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仙界尋仙(十) 文 / 紗欏樹下
千百年來,蒙城之所以人口稀少,主要是因為糧食稀少和戰亂,蒙城人不識耕種,不會圈養牲畜,只能打獵和滿山遍野的採集果實蕃薯,王凡又親自在山谷一處溪水豐富的地方開闢了一塊土地,然後讓葛老安排上年紀的老人在這裡負責播種。
起初大家都不知道王凡是要做什麼,但是等王凡用木靈精華催生出大片的蕃薯時,所有的人都震驚了。最高興的還是葛老,他越來越覺得把王凡留下來是一件必要的事情了。
有了糧食的供應,又減少了走屍的威脅,葛老相信不出十年,蒙城的人口就會翻一倍,二十年之內,蒙城就會晉陞到一百八十主城的地位。那時候這山谷的土地就會增加十倍,他的壽命也會延長。
這不過這些事情他還不能告訴王凡,畢竟王凡現在只是一個外人。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消失了許多天的無雙突然出現在王凡的面前。
此時的無雙穿著一身樸素的不能在樸素的粗布衣,看上去清麗脫俗,她來的時候,站在王凡的洞府前許久都不敢敲門,還是香蘭前來送飯的時候把她拉進來了。
無雙見到王凡,開口第一句話就問道:「你到底是什麼境界?」
王凡沒有回答,無雙面色黯然的說:「原來你已經到了那一步!我早該知道的,也只有到了那一步,在這裡才能施展那樣的神通。」
王凡看著無雙心事重重的樣子,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也只有一步之遙了吧?」
無雙嬌軀一震,卻是被王凡說中了心事,她看著王凡說:「我要你幫我!」
「怎麼幫?」王凡問道。
無雙深吸了一口氣說:「殺了我!」
王凡一愣,卻道:「你這又是何苦?」
無雙卻道:「殺了我,我就能成就九天玄仙,在這裡也就只有你才能幫我!」
「你有幾成把握?」王凡問道。
「三成!」
王凡苦笑了一聲,三成把握,無雙根本就是自尋死路,但是無雙的心事他卻董。王凡勸道:「一命換一命是以情傷情,兩敗俱傷的做法我不做!」
現在卻換做無雙愣住了,她沒想到王凡竟然猜到一二,卻問道:「你到底怎樣才肯幫我?」
王凡長歎道:「那你要先說說我幫你到底會怎麼樣?你的來歷是什麼?」
無雙默不作聲,許久才開口問道:「如果我告訴你,你就會幫我?」
王凡拿出來一塊翠綠色的玉石,這是無極死後留下來的,他若有所指的道:「我幫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才能幫你自己!」
無雙看著那塊玉石,心中莫名的悲痛,沉吟了許久,這才將自己的身世來歷原原本本的告訴王凡。
她伸出手,一塊血紅色的玉石出現在掌心之上,她拿起王凡手裡的那塊,將兩塊拼在一起變成一個半紅半綠的圓形玉珮。
紅翡綠翠,相伴而生,出生即是一對。
無雙道:「我與哥哥的本命真靈便是這翡翠,一體同心,如果我死,我哥就能復生。」
王凡猜的果然不錯,無雙果真有辦法讓無極復活,代價也的確是她自己。無雙說她能成就九天玄仙,其實是死後無極便會以九天玄仙的境界復活。王凡反問道:「你這又是何必,明知道若活著的是你哥哥,他也會這樣做,縱然就活了,卻不如死去。」
無雙搖搖頭道:「不會的,我哥哥若是復活就會把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忘掉,他什麼也不會記得的,所以我請你幫我!」
王凡神情複雜的看著無雙,頓時想起來鐵劍上人當初勸說自己的那句話,自己跟無雙又何嘗不是同命之人?無雙的死,是不是也預示著將來自己的死?
王凡終於點了點頭道:「那你告訴我,要怎麼做?」
無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打碎紅色,兩塊玉就會融合在一起。只有上品仙人才做得到!」
王凡將那塊紅色的玉石捏在手裡,歎了口氣,手上的紫光乍現,那玉石頓時發出一聲脆響,化作一道紅色的流光,緩緩的融合進了綠色的翠玉之中。
在這塊翡翠中漸漸地產生一個人的影子,慢慢的幻化出無極的摸樣。
他微笑著看著無雙,臉上充滿了祥和的神色。無雙在慢慢的消失,無極的身體開始慢慢的凝實。兩個人漸漸地都變成同樣模糊不清的靈體,無雙的手掌跟無極的手掌重合在一起。
無雙道:「哥,你能活過來太好了。」
無極笑著對無雙道:「小妹,其實,哥有一件事情騙了你,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能告訴你。」
無雙忽然意識到不妙,無極魔帝的身影又慢慢的變得朦朧起來,無極魔帝對她說:「我們之中一個人先死,另一個就可以犧牲自己挽救另一個。我知道我死的那一天,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所以我騙了你,那個紅翡玉,是我的……」
無雙頓時哭了起來,她做夢都沒想到無極竟然會將這件事情隱瞞下來,她一邊哭一邊說:「我不信,我不信!」
無極魔帝道:「我生在你之前,化形之後,將你放在我的玉石上,所以出生的時候,面前不是鏡子,而是我的本命玉石。」
慢慢地,無極魔帝開始消失,無雙的身體也開始消失。
直到最後,兩個人都變得無影無蹤。
突然,那綠色的翠玉在王凡的手心裡產生了變化,它的另一邊慢慢的生長出一個新的紅翡玉,兩塊玉石結合在一起後,頓時變成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
卓然出塵,絕世無雙。
她的眼神冷漠無比,卻暗含憂傷,此時正迷惑的看著王凡,問道:「你是誰?」
「你又是誰?」王凡反問道。
無雙頓時更加迷惑了,她用一雙迷離失神的目光看著王凡問道:「那我是誰?」
王凡指著天上的魔界的那個月亮道:「那是你的家,你叫無雙無極!」
「我叫無雙無極?為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記憶?」
「沒錯!」王凡對她說:「你是魔界的尊者,那裡你會找到自己的過去。」
新生的無雙無極看著天上那顆發出妖異光芒的魔性之月,一道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好像一條天梯,將她徐徐的帶入了上空,最後慢慢的消失在了魔性之月的月光裡。
王凡的手一動,蚩尤魔尊交給他的那個棋盤頓時出現在手上。很普通,很平凡。沒有一絲靈力,不過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棋盤罷了,然而這棋盤此時對王凡而言,卻比任何法寶都要重要的多。
棋有雙色,情纏兩人。
蚩尤魔尊這個棋盤的意義,跟鐵劍真君的話一模一樣。王凡能救白雨音,卻救不了自己。或許,王凡其實根本誰都救不了!
「上巫大人!」香蘭突然喊道王凡,她特地準備了一些美味佳餚,上來喊王凡品嚐一下。
王凡看著香蘭癡纏的目光,卻是靈台空明,心中對香蘭的看法比之前又有所不同了。
之前他對香蘭姑娘只是表面應付,現在卻多了許多同情。
一個女人,為了父親的一句話,便將自己終身的幸福做賭注,來博一個比凡人成就大羅金仙還要小的幾率。要有多大的勇氣?香蘭是極其聰明的女孩子,她自己當然比誰都清楚失敗的後果,可是她卻一點怨言沒有的做了。
或許香蘭姑娘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最好的結局,她不過是在為失敗的結果,努力營造一個最好的過程吧?
王凡從盤子裡拿起一個炸的焦黃可口的甜蕃薯,細細的品嚐著,一邊品嚐一邊說:「香蘭姑娘的手藝果然見功底,日後誰要是能經常吃到這等美味,恐怕一生有福了!」
香蘭笑的極其開心,她沒有絲毫的做作和羞愧,就這麼自然的做到王凡的身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王凡。到了這個時候,什麼話都不必說。
王凡也看著香蘭姑娘,兩個人四目相對,許久,香蘭姑娘突然開口問道:「上巫大人覺得香蘭難看嘛?」
王凡搖搖頭,對香蘭道:「姑娘一點都不難看,而且很漂亮!」
香蘭沒想到王凡竟然會這麼說,竟然有一點點不好意思了。王凡道:「姑娘不僅漂亮,而且還很美麗!」
香蘭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問道:「美麗跟漂亮莫非不一樣嗎?」
王凡點點頭,道:「漂亮是在臉上,美麗卻是在心裡。」
香蘭朝著王凡靠近了一些,兩個人從面對面,變成了肩靠肩,香蘭順手拿了一塊糯米滋,輕輕的咬了一小口,問道:「上巫大人似乎很瞭解女人。想來一定有過很多女人吧?」
王凡不置可否,這個有過很多女人對他而言卻是一個很難確定的答案。王凡道:「我也不知道是瞭解還是不瞭解。」
香蘭笑道:「那大人有多少女人總應該清楚吧?」
王凡又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有過還是沒有過!」
香蘭又問:「莫非大人是在夢裡跟人家姑娘相遇的?」
王凡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酒道:「我真的是在夢裡跟姑娘相遇的啊!」
香蘭撅著嘴道:「看來上巫大人是在生香蘭的氣,夢裡的姑娘能讓大人念念不忘,為何對香蘭卻拒之千里?」
王凡站起身,輕輕地拍著香蘭的肩膀道:「我不是拒你千里之外,而是不想把你的未來拒之千里。」
「大人為何說話總是些山彎水繞的,香蘭一片赤誠,難道大人看不出來?」
王凡道:「我不忍傷你的心。」
香蘭站起來抓住王凡的手道:「大人現在卻是在傷香蘭的心了!」
王凡感受著香蘭柔若無骨的柔荑,因為緊張,香蘭的手心有些濕潤。王凡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會留在此地,為何還要這般作踐自己?」
香蘭的手一僵,如同觸電般的縮了回來,她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來,道:「如果不是因為我父親,我是心甘情願的呢?」
王凡皺了皺眉頭,他卻沒想到香蘭竟然真的是喜歡上自己了。王凡沒有說話,看著眼圈有些紅潤的香蘭,心中覺得有些愧疚。不知不覺,王凡竟然有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挫敗感。
他的心裡忽然產生了一點恐懼,他害怕自己在這麼下去將會變得優柔寡斷,莫說報仇,恐怕自己的意志都會消沉下去。王凡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突然變得冷漠起來道:「你父親希望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了人來做,從明天起,你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