好了好了,師兄你就別嚇唬人家美女了。」秦風不以為然的說,「說點實在的,什麼鬼啊煞的,怪嚇人的,」
柳如姒剛剛鬆了口氣,就聽到秦風補了一句:「鬼嘛,頂多就是一團會影響人神經系統的能量罷了,有什麼好怕的。」
柳如姒更害怕了,偎在秦風身邊瑟瑟發抖。
掌門師弟有令,朱剛烈立刻把慘綠的面容一收:「好在姑娘的印堂發亮,有春回大地的吉相,我這裡推算出來,你的丈夫比你小了兩歲,身形高大威猛,福澤深厚無比,更兼一身法力堪比陸地劍仙,實在是……」
「等等,朱道長您弄錯了吧?」魏道國打斷朱剛烈的話,不客氣的用手比了一下:「柳幹事的愛人大概這麼高,跟高大威猛好像不沾邊吧?」
柳如姒對魏道國毫不客氣的話感到有些惱怒,不過轉念一想,丈夫的身高還真的算是很矮的。
朱剛烈呵呵一笑:「貧道說的是柳姑娘的第二個丈夫,嘿嘿,貧道看她的面相桃色掩映、紅杏將開,可以推算出三十六鈤之內,柳姑娘必將辭舊迎新、霉運盡去。」
後面的話大家都沒注意,完全被『紅杏將開』這個詞語鎮住了,目光齊刷刷的向柳如姒臉上投射過去。
換個別的潑辣的女子,這個時候朱剛烈的臉上已經要桃花盛開、紅杏綻放了,可生性羞怯溫和的柳如姒只是紅著臉跺跺腳,怒視了朱剛烈一眼,然後把頭扭向車外不搭理這些壞人了。
秦風和朱剛烈對視一眼,心想這師兄還真是跟汪貴一類人。不過秦風轉念想想,即便朱剛烈是崑崙山上下來的玄門子弟,這麼些年在紅塵裡摸爬滾打討生活,還真能出淤泥而不染?
這一路上,柳如姒都沒說話了,就算是迷迷糊糊打盹,也是靠在車窗上,漂亮的腦袋震得夠嗆,也不肯偎到秦風這邊來。至於其他兩人,恰恰是兩個極端:胡亞洲是不信邪的人,所以對朱剛烈的話都是嘿嘿一笑,不予置懷;魏道國則頗為相信命理、運數,孜孜不倦的向朱剛烈請教各種問題,朱剛烈逐漸展露出一身高人風範,並斷言魏道國的下半輩子貴不可言,把魏道國說的心花怒放。
等到了永秀縣,大家下了車,胡亞洲告別了眾人自去停車了,魏道國給了朱剛烈一張名片依然不肯離開。秦風師兄弟二人大感奇怪的時候,魏道國一臉胖肉微顫,羞答答冒出一句:「請問道長,這柳如姒的第二個丈夫是不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