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人間 凡事都有底線 文 / OnePiece空島
熊歷居然比葉桀自己還更瞭解自己,居然將葉桀分析的那樣透徹。
「葉少,很普通,他單純,他善良,他固執!像他這種人完全不適合在社會上生存!不過,也就是這樣,葉少才會看的起我,只要有他在,我的地位就容不得別人撼動!」
震驚,當震驚到了一種程度的時候就會變作麻木。
青蛇聽了熊歷的話,正是如此,當開始的震驚過後,只剩下麻木了。
也許是這些事憋在心中太久,實在需要發洩出來了,熊歷語氣有些惆悵,接著說道:「幫他就等於幫我,葉少這人恩怨分明,只要我不去觸碰到他的忌諱,這座城市的黑暗面,我為王!」
狂妄,大塊頭也有大智慧!統領一個城市的陰暗之地,這是何等的地位!葉桀這小小的一個官,不連官都算不上,哪怕放到古代也頂多算個捕快。每天幹的事就是些幫著社區調解糾紛,偶爾去抓些小偷小摸,頂破天了有了大案子去幫忙打下下手的傢伙,他又有何德何能能夠制定一座城市的法則?
在外人面前的熊歷往往很魯莽和以自我為中心的妄為!然而這些表象完全都是他的偽裝,為了讓周圍的人小視他,狡兔有三窟。
黑暗陰影之下的法則——強者王,弱者殤!每一個站在陰影下位於高端的強者,都不是傻子,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那些被淘汰的傢伙也許早就到閻王那裡報道去了!只有強者才配有活下去的權利,弱者只配有成為盆中之魚肉的資格。
心聲,那埋藏在熊歷心中數年不為人知的心聲!他是個聰明人,當機遇來到的時候,他緊緊的抓住了那一絲機遇,從此他的人生改變了,從一個於大街小巷內砍殺的混混一點點向上爬,直到如今這一城市地下的衛冕王者!
機會是要自己把握的,畏首畏尾的人就算機會降臨到了他的身邊也會失之交臂。這個世界不會同情弱者,他們只會眷顧強者!
「這幾年來,瀚海城的黑勢力消減了大半,剩下的小半也幾乎都被我所統轄,少數的幾乎勢力也不過是雜魚幾條,只要我想,分分鐘就能剿滅他們!
知道嗎!青蛇,有些事我從來不願意讓你知道,我怕!我怕那一天也許我會出事,葉少最近很不正常,我也說不清是什麼問題,反正我總有種感覺,我也許….」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這幾年來,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熊歷做過了許多往常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事,當年那個血氣方剛的黑仔早就已經消失了,現在只有為了權力,為了金錢不擇手段的熊爺。
蒼天本有眼,自古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抬頭問問天,蒼天饒過誰!
青蛇死死將熊歷抱住,生怕下一刻就會失去一般,她面色惶恐的說道:「阿熊,我們走吧,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們一起離開,從此以後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晚了,一切都晚了,假如能夠提前十天察覺到異常,也許還有脫身之時,青兒,你是我唯一的牽掛,三天後你立即趕往瀚海機場,從哪裡離開,到澳大利亞去,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那裡的風景嗎?等我,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好好觀賞一下,以彌補我這幾年來對你的冷落!」將這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用力的擁入懷中,在那一刻,熊歷的眼中一顆屬於男子的淚珠緩緩滑落。
「阿熊,我們難道不能一起走嗎!?遠走高飛,離開這裡。」
「聽話,乖,你走了之後我才能試試能否搏出一線生機,若你留在這裡,我連那唯一的生機也要斷絕了。」輕輕的拍了拍青蛇的背脊安慰道。
在熊歷的安撫下,青蛇漸漸的恢復了平靜,她不是傻子,清楚的知道若是情況真的如同熊歷所說的話,自己留下來不僅幫不到什麼忙反而會拖累到他。
「難道我們不能去求求葉少嗎?」
「葉少,他對我恩重如山,可是他為人卻很稚嫩,只要有心人,完全可以玩弄其於股掌之中!可是,青兒,你知道為何直到現在葉少也依舊安靜平和的過著他自己所設定的小日子而不被打攪嗎?沒人能夠打攪他,凡是打攪他的人都將死的更快!」
一絲恐懼到極致的情緒不自然的浮現在了熊歷的面孔之上,襯托著熊歷本身那就帶點猙獰的面貌。
他那明亮的黑色瞳仁之中,一個沾滿鮮血的惡鬼正在慢慢爬起……
隨手將電腦關掉,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嘴上掛上了一抹譏笑:「你還是你嗎?從前的你是那樣的陽光而充滿朝氣,現在呢?頹廢已經成了你唯一的色彩,好人?你難道還想當個好人麼?蠢貨。」
鏡子中的那個人彷彿在質問著他的本心一般,讓他無力辯駁。
「匡當」
暴虐,怒火在他的眼中升騰,葉桀的手上沾滿了血漬,他直接用拳頭將自己身前的鏡子打碎,手心中傳來的痛苦讓他有一種發洩的快感。
詭異的事情正在發生,只見葉桀手掌之中嵌入的幾片玻璃渣一點點的從他的皮肉之中脫離出來,掉落在地上。那些流出的血液倒流回傷口之中,從新進入血管之中流淌,破碎的皮膚緊密的連接在一起,以著神奇的速度癒合,如同神話中的「不死者」一般的奇異。
腳上還掛著拖鞋,可是葉桀依舊倒在了床上,不多時,葉桀呼吸聲漸漸沉重起來,一個時辰以後,樓下傳來的一陣開門聲將他從沉睡中驚醒。
這也許就是現在警察的悲哀,有些事往往不能親自動手,必須借他人之手!兵匪,兵匪!說穿了一個是兵一個是匪!為兵的職責就是抓匪,可是,人,只要還有**,就永遠不缺乏化身了匪的盜者!
兵可以抓匪,可是卻無法絕匪!於其如此,反而不如將匪控制在自己的可控範圍之內,小惡不斷,大惡必絕!如此而已!
隨手從書桌上拿起一件衣服往身上一披,葉桀就下到樓下,看看是誰回來了。
凡是都有底線,一種自我心中對自己設定下來的規範!葉桀之所以幫「黑仔」就是因為他的底線跟自己極其相似!在葉桀心中有著一股子腐朽的味道,就像是五六十年代那些教書先生一般的氣味,固執,偏執!他生性平和,可是卻發自骨子裡的桀驁。做人當有所為亦有所不為。
記得從前看過一個故事:
有一位武術大師隱居於山林中。
聽到他的名聲,人們都千里迢迢來尋找他,想跟他學些武術方面的竅門。
他們到達深山的時候,發現大師正從山谷裡挑水。
他挑得不多,兩隻木桶裡水都沒有裝滿。
按他們的想像,大師應該能夠挑很大的桶,而且挑得滿滿的。
他們不解地問:「大師,這是什麼道理?」
大師說:「挑水之道並不在於挑多,而在於挑得夠用。
一味貪多,適得其反。」
眾人越發不解。
大師從他們中拉了一個人,讓他重新從山谷裡打了兩滿桶水。
那人挑得非常吃力,搖搖晃晃,沒走幾步,就跌倒在地,
水全都灑了,那人的膝蓋也摔破了。
「水灑了,豈不是還得回頭重打一桶嗎?膝蓋破了,走路艱難,
豈不是比剛才挑得還少嗎?」
大師說。
「那麼大師,請問具體挑多少,怎麼估計呢?」
大師笑道:「你們看這個桶。」
眾人看去,桶裡劃了一條線。
大師說:「這條線是底線,水絕對不能高於這條線,
高於這條線就超過了自己的能力和需要。
起初還需要劃一條線,挑的次數多了以後就不用看那條線了,
憑感覺就知道是多是少。
有這條線,可以提醒我們,凡事要盡力而為,也要量力而行。」
眾人又問:「那麼底線應該定多低呢?」
大師說:「一般來說,越低越好,因為這樣低的目標容易實現,
人的勇氣不容易受到挫傷,相反會培養起更大的興趣和熱情,
長此以往,循序漸進,自然會挑得更多、挑得更穩。」
挑水如同武術,武術如同做人。
我不求成為英雄,但求不成為別人的禍害和包袱,這就是我做人的底線。
「黑仔」從某個方面的所作所為就如同捍衛了葉桀心底的那絲底線——逞強但不凌弱,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在自己的心中都清清楚楚的描繪在那裡,無時無刻不再銘問自己,對否?錯否?
說到底,葉桀也只是一個以自我喜好行事的人!哪怕他站在象徵正義的國徽之下,他的心也不曾改變!像他這種人本不應該成為國家的正義隊伍成員,最適合他的也許是那流竄於大街小巷之內拿著砍刀廝殺劈砍的混混!
愕然的目光投注在門口那靚麗的身影之上,葉桀有點失措的道:「白薇?你,你怎麼來了?」
「啪!」
一個巴掌清脆的拍在了葉桀的腦門之上,一個中年婦女,在她的身上還能看到曾經那美麗的影子,雖然容顏以老,可是風采依舊。瓜子臉,比葉桀大概矮半個腦袋,身上穿著是一套簡潔的女士西服,若非額頭之上的皺紋,絕對無法讓人相信這位女士已經是人到中年了。
「傻兒子,還不快去幫薇薇提下行李,人家薇薇可是好不容易回來的哦,剛好她家人全都出去旅遊了,讓她一個人在家很不好哦,你老媽我好說歹說才讓人家暫時搬到咱家小住的哦。」
說話的人就是葉桀的母親——司徒青。
已經快四十五歲的葉媽媽渾身充滿著朝氣,若不是她的樣子已經有些顯老了,葉母親和葉桀站在一起,別人絕對不會將兩人看做是母子而會以為他倆是姐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