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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誤宿鬼店 文 / 菰城紫草

    第一百四十六章誤宿鬼店

    「啪,啪,啪……」項嘯天上前一砸門,過了半天功夫後客棧門上的木格才被拉輕輕的拉開了,露出了門後的一張面黃如蠟毫無人色老頭的乾癟瘦臉。

    「啊呦,我的娘啊!老頭你是人是鬼啊,想嚇死你項大爺不成?」項嘯天一聲驚叫把身後陳夢生和上官嫣然也全都嚇了一跳。

    門後老頭陰森森的說道:「你們是誰?想要幹什麼?」

    上官嫣然指著屋前高掛的木牌一字一頓道:「古……家……客……棧,大叔這裡不是客棧嗎?我們見你這裡紅燈亮著,當然是來投宿的啊。」

    老頭聽到上官嫣然的話語,灰暗渾濁的眼睛突然間閃過一絲精光,莫名其妙的喊道:「香蘭,香蘭……,是你回來了嗎?」,等老頭看清了上官嫣然身上穿的一身絳衣道袍時又黯然神傷口中喃喃說道:「不是香蘭,不是香蘭……,你們都給我走。」

    項嘯天被那老頭神神叨叨的搞的一頭霧水,回過頭對陳夢生道:「兄弟,我看這老頭八成是有失心瘋,咱們還是別謀去處得了。省的讓這老頭給嚇死了,隨便找個避風的地方對付一宿,再不濟找個橋洞子也能湊合啊。」

    陳夢生露宿街頭是無所謂,可是他不願上官嫣然跟著受罪,擺手道:「老伯,這三更半夜的我們只求投宿一晚,明日即走還請老伯行個方便。」

    老頭漠然道:「這裡的客棧已經不做生意了,你們走吧。」話一說完就把門上的木格給關上了。

    項嘯天怒罵道:「什麼混帳東西嘛,又不是不給他銀子天底下哪有這麼做買賣的人啊!」

    「項大哥,我覺得那大叔似乎有著難言之隱,方纔他叫我香蘭時神情異然不像做作之態。師兄不如我們進去查探一番,看看倒底是怎麼回事。」上官嫣然看著大門兩旁掛著的紅燈籠道。

    不等陳夢生開口,項嘯天接言道:「丫頭,好主意。咱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進去探探,若是這是家黑店咱們就一把火燒了這鳥店,也算是替天行道了。」項嘯天後退了兩步腳下猛的一發力,衝上前蹬著門前的石獅子雙手一扒牆頭就躍入客棧院牆裡。

    上官嫣然俏皮笑道:「師兄,你先請。」

    陳夢生搖頭歎道:「咱們三個人竟然要像肖小蝥賊一般,唉!」

    上官嫣然輕笑著跟著陳夢生飛身進了古家客棧,客棧院牆內飄散著一股子燒紙過後的煙味。兩層樓高的客棧是漆黑不見一絲燈光,寂靜無聲的讓人發悸。

    項嘯天低聲輕言道:「兄弟,那老頭就怎麼會子功夫怎麼就不見了影子,屋裡也沒亮燈這間客棧八成是家黑店。」

    陳夢生四下一觀望道:「黑店倒是不像,應該是間鬼店。大哥你看這裡牆角上焚燒的紙錢余煙未了,今日又非月半也不是盂蘭節,三更半夜燒冥紙實在是有違常理。」

    項嘯天走到牆角蹲下用手一探道:「兄弟,果然不尋常。沿牆角還撒有一些草穗紙符,老頭這是想幹什麼啊?」

    陳夢生用手指撩撥著地上的紙符道:「這是引路幡和招魂符,就照這樣子來看,下符的人想引鬼招魂啊。而且各符都不相同應該所招的魂魄還不只一個人,不知道下符之人是為何目的?」

    上官嫣然問道:「師兄,鬼店門口可確實有人借紅燈指路招引生魂來喚醒死者啊。爹以前也和我說過民間百姓用此法招魂,其結果如何我倒是不知道了。」

    項嘯天拉起蹲著的陳夢生不厭煩的道:「管他是鬼店還是黑店,咱們進去探明了再說,要是個禍害就把他端了。」

    陳夢生手抵木門掌中一用力,「吱吱嘎嘎」令人牙酸的門軸被慢慢推開了,衝鼻的霉味迎面撲來。屋內伸手不見五指,三個人倒也能在黑暗中看見屋中擺設。長長的帳桌上積著一層灰塵,蛛網蔓掛在各個角落裡。屋裡有著三四張被翻倒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更是散碎了一地。

    陳夢生皺眉道:「看情形這裡不久前有過一場浩劫啊,我們上樓再去看看。」項嘯天和上官嫣然不禁也是大為驚奇,跟著陳夢生踏上了仄仄作響的木梯……

    木梯到了兩樓後,就看見有四個被分隔成了正方形的小房間,陳夢生剛推開靠木梯最近的一間房門就聽見裡面傳出一陣「嘿嘿嘿」的冷笑聲……

    項嘯天一聲暴喝摘下後背的霸王弓拉箭引弦,利箭直指門後屋角厲聲喊道:「你到底是人是鬼,膽敢在這裡嚇唬你項大爺!」

    陳夢生縱身上前手按下了項嘯天的霸王弓道:「大哥不要魯莽,裡面的是個人。」

    三個人後背傳過一陣燈火,先前在客棧外見過的老頭正拿著一盞油燈罵道:「怎麼又是你們三個,誰叫你們進來的。滾,都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

    上官嫣然藉著老頭油燈的火光終於看清了在屋中角落裡正坐著一個年約四十的婦道人家,如木雕泥塑一般。目光呆滯頭髮蓬亂,一身的衣服骯髒不堪人。婦人除了偶爾會發出幾聲嘿嘿冷笑外,竟是沒有一點反應。

    陳夢生上前作揖道:「老伯,我們絕無惡意只因被你院裡的引路幡招魂符所惑才進來一探究竟,還請老伯勿怪。」

    老頭聽完就更是怒不可遏,破口大罵道:「看什麼看,看夠了沒有。都是你們這些個修行之人把我好端端的一個家給毀了啊!」

    項嘯天瞪起眼道:「老頭你怎麼說話的啊,我們素不相識的怎麼就毀你家了?」

    老頭被項嘯天的話氣的瑟瑟發抖,舉起手裡的油燈就向項嘯天飛砸而來。老頭這是氣極了油燈飛出手後是後悔不及,二層的木屋別說是一盞易碎的油燈了,就是丁點的微末火星子也能叫小屋化成了灰燼……

    說那遲那時快,陳夢生箭步衝上用大悲神咒的千手身法疾如閃電的接住仍在空中翻騰燃燒的油燈,油盅裡的油在尚沒有落地前就被陳夢生似變戲法一般的接入油盅之內。在場的所有人除屋裡那個婦人都被陳夢生如魅如影的身法驚住了,老頭脫口問道:「你們是些什麼人?」

    項嘯天樂了說道:「呵呵,老頭今日可是叫你開了眼界了啊,我兄弟和這位上官姑娘都是仙神……」

    「呸」老頭沒等項嘯天把話說完,一口濃痰直朝著項嘯天面門啐去。大罵道:「又是神仙,我去你個奶奶!」

    項嘯天低頭閃身,濃痰就貼著擦面而過。項嘯天的火暴脾氣哪裡受過這種窩囊氣,雙拳緊握兩眼噴火縱身想要去打那老頭幸好讓陳夢生一把擎住。項嘯天忍不住的吼道:「這老頭蠻不講理,兄弟你別拉著我。今天要是不教訓這個老頭我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已經是處處讓著他了,他倒好還蹬鼻子上臉了啊……」

    上官嫣然也過來勸道:「項大哥,那大叔也定是事出有因吧。」老頭被項嘯天的吼聲怔的也不敢再出口不遜了。

    陳夢生提著油燈不客氣的道:「老人家我不知道你為何這般對我們,但我可以告訴你那老婦人得了是失心離魂之症。」

    老頭冷冷的說道:「我老婆子的病還不是給金佛寺的和尚氣出來的嗎?你們倆也是修行之人和那些和尚是蛇鼠一窩,都給我快滾。」

    陳夢生歎了口氣道:「嗯?又是金佛寺?老人家要我們離開這裡並不是難事,不知老伯想你夫人恢復如常嗎?」

    「哼,就是你們這些道士光有一張嘴來欺瞞我們!騙了銀子不算還騙了我兒子,三天後金佛寺的和尚就要燒死他了……」老頭激動的滿頭青筋暴起。陳夢生也是愣住了一會,口中唸唸有詞向著呆坐在牆角中的老婦人吹出一道青氣……

    牆角的老婦人青氣過後,捶胸頓足的哭道:「老頭子,是我們害了人家香蘭姑娘啊,我們對不起她啊……」老頭也是一臉苦相跑到老婦人面前,倆個人是抱頭痛哭。

    陳夢生三個人被這他們哭的摸不著頭腦,項嘯天眼尖一捅陳夢生的手臂朝著對面的小房間一指。陳夢生順著項嘯天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那小房間裡堆滿了紙人冥箔,最大的紙人有真人那麼大身穿一身青綢緞襖濃眉大眼的靜靜躺在紙人堆裡……

    二樓一共也就四間小房,最後的一間房木門緊閉也不知道裡面有些什麼。老倆口哭完後忙相繼走到陳夢生面前,老婦人下拜求道:「大師,求你救救我家香蘭吧!我老婆子命死不足惜,可是我們欠了人家姑娘一條命啊!」

    陳夢生被老婦人說的莫名其妙,扶起她道:「大嬸,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老頭在一旁頹然說道:「此事都怪我不好啊,是我作的孽啊到頭來是活活害了人家姑娘。就算我天天給老婆子和香蘭姑娘引魂也是無濟於事啊,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三位,大師請隨我來……」

    陳夢生糊里糊塗的順著老頭去到了最後一間房外,老頭手抖抖戰戰的推開了房門。陳夢生提油燈一照瞥見裡面赫然擺放著一具紅漆金絲楠木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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