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九死成聖（五十五） 文 / 紗欏樹下
兩者相較，那冷中興在半空之中無法改變身形，招式已經使老，而卓雲飛的招式卻是蓄意一擊。冷中興頓時大驚失色，原本他覺得完美的殺招，竟然成了天大的漏洞，可是再後悔也來不及了，他只好採取捨小救大的方法，身體在空中硬生生偏離了兩寸，卓雲飛的武器又是彎刀，這才避過長劍，割破了他的肋下三寸之處。
那冷中興倒在地上，又立刻躍起，急速後退，不可思議的看著卓雲飛，朝著周圍抱拳行禮道：「請問是哪位前輩在此？還請現身一見！」等待了許久，也沒有人出現，那冷中興卻是嚇得連連逃走。
卓雲飛此時如同虛脫了一般坐在地上，王凡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藥匣子，他打開藥匣子，從裡面拿出一根鐵線人參來，掐下一根鬚子，給卓雲飛餵了下去。這人參千年之後不再生長，老皮退卻掉不下來，繞在周圍日復一日變回形成一條條的黑線，看上去如同鐵線，故此叫做鐵線參。這等火候的人參，在凡間怕不是已經快要成靈，而王凡在羅浮山中隨手抓住幾株參苗，用陰陽二氣稍微一催火候就堪比萬年以上的參王，這等寶物給卓雲飛用是綽綽有餘了。
卓雲飛左手抱住右拳朝著王凡行禮道：「在下在此謝過先生的救命之恩。」
王凡看他抱拳的姿勢，暗道：這左手抱右拳乃是書生行禮的方式，他叫我先生，莫非還是一個讀書人嗎？王凡上下打量了卓雲飛一眼，看他雖然穿著一身青衫，卻帶著文生公子巾，便問道：「你既然是個讀書人，又何必放棄功名利祿，廝混江湖？」
卓雲飛被王凡說到了心事，沉吟了一下，又道：「先生救我兩次，我若不說卻是對不住先生了，在下混跡江湖卻是不得已的事情！」
那卓雲飛長歎一聲，頓時淚流滿面，王凡勸慰道：「堂堂七尺男兒，心中有淚，必然家中有仇，說來與我聽聽？」
卓雲飛坐在馬車之上道：「實不相瞞，我父親乃是三秦總督，只因為遭受權臣陷害，丟失了皇綱，被罷官免職，沒想到那賊子竟然暗中買通江湖上的殺手，一夜之間血洗我卓家，幸虧當時我在外地，才逃脫此劫難。等我接到消息趕回去的時候，已經無人生還了！」
或許是恨得太深，卓雲飛說到最後的時候竟然已經不再流淚，滿臉通紅，一腔的熱血卻是化作了憤怒。
「所以，你就棄文習武？」王凡聽了搖搖頭道：「雖然不智，卻是熱血男兒，我看你身手不錯，這劍法卻是從哪裡學來的？」
卓雲飛一驚道：「傳授在下劍法的人乃是一名恩人，他囑托在下不要將他的名諱說出，所以前輩莫要怪罪。」
王凡沉思了一下，那劍法平平無奇，為何傳授他劍法的人竟然不肯將姓名說出來？或許這劍法之中另有玄機？王凡道：「你將這劍法施展一遍，給我看看！」
卓雲飛道：「先生也懂得劍法？」
王凡搖搖頭道：「我哪裡懂得什麼劍法，之時想看看而已，想來這劍法跟我行醫使用的陣法刀法也是查不了多少的，庖丁解牛，純熟而已。而且你已近過了習武的年齡，若是你能學的會，想來這劍法我也可以學的。」
卓雲飛點點頭道：「那在下就施展一番！」
王凡將馬車停下，卓雲飛跳開兩丈之外，從第一招道最後一招一共二十二劍，全部演練結束之後，王凡暗暗稱奇。這劍法講究的是一氣呵成，這二十二劍每一式都有一個起手式，一個結束式，看上去竟好像是二十二個不同的動作一般。
王凡略一思考，心中就想通了其中的奧妙，他沉思片刻，對卓雲飛道：「你將起手式和結束式去掉，施展完了第一劍之後，立刻轉到第十七劍法，然後二十一，接著是十五，在往後是七**三劍……」
那卓雲飛按照王凡所說的動作前後施展了一遍，果然相互搭配毫無滯澀，而且威力比之前勝過百倍。卓雲飛在看王凡的時候，心中又多了一點崇敬，可是王凡看上去平平無償，年紀比自己又大不了多少，尤其是一雙手，根本不是練武之人那等粗糙摸樣，看上去竟然修長細膩比他握筆的手還要纖弱許多。
王凡只說自己是個醫生，卓雲飛也就當他是醫生。對卓雲飛而言，王凡既然對他有恩，王凡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合情合理的，王凡想讓他知道的自然是他該知道的事情。
卻說王凡此時卻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劍法雖然簡單，但是其中暗含的道理與自己的長生劍有異曲同工之妙。須知道長生劍是王凡悟通開天闢地的那一幕，盤古一力降十會的那種無邊的氣魄和力量之後得來的。而這劍法卻是追求極快的速度而產生的，劍法對王凡這個層次而言雖然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東西，然而裡面蘊含的道理和想法卻是無限的接近大道。
因為它簡單，所以才貼近於道，也正是因為簡單，所以才最難尋找。
世人都被美麗的外表所迷惑，想要看清楚道的本質，非聰明絕頂之人是萬萬不可能的，如果傳授卓雲飛劍法的人是一個神人，或者哪怕是一個大羅金仙，王凡都不會覺得驚訝，而傳授他劍法的人，卻偏偏是一個凡人。
王凡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那個創造此劍法的人是個凡人，因為仙人的劍法從來都沒有短兵相接的招數。只不過……
王凡歎了一口氣道：「劍法雖好，卻是有些缺憾！」
卓雲飛看著王凡道：「前輩果然知道劍法中的奧妙？」
王凡道：「怎麼，難道你知道？」
卓雲飛道：「傳授我劍法的那個人曾經說過此劍不完整，他還說，若是遇到真的能看破劍法奧妙中的人，必然智慧境界遠超於他，到時候就讓這個人將這劍法補全。」
王凡聞聽之後只覺得大有意思，卻道：「我倒是極想見見此人了！」
卓雲飛道：「只可惜他交代我這句話之後就坐化了，我這些年來一邊打聽仇人的動向，一邊尋求能幫我解開劍法秘密的人，沒想到先生不但救了我，還會為我指點迷津，這下大仇得報，晚輩願意終身為奴，給先生牽馬墜蹬。」
王凡點點頭道：「你有如此心意，我幫你補全這劍法又能如何，只不過我卻還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卓雲飛連忙道：「只要前輩能幫我報仇，什麼事情我都可以答應！」
王凡道：「你報仇之後，江湖恩怨我不管，但是你以後不許考取功名。」
卓雲飛笑道：「在下早就發誓，日後便是學富五車，有安邦定國之能，也絕不給這朝廷所用。」
王凡點點頭，將馬車停下，白雨音和玉和公主兩個人戴著面紗走出來。王凡支起爐灶，讓玉和公主和白雨音兩個人弄些野味，自己帶著卓雲飛來到一邊演練起來。
王凡道：「這劍法的最後一劍就叫做劍二十三，卻要將前面的二十二劍所有的攻擊部位一瞬間打出！」
卓雲飛疑惑的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樹枝，演練起來，卻猛然發現，這前面的二十二劍所有的劍招攻擊的部位竟然是同一個地方。一般而言，不管是劍法還是刀法槍法，或者其他的兵器招數，這攻擊的部位都跟隨招式的不同變化無窮，而這劍法卻偏偏招式有無窮無盡的變招，攻擊刺出的那一點，卻是始終不變。
練習了許久，卓雲飛大惑不解的看著王凡道：「主人，這劍法為何如此怪異，若是只攻擊一點，敵人豈不是能夠完全都擋下了？」
王凡笑道：「你看我來！」
說完，王凡從地上隨意撿起來一根軟趴趴的柳樹枝，他在手中輕輕的要動了一下，整個人突然化作一道閃電衝向了旁邊的一棵柳樹旁邊。那手中軟趴趴的枝條如同一根鞭子一般，狠狠的抽在了這柳樹的樹幹上，你柳樹的樹幹頓時被王凡這一柳條抽成兩段。
卓雲飛不可思議的看著王凡手中的那根柳條，慢慢的若有所悟，王凡笑道：「大道至簡，你這千招化一，萬招化一之後的招數，若是修煉到極致，這天下的凡人只怕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卓雲飛道：「主人所言極是，只是這招我改如何練習？」
王凡從自己的懷裡變化出一本藍色封面的書籍道：「此乃我遊歷天下時，所得到的一本練氣養生的功夫，你每天按照上面所講修煉，不出半年，就可以勉強施展出劍二十三了。」
此時白雨音卻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本《傲寒六訣》道：「此乃我家之物，裡面附有內功心法，雖然比不上你的劍法，卻也是上好的功法了。」
卓雲飛感激的朝著白雨音行禮道：「多謝主母，日後若有吩咐，小人定然在所不惜！」
第二天早晨，白雨音與玉和公主坐在馬車的內箱，王凡坐在外面，卓雲飛拿著長鞭，心情暢快的趕著馬車朝著京城奔去。王凡挑開馬車的門簾問道：「這江湖之中都有些什麼人物，你卻講給我來聽聽？」
卓雲飛摔了一個響亮的馬鞭道：「若說別的我說不上來，這個小人卻是萬事通啊，如果說江湖中人，最厲害的幾個前輩就先不說了，當今天下名頭最響亮的，乃是十大高手，這十大高手不是我說的，而是每十年皇城爭霸比鬥得出來的。剩下的才是冷中興那等一方的梟雄。如果說門派，那就是三宮兩宗一聖地了！」
王凡道：「哦？這三宮兩宗一聖地是怎麼回事，那十大高手跟著六個地方有關係嗎？」
卓雲飛道：「那太有關係了，十大高手多半都是這六個地方的人，另外四個雖然沒有門派，卻是最厲害的四個人。分別是排名第一的燕南燕大俠，排名第二的金劍無敵金鐵生，排名第三的嘛，是千手如來，第四名其實是兩個人，叫做生死判官。這三宮說的是崑崙玉虛宮，巫山八景宮，天山碧游宮。這兩宗乃是佛教的南北二宗，一聖地便是一個陰陽聖教的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