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殺意 文 / 東吳三少
第二十二章殺意
韓斌一句話說出來，不單止韓林，就連那薛通也是怔了老半天，然後才不解地看了看韓林，見他同樣一副震驚、不解的模樣，這才望向韓斌，冷冷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你問我倒還不如問問你身後這位小少爺，他可比我清楚多了。」韓斌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韓林。
韓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從剛剛的震驚慢慢地變成了惶恐。
「韓林，我猜你記憶力應該很好才對，不可能這麼快就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吧。」韓斌繼而又道：「今天發生在藏經閣前的那場鬧劇，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什麼！？」薛通再一次被韓斌的說話驚得目瞪口呆。
「不得不說，你小小年紀，心思卻如此慎密，連我都差點被你給騙了。」韓斌又道：「那根本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一場蓄謀以久、殘害手足，企圖瞞天過海的大陰謀！我說得對麼，韓林？」
「怎麼可能！」薛通不敢置信道：「那件事不正是由你證實了是一場意外麼？而且還是一場萬中無一的意外啊！」
「薛通，你當時也在場，被他無懈可擊的演技所欺騙也是理所當然，就是我當時也被他給利用了。那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刻意為之。」韓斌臉上神情變了變，陰晴不定地說道：「火系醫療玄功暖骨手能致人經脈寸斷、心脈破裂，乍一聽以為天方夜譚，連我這個高級玄療師都倍感震驚。但其實卻並非不可能！」
他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韓林神情的變化：「暖骨手這一類低級的醫療玄功，都是針對經脈、骨骼的輔助和強化，雖然效果細微，但卻起到了不少關鍵的作用。譬如中毒，暖骨手就能夠很好地起到疏通經脈、壓製毒性的效果。但是如果將暖骨手灌注經脈的流向和方法顛倒過來，那就會造成經脈逆沖，玄氣暴.亂，輕則經脈寸斷，重則心脈破裂，甚至暴體而亡！」
「怎麼會這樣！？」薛通似乎被韓斌的一番說詞震驚得無言以對，竟是有幾分相信了。
韓林臉色極為凝重，一言不發，卻是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本來我也並不知道這暖骨手竟然有這樣可怕的運用方法，但幸運的是多年以前曾經讀過一本上古醫經殘本，當中就有這個記載。因為年月已久，一時沒能記起。後來仔細斟酌，才猛然想起。」韓斌目光凌厲，盯著對面的韓林，歎道：「韓林你這些年來飽讀醫經，確實掌握了不少醫術，如果向這方面發展，以你的天賦，相信用不了多久，也能成為一名中級甚至高級玄療師。不過可惜，你心術不正，竟將救人的醫術拿來害人！你父親一生光明磊落，英雄氣概，若是知道，豈不是要活活氣死！」
薛通回過頭來，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韓林，這個他印象中性格堅韌、厚實刻苦的韓林，竟會是策劃一連串陰謀殘害手足的惡毒之輩。
「斌叔，你就是為了這件事來追我的麼？」韓林臉色依舊凝重，但此刻卻已經鎮定了許多，他冷靜地開口說話，卻是一語中的，直逼韓斌：「如果你是要揭穿我的陰謀的話，只需命李鐵告知薛通，然後將我帶回韓家宗族刑罰閣，再將我定罪就可以了，可你卻毫不猶豫，出手殺了李鐵，居心何在！」
薛通聽韓林這麼一說，猛然恍過神來。韓林說得沒錯，這個韓斌一出現就殺了李鐵，這實在太不同尋常了！他一下子提高了警惕，但心中卻不免掙扎：這叔侄二人，顯然都不是吃素的！
那韓斌如果所說屬實，這韓林小小年紀便如此詭計多端，著實不簡單。而且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夠如此冷靜，一下子就找到了韓斌的破綻，並且處之泰然，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而那韓斌，一出手就殺了李鐵，是因為李鐵中了蝕骨粉，必死無疑，再無用處了，韓斌怕他洩露秘密，於是直接動手，殺人滅口。
到底應該幫誰？這還是個問題。
「哼哼，韓林，你果然承認了。」面對韓林的反駁，韓斌卻是不急不躁，冷笑起來：「那暖骨手的運用方法，果真如我猜測的沒錯吧。你用這方法策劃了一場鬧劇，廢掉了韓彪這個眼中釘，而且還利用我為你辯解，幫你脫罪，你這心思，實在不容小覷。比起你那個自以為是的父親，卻是更讓人刮目相看啊！」
「韓斌，你也不用惺惺作態了，我知道你不可能是為了揭穿我的陰謀而來的，有什麼目的，儘管說出來吧！」韓林異常冷靜，目光炯炯，鎖定面前的韓斌，說道。
「既然都是明白人，那我也就不用拐彎抹角了。」韓斌說到這裡，臉色一沉，眼睛之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說道：「你是從哪裡知道暖骨手這種損人經脈的運用方法的？《藥師如來經》是不是在你手上？」
「《藥師如來經》？」韓林怔了一下，他記得很清楚，《藥師如來經》是一部上古醫經，記載無數奇術異方，彌足珍貴，但是流傳至今，已經殘缺不全。他得到的那一小部分字數極少，只記載了一套《子母連環針》和幾種罕見的藥方解析，除此之外，根本沒有提及什麼醫療玄功。他這個暖骨手的運用方法，還是自己無意中給動物治療的時候摸索出來的。
「說吧，《藥師如來經》藏在哪裡？這麼重要的東西，你當然不可能留在家中，肯定隨身帶著，你若是識相的，就趕緊把它交給我！」韓斌臉上神情越來越凶狠，已經是不容許韓林反抗的態度。
在一旁的薛通感覺事情越發不簡單了：就算這本什麼《藥師如來經》很重要，也不至於令這叔侄二人鬧至這般田地，似乎仇人一般。那韓斌，在韓家宗族養生閣中，就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頑童，雖然愛搞怪，但對任何韓家子弟都很是和藹。而眼前這一個，簡直就是一個殺人越貨的惡徒無異，判若兩人，完全無法讓人聯想到一塊去。
「我不知道什麼《藥師如來經》，這暖骨手的運用方法是我在給動物醫治的過程中無意間發現的，後來經過大量的試驗，才掌握了用於傷人經脈、損人心脈的方法！」韓林鎮定自若地說道。
「哼，韓林，你若是不老實交待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韓斌臉色陰鴆，目露凶光，惡狠狠地說道：「不要逼我殺了你，再從你的屍體上翻找，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侄兒……」
「你根本不是韓斌，你到底是誰？」薛通陡地沉聲喝問，手中六把飛刀已經扣得死死的，稍有不妥，他立刻就會動手。
韓斌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不是韓斌？哼哼，我的確不是韓斌，真正的韓斌，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薛通訝道。
「也不是沒可能。」接話的卻是韓林，他冷冷盯著韓斌，一字一句地說道：「他的確是韓斌，但已經不是十五年前那個韓斌了！」
「小少爺，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薛通頓時覺得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詭異，自己完全就是雲裡霧裡，稀里糊塗，一無所知。反倒是韓林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彷彿掌握一切，老成得讓人震驚，讓人覺得可怕。
「薛通叔叔，十五年前你曾是我父親的得力手下，難道你已經忘記了那件事麼？」韓林提醒道：「十五年前，也就是父親收留小晴的那一年，韓家宗族遭到一群神秘人的偷襲，死傷慘重。斌叔的妻兒，正是在那場戰亂中喪生的……」
「確實是有這麼一件事。」經韓林這麼一說，薛通很快便回憶起來，當年韓家宗族那一戰，確實很是慘烈，宗族高手死傷不少，韓家也因此役而元氣大傷。這些年來，韓家宗族其實已經是外強中乾，需要在各分支旁系之中招納更多的後輩子弟進入內閣，重新培養壯大。韓斌的妻兒確實是死於那一場戰亂，也是因為如此，韓斌從那時候開始，才驟然脾氣大變，成了如今的養生閣閣主。
「哼哼，你們說得沒錯，韓斌確實就是死於那場戰亂！那個韓斌已經死了，我不是韓斌，我是名為復仇的厲鬼！」韓斌臉龐扭曲，聲音無比淒厲地說道：「不過我的仇，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經報了！大仇已報，痛快啊！」
「大仇已報？」韓林突然聲色俱厲地喝斥道：「我父親與你是親兄弟，縱使他犯了無法彌補的過錯，你也不該對他下毒手，致他一睡不醒！」
「什麼！」薛通大驚：「小少爺，你是說……獅王他，他是被韓斌下毒，導致一睡不醒的？」
「哈哈……」韓斌突然放聲大笑，狀若瘋狂，笑了幾聲，卻又突然停下，目光陰狠地盯著韓林，再次發出如同夜梟啼鳴的聲音，說道：「韓林小子，你知道什麼！讓我猜猜，你父親韓沖是不是曾經跟你說過，在那場戰亂之中，他誤將我妻子當成勾結異族的叛徒擊殺，後來證實確是他信息有誤，因而愧疚多年，是不是？」
「……」韓林無言以對，因為在他懂事的時候，父親韓沖確實對他說過類似的說話。
「哼，那完全是韓沖這個殺人狂編造出來欺騙自己、欺騙世人的說詞！」韓斌厲聲說道：「即便是我妻子勾結異族，殺她不足為奇，但是韓沖喪心病狂，竟連我那不足週歲的孩兒，也狠心殺害！」
「不！這不可能！」韓林心中大震，根本不敢相信。
「這件事我也是後來無意間聽一個宗族子弟提起才知道的。」韓斌越說眼神越是陰冷：「當時他就在旁邊，看得真真切切，韓沖那天殺的，誤信我妻子是叛徒，殺了她之後，更是狂性大發，將整座樓閣轟塌。可憐我那才不足週歲的孩兒，就這樣埋葬在了瓦礫之下，小小生命，就此夭折！」
說到這裡，韓斌目光之中殺機畢現，望向韓林：「韓林，現在我也要殺你，替我那可憐的孩兒討一個公道！」話音未落，韓斌身形一閃，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薛通面前，手中碧綠寒芒驟然閃爍，猶如鬼火一般，噬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