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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帳中密謀 文 / 菰城紫草

    第二百五十一章帳中密謀

    金兀朮看到金國巫師斡離的獰笑,就知道楚州府裡的人將要生不如死了。這個斡離原本是女真酋長之子,真名叫作完顏拓達。此人的父親完顏弶夫就因為在天慶二年,大遼天祚帝耶律延禧赴春州。召集附近的女真族各部酋長來朝,宴席中醉酒後令女真酋長為他跳舞,完顏弶夫誓死不允。

    全族三百七十餘人被耶律延禧當晚就屠戮殆盡,只留下了一個完顏拓達正在閉關修煉他的離魂術,逃過了一劫後的完顏拓達就投靠了金太祖阿骨打。在攻打遼國時,他將自己的頭連腸帶肚一齊脫離腹腔騰空而出嚇得遼軍魂飛魄散,滅遼之後被太祖皇帝賜名斡離。完顏拓達一直有著他的野心,在原來的女真各族之中是以完顏弶夫最為強大,現在卻讓阿骨打滅了大遼,坐上了金太祖的龍椅。完顏拓達隱忍不發,就在等待時機的到來……

    斡離破遼立了大功後,被金太祖封為大巫師。可是他人就開始變的越發的恐怖,常常用他的養鬼之術殺人無度,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大金國朝野上下對他都是又恨又怕,到了金太宗皇時,斡離已經是完全目中無人到了極至。金太宗就削了斡離手裡的實權,御駕親征既想要他殺宋軍破城,又害怕他會仗勢逼主,所以在金太宗攻破了太原之後就叫他做了傳聖旨的人。金太宗完顏晟讓金兀朮回燕京,謹防北方的蒙古人趁虛而入。

    金兀朮對斡離是沒有半點好感,既然是斡離要留著楚州府有用。那金兀朮就給他個順水人情,也免的自己的兵將們去犧牲了。金兀朮暗暗心想道:「趙立啊,趙立你要是落在了別人的手裡,楚州府大不了被屠城一空罷了,可要是遇上了斡離,那定然是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楚州府守將趙立吃驚的發現撻懶的隊伍,已經是在天黑後全都進了外城。駐營在內城百步之外,安下營寨卻圍而不攻。宋軍兩軍間的攻城戰,就莫名其妙的停了下來。守軍終於是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內城的城門在黃昏後終於全部封堵上了。

    宋軍中的老伙夫立即帶著伙頭軍為守軍們送上吃的,經過這樣一天的激戰。宋兵形勢大為不妙,團團被金人圍在楚州府內城之中,就算是山珍海味放在面前也吃不下去了啊。

    老伙夫哈哈大笑道:「瞧瞧你們那一副副熊樣,老馬我投軍四十年了什麼樣的事沒見過?如今金狗兵臨城下是不假,可是咱們總不能不吃飯了吧。沒等金狗撤軍,你們倒先給餓死了,見了閻王小鬼你們不覺得虧嗎?」

    兵士中有的開始接過了老伙夫手中的瓷碗故意說道:「老馬啊,怎麼又是雜糧鹹菜飯啊?你就不能搞頓好的來犒勞犒勞咱們啊,金人可是吃大魚大肉的。你就讓我們吃這些,哪裡力氣去打金人嘛!」

    老馬用筷子敲了那個發牢騷的兵士的頭不悅的說道:「雜糧鹹菜怎麼了,大將軍都吃這個呢!你們是沒挨過餓,唉……,現在城裡的百姓吃的還不如雜糧鹹菜飯呢!」守城中的老兵都知道老馬是家鄉鬧了災,全家七口人都是給活活的餓死了。所以老馬就見不得人糟蹋糧食,你跟老馬說大魚大肉的都得被他一頓說道……

    趙立一直戰在城頭,看著守城兵士的死屍被抬到了城下,憂心忡忡的向方子籌輕聲問道:「少秉,今日之戰,我軍傷亡如何?」

    方子籌搖頭噓聲道:「今日一戰我軍傷亡慘重,死了一百多號兄弟,傷了三百多人。降軍充入城中有七十六人,現在城裡能守城的兵士是越來越少了……」

    趙立遠望外城中遍佈的金人的帳篷,不由的歎了口氣道:「金兀朮的兵馬,在入更前已經北上離開了,我不知道撻懶他和那個怪模怪樣的金人官員說了些什麼。金人都歇馬歸營了,就怕他們晚上會來偷襲攻城啊!」

    方子籌反問道:「金人歇馬那正有利於我們啊,他們幾萬人駐守在城外一天的糧餉開銷就不是個小數。眼下城門已經被封堵上了,他們想要破城也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了啊?高宗皇帝雖說是被秦檜奸臣所蒙蔽,但時日一久江浙地方州牧,一定會有人告訴韓元帥楚州府之危。韓元帥派兵來援,那秦檜也是再難作梗了啊!大將軍,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城中糧草不足維持一個月了!」

    「少秉,此事我也正犯愁啊。百姓種的稻米全在城外,兵士尚有一個月的存量,可百姓撐不住一個月啊。金人要是久圍不退,那只能是殺戰馬以解燃眉之急了……」趙立發愁的歎道。

    五月的春夜本是萬物生機勃勃的,可是在楚州府城中卻是一片死氣沉沉。城外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首上余煙未盡,守城的宋兵在城頭警惕的看著金人中軍大帳的一舉一動。那個穿著尖角帽的官員已經進賬許久了,但是就沒有出來過。他們絕不會想到就在金軍大帳之中正在醞釀著一場重大的陰謀……

    斡離就這樣一動不動冷冷淡淡的看著完顏昌,桌上的高粱酒是原封不動的擺放著。完顏昌被斡離看的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問道「大巫師你在看什麼?是不是這酒不合大巫師的口味啊,此酒是攻下山東時,勃烈極將軍送我的。大巫師要是不愛喝儘管開口,在這裡存有宋國的許多美酒呢!」

    「哈哈哈……」斡離大笑著就是不說話,對著完顏昌是不住的搖頭。完顏昌瞪起了眼睛,臉上有了三分慍怒之聲正要發作,卻看見斡離目光掃了掃帳中侍酒的金兵。

    完顏昌大手一揮道:「你們都下去吧,別站在這裡妨礙了老子和大巫師的酒興!」金兵跪著一施禮就退出了營帳。

    「大巫師,你什麼話就直說吧。這裡一個外人都沒有了,帳中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完顏昌喝了口酒道。

    斡離笑著問道:「撻懶,不知道是高粱酒好喝,還是御酒好喝啊?」

    「什麼意思?當然是御酒要比高粱酒好喝,可是御酒豈又是常常能喝到啊?大巫師你言中有話,究竟是想要說什麼?」完顏昌把酒杯往桌上一擲問道。

    斡離搖頭道:「我笑你貴為盈哥之子,是太祖皇帝阿骨打的堂弟。卻讓個養子完顏晟做了金太宗,可惜你樣樣要比他強的多,是你這個元帥左監軍做的太舒服了嗎?還是你甘願給完顏晟為將?」

    完顏昌聽了巫師斡離如此大膽,竟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暴跳起身一腳踢翻了長桌抽出腰刀大喝道:「斡離,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當今太宗皇帝懷有異心,我先劈死你這亂臣賊子!」完顏昌手起刀落朝著斡離的腦袋橫刀劈來,斡離他不慌不忙身子都沒動。腦袋就突然沖天而起,懸在空中大笑,完顏昌知道斡離的本事不小,可也是第一次看見斡離施展。盯著斡離慢慢飛來飛去的頭顱,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斡離道:「我今日將金兀朮連夜趕回燕京就是想給你一個大富貴,既然你死心塌地為完顏晟為奴,那我也就算了,此事就作罷了。你好自為之做你元帥吧,斡離告辭了。」斡離的腦袋飛回道腔子上,脖子轉了幾下後打開帳門就要往外走。

    完顏昌大喝道:「大巫師留步,你方才說的可是真心話?你可是太宗皇帝身邊的人啊,如何會說要送我一個富貴呢?」

    斡離輕笑著回到了帳中,手裡一晃就把完顏昌的腰刀插入了刀鞘。坐下問道:「我與太宗皇帝的關係元帥你是不知道?還是裝傻充愣?自太祖阿骨打仙駕,完顏晟坐了大寶後每每的總是排擠於我。揮兵大宋若非是想我為他施術攻城,早已經是想殺我了。我是冒著性命不要來助你撻懶的,你要是不信我,大可把我給殺了。」

    完顏晟登基做皇帝對別人來說那都無所謂,他是阿骨打同父異母的兄弟自幼給完顏昌的父親做了養子。完顏晟做了皇帝馬上就封自己為元帥左監軍。可是在完顏昌的心底一直渴望著更大的權欲,斡離讓他始終是半信半疑。要是他能有本事幫著我去奪得帝位,為何是自己不去做皇帝?

    完顏昌想了一會大笑著說道:「我已經酒喝多了,不知道大巫師是準備送我怎麼樣個大富貴啊?」

    斡離用手上指天下指地,沉聲說道:「我要送你一個天下,不知道你敢不敢要啊?能坐天下的人,必要天時相助地機為輔,今日我來楚州府已經看見地機就在眼前了。才知道你就是你逆天成龍主之人,不過地機現在還未成熟。」

    完顏昌揉了揉眼睛道:「大巫師的話,我怎麼就越聽越糊塗了啊?什麼地機啊?又這麼才能讓地機去成熟啊?」

    斡離狂笑道:「楚州府裡的趙立就是個愚忠之人,他的頭上有著沖天的怨氣。他就是那地機,但是楚州府的怨氣還不能達到逆天而行。撻懶,你且坐在這裡靜觀,我去將那楚州府裡把怨氣再加重些。等到天時一到。我就能下降頭把楚州府上萬人魂收入亡靈塔,他們的怨氣足以逆天幫你坐上大寶……」斡離話音剛落一顆腦袋騰空而起,如疾風般飛向了楚州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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