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4章 隔閡 文 / 亦童
陳凡愣了愣，低頭一看，臉都沒地方擱，原來與青木峰子打鬥時，唯一的褲子也在他自爆的時候，被摧毀得支離破碎，就連最**的地方都沒遮住，要是這身裝扮回市區，陳凡定會被警察抓起來，被定為影響市容。
陳凡只好接受警察的饋贈，一套雨衣，雖然穿著不舒服，但好歹能夠遮羞，然後，他感謝之類的話也沒說，就這麼往堂口的方向趕去。
堂口的戰鬥到達白熱化，織田寒水和其餘幾位堂主相繼趕來，這才壓住住吉會的瘋狂攻擊。
住吉會與山口組積怨甚深，即使沒有領頭人物，他們也都是全力而為，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倒下。
現場異常混亂，簡直是砍刀和鋼棍的揮舞的絞肉機。
空氣中包含著血腥味，這裡就像屠宰場，屠宰的都是鮮活的生命，這些街頭混混們從小就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平時雖然不怎麼正經，但在兩方勢力相爭的時候，他們就是最勇猛的鬥士。
大雨忽然落下，洗刷著街面上的血跡，雨水攙和著血液，匯合成一條細流，流入下水道。
這場爭鬥持續了一個半小時，躺在地上的人遠比還能站著的人要多得多。
織田寒水在眾多小弟的簇擁中，胳膊依舊被砍了一刀，好在傷口不深，血一會兒就止住了。
沒地兒站腳的街面，在朦朧大雨之中，一道人影越來越近。
山口組有個眼尖的小弟看到陳凡後，立即興奮地喊道：「雄哥回來了，雄哥回來了。」
這則消息迅速傳入每個人的耳中，這表示陳凡打敗了青木峰子。
噩耗如陰雲籠罩在每個住吉會成員的心頭，他們無法承受老大落敗的消息，而且，青木峰子現在是生是死，他們無從得知。
所有人都停手了，住吉會的幾個小弟朝陳凡圍過去。
「喂，你把我們老大怎麼樣了？」一個小弟急匆匆地問道。
陳凡晃悠著經過這幾人，嘴裡冒出四個字：「屍骨無存。」
這幾個小弟的瞳孔都陡然放大，繼而縮小，心中的信仰和希望瞬間破滅的感覺很不好受，就在一個半小時之前，他們還勝券在握，準備攻下山口組最重要的堂口，品嚐勝利的喜悅。
「臭小子，老子弄死你。」
住吉會這幾個小弟中的一人無法接受事實，舉起砍刀就朝剛經過的陳凡的腦袋砍去。
陳凡轉身伸手抓住這名小弟的脖子，輕而易舉地把他舉起來，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砰的一聲悶響，這倒霉鬼哼唧一聲就暈了過去，嘴裡流出一絲絲鮮血。
不趕快送醫院救治，這個倒霉鬼肯定會重傷而亡。
隨便一出手就奪人性命，陳凡這一手令住吉會的人都不敢再囂張，他們不怕死，但害怕無謂的死，假如死亡能夠換來住吉會的強盛，這些小弟絕不會有半點遲疑。
更令住吉會的人忌憚的是，陳凡擁有能夠宰殺青木峰子的強悍實力。
所有人都不打了，全都停手，等候織田寒水的裁決。
……
山口組和住吉會之間的這場硬仗，最終以山口組獲勝為尾聲，這則重大的消息被各國媒體登上頭條，成為眾人飯後的談資。
陳凡和程剛接受醫生的治療後，一直隱匿在堂口內，幾乎沒出門，因為他們發覺最近一直有人徘徊在堂口附近，監視兩人的一舉一動。
堂口後院，陳凡、程剛、冬香莫林坐在石桌旁邊，三人神色各有不同。
看到陳凡眉頭緊鎖的樣子，冬香莫林出聲道：「不如你們快點回國吧，國家特勤局肯定注意到你們的異常，他們現在採取監視，就是怕你們逃走，等他們有了足夠的證據，就會出動逮捕你們，那時候你們就跑不了了。」
「我已經把我們的處境告訴了基地，只等基地回復，到時候再做打算。」陳凡若有所思地回答。
程剛放下茶杯，長長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柳霜怎麼樣了，現在特勤局肯定懷疑有內鬼，部隊內部現在應該在做大清查吧。」
這時，一個小弟來到後院，笑著說道：「雄哥，老大來了。」
陳凡抬頭看去，織田寒水面帶微笑地走過來：「好雅興啊各位，居然在後院泡茶。」他的目光落在冬香莫林的身上，好奇地問道：「大雄，這位是？」
「這是我認識的一位朋友。」陳凡隨便編了個謊言，反正織田寒水也不認識冬香莫林，更不知道她就是國家軍隊曾大力尋找的女博士。
織田寒水朝冬香莫林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而後對陳凡說道：「大雄，這次與住吉會之間的摩擦，我們大獲全勝，你更是解決了青木峰子和島九津這兩個棘手的人物，住吉會現在群龍無首，人心不齊，如果我們現在一舉滅了住吉會，將來必定少個勁敵，你覺得如何？」
陳凡搖了搖頭：「我也考慮過此事，住吉會雖然群龍無首，如同一盤散沙，但運作多年，必有它深厚的底蘊，若是遇到滅門之災，他們必定狗急跳牆，到時候我們就算滅了他們，必然也會元氣大傷，你可別忘了稻川會。」
織田寒水立即懂了陳凡的意思，他別有深意地笑道：「山口組不是還有你嗎，有你在，我不信稻川會敢有任何動作。」
陳凡也懂織田寒水的意思，可他心底很明白這裡已經是是非之地，他留在這裡的時日不多了，到時候他一走，山口組剷除住吉會而元氣大傷，稻川會必然會發難，攻打山口組。
陳凡還沒開口，旁邊領路的小弟興奮地嚷嚷道：「老大說的對，只要有雄哥在，我們山口組還怕什麼，雄哥是山口組的靈魂人物啦。」
這話讓在場四人的臉色都微微有些變化。
尤其是織田寒水，臉上除了尷尬之外，還有一點點不悅之色。
縱然心胸再寬廣，作為掌門人，聽到這話，心裡多少也會不舒服。
程剛立即斥道：「胡說什麼，老大才是山口組的靈魂人物，再亂說話，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小弟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嚇得面無血色，跪在織田寒水面前，額頭觸地：「對不起，老大，我只是口誤而已，請老大開恩啊。」
織田寒水語氣平淡地道：「其實你說的也沒錯，大雄在山口組內威望極高，他是組內的靈魂人物，有他在，山口組必然強大。」
這話雖然好聽，但陳凡卻聽出其中的不滿。
陳凡幾次三番幫助山口組渡劫，身手過人，能力出眾，眾人信服，可謂功高震主，就連織田寒水都比不過他，手下小弟有這些想法是再正常不過了，不過陳凡無意取代織田寒水，他最初的目的是隱匿在山口組內，獲得山口組的庇護。
「老大，你放心吧，我對你忠心耿耿，別無他心。」陳凡一臉嚴肅地道。
織田寒水拍了拍陳凡的肩膀：「你的心思我當然明白，我很放心你。」
「好了，你快起來吧，以後說話先得過過腦子。」程剛對跪在地上的小弟說道。
「謝謝老大，謝謝老大。」小弟千恩萬謝地起身，站在一邊再也不敢隨便插話。
織田寒水沒理會小弟，而是問陳凡：「大雄，那你說，我們對現在的住吉會，該採取怎樣的措施？」
「住吉會現在整體實力還未受到很大損傷，只是人心渙散，暫時還沒有領軍人物站出來，我們現在可以搶奪他們的資源，盡全力地限制他們日後的發展，佔得先機，日後住吉會必然會慢慢被削弱，從而瓦解，想要滅了住吉會，必須釜底抽薪，而不是大水澆大火，到時候火滅了，我們也會被蒸發得差不多。」
「好計策，看來只能慢慢磨滅住吉會，畢竟稻川會也不是好惹的角色。」織田寒水點頭讚許陳凡的意見，抬頭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你們好好休息，我先回去，跟別的堂主再商量商量。」
陳凡和程剛點了點頭，但送織田寒水出門，而是派小弟完成這個不可忽視的禮儀。
織田寒水走出堂口，他的心裡非常不舒服，作為山口組的老大，萬人之上的人物，一個堂主居然連送都不送，簡直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嘛，實在是太過分了。
那位莽撞的小弟雖然說自己是口誤，但他說的又何嘗不是山口組內的現狀，織田寒水非常清楚，現在山口組內的小弟們都把野原大雄當做神一樣來崇拜，而自己這位老大，簡直是名存實亡，表現在大家都聽從自己的號令，但精神上，他們更信服野原大雄這位堂主。
「真的都不把我這個老大放在眼裡啊，唉。」織田寒水不斷地勸服自己，但最終還是沒有戰勝心魔。
織田寒水快要離開堂口範圍時，他無意間看到街道拐角處站著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男子拿著照相機在拍照，而在公交站牌下也站著一個等車的中年男子，這兩個男子看上去要多普通就有多普通，但織田寒水敏銳的只覺告訴他，這兩人有意無意打量自己的目光絕非偶然。
「難道，有人在監視我？」織田寒水恍然大悟，他第一懷疑的對象就是陳凡。
人都有個特點，對某人產生隔閡的時候，也是對他最敏感的時候。
織田寒水對陳凡的猜疑並無道理，他感覺陳凡不太尊重自己，而且陳凡最近一直深居簡出，和程剛兩人在後院是否在密謀，這些事情都令他感到惶恐和慌張，最令他深感不安的是，山口組的小弟們對陳凡簡直是眾向所歸。
織田寒水趕緊坐上自己的座駕，駕車離去，他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要想辦法來解決問題。
織田寒水有所不知的是，那有意無意打量他的人並非陳凡的人，而是特勤局監控陳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