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小澤多事 文 / 紗欏樹下
王凡與衛化雨走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到達那裡。到了小澤城，王凡不由得讚歎，這大澤國果然是地大物博，一個邊緣的城鎮竟然有方圓百里，百姓也有十萬之眾。
這小澤城以前是無主之地，地處邊疆，到處都是妖獸，更是大澤國與高川國的交匯之地。這裡地處凶險，絕非山地。只是這裡物產豐富，有一條鐵礦，不知有多深多廣，加之一些妖獸特有的皮毛靈藥，也算有些許油水。
小澤城平日裡駐軍三萬，王凡卻拿著花名冊直皺眉頭。
這上面寫著駐軍三萬，可是實際上連一萬都不到，每年兩萬多人的名額，都被吃了空餉。掌管軍隊的守備將軍叫做武泰，乃是衛化雨的二弟，衛成風的人。
衛化雨剛來到第一天，就接到下面的軍報，送往京都的一批貨物，被盜賊搶走了。衛化雨立刻派出軍隊追繳，可是軍隊整整三天都沒有動靜。
氣得衛化雨正在摔桌子，王凡剛一進門，就發現衛化雨把城府內本就不多的器具摔得粉碎。見到王凡進來，衛化雨才稍微有所收斂，他恭敬的對王凡說：「先生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想與你商量。」
王凡笑著說：「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去幹掉那個守備將軍？」
衛化雨沒有說話，他心裡自然就是這麼想的。王凡卻搖了搖頭說：「公子絕對不可意氣用事啊，眼下還不是收拾他們的時候。況且那守備將軍怎麼說都是個官差，殺了他大王怪罪下來，恐怕你我以後都是無根之水了。」
衛化雨頓時愁眉苦臉的坐在地上，雙手一攤問道：「那你說怎麼辦？難道讓我回去告狀？那還不讓那些王八蛋笑話死？」
王凡從手裡拿出三本本子，說：「我查過府庫，整個小澤城一分錢沒有，軍隊也不是我們的人，府裡的幾個護院家丁，也是一些老弱之人，我索性將他們都趕走了。不過有句俗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衛化雨聽了知道王凡已有計較，問道：「先生可有良策？」
王凡笑而不答，說：「眼下整個小澤城空空如也，如果以後要發展下去，就必須要靠人才，可是人才是需要大量的金錢和前途才能留得住的，所以你我要做的第一步是什麼？」
衛化雨並非愚笨之人，王凡這麼一說他自然清楚，可是想想現在的情況，又皺了眉頭說：「可是現在這些我都沒有，如果真要說錢財，我這裡還有一百金，卻不知道能有何用？」
王凡笑著說：「小澤城地處邊遠，民風剽悍，若是公子能下個令收編百八十人，就有了根基了。」其實王凡早就打算好了，這小澤城有點油水的地方，都被衛化雨的幾個對頭死死的把握住了。而這些人又是朝廷欽命，衛化雨也不能隨隨便便替換，如果想要培植實力，就必須從空缺的地方入手。
眼下有空缺的，就只有衛化雨手上還有一千親兵的名額了。王凡告訴衛化雨，就從這一千親兵的身上動手。守備將軍那裡，可以慢慢的來。
第二天一大早，告示就貼出去，單反十五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的男丁都可以加入衛化雨的親兵，這些親兵每人每月可以領二兩銀子，免除三年的稅負。
對於小澤城來說，這個條件算是優厚的了，尤其是免除三年的稅負，按照軍令，每年每戶按照人頭，每人出十張上等皮毛，層層盤剝下來，每人要出的皮毛要在三十張以上。這小澤城的人大半以狩獵為生，如此高的課稅，他們幾乎沒有餘力進行其他勞作，免除三年的稅負，不知道能救活多少人家。
這道命令剛貼出去不到一上午的時間，報名的親兵就超過了兩千人，可惜礙於人數，王凡只好篩選了一千年齡小點的。這小澤城地處領袖之地，王凡驚訝的發現，這些人竟然都適合修煉。
劍門為什麼會被滅門？王凡心裡可是一清二楚，他劍門雖然強大，可是人數卻是極少的。眼下有了如此多的良材美玉，王凡自然不會放過。
看著名單都被人命填滿了，王凡不由得樂了起來，突然人群中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王凡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群士兵圍著兩老一少一個中年男子，還有母女兩個人。
那老的有五十多歲，臉色蠟黃，小女孩不過十三四歲，長的水汪汪的，穿著一身粗布藍底的褂子，一條大辮子烏黑發亮。小女孩的臉上很乾淨，水嫩水嫩的，正偎依在老太太的懷裡。
那群士兵把他們圍在中間，其中一個笑呵呵的問道：「我說老太太，你把你這閨女賣給我吧？看你也是餓死的命。」
跟這對母女一起的那個中年男子長著一雙母狗的眼睛，平時看上去好像腫著。臉色又黃又瘦，看到幾個當兵的如此問道，立刻上前說：「幾位軍爺好心，如果真的看上咱這閨女，就詢個價吧。」
那躺在地上的老婦人掙扎著起來說：「不行，不能賣！」
那個中年男子瞅了他一眼，說：「怎麼不能賣，又不是咱的親閨女！」
老婦女把小女孩緊緊地摟在懷裡說：「你還有沒有良心，她才多大，要是賣給這些人，你讓著孩子以後怎麼辦？」
中年男子，一把從老婦人的懷裡搶過來，說：「頂多以後賣到妓院裡，再說那裡有吃有喝，不被跟著咱們受罪強？再說我們養他快三年了，沒有我們她早餓死了，這是報恩！」
王凡一看這情景，頓時想起了自己的小妹，他走過來說：「這位老丈，孩子我買了！」
那群士兵本來沒打算買，頂多搶走了，玩膩了也就扔了。可是王凡過來橫插一槓子，他們卻很不高興，那個頭領摸樣的人看著王凡，一把將他推開說：「滾開，我們說話，沒有你的份！」
王凡瞪了他一眼，心道：我還沒有找你們算賬，你們竟然干先找我的麻煩，等下非好好收拾收拾你。
王凡指了指周圍說：「大家都看到了，這孩子我先買了，幾位軍爺難道光天化日之下還要搶人不成？」
那個領頭的士兵回頭看了一圈問道：「誰看到了？又誰看到了？可以站出來！」周圍的人被他一看，立刻側過臉去，都不敢直視，那個領頭的士兵肆意囂張的說：「我知道你是誰，可是我告訴你，你現在不敢動我，我可是衛家的二公子，要是我出了事，到時候我大哥怕日子不好過吧！」
說完衛成風笑道：「我告訴你，在這小澤城，咱們就是天！不信你問問他，這小姑娘是賣給誰了？」
他這麼一說，那個中年人果然跑過來說：「我說你怎麼回事，我家的閨女是賣給了這幾位軍爺，你幹嘛橫插一槓子？」
衛成風的眼睛一瞪，問道：「什麼賣？是送！」
中年人立刻點著頭說：「對對，是送，是送！」
王凡指著他手裡攥著的小女孩說：「她可是個人！」
中年人不耐煩的推開王凡說：「我知道她是個人，可她是我撿來的，她的命就是我的，我說你就別在這裡搗亂了，這裡你還能翻出個天來？」
王凡被他一句話噎的說不出來，轉身問道小姑娘：「你可願意跟我走？」
小姑娘眨著一雙大眼睛，嘴上不敢說虎啊，一雙眼睛水汪汪看上去可憐無比，王凡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子扔在說：「孩子我帶走了！」
王凡剛要走，衛成風卻阻攔道：「慢著，你這金子是怎麼來的？」
王凡一皺眉頭問道：「你管我怎麼來的？」
那個當兵的撿起來金子說：「前幾天剛丟了貢品，裡面就有這樣的金錠，我看這個人肯定與盜賊勾結，給我抓回去！」
王凡怒極反笑到：「好好好，沒想到我也能遇到這樣的事，既然你們不想走，那就別走了！」
王凡話音剛落，手中的青萍劍手起刀落，將一個士兵腦袋砍了下來。周圍的幾個士兵沒想到王凡敢當街殺人，立刻圍了上來，王凡哪能把這些人放在眼裡，手中劍光閃動，幾個士兵的好像割麥子一樣紛紛落地，只剩下衛成風趴在子地上，如見鬼魅一般的看著王凡連忙求饒道：「你，你別殺我！我是衛家公子！」
王凡一把抓起衛成風喊道：「我知道你是衛家公子，可是現在小澤城是我們大公子說了算，在這地盤上，你還要給我夾著尾巴！」
衛成風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在看那個中年男子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中年婦女看著王凡說：「多謝公子相救，我死也瞑目了。」說完，中年婦女抓起一個士兵的兵刃，朝著自己的胸口刺了進去。
王凡來不及阻攔，立刻跑過去為她止血，問道：「大嬸，你這是何苦啊！」
中年婦女淒慘一笑說：「我如果不死，必會被他們折磨死。」說完就斷氣了。
王凡心中一陣傷感，這中年婦女脾氣倒是剛烈。他抱起小女孩，那小女孩看著死去的中年婦女，竟然沒有流下一滴眼淚。王凡以為她被嚇傻了，拍拍她的腦袋說：「別難過，哭出來。」
沒想到小女孩卻搖了搖頭說：「憐兒不哭，憐兒雖然難過，卻不想哭。」
王凡一驚，問道：「為什麼？」
憐兒說：「憐兒要把娘親的樣子記在心裡，憐兒要把他們逼死年親的樣子記在心裡！」
王凡點了點頭，抱著憐兒說：「你要想報仇，就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