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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節 借令牌 文 / 破壺

    第二百七十九節借令牌

    大豐京城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裡,林風佝僂著身子,喝著辛辣刺鼻的烈酒。他的面前只有一碟豆腐乾,連點葷腥都沒見著。並非林風花不起這個銀子,他現在需要的是酒而不是菜。林風此時很想麻痺自己,最好讓自己永遠不要在醉中醒來。

    酒館裡冷冷清清,店裡的夥計不時的看著林風,生怕這個跟乞丐似的老頭吃完不給錢跑了。

    林風得知郭天信平安回府,還被封賞了一個『鎮國公』的封號,林風最後一個牽掛也算落了地,總算完成了老夫人的遺願。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讓他再留戀的事情了。當然,他那個徒弟朱天降除外。京城裡幾天沒有動靜,林風覺得天降應該是出城南下了。

    林風不想離開京城,因為這裡埋葬著他最心愛的女人。到了林風這把年紀,心中已經沒什麼所求,只希望自己死的時候,能離若琳近一點。

    酒館關閉的大門一開,打外面進來一個年輕人。推開的房門帶進一股寒氣,正在無聊的小二一看來了客人,趕緊的迎了上去。

    「這位爺,您裡邊請。不知道爺帶了幾位客人,是要單間還是在外面。」

    進來的年輕人左右看了看,擺了擺手直接向林風的桌子走去。來到林風對面,年輕人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林大人,我們家四爺要見您。」年輕人小聲說道。

    林風抿了口酒,閉著眼睛嚼著硬邦邦的豆腐乾,彷彿在品味什麼珍饈。

    「哪個碼頭的?」林風眼皮都沒睜一下,嘴裡不清不楚的問道。

    「在下跟隨神鳥朱雀。」

    林風一聽,微微睜開眼睛,「穆其找我幹什麼。」

    根據粘桿處青龍白虎等四使排位,朱雀是第四。所以年輕人一報出『神鳥朱雀』四個字,林風馬上知道是誰要見他。

    「林大人,小的不知,車馬在外面等著您呢。」年輕的朱雀衛恭敬的說道。

    別看朱二的人也在尋找林風,但在京城裡,他們的能力可無法跟穆其相提並論。穆其發動城內的朱雀衛,很快在這家小酒館找到了林風。

    林風打了個酒嗝,或許出於孤獨的原因,他還真想與老部下穆其聊聊天。林風沒有說什麼,站起來搖搖晃晃向外面走去。

    店小二一看林風不給錢就要走,趕緊跑了過來。不過,還沒等他開口,那年輕人掏出一兩銀子拍在了桌上,二話不說跟著林風走了出去。

    一兩銀子都能買兩筐豆腐乾了,看著年輕人這麼大方,店小二傻傻的站在屋子中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四皇子玄珠的府中,朱天降這兩日也有點心急如焚。青城朱四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說是彭城大營派出了兵馬直奔青城。在沒有得到朱天降的命令之前,朱四選擇了逃避,直接把隊伍拉進了山中。

    朱四這樣做也是基於考慮朱天降的安全,別看朱二已經建立起信息傳遞機構,但在這個年月還是非常落後。朱四那邊並不清楚京城的情況,如果選擇對抗的話,他怕給朱天降引來殺身之禍。

    朱天降得知朱四沒有硬拚,心裡倒是贊同他的做法。朱天降馬上讓朱二給蜀天傳信,暫時避其鋒芒,不要與其對抗。等他南下匯合大軍之後,在從長計議。

    這兩日朱天降也做著出城的準備,他與七公主可沒有朱一夏青他們的本事,能翻越城牆隨時進出。別看郭天信平安回府,朱天降卻不敢去郭府探視。他覺得成武皇肯定會派粘桿處守候在那裡,沒準就是想等自己上鉤。

    既然郭天信已經平安,朱大官人也沒了牽掛。根據朱二的觀察,城門的盤查非常嚴厲,如果混跡在商隊中恐怕不是很安全。但朱二又發現,皇儲玄樂府中的車馬,卻享受著特權不用盤查。為此,玄珠主動請纓,去三哥玄樂那裡要一面出城的令牌。

    玄樂的皇子府已經改名為『皇儲宮』,這兩日玄樂心情也不是很好。為了郭天信之事,他居然被父皇訓斥了一頓。而且成武皇還警告玄樂,沒有他的聖令不得刁難郭府。玄樂不知道內情,但他覺得父皇這樣做,簡直是在拿大豐江山開玩笑。

    玄樂畢竟只是皇儲,成武皇決定的事情他也無法改變。既然不能碰觸郭天信,玄樂把目標緊緊的鎖在了朱天降的身上。在玄樂看來,如果能擊殺此賊,郭天信身在京中也不敢輕舉妄動。

    得知玄珠來皇儲宮拜訪,玄樂心說朱天降終於按耐不住了。這兩日玄樂故意派出府中車馬在城門進進出出,為的就是引誘朱天降上當。

    玄珠走出大廳,站在房簷之下,看到清瘦的玄珠下了官轎,玄樂微笑的迎了上去。

    「四弟,你身子虛弱,大冷的天怎麼想起上我這來了。」

    玄珠抱了抱拳,「三哥,你這裡一改成皇儲宮,氣勢也變得宏偉起來。這段日子知道你忙沒來打擾,今天四弟是專門來給三哥道喜的。」

    「呵呵呵呵,我這個皇儲還不都是你讓給為兄的。外面冷,快進來說話。」玄樂拉著玄珠的胳膊,親熱的讓進了大廳。

    兄弟倆各懷鬼胎,但表面上好的跟一個人似的。玄樂命人擺下酒宴,兄弟倆邊吃邊聊。

    「老四,咱們大豐朝這才安穩幾天,沒想到朱天降居然會私藏兵力某圖造反。唉,真是可惜了,天降可是個難得的人才。如果為兄見到他,定會在父皇面前求情,讓天降重新為我大豐出力。」

    玄珠一聽,心說你巴不得朱天降早點死才好呢,在我面前演戲有個屁用。

    「三哥,經過天降之事我也有點心灰意冷了。這幾天我在家閉門靜思,四弟準備向父皇請辭,以後不想再過問朝政,一心打理好我的朱記銀樓。」

    一說到朱記銀樓,玄樂馬上來了興趣,「四弟,我可聽說那朱記銀是朱天降的,怎麼一轉眼成了你的產業了。」

    「三哥,以前身為皇子沒有封號,按照皇室族規是不可開商放租。所以那時候是打著朱天降的旗號,這事父皇早已知道。現在朱天降已經成了罪臣,我只好站了出來。」玄珠平靜的說道。

    玄樂微微一笑,「老四啊,三哥還真沒想到,你居然會經營著這麼大一份產業。恐怕連死去的玄明和失蹤的玄燦也不會想到,咱們兄弟四人最富有的竟然是你老四。」

    玄珠搖了搖頭,「三哥,這都是人云亦云,其實朱記並沒有賺多少銀子。」

    玄珠說著,身子往前探了探,接著說道,「三哥,其實我經商的銀子,大都是以前私貪蜀天府的稅款。這些事情咱兄弟倆知道就行,你可別告訴父皇。」

    玄樂一聽,哈哈大笑了兩聲,「老四啊,這天下都是咱們李家的,你又是李家的人,何來私貪之說。」

    「對對,三哥說的是。其實我這個人適合做生意,不適合打理朝政。所以,我打算以後就把精力放在生意上,也算是為三哥以後登基積攢點家底。」

    玄樂點了點頭,心說你要是真這麼想那可就好了,「老四,既然你這麼想,三哥絕對支持你。」

    「三哥,今天四弟來,還有件事情想麻煩三哥。」

    「看你說的,咱兄弟倆這麼客氣幹什麼。」

    「那好,我就直說了吧。是這麼回事,朱記銀樓開春後南下北上的商隊比較多。實不相瞞,其中也藏了不少私貨。正常情況有我府中標記,城門不會盤查。但是現在,城門盤查的厲害,我又不想讓這些東西被人發現,影響皇室的名譽。所以,今天四弟來,是想在三哥這裡請一面出城的令牌。」玄珠說完,很真誠的看著玄樂。

    看著玄珠這張『純潔』的面孔,玄樂心說你小子可真會裝。要是我玄樂不知道內情,還真會被你給騙過去。玄樂心中暗喜,心說朱天降這小子離死不遠了。

    「老四,最近父皇下令嚴加盤查,是為了抓住朱天降。聽粘桿處的人說,朱天降好像還隱藏在城內。當然,或許是父皇一時大意,沒有吩咐提督府對你和靖王叔的車隊放行。既然四弟坦誠不公的說出實情,這忙三哥不能不幫。就算有點私貨也沒什麼,只是傳了出去,那些臣子們肯定會說三道四。這樣吧,我給你一面皇儲宮的令牌,等過了這段嚴查期你再還給我。」

    玄珠一聽,趕緊點頭,「那就多謝三哥了,這事最好別讓父皇知道,不然父皇又的罵我不幹正事了。」

    玄樂笑著點了點頭,兄弟倆把酒言歡,玄樂命人請出一面黑色的玄鐵令牌,交給了玄珠。

    玄珠得到令牌,也沒了喝酒的興趣,幾杯一下肚,藉故自己身子沒恢復好,不能多喝,趕緊起身告辭回了府邸。

    有了皇儲令,朱天降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當晚,朱天降與玄珠喝的一醉方休。在他們看來,估計這是最後一頓酒了。朱天降一出京城,他們的身份從此之後一個是大豐罪臣一個是皇子,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再會相聚。

    七公主心中也很難受,一想到自己要跟著朱天降浪跡天涯不能再與母后相見,七公主難過的流下了眼淚。

    次日上午,一隊車馬浩浩蕩蕩從玄珠府中開了出來。朱天降與七公主坐在其中的一輛車中,大模大樣的奔向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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