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仙界尋仙（二十八） 文 / 紗欏樹下
王凡本能的站在老道士的面前，可是眼前不過是個幻想而已，他的手停住了，始終沒有出手。王凡就化成一片普通的白雲，靜靜的看著地上的一切。偶爾看著地上的自己抬頭仰望的時候，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能看見我！」王凡心中突然產生了一股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雖然這是一個幻境，但是王凡卻知道地上自己的那個幻影是能夠看見自己的。
因為，當年王凡抬頭看天的時候就曾經有過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
這是夢境？王凡已經不敢相信了。王凡暗暗祈禱，希望這並不是一個幻境，他靜靜的等著，期待著最後那一天，他能夠出手挽救那一幕，即便是一個夢境，王凡也希望能夠挽救一次。
沒過多久，王凡就看到老道士被人帶到了九華山丹霞派的情景，也看到了楚飛揚將自己打落山崖的那一幕，雲霄再見到王凡第一次的時候，就曾經告訴過王凡，這件事情他終有一天會知道，卻沒想到時至今日王凡全然看在眼裡。
得知自己出事之後，東仙不過一切的拿著長劍在山地亂挖亂刨，綠竹劍暗淡無光，東仙乾脆就用手。一天一夜，東仙的手都變得血肉模糊，有幾個丹霞派的弟子想要阻攔，紫薇真人對白水真人怒目而視。
一幕幕在王凡的眼裡從另一個奇異的角度再現出來，王凡心中感慨不已，一時間竟有些癡迷了。他心中問自己，如果東仙在殺自己要殺自己，他到底會不會還手？
不知不覺間，王凡陷入了沉思，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猛然發現日子過了太久了，他的心裡突然有些慌亂，老道士跟東仙他們都不知去向，王凡也不清楚到底夢境已經到了哪一天！
慌了神的王凡立刻四處尋找，終於在山坳裡，看見老道士全力發動，渡劫飛昇的時候，招引天劫重創白雪仙人的那一幕。王凡大喝一聲，天空中的雷霆陡然爆發，他的本源之力結合到了天戒指中，立刻劈在了白雪仙人的囟門之上，老道士也被這道雷霆劈中，王凡大驚之下，立刻手掐指決，將老道士的靈魂收了起來。
他心中一動，東仙和白雨音的靈魂也在雷霆之中，王凡立刻轉換指決，堪堪將兩個人救了下來。白雨音靈魂殘缺，王凡從手裡拿了一塊碧玉，在上面刻下鎮魂符，將白雨音剩下的兩魂七魄用鎮魂符保護起來。
天空的景象陡然變化，一雙大手從天而降，王凡大驚失色，這雙打手並非是幻覺，而是包含了無窮的殺機。王凡舉劍勉強頂住了這雙大手的攻擊，手中的鎮魂符一不小心，順著那雙大手跌落進了虛空之中。
那大手也被王凡這一道攻擊震得偏離了方向，他本來應該抓著的是楚飛揚的靈魂，可是這一下抓空，竟然橫掃過來，老道士的靈魂和楚飛揚的靈魂同時被捲入了一個不明方向的空間。
大手消失不見，王凡眼前所有的景象頓時一花，轉而消失不見了。
王凡卻陷入了極大地迷惑之中，剛才的一幕分明告訴了他一件事情，當年九華山下，老道士引動下來的天劫，最後之所以出差錯是自己造成的！
王凡百分之百敢確定，剛才自己看到的絕對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的生活在數十年前，自己進入門派的那個時候。在這個奇妙的關口之中，王凡竟然變成另外一個人，回到了過去。
所以那時候的天劫會出現意外，所以楚飛揚，老道士和白雨音都出現在洪荒遺澤當中。只是白雨音的主魂去向了哪裡？王凡歎了口氣，他始終沒有找到白雨音的下落。
王凡看著手裡唯一保護完好的東仙，兩行熱淚滾滾而落，他本來有機會避免悲劇的發生，卻沒想到自己反而促成了這件事情。或許天道本該如此，王凡不過是一幕幕的上演這個輪迴而已？
東仙的靈魂消失在王凡的手裡，化作本體站在王凡的對面。他笑著對王凡說：「你還是來了。」
王凡皺了一下眉頭，心中悲痛不已，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可是當他面對的時候，心裡卻不願意承認。過了許久，王凡才問道東仙：「大師兄，你到底是……」
東仙道：「我是第五關的守關者，而後才是你的大師兄。」
「能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嘛？」王凡幾乎是懇求的問道東仙，他始終不肯面對那一個現實。
東仙卻冷冷的說：「你已經說了，我是第五關的守將，而後才是你的大師兄。有人想讓你活著，也有人想讓你死，而有人則讓我布下這個生死輪迴之局。」
王凡道：「所以，我從一開始進入劍門的那一天起，就已經進入了第五關的生死局了對不對？」
東仙道：「你很聰明，可惜已經晚了。」
王凡又問道：「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
東仙皺了皺眉頭，卻還是說：「我只回答你這最後一個問題。」
王凡道：「剛才的那個我去了哪裡？如果剛才都是真實的，我應該去洪荒遺澤才對，可是為什麼我仍然活在這裡？」
東仙道：「你的問題，不是已經有人回答過了嗎？不是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嘛？」
王凡一怔，不由得一陣苦笑，這是他始終不肯承認的現實。正如他體內的本命真靈所言，他不過是一個虛幻的意識而已，並不存在。王凡緊緊地皺著眉頭，一遍遍的在自己心裡不斷的問道：「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東仙道：「很快你就不用痛苦了，我會幫你解脫！」
王凡沒有回答，一黯然神傷的看著東仙，靜靜的等著東仙動手。
或許一切該結束了，原來自己的一生不過是一個夢境泡影。
東仙的長劍舉在半空中，王凡的胸前突然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他已經不在乎東仙的長劍了，他看著自己手裡白雨音的那一縷殘魂，已經睜開了眼睛，好奇的看著自己。
王凡猛然驚醒了過來，東仙的長劍已經落到了自己的脖子前，在這千鈞一髮的時間，王凡輕輕的抬起手，東仙的長劍竟然就被王凡一隻手擋住了。
東仙頓然大驚失色，他沒想到王凡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清醒過來，王凡站起身來，看著東仙道：「我不是一個幻影，我剛才看到的才是幻影！」
一邊說著，王凡一邊將的青萍劍穿過東仙的心臟。
東仙張開雙臂，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小師弟，你終於醒悟了……」
東仙最終還是死在了王凡的手上，陰陽魔帝所言非虛，天道如此，王凡不過是天道之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師兄……」王凡抱著倒在自己懷裡的東仙，淚如湧泉。東仙以死來喚醒自己沉睡的意識，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幻影，之所以王凡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幻影，是因為有人想讓自己迷惑。
那個人跟在自己體內留下紫嬰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所以才一次次的告訴自己不過是一個幻影，讓自己心死而已。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王凡深吸了一口氣，眼前的生死關口露出原來的本來面目，王凡所在的地方，已經變成了雲霄城。
第六關雲霄城，王凡站在關口，對面站著雲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許久，王凡才問道：「沒想到小弟最終還是要來姐姐這裡。」
雲霄默默的從手裡拿出一柄金光燦燦的劍道，嬌喝一聲：「閒話少說，還是手上見功夫吧！」
王凡沒有出手，他不停地躲避，一邊閃躲一邊說：「你知道，我不可能對你出手的，姐姐到底有什麼苦衷為何不告訴小弟？」
雲霄冷喝道：「我沒有苦衷，我告訴過你不要再來，既然你來了，我就不能讓你再回去！」雲霄突然停下，手中的剪刀往天空一扔，頓時化作兩條金龍，朝著王凡裹了下來。
王凡不躲不避，拿著青萍劍狠狠的看了上去，那兩條金龍發出一陣哀鳴，頓時落在地上。雲霄又拿出一個紅色的木盆，望天空一拋朝著王凡的腦袋大將下來。
王凡暗道不好，這紅色的木盆奇髒無比，不是道是什麼來頭，若是硬接，恐怕自己的修為會損失大半。王凡轉身急退，本命紫雷元力附在青萍劍上，王凡一揮手，遙遙劈了一劍。那劍光裹著紫雷狠狠的裝在了那紅色木盆上，雲霄吐出一口鮮血，那木盆上的光芒黯淡，伏在地上發出嗡嗡的低鳴。
王凡一劍竟然將那混元金斗劈的行銷道降，卻是連仙器都不如。
雲霄最得意的兩**寶都被王凡破掉，憑借自己的修為卻是根本無法傷害王凡一根毫毛。王凡站在雲霄面前，道：「大姐，你還是輸了，此行我非去不可。」
雲霄神色凝重的看著王凡，道：「我知道我攔不住你，但是姐姐告訴你，這第七關絕非普通的關口，其中的玄妙姐姐也不知道。」
王凡此時已經知道了雲霄的來歷，截教門下，聖人弟子。如果連雲霄都不清楚的關口，裡面到底會有什麼玄妙之處？王凡道：「不管是誰在守關，我也一定要過！」
雲霄搖了搖頭，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你可知道這七道生死關的來歷？」
王凡茫然不知，雲霄遲疑了一下，最終道：「你擁有盤古真靈，又有道祖親自賜下的造化玉牒，福緣深厚，卻遭人算計，非要九死才能逃脫升天。每過一次大劫，你的修為就會突飛猛進。」
王凡回想起來他在九華山上曾經死過兩次，在盤古大陣也死過兩次，魔界中也曾經死過兩次，加上剛才在生死關口一次次私聊逃生，，已經死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雲霄對王凡道：「念在你我曾經有姐弟之緣，我告訴你一件事，九死並非身死，身死道消，輪迴而已，天地間哀莫大過心死。如果一個人的心死，才是真正的死。」
王凡苦笑一聲，卻是幡然醒悟。算起來，他對衛化雨，對玉和，對老道士，對東仙已經心死過四次。貪癡嗔三念，他沒有一個能夠度過。眼前太上忘情的雲霄與他形同陌路，更是讓他悲痛中來。
王凡對雲霄拱手道：「多謝大姐，在我的心裡，大姐永生不忘！」
說完，王凡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了第七關的生死關口。
大地蒼茫，七輪明月同時掛在天空，在正上空猶如一條明珠項鏈。第七道生死關口原來是在蒙界。前方不遠一座繁華的城市坐落在山谷之間，唯一的出口是一灘清澈的湖泊。
七道不同顏色的月光與城市的燈火一同倒影在平靜的湖面上如同一幅靜謐安詳的畫面。
這座城池遠比小蒙城大得多，王凡腳下輕輕一點，整個人如同大雁一般騰空而起，滑過寬闊的湖面，落到了城門口。城門口兩個士兵已經昏昏睡去，王凡稍微用神識搜索了一下他們腦海的記憶，嘴角掛起一絲笑容，朝著城裡的深處走去。
夜深人靜，偶爾有幾家人家燈火通明。王凡憑借剛才看到的東西，在一片氣勢恢弘的大殿深處，找到一個空曠的場所。
城是皇城，宮是皇宮。
就在這皇城禁宮的深處，竟然有一處茅草搭建的小屋。裡面不是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已經入夜竟然還在有人在勞作。王凡站在茅草屋的門口，看著外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每一柄都精妙絕倫，上面不含一絲法力波動，乃是尋常的刀劍。然而就是這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凡鐵，王凡揮動起來的時候隱約能夠聽見微微的劍鳴。
不是長劍割破空氣發出的振動，而是從長劍的裡面發出的來的聲音。這凡鐵鍛造的刀劍竟然有靈性？
王凡忍不住讚歎，鑄劍之人手法之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