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節 上山救夫 文 / 破壺
第二百九十八節上山救夫
連綿起伏的落雁山，山峰林立一望無垠。由北向南有一條主官道通往蜀天方向，落雁山整段路程大約三四天的行程，但並非都是無人地帶。落雁山的兩端也有不少部族村落，真正的無人區域只有一日的行程。所以，一直以來按照百姓的說法，穿越落雁山一天就夠。但是現在，那段無人區域，卻成了山賊們的地盤。
朱一夏青等人保護著車馬，快速而謹慎的前進著。眾人都很小心，此時的落雁山今非昔比，對他們來說成了虎狼險地。
「朱二，你帶著十五名兄弟前行兩箭之地，一有情況馬上示警。」夏青做過山賊，對山賊的行徑非常熟悉，他讓朱二提前探路，也是防備被山賊圈在一起。
「夏青大哥，你們也小心。一旦有情況你們馬上後撤，我和兄弟們阻擋住山賊。」朱二謹慎的說道。
眾人開始兵分兩路，一前一後相互照應小心的前行。別看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大豐制式兵勇裝，但這山中可不是一般毛賊，而是周延天的兵馬軍師卓行，誰都不敢大意。
朱天降挑起車簾看著外面的美麗山色，不免有點出神。世間的一切事情就是這麼神奇，回想自己來到這個時代所經歷的事情，朱天降宛如自己活在夢境中一般。或許有一天，自己一覺醒來，又會成為那個拿著照相機的金牌狗仔。
「天降，想什麼呢？」七公主裹了裹披風，緊緊靠在朱天降的身邊。
朱天降放下車簾，伸手攬住七公主的肩頭，「小七，我第一次走過落雁山的時候，身邊也有一個女子。那個時候，我跟她講紅樓夢的故事，終於騙的小姑娘打開了心扉。沒想到這一轉眼，我身邊又多了一位漂亮的姑娘。」朱天降開心的笑道。
「我知道，你說的是郭穎。真羨慕她能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一個人從鎮南跑回來。」七公主的眼神裡，露出了羨慕之色。
「你的膽子也不小，堂堂公主之體，居然跟著個大男人私奔。」朱天降說著，捏了捏七公主凍得有點發紅的精巧鼻子。
七公主臉色一紅，「天降，你說她們會不會~欺負我？」
「不會，你們都這麼熟悉，又是好姐妹，她們歡迎還來不及呢。」朱天降笑著寬慰著七公主。
關於七公主的事情，朱天降知道想隱瞞也瞞不住。即便他不說，京城和彭城這邊的暗子也會把消息傳遞給占靈等人。朱天降相信占靈等人不是心胸狹隘的女子，況且沒有七公主的救助，自己早已經淪落為階下囚了。
山峰之上，鬼醫卓行親自出馬，觀察著下面的情況。這一次，卓行集中了五百兵力，他可不想讓煮熟的鴨子再飛出手心。
「大王，他們的人來了，一前一後分成兩批，大約四十人左右。」一名探子跑上前報道。
「車馬在前還是在後？」卓行問道。
「車馬在後面，前面只是十幾個騎兵。」
「好！放過前面兵馬，全力緝拿後面的人。」卓行一聽，當即下了命令。
兩邊山坡的密林中，山匪們都整裝待戰，不少人把成捆的滾木紮好，只要一聲令下就推下山坡。
朱二等人謹慎的走過了埋伏圈，看著寧靜的山崗，朱二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朱二等人剛過去不久，夏青朱一大牛等人，保護著朱天降的車馬快速的走了過來。
「啾啾~！」山頂上發出一聲類似鷹叫的口哨聲，山坡上埋伏的山賊一聽，一捆捆滾木迅速被推下山坡。
「不好，有埋伏~快撤~！」夏青一看，緊張的大喊了一聲。
車伕拉住馬匹，還沒等調轉過車頭，後面的路也落下成捆的山木，把退路也給堵死。
朱天降一驚，挑起車簾來到車廂外。朱一夏青等人，迅速把車圍了起來。
「殺呀~活捉他們，大王有賞~！」
山坡兩邊，呼啦啦衝下來一大批山匪。
「夏青，我在前面，你來斷後，衝出去！」朱一怒喝了一聲。
「大牛，保護大人和公主下車，就算是戰死，也要保護大人的安全。」夏青手持一把制式官刀，對著車旁的大牛喊了一嗓子。
別看事出緊急，眾人並沒有慌亂，以馬車為中心，眾人迅速形成一道防護圈。
朱天降站在車上並沒有下來，前後情況朱天降看的分明。目前漫山遍野都是山賊，朱天降覺得很難衝殺出去。前後之路都被滾木雷石阻擋，即便朱一夏青能力很強，要殺出去也是非常困難。更何況山賊並沒有馬上攻擊，山坡兩邊，還有一些弓箭手對著下面。
朱二前面探路的一隊人馬，此時聽到喊殺聲也轉了回來。與被困在裡面的人馬不同，朱二這些人率先與山賊展開了廝殺。面對多於十幾倍的山賊，朱二這幫兄弟拚殺的非常慘烈。被滾木阻擋的另外一側，朱一等人幾乎沒什麼戰鬥。山賊們只是圍困，並沒有發動大規模的攻擊。朱一也是無奈，即便他一個人能殺出重圍，也無法帶朱天降和公主出去。山賊們不動手，朱一夏青等人也不敢主動進攻。
山頂之上，鬼醫卓行看到大局已定，縱身向山下奔去。幾個呼吸之間，鬼醫卓行來到半山坡一塊突出的大石之上。
「朱大人，不知道您還認不認識在下。」鬼醫卓行帶著勝利者的口吻，對著山下高聲說道。
朱天降站在馬車之上，看到滾木另外一側朱二身邊的兄弟不斷的有人倒下，當即大聲喊道。
「朱二，不要管我們，帶著兄弟們殺出去。」
「大人，朱二不是貪生怕死之人，要死大家死在一起。」
「朱二，這是軍令，立即殺出重圍，去於家坪求救！」朱天降心說這可不是講義氣的時候，卓行絕對不會馬上擊殺自己，只有衝出去把事情告訴占靈等人，調派朱四大軍前來救援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拚殺中的朱二一怔，馬上明白了朱天降的意圖。雖然心有不甘，但這卻是唯一的辦法。
「大人保重，朱二很快就會打回來~！」
朱二說著，對著山賊們大喊了一聲，「爾等聽著，我家大人要是少了一根汗毛，落雁山百里之內，絕不留活口。兄弟們，殺出去！」
朱二馬頭一轉，開始向外拚殺。別看山賊人數不少，但是朱二這十來個人都殺紅了眼，硬生生拼出一條血路。到最後，朱二隻帶著三名兄弟殺出了重圍。
卓行看著這一切，打心底佩服朱天降身邊的這些兄弟。別看他山寨的山賊不少，真正的好手卻不多。好在卓行當時收攏了京郊大營的一些叛兵，在行動上還算是雷厲風行。
看到朱二衝了出去，朱天降暗暗鬆了口氣。雖然陷入重圍，但朱天降明白自己的身價，對方絕對不會當場斬殺。只要給他留出時間，朱天降相信占靈等人會率兵殺過來逼迫卓行放人。
朱天降抬頭看著半山坡，冷笑了一聲說道，「李早，再怎麼說你我也有主僕之緣，怎麼著，還不下來拜見主人。」
大牛把鐵棍往地上一杵，「李早，你個王八蛋老子還請你喝過酒呢，你他媽的忘恩負義，有本事下來跟老子一對一幹一場。」
李早一聽，恨的牙都碎了，在京城要不是被大牛憨厚的外表所欺騙，沒準他現在還是朱府裡的府醫官。那一晚，如果不是朱一大意，恐怕死的就是他卓行了。
卓行一縱身，飛身而下，落到距離朱天降不足三十米的地方。
「朱大人別來無恙，咱們可是老相識了。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乖乖跟我回山寨，咱們好好敘敘舊。要不然，別怪我卓行不講情面，弓箭手，準備~！」
卓行一聲令下，兩邊山坡上的弓箭手拉弓搭箭，對準了朱天降等人。
七公主緊緊的靠在朱天降身邊，雖然身子有點微微發抖，但是目光卻非常堅決。
朱大官人看了看周圍的形勢，鼻子裡冷哼一聲，「卓行，你也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今天我朱天降認栽，可以跟你回山寨。不過，我有個條件。讓朱一帶著我身邊的女子出去。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朱天降不會有任何舉動，任由你處置。如若不然，咱們就拚個你死我活。」
朱天降話音剛落，七公主咬牙說道，「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朱天降趕緊壓著聲音從牙縫裡說道，「山賊裡有我安插的人，我死不了，只要你安全出去我更容易脫身。聽話，不許胡鬧。」
山坡之上，卓行哈哈大笑幾聲，「朱天降，你現在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朱大官人也是爽朗的笑了幾聲，然後把臉一本，「朱一夏青聽令，只要卓行不答應，你倆不要管任何人，目標卓行，一定要擊殺此賊。」
「尊令！」
朱一夏青同時答應一聲，目光冷冷的看向卓行。
卓行心中一緊，這倆人的武功他都見識過。如果不顧朱天降的安危，拚死衝上來的話，還真沒有人能阻擋的住。這倆人要是跟自己拚命，卓行可不敢說這個大話，能以一敵二。
卓行考慮再三，心說朱一帶著公主離開也好。七公主既然跟隨了朱天降，用他威脅成武皇幾乎是沒什麼用了。與其把對方逼急弄的兩敗俱傷，到不如答應朱天降。只要朱天降落入了他的手裡，逼出上古奇書之後，整個山寨不要了都無所謂。
想到這，卓行哈哈大笑幾聲，「朱大人，本軍師敬重你是條漢子。請你上山寨，也只是想攀交一下而已。既然朱大人這麼說，那好，本軍師答應你。來人，讓出一條通道。」
卓行說完，山下的山賊們，迅速清理出一個缺口，謹慎的站在道路兩邊。
朱天降心說卓行卻是有點本事，能把一群烏合之眾訓練成這樣，即便大豐朝的兵馬也不一定比他們強多少。
朱一看了看朱天降，眼神中充滿著不想離去的意思。朱天降本著臉微微搖了搖頭，「朱一，於家坪沒有能領兵的人，你必須離開。」
聽到這話，朱一默默的點了點頭，占靈身懷六甲身子漸沉，已經不便領兵打仗。如果等不到朱四兵馬，於家坪確實算是群龍無首。別看耶律竇哈生意上精明，對行軍佈陣卻不在行。一旦郭穎等人忍不住帶人過來，很可能會中卓行的圈套。朱天降這樣安排，就是讓朱一去鎮住幾位夫人不要亂來。在朱天降這些兄弟裡面，朱一的威望算是最高的。
七公主流著眼淚，跟著朱一離開了朱天降的身邊。七公主側坐在馬上，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朱天降。朱大官人面孔上，一直露著坦然的微笑，默默的給七公主一個心靈上的安慰。
朱天降一直看著朱一走出重圍，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大牛摩拳擦掌，一看七公主安全離開，臉上不禁露出興奮的表情。
「大人，這下沒牽掛了，咱們弄死一個夠本，跟他們拼了。」大牛說著，雙手緊緊握住鐵棍。
「別胡來，都把兵器放下，跟他們走。」朱天降冷冷的說道。
「啊~投降？這~我不投降。」大牛不服的挺著脖子。
朱天降趕緊給夏青使了個眼色，他站在車上不便大聲說話，那意思讓夏青勸說一下大牛。
夏青明白朱天降的意思，碰了碰大牛，壓著聲音說道，「山賊裡有咱們的兄弟，放心吧，會有人來救咱們離開。」
大牛一聽，這才豁然開朗。心說到了半夜三更兄弟們把他們偷偷放掉，他非一棍子把那冒充郎中的李早砸死不可。
卓行心情無比的愉悅，一大群山賊押著朱天降等人，浩浩蕩蕩奔向落雁山總寨。卓行專門留下人馬，清理路上的滾木。這條道是他的發財之路，可不能就這麼堵死了。
於家坪小城之中，幾個女子一聽朱天降被山賊拿了，頓時召集了兵馬，準備殺過去救人。好在朱一及時趕來，眾女子才答應等待一晚，制定詳細計劃之後再去攻山。
玉兒抹著眼淚哭泣著，郭穎卻是摩拳擦掌，要親自上山救夫。鬧的最厲害的到不是郭穎，而是耶律竇哈。一聽說她家牛牛也被山賊抓了，耶律竇哈跨上青牛，拎著板斧就要上山。
眾人之中，占靈還算冷靜，上次她們過落雁山的時候，占靈就觀察了地勢。那時因為有將近四百安察院『官差』護送，山匪們也沒敢露頭。現在小城之中，歸攏兵馬也不過才三百多人，占靈覺得力量還是薄弱了一點，不足以震撼卓行。但是，不管人多人少，占靈依然決定與卓行鬥上一鬥。
朱二無奈之下，馬上給朱四傳信，讓朱四立刻率領五千輕騎兵趕往於家坪。按照時日算，最快也要三四天時間才能趕到。不過，朱一等人也很擔心，不知道卓行會不會給他們留出三四天的時間。
眾人經過商量之後，決定不再等下去，次日一早就兵發落雁山。除了七公主和玉兒不參戰之外，占靈耶律竇哈及郭穎，都是披掛上陣。
朱一看到阻止不了，乾脆讓朱二留下來等待朱四的大軍，他要親自跟隨眾女子，一同上山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