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0章 肥羊 文 / 還我
紅酥手,籐黃酒,爽得顧客不想走。
所謂的風月與煙花,大概也就不過如此了。
秦風安坐沙發,左右各有一個慇勤的小姐在給他捶著腿,秦風看看小姐們欲語還休的眼神,心頭恍然大悟:誘惑,這無關感情,只是一種誘惑罷了……就好比賣北京烤鴨的小販先給你嘗一塊兒,等你嘗到了味道自然會找他求購。
店裡的阿姨陪著笑,這個長髮的俊朗青年有點兒不給面子,但細細看看對方英俊的容貌,阿姨又覺得理所當然:這麼帥的小伙子,哪會看得上自己這裡的那群小浪蹄子?
心中雖然略有不滿,但老阿姨還是抖擻出一臉笑容,不管人家叫不叫服務,好歹也是裡面那三個混蛋的金主:「帥哥,有沒有看中的姑娘?」
這話說的直白,什麼服務啊、美容啊、按磨啊,統統化作浮雲飛走,秦風恍然間好像回到了舊社會的窯子,被媽媽桑過來詢問一聲:秦公子,可有相好的姑娘?
熟歸熟,秦風果斷搖頭。
老阿姨笑容一僵,向沙發上的女孩們使個眼色。
時間尚早,客人不多,小姐們坐在店裡閒著也是閒著,正好有如此養眼的帥哥可以調戲,大家頓時如狼似虎的一擁而上,鶯鶯燕燕脂香肉浪,立刻把秦風給淹沒其中。
秦風大樂,感到自己左右胳膊都有渾圓的彈力球在摩挲,後腦袋枕在一個巨無霸一般的胸脯中間,身上還有將近十隻小手在摸來摸去,順便在自己的口袋上捏了又捏……
老阿姨在邊上看著小姐們熟練的動作,欣慰的點了點頭,新店面,姑娘們的素質就是高啊,服務態度就是好啊!她正在那兒感慨著,聽見背後有人笑道:「秀蓮姐,店裡這是咋了,搞圍攻啊?」
秀蓮姐回頭一看,幕後大老闆貴哥帶著兩個兄弟站在自己身後,饒有興趣的看著店面的小姐們大展雌風,把一個不知是什麼人的可憐人給團團圍住,估摸著這小子今天口袋是要破財嘍。
秀蓮姐對待這個幕後老闆可不敢大意,聽說這是老闆的老闆的老闆,現在手裡管著好幾個公司,秀蓮姐點頭哈腰的說:「貴哥,您來視察工作了?」
湊到近處,秀蓮姐低聲道:「這位顧客是鄧傑鄧公子牽來的肥羊,估計今天不放點血是走不出去了。鄧公子帶了兩個兄弟在上面樂著呢,這個肥羊不肯要服務,在店裡乾坐著,不過莫樣兒長得著實俊俏,所以姑娘們上來拿他練練手。」
貴哥不屑的切了一聲,自言自語道:「莫樣兒俊俏有毛用,難道還能比我們風哥更帥?兄弟們,我們去看看那個兔爺長得到底啥樣,能讓我們秀蓮姐都誇獎他。」
秀蓮姐本是輕聲細語,被貴哥這麼大聲一說,弄得這位阿姨好生尷尬,她陪笑著跟在貴哥後面。坐在沙發上被姑娘包圍的那只被命名為『肥羊』的生物有些苦惱的推開圍著自己的姑娘們,手掌不可避免的碰到一些不禮貌的部位,引發一陣陣火熱的嬌吟。
貴哥虎軀一震,臉色頗為尷尬的道:「呃,風哥,你怎麼來了?」
秀蓮姐看到貴哥的氣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整個人一下子從意氣風發變成了無比謙卑。倒是那個被姑娘們包圍的肥羊保持著平淡的表情:「唉,別提了,今天被鄧傑這小子狠狠敲了一記竹槓,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掏錢,真是煩死我了。」
被秀蓮姐稱為貴哥的男子,自然就是虎頭幫最新上位的大佬汪貴了。他揮揮手,將秦風身邊的小姐驅逐開,笑呵呵坐在秦風身邊:「鄧傑這小子我們是知道的,出了名的蠻橫無理、貪財好色,尤其喜歡敲竹槓耍無賴,不過咱們幫裡的人對付這小子已經很有套路了,要不要讓這兩個兄弟上去招呼招呼鄧傑?」
跟在汪貴背後的混混嘿嘿一笑,雙手攏在一起捏了捏拳頭,指節上的骨骼發出辟里啪啦一陣脆響,配上霸氣凜然的眼神,彪悍的無以復加。
秦風笑而不語。
汪貴站起來直接一腦瓜扇在自己跟班頭上:「麻辣戈壁,擺什麼鳥譜,在風哥面前裝武林高手,找死是吧?」
把汪貴痛扁的混混眼睛發直,瞬間明白過來,眼神爆發出見著了偶像的狂熱:「原來是縣城第一高手風哥,失敬失敬,等辦完了鄧傑那檔子事風哥一定要教我們幾手啊。」
「呵呵,虛名而已,虛名而已。」秦風連忙客氣的說道。
汪貴滿臉謙卑的說:「風哥,您在這兒等一會,我們現在就上去收拾鄧傑那小子。咱們鄧縣長有一點好處,就是從來不給他這個狗屁兒子撐腰,所以咱們不用跟鄧傑這小混蛋客氣。風哥您瞧好吧,我現在就去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等一下,」秦風連忙叫住汪貴,他讓秀蓮姐找了張紙,唰唰唰寫了一堆問題在上面,然後把紙張遞給汪貴:「把我問問鄧傑這些問題。」
汪貴接過便簽一看,只覺得眼前一黑:尼瑪這都什麼玩意?是不是官場上也開始搞什麼追星的噱頭了?
不過既然是風哥交代的,死忠型的狗腿子汪貴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向秦風一點頭,轉過身來的汪貴臉色一冷,瞬間恢復了新晉大佬的霸氣無雙的面目,嘴角還泛起了森冷的笑容:「秀蓮姐,鄧傑在幾號房?」
秀蓮姐連忙點頭哈腰的在前面帶路,還一疊聲說著小心翼翼的話兒:「貴哥您小心腳下,唉喲咱們這裡黑乎乎的,明天一定裝個燈照亮堂些。」
帶著汪貴等三人穿過黑漆漆的走廊,秀蓮姐指指一間小房間:「就這裡了。貴哥您可別太大聲,驚擾了其他客人會影響生意的,畢竟我們『今夜』才剛剛開張啊。」
汪貴露出一絲笑容:「秀蓮姐還是蠻有頭腦的嘛,放心吧,我汪貴以前就是管這個的,心裡有分寸。」
聽了汪貴的讚賞,秀蓮姐一張老臉笑得猶如秋後的爛鞠花,白花花的粉渣直往下掉,她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讓出了門口的位置。
靠近包間門口,小房間裡隱約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還有女人刻意假裝的婉轉嬌吟,聽起來像那麼回事,但汪貴是此中老手,知道這根本就是虛假到極點的熱情……倒是鄧傑這小子,在裡面十分鐘裡居然還沒完事,倒是讓汪貴有點刮目相看了。
汪貴使了個眼色,他手下的小弟一腳踹開了包房的門。包房裡面只是用小搭扣勾著,沒有完整的門鎖,別說一個成鯰壯漢飛起一腳,就算是大力推搡,門都會開的。
「他嗎的,誰?!」一個憤怒的聲音喊道。
包間的矮床上有兩具光溜溜的身體,身材消瘦的小姐用床單摀住身子,而肥胖胖的鄧傑則惱火的從女人身上爬起來,怒氣沖沖的回頭一看,只見三個男人站在房間裡,門口還站著滿臉冷笑的老阿姨。
「你不是皮條貴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鄧傑不愧是永秀縣城第一臭嘴狗,一開口就差點把汪貴氣的崩潰。而且這個小字一身肥肉,毫不遮掩的站在那兒,看得汪貴一陣一陣的反胃。
「給我打~」汪貴幹淨利落的一揮手。
鄧傑立刻傻眼了:這特麼什麼情況,咋子連話都不說就開打了?
「唉喲,各位大哥手下留情啊,千萬別打臉啊……」鄧傑捂著一張胖臉左遮右欄:「我爸爸是縣長啊,你們打傷了我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汪貴推開手下的小弟,一腳踢在鄧傑的肩膀上,光溜溜的小胖子姿勢誇張的仰面朝天摔倒,樣子極為狼狽:「去,去叫你那個縣長的爸爸來,讓大家看看他兒子在我們這裡漂唱的樣子。」
汪貴不屑的看了鄧傑一眼,轉頭問坐在床上看熱鬧的小姐:「他吃藥沒有?」
坐在床上的妖冶女人也真不含糊,直起身字呸了鄧傑一臉:「吃了!」
鄧傑正要狡辯,只聽那個小姐說:「裝膠囊的錫紙他藏在自己口袋裡了。」
汪貴嘿嘿一笑,將鄧傑的衣服拿起來,果然翻出一個小包裝紙:「精濺油,讓你夜夜七次的神油?草,這小子居然信這個玩意?小子,我跟你說,這個油其實他釀的就是垃圾貨色,完全是靠麻最神經末梢來延長持久的,傷身啊!以後別買這種便宜貨了,要買到我們店裡買『舂夜油』,價格公道還安全,顧客一直都用它。嗯,不過你在我們這裡舒服,居然敢偷偷吃藥,這對我們的從業人員可是一直不人道的折磨啊。」
鄧傑坐在地上聽得暈暈乎乎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胖乎乎的身體倒是白白嫩嫩,不過現在身上沾滿了泥巴和塵土,吃了藥的身體看起來還是高高慫在那兒,只是,確實不大啊,看的汪貴和其他男人一陣鄙視:「好了,別發呆了,咱們看在縣長大人的面子上,也不打你了,乖乖掏錢吧。」
一聽掏錢,鄧傑來了精神:「呵呵,汪貴大哥,樓下有一隻我牽來的肥羊,待會您算他三千塊錢消費,分我幾百提成,怎麼樣?」
站在門口看熱鬧的秀蓮姐嘴都笑歪了,話說這要怎麼樣的無恥心態,才能說出這種欠打欠抽欠教育的話來?
汪貴搖頭道:「這可不行。咱們是正經生意人,拿回扣這種歪風邪氣咱們不能扶持。而且那小子在樓下光佔我們店裡姑娘的便宜,卻不肯花錢享受服務,我已經把他趕走了。小胖子,你還是乖乖付錢吧。」
「啊?!趕走了?!」鄧傑目瞪口呆:「可是我沒帶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