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下卷 亂世風雲第19章 營救羅撒 文 / 蕭落
不到三分鐘,兩人就落在了冰山之上。達茲腳一落地,馬上就雙掌開始運勁。
「老師,你幹嗎?老師不會是要強行劈開這座冰山吧?」修羅有些駭然地問道。
「當然!」達茲的手依然沒有停。
「老師,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羅撒在哪個位置,你這樣貿貿然劈下去,豈不是要玉石俱焚?」修羅說道。
「對啊。」達茲趕緊收手,運轉心神,開始感覺羅撒的信息。修羅傻乎乎地站在達茲一旁看著心裡緊張死了。不是因為害怕來人,以他們師徒二人的實力,無論是誰來,最低限度,全身而退不成問題。他現在緊張的是他的老師,達茲。「搞什麼啊?」達茲現在的做法讓修羅有點和定時炸彈站在一起的感覺,伴師如伴虎啊!
「好了,我感覺到了,我知道羅撒在哪裡了?」達茲說完,又急得要死一樣,開始在手中運勁。
「老師,你要是用『君臨天下』的話,『冰雪幻夢』的人就是睡得再死也會被嚇醒的。」修羅揪著自己的頭髮,極力控制自己的語氣,溫柔地說道。
「管不了那麼多!」達茲話音剛落,雙掌合在一起,如刀一般劈了下去。
「冰雪幻夢」幾乎所有的人都從床上被彈了起來,紛紛跑到窗外,「怎麼了?怎麼了?天譴了麼?」「快來幫忙!」正當修羅掩面長歎的時候,傳來達茲急切的聲音。修羅無奈,只得竄進數百米深的冰山之中。唉,達茲數十年建立的臨危不亂的形象算是毀於一旦了。但是這樣,倒是令修羅覺得達茲親切了很多。原來,達茲也不是自己想像中那樣完美無缺啊!
但是一進到洞中之後,修羅又不得不對達茲升起十分敬意。要說一掌劈開冰山,如果自己全力施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要像達茲這樣拿捏到位,自己恐怕還要修煉五十年才行。
達茲那看似魯莽的一掌,掌力剛剛到達羅撒的身前三寸之處。數百米的距離,要將誤差控制在三寸之內。呵,這是一種什麼境界呢?
「快走!」正當修羅又在發傻的時候,達茲已經將被一層薄冰籠罩的羅撒背在了背上。
「站住!」正當修羅要答一聲「哦」的時候,一個人堵在了洞口。
「不好!」修羅心中暗叫一聲,現在他們師徒二人已經等同於被人關在了一座鐵打的籠子裡面。洞外那人與他們相聚遠在百米之外,看起來又是個高階魔法師,而自己的光明系魔法完全沒有戰鬥力,要是動起手來,豈不是要吃大虧。當下裡一念一閃,也不管那麼多,飛身撲出洞外。
「修羅,不要動手!」達茲喝道。修羅停下身影,奇怪地回頭看著達茲,只是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離那洞外之人也只隔數十米了。
「請問是不是羅素閣下?」達茲朗聲問道。
「不要說那麼多了,我是來告訴你們往西邊去吧,只有那個方向沒有長老坐鎮。」那人急忙忙地說道,並且閃開身子,讓開洞口。修羅這才發現,那人已經將魔杖放在地上,雙手舉起。儘管高階的魔法師沒有魔杖一樣能釋放高級魔法,而魔法師舉起手來也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他們又不靠手打架!)。但是他站在洞口擺出這種姿態,任憑自己接近,也完全可以證明他毫無惡意了。
啊,修羅真是有點糊塗了。剛剛還激動得不得了的達茲,怎麼又一下子變得這麼冷靜了呢?
「多謝了。」達茲知道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趕忙帶著修羅閃出洞外。
「若是羅撒醒來,請替羅素轉告一聲,說古魔法的復興,就拜託他了。」羅素對著二人的背影,大聲說道。
「知道了。」達茲在空中答道。
之後,二人一直往西邊飛去,直到飛出「冰雪幻夢」的觀測範圍才轉向普蘭斯的方向飛去。一直飛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後,修羅終於脫力,差點從天上掉了下來,好在被達茲抓住。達茲左手夾著羅撒,右手夾著修羅,一路狂飛了四五個小時,進入了普蘭斯的國境範圍之後才著陸,開始步行。達茲雖然滿臉通紅,氣喘吁吁,但是完全沒有脫力的跡象。修羅終於知道,自己和達茲的距離究竟有多遠了。
達茲營救羅撒的這一路雖然算不上輕鬆,但是至少也算是走運了。事實上,達茲可以說基本沒有遇到什麼阻力。這儘管與他強橫的實力有關(可以暴飛五小時,武者的飛行速度一般是魔法師飛行速度的三倍以上。)但是也與九大長老對羅撒並不想痛下殺手有關,畢竟同事那麼多年,怎麼都會有點感情的嘛。
然而就在達茲這緊張,但是其實沒有多少挑戰性的營救工作快要結束的時候。在雷池山上,他的弟子伊布斯卻面臨著他人生第一次重大的考驗。
如果達茲在普蘭斯的旅館少住一個晚上,甚至在趕回雷池山上的時候,走得快一些。
那麼,他很可能就會在雷池山的腳下,碰到從前的一個故人。很可惜也很幸運的,他沒有。
所以,他從前所犯的一切罪過便由他的弟子伊布斯替他承擔了。
「達茲滾出來!」一個人在客廳氣勢洶洶地大聲喊道。只見她一身紫色衣衫,頭上帶著頂斗笠,身材嬌小。儘管她盡量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男人,但是她的嗓音一聽就知道是個女人。
「怎麼了?」卡亞忙問負責接待這個人的貝爾。
「沒看出來嗎?她要找老師挑戰。」貝爾懶洋洋地說道。
「可是老師不在這裡啊,這可怎麼辦好?」卡亞有點慌了,問道。
「唉,這個女人可難辦了,你越是理會她,她就越是得意,鬧不好,叫人把我們這裡拆了也不一定。」貝爾又說道。
「啊?有這麼嚴重嗎?那可如何是好?老師臨走時,把山上的事情都托付給我,要是她把我們這裡給拆了,那我可如何跟老師交代啊?不行,我得出去跟她談談。」卡亞思來想去都是覺得還是親自去見一見那女人好。他想,這世上總是有道理可講的。
「唉,大師兄,你怎麼那麼老實啊?」貝爾有些無趣地說道。這個大師兄實在是太老實了,聽他隨便胡扯一通就信了,真是沒有挑戰性。
「啊?」卡亞停住腳步,望著貝爾,他知道他一定又是被這個小師弟給戲弄了。
「唉,女人嘛,耍耍潑而已,你只要不理會她,隨便她怎麼喊怎麼叫。過了一陣,覺得沒什麼意思,就自然會走了。」貝爾輕巧地說道。
「她不會拆屋麼?」卡亞問道。
「拜託,老師再怎麼也是普蘭斯第一武者,有誰敢拆他的屋子?」貝爾說到。話音剛落,只聽客廳一聲巨響,然後緊跟著一片「嘩啦啦」的器物碎去的聲音。當然,這裡也包括達茲最喜愛的一套藍達雅名貴傢俱。
「貝……爾!」卡亞的臉突然變得陰鬱了起來。
「我……我去後山找眾師兄弟來商議。」說著,貝爾趕緊竄出後門,往後山奔去,一路疾呼,「有人要拆屋了!要人要拆屋了!」
不到三分鐘,七個行者加上伊布斯和阿雅全都聚在了後廳。而前廳,那女人的罵聲仍然不絕於耳。另外,同時也聽見她用腳將本來已經碎掉的碎片踩得如粉一般碎。眾人聽著,就像踩在自己心上一樣,後怕不已。「好可怕的女人!」
「你們說現在怎麼辦吧?」卡亞苦著個臉問道。
「我看只有找一個人出去擺平她才行。」眾人瞪了他一眼,這還用說嗎?問題是誰去啊?
「貝爾,你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就你去吧。」卡亞舉薦道。
「好。」「好。」「我同意!」「我贊成」眾人一片叫好。
「不行!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和女子交手呢?我不去!」貝爾找了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拒不答應。「女人?」卡亞眼光一轉,看到了眾人當中惟一的一個女人身上。於是眾人的目光也一起望在了那人身上。
「阿雅,我們雖然不是同門,但是大家怎麼說也相處了這麼多年,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對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淚眼汪汪,怎麼看都是一件滑稽的事。
「我?我去會死的?」阿雅也跟著淚眼汪汪。
「不用怕,她只在前廳發威,卻不到後廳來,說明她對老師還是有幾分懼意的。我敢肯定她不會痛下殺手的。最多就是被她痛打一頓而已啊!」貝爾這時有神采飛揚地進來插嘴道。
「說得這麼好聽,為什麼你自己不去?這麼多大男人,居然讓我一個小女孩魔法師去面對強敵,你們好意思嗎?」阿雅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
「對啊,叫阿雅去實在不是太好。」這時候,婆蘭插嘴說道。
「謝謝婆蘭大哥。」聽到這話,阿雅馬上就喜笑顏開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剛才的可憐樣明明是裝出來的嘛!
「既然你說得這麼好,那就你去。」攻擊任何一個和阿雅有些微關係的人是貝爾的本能。
「我……」婆蘭一下子語塞了。
「你們在幹嗎?玩過家家嗎?一個女人有什麼可怕的?」伊布斯看著他的師兄弟們,有些不解地問道。這個女人雖然把客廳拆了,但是只要五流位以上的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這一點啊,她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啊?
「那就麻煩伊布斯你去吧。」卡亞一聽伊布斯的話,趕忙順著竿子往上爬。
「好啊。」伊布斯無所謂地答道。說著,就往前廳走去了。走在路上的時候,伊布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一種上當的感覺。
「嘻嘻,和女人打架可是世界上最令人苦惱的事了。要是贏了,就是欺負弱女子。要是一不小心,失手輸了,那傳出去,可怎麼做人啊!」等到伊布斯的身影一消失,貝爾就對著眾師兄說道。
「對啊,就是善後也是很麻煩的事情啊。她到時要是輸了不服氣,哭哭啼啼地抱著你的腿,可怎麼辦?」坎亞也插進嘴來。
「伊布斯從來就沒有吃過女人的虧,現在也要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個女孩子都對他這麼好的啦!」一旁幸災樂禍的還有阿雅。
呵呵,原來是一個集體大陰謀。但是善良的天才伊布斯卻是全不知情地走到前廳英勇赴難。雖然是天才,但是畢竟還是太年輕。
就是在眾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中,那個女人做出了一件讓所有的人為之傾倒的事情。
「哎呀,這是哪家的少爺啊,長得好帥哦!」那女人一看見伊布斯出場,馬上就將自己頭上的斗笠扔掉,滿眼癡迷地跑到伊布斯的身邊,踮起腳跟,摸著他的頭髮,讚歎地說道。
所有人趴成一片,剛才還一臉凶神惡煞氣勢驚人的樣子,一看見長得漂亮的伊布斯就變成這副德行。
「你幹嗎?」這個世界上終於有一件事情是超出伊布斯智力之外的。他怎麼都想不出這個看起來三十左右,相貌清秀,頗具高貴姿態的女性到底想要幹什麼。
「哇,不是說笑,紅頭髮,黃皮膚,淡紅的眼睛,又帥又酷耶!」那女人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伊布斯的問話,繼續讚歎道。
「哎呀,這眉毛,彎彎的、長長的、像月牙兒一樣,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眉毛,還有這耳朵……」那女人完全不照顧當事人的感受,在伊布斯的臉上摸來摸去,還一邊摸一邊品評著。
「夫人,請問能不能麻煩你給點尊重給我?」終於,伊布斯有點受不了了,他有些氣惱地說道。
「不要叫我夫人,叫我小姐!」那女人一聽到「夫人」兩個字,馬上停住了手,冷冷地說道。
「哦,是的,小姐。」伊布斯被她突然變冷的臉色嚇了一大跳,於是忙說道。
「達茲呢?」她繼續維持她的冷淡,這時候的她和三十秒鐘前的她仿若兩人。站在後廳的眾人,都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有精神分裂嗎?」
「我師父有事去了藍達雅。」伊布斯說道。
「少騙我了。」那女人完全不相信伊布斯的話。
「達茲,你給我滾出來!」那女人又恢復起先的暴走狀態。
唉,這個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人還真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