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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公堂發威 文 / 菰城紫草

    臨安城縣衙門口的大鼓被人敲的咚咚作響,縣令周安還未起床呢。罵罵咧咧的穿衣漱洗,半個時辰之後縣衙大堂上才衙役列班,恭候周安大人。

    「嗟,你是什麼人?怎麼見了本官不下跪?」

    「草民陳夢生,你是清官我就跪,你是糊塗官我跪你作啥。」

    「大膽刁民,先給我打他二十大板。」四個衙役手持著水火棍朝著陳夢生的膝蓋打去。

    陳夢生輕笑一聲,心裡暗誦「金鋼咒」。四根水火棍打在陳夢生身上,斷裂成了八根。公堂之上就下子可就亂了,斷棍橫飛差點砸在周安的頭上。

    「你…你,你施妖法擾亂公堂。今日本官心情好,不與你計較。你有什麼事,速速說來。」

    陳夢生從懷裡掏出了狀紙,微役接過了狀紙呈給了周官。周安一看狀紙上寫有御史大夫王子其公子王寶兒的大名,周安後脖子上冷汗都下來了。

    「大膽刁民,竟敢誣告良善。該當何罪。」

    「你這個糊塗官,不辯是非不查原委。就敢斷言良善?你該當何罪?」

    周安一時語結,自己都做了二十多年的縣太爺了,可從來沒遇見過這麼膽大之人,而且剛才也水火棍都傷不了他,周安吃不準眼前這個黑壯漢子是什麼來頭了。

    「你這狀紙上口口聲聲說是為苦主丘仁心申冤,可是全憑著你的一面之詞。叫本官如何的信你,死鬼之話只不過是無稽之談。這朗朗乾坤清明世界哪來的冤鬼。來啊,給我把這妖言惑眾的狂徒鐵刑伺候。」

    陳夢生就冷冷的看著衙役們搬來了鐵鐐套在自己的腰腹之上,鐵鐐兩邊各有一個竹製的轱轆。只要這轱轆一抽緊再硬的人都受不了,衙役們知道縣太爺今天是動了殺機,堂上的那個黑壯漢子一會就要死於這鐵刑。挨了鐵刑人的從外表上看不出傷,但是肚子裡卻已經是肝腸過斷,不消半日就會活活痛死。

    「啪」周安一拍驚堂木,喝道:「狂生陳夢生,你若再是胡說八道修怪本官無情。」

    「哈哈,我陳夢生為苦主丘仁心申冤所說句句是實。你這昏官不分清紅皂白,濫用私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枉死在你手中?」

    「大膽,給我用刑。」

    兩邊衙役開始攪動轱轆,鐵鏈子慢慢的抽緊,而陳夢生卻是面不改色,好像這鐵鏈子套的不是他身上。周安背後的冷汗都下來了,要是換作平時,受刑之人現在早就痛的死去活來了。

    「給我用力。」由原來的兩個衙役已經增加到了四個衙役。鐵鏈子因受力而微微發顫,四個衙役額頭青筋爆出,呲牙咧嘴連吃奶的勁都使上了。陳夢生雙手各抓住一端鐵鏈狠狠一拽四個衙役都被拉倒在地,陳夢生打懷裡掏出了降魔尺往身上的鐵鏈劃去,鐵鏈子就像是快刀切豆腐一般散落在地。

    「你…,你…,好大的膽子。」周安被眼前的這個人嚇的目瞪口呆。

    「你身為父母官,卻不為民做主,留你這狗官何用?」陳夢生手提著降魔尺向著公案之上走去。衙役們都害怕陳夢生無人敢上前阻擋,紛紛萎身後退。

    「且慢,好漢有話好說。本官這就去拿下那些人犯,你們還愣著幹嘛,速速去將回春藥房的丘掌櫃夫婦兩還有那王寶兒帶上堂來,本官要秉公辦案。」

    陳夢生冷冷道:「好,我倒要看看你這狗官是如何個秉公辦案的。」說完竟在公堂上盤腿而坐不再去理那周安,袖裡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瓷壇放於身邊。

    周安細細打量著地上的瓷壇,只看見那瓷壇上貼著一道符咒,但是周安感覺到公堂之上一下子變的陰氣陣陣,後脖子上涼嗖嗖的……

    半個時辰過後,衙役將『丘仁心』和杜蘭帶上縣衙大堂。「報大人,回春藥房丘掌櫃夫婦帶到。」又過了一盞茶的工功又有衙役一瘸一拐的回來了,支支吾吾說道:「報…大人,小人到御史…府要提那御史公子…王寶兒卻被…御史府上的家丁一頓毒打…」

    周安看了一眼陳夢生道:「好漢,這你看該如何是好?」

    陳夢生看都不看周安,指了一指堂下跪著的一男一女。「先把這案子審了。」

    周安一正色,驚堂木一拍厲聲道:「下跪何人,報上名來。」

    「小民…丘仁心…見過大人。」這丘仁心一進縣衙門,整個人就在發抖。倒是身邊的杜蘭若無其事的這裡瞧瞧那裡瞅瞅,一聽縣太爺問話笑著答道:「小婦人杜蘭,恭請大人金安。」

    周安一瞪眼道:「今日上縣衙,你們可知所為何事?」

    杜蘭道:「小婦人不知啊?莫非是有人誣陷吧?」

    「呵呵,我且問你。你身邊所跪之人是誰?」

    杜蘭臉色大變,但立即又恢復了常色。「大人,他是小婦人的丈夫丘仁心啊。」

    「啪」,周安驚堂木一響把堂下兩個人嚇了一跳。「大膽刁婦,不用刑量你不會說實話。來人,掌嘴。」衙役手裡拿著厚竹片子,「啪,啪,啪……」。這幾下竹板子下去,那杜蘭原本還有三分姿色的臉蛋腫的象塊發糕一般,紅紫發亮。

    「停,你可肯說實話了?」

    杜蘭此時滿口是血,一張嘴吐出了幾顆帶色的牙齒。「杜…蘭,所說…句句是實話,還大人…明察。」

    「刁婦住口,丘仁心本官問你她說的是真話嗎?」

    堂下跪著的丘仁心哆嗦著了看身邊的杜蘭又看了看周安最後又看了看閉著眼睛坐在地上陳夢生,嘴唇蠕蠕而動似乎有話要說但停頓了半晌一言不發。

    陳夢生突然開口說道:「舉頭三尺有神冥,善惡到頭終須報。」話雖不響,但是堂上的周安,堂下的丘仁心,杜蘭都是心裡一震。

    杜蘭厲聲道:「你是誰?為何含血噴人,我杜蘭與你有仇?」

    陳夢生哈哈大笑:「你這淫婦,就只因那丘仁心不喜房中之事,你竟勾引其弟氣死了你公公,後來被丘仁心發現了醜事,將其毒殺埋屍於院中。」杜蘭沒想到自己一直覺得不會有人發現的事,竟會被這個陌生人知道的一清二楚,整個人一下子像是被抽去了脊樑骨癱軟在地上。

    陳夢生繼續說道:「你只知道你和丘妙手之事被丘仁心知道後,有損顏面就下了毒手。可是你卻不知道丘仁心當日已經決定讓你和丘妙手一起過日子才會喝下那杯毒灑。丘仁心死後還是放心不下丘妙手,放心不下回春藥房,陰魂幾次相助於你們。你們卻讓道士鎮住其魂魄,你與那王寶兒的姦情丘仁心也是知道卻苦於不能告訴丘妙手。」

    「哥,哥,妙手錯了。哥啊,妙手不是人啊……」丘妙手痛哭流泣的叩頭不止。

    「來人啊,去回春藥房院中將丘仁心的屍身帶上大堂。」衙役帶上了仵作領命而去,大堂之上只留下了哭嚎叩頭的丘妙手和栗如抖糠的杜蘭。

    午時剛過衙役們抬著一葦蘆席走進了縣衙,仵作掀開蘆席屍臭充滿了整座縣衙。仵作是個年過半百的精瘦的老頭,常年的和死人打交道老頭看上去有些陰沉。

    周安用衣袖掩住鼻子看了看身邊的陳夢生,無奈的起身下堂匆匆一瞥那幾乎爛成骨架的死屍。「仵作黃石,你可驗明死因?」

    「回老爺的話,小人確已驗明死因。此人為砒霜所毒死,全身骨頭有烏黑之色,頭骨還被鈍器擊碎了三處。以小人觀察死屍的腐爛來看應該死了有六七年之久了。」

    仵作剛說完那杜蘭一聲驚叫當場就被嚇得昏死了過去,丘妙手哭喊著爬向丘仁心的屍骸:「哥啊,我一時的糊塗做成了今日的大錯。兄弟是不是人啊」

    「啪」周安上案桌把堂木一拍,喝道:「大膽刁民,現在後悔已是於事無補了。來啊,給我先打二十大板,將回春藥房作價變賣安葬丘仁心」

    「慢」陳夢生打斷了周安的話,拿起了地上的瓷瓶。

    「是,是,不知道大師還有什麼吩咐?」周安媚笑著問。

    「你將那丘仁心的屍骸移至公堂之外的院裡,搭起一丈涼棚。我要超度丘仁心化解他的怨氣渡他輪迴。」

    「你們還呆著不動幹嘛,快照大師說的辦啊。」衙役們找來了竹竿布氈搭起了涼棚,又抬起蘆席來到院外,縣衙外的百姓們剛剛看見有衙役抬著蘆席不知道發生了事,有不少的人都來看個熱鬧。

    鬼魅見不得光,又進不得公堂。陳夢生徑直走到丘仁心的蘆席前,口中默念往生咒,只看見蘆席之中的屍骸上騰起了一股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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