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6章 往事裡的往事！ 文 / 龍門錦鯉
寬大的真皮老闆椅內，正襟危坐的凌母正在審閱著一份紅頭文件，時不時的捏捏自己的鼻翼，旋即翻到下一頁，繼續查看。
「凌市長」，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凌月洛從文件裡收回心神，「哦，小張啊，有什麼事嗎？」
秘書小張遞過來另外一份文件，放在凌月洛的辦公桌上。
凌月洛這個精明強幹的女強人，是小張一直試圖倣傚的對象，奈何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這是市化工廠提交上來的申報材料，財政局那邊已經初步同意了，只等凌市長最後把把關。」短暫的失神過後，小張伶牙俐齒的說道。
凌月洛以四十三歲的年齡，成為執掌工業城市東江市主管財政的副市長，讓眾多人羨慕的直流口水，然而她，高貴的儀表，優雅的姿態，為人處世趕緊利落絕不拖泥帶水，在工作上拿得起放得下，端的是一員悍將，這一點，在其餘幾個副市長裡都是不可多得的。
一般來說，只有常務副市長，才主管本市的財政，審計，國土規劃化等重要環節，然而東江市不一樣，凌月洛以非常務副市長的身份主管財政，連常務副市長乃至市長，市委書記，都對她的工作十分支持，並無異議。
這其中，固然與凌志父親陳寶國所在的陳家在華夏國強大的商業背景有關，與凌月洛那過人的頭腦，也不無關係。
「盲目壯大，不是好苗頭。十三個億的資金投資新的領域……這件事，先壓一壓，我好好琢磨一下。」凌月洛草草看了看那份報告，轉手丟在一邊，市化工廠主打農業化肥，已經有六個品種，十三個品牌在全省範圍內銷售，現在要進行轉型，籌資謀劃原先沒有做過的化工產品，凌月洛疑心他們有盲目跟風的可能。
「好的，」秘書知道凌市長的脾氣秉性，她說了壓一壓，就算是市長來了，也不給面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凌月洛點點頭，旋即想起什麼，吩咐道：「你去小車班，把小黎叫過來。」
十分鐘後，凌月洛的小車司機小黎跑了進來，「凌市長，準備出門嗎？」
凌月洛招招手，「來，這邊坐一下，我吩咐你查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小黎側著半邊身子坐了，這才受寵若驚的道，「已經查清楚了，那個男孩子叫秦帥，他的父親叫秦凱宏，是化工廠的一個工程師，母親叫蔣曉雲，是醫藥公司的一個採購員，很普通的工薪家庭。秦凱宏這邊沒有什麼親戚，倒是蔣曉雲的大哥蔣忠良，在市財政局上班，兩家過往並不是很緊密，過往緊密的是蔣曉雲的弟弟蔣鍾正，一個不務正業的種地的。經常去秦家蹭點便宜化肥什麼的。家境還算清白。」
凌月洛失笑道，「家境清白，那也不成啊，咱們凌志還小，才十六歲的姑娘，正是容易上男孩子當的時候……我怎麼聽說，她今天出門去和那個男孩子，好像叫秦帥對吧，一起出去玩了呢？」
小黎摸了一把涼汗，「二小姐雖然出去了一趟，但並沒有耽擱下午的舞蹈課程，是我親自送去上課的……」
「我不是問這個，你知道的。」凌月洛的面色有些不悅。
「那……那啥，他們去了書店，還和人動手打了一架。」小黎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住這個「歹毒」的女人，只得如實招供。
「什麼！動手打架！這怎麼可好，凌志沒有傷到吧？」
「沒，沒有！那秦帥對二小姐還是蠻不錯的，他讓二小姐躲在書店裡了，他自己上去打架的，我一直在一邊看著，圍著的人太多，估摸著二小姐根本就沒有看見他們之間的動手。」
「那……還好吧，下次不允許出現這種事情。」
「是，是。我記得了！」
「告訴孫小西，讓他約束一下手底下的人，最近越來越不像話了！」
「是，是，……孫二爺好像還沒有出院……」
「什麼二爺不二爺的，孫小西！」凌月洛冷笑道：「若不是……算了，隨他去吧。誰讓當初他救過老陳一命呢！」
簡單的幾句話，小黎已經渾身是汗。這個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強悍。
「找個時間，我要見見這個秦帥。應該是好好和他談談的時候了。」凌月洛輕描淡寫，語調恢復一貫的冷漠。
凌月洛記得清楚的，就是秦帥的父親秦凱宏在化工廠上班，而秦帥的大舅蔣忠良，在市財政局上班——
捏起財政局轉交過來的那份十三個億資金的化工廠文件，凌月洛不動聲色的把它塞進了文件堆的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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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秦帥早早的起床，美其名曰鍛煉身體，把車子丟在小舅家，雖然這樣他上學的路遠了將近七八里地，卻一直樂此不疲。
秦帥深知著急吃不上熱豆腐的道理，凌志這邊固然是這樣，母親下崗再就業的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就連那個看中了的店舖，這兩天秦帥也沒有再過去。
唯一見到成效的就是小舅這邊的種植產業了。有了秦帥大規模五萬塊的投資，整個種植園的面積再度擴大了一倍，秦帥估摸著兩年功夫擴展全市，五到八年擴展全省，爭取在十二年後那場針對中醫的大肆屠戮之前，手中能夠掌握至少五分之一的中藥來源。
「哎呀……你小子就是我的福星啊！你小子一來，小舅我財源滾滾，哈哈！」小舅蔣鍾正揮舞著兩隻泥爪子，猛撲過來，「拔得好，拔得好，一顆上面多開了七八多花，這樣子下來，這片紅花不但不賠，還能多賺一倍以上的錢！錢啊錢，你他媽就是我親爹！」
「你瘋了，鑒定完畢。」秦帥受不得這種錢是親爹的論調，撒丫子就溜。
一溜煙的跑到與凌志約定好的地方，秦帥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但願一直這樣，靜靜的陪著凌志，穿行在幽靜的古巷裡面，直到年華老去，依舊樂此不疲。
身後傳來沙沙的響聲，秦帥不用回頭就能聽得出來，凌志到了。
秦帥順手接過凌志德克薩斯的車把，凌志嫣然一笑：「怎麼，你的車子又壞掉了嗎？」
秦帥不說話，嘿嘿的傻笑。
凌志也便陪著一陣咯咯的淺笑。
輕輕的靠在秦帥並不是很寬厚的肩膀上，凌志單手扶著秦帥的腰。
「你還記得嗎，在靈峰苑小區的西邊，和中藥園的中間，原來是一道清澈的小溪，裡面有很多小魚，還有張牙舞爪的大龍蝦，再遠一點，還有好高好高的蘆葦叢，裡面有好多好多的野鳥在裡面下鳥蛋……」
「可惜現在污染了。上游有一個造紙廠。」秦帥大煞風景的說道，說完就有些後悔了，現在的小女孩子跟後世的沒什麼區別，多少都有點浪漫的小資情調。
「是的呢，夏天的時候，再也不能去那邊游泳了。」
「游泳？！」秦帥一聽這兩個字，頓時腦補凌志穿著三點式泳衣的場景，差點鼻血都噴出來了，捏了捏鼻子，吸了吸涼氣，「小時候我也常來這邊游泳。」
凌志沉默了一下，「是的呢，我知道的。」
「什麼？你知道？」秦帥明顯不能相信。他來這邊游泳的時候才不過五六歲的樣子，那時候小舅還在這邊種西瓜，中藥園還沒有正式開張——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那時候秦帥都是光著小屁屁在這裡游泳，一直到了八歲才知道穿上個小褲頭，按照凌志這種說法，豈不是……
豈不是什麼都被看光光了？！
這不公平，我還沒看過你呢。
「是啊，我給你講一個小故事，從前啊，有一個小姑娘，特別喜歡大自然，尤其是喜歡和一些花呀鳥啊魚呀的說說話……」
「那是神經病。」
「啐，別亂說話！有一天，這個小姑娘在小溪邊和龍蝦說話，她說呀，小龍蝦，小龍蝦，你為什麼有兩隻大爪子？她好奇的去抓那小龍蝦的大爪子，結果……」
「結果出溜一下，她就摔到小溪裡面去啦，她那時候還小，不會游泳的啊，結果就淹到了，就在她幾乎以為自己家要去和兩個翅膀的天使說話去的時候，被一個小男孩救了上來……」
「從那時候開始，小姑娘的心裡就有了小男孩的影子……」
凌志說著，竟然抽抽噎噎的哽咽起來，「你說這小姑娘是神經病嗎？」
「轟！」的一聲炸雷，照亮了秦帥的腦海，秦帥一個不穩，車把扭到一邊，差點把兩個人摔倒在地上，雙腿支住車子，往事一幕幕的回憶起來。
那個小男孩，秦帥自然知道凌志說的是他秦帥自己！
而他從沒想過，那個孤零零沒人願意搭理的黃毛小丫頭，竟然就會是凌志！
虧得他剛才還說，「那是神經病」……
「那是神經病！」
哈哈哈……果然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趕到學校的時候，兩個人差點遲到。
剛剛在座位上落座，死黨崔六子就湊過來神秘兮兮的道，「帥哥，你知不知道，你搶了人家老婆的那個孫海棠，被關進局子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