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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節 上當 文 / 破壺

    第二百四十一節上當

    歸山城內,周延天裹著皮襖站在城牆之上。眼看著大豐兵馬緩緩的撤退,周延天心中並無一絲興奮之意。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他已經被逼入了死角。可以說,此時的周延天只不過是成武皇心裡一塊病根,對大豐朝已經無力再進行反撲。

    自從朱天降幫著央金一族阻擊住烏族的進犯,周延天就已經失去最後的盟友。別看歸山城穩如磐石,在周延天眼裡他只不過是在苟延殘喘而已。另外,京城那邊突然失去了聯繫,也讓周延天覺得大勢已去。卓行非常受周延天的重視,別看他不在身邊,卻被周延天委以軍師的重任。以卓行的才能,周延天相信他會像一把利刃一樣,插在成武皇的心頭,讓他坐立不安。沒成想,現在連這最後的希望也落空了。這麼多天沒有消息,周延天覺得京城肯定是出了事,或許,卓行已經被粘桿處可怕的殺手擊殺。

    歸山城外,秦偉等人失落的看著高大的城牆。眼看到手的戰果,就這麼白白的流失,秦偉心中有點不甘。北關將士們更是憤憤不平,但也只能望城興歎,一點辦法也沒有。

    楚雲命令大軍返回科巴城,這幾天天色異常的陰沉,再不回去的話,恐怕就會被大雪阻隔在路上。

    「秦將軍,本帥一路護送三皇子回京述職,北關大營就交給你了。這趟回去,本帥絕饒不了朱天降那小子。明明有此良策,非要到現在才說,害的咱們還要等開春融冰之後才能動手。」楚雲騎在馬上惱怒的說道。

    現在年關將近,南北大營主帥都要回京述職。楚雲白來了一趟,寸功沒立就返回京城,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雖然北關大營立下赫赫戰功,把周延天堵在了死角。但那都是人家文如海和朱天降的功勞,與他和玄樂一點關係都沒有。

    「楚帥,到了京城,也替我們這些將士踢他幾腳。」秦偉哈著冷氣說道。

    玄樂看了看眾將士,抱了抱拳,「諸位將軍,這段時日玄樂與大家同甘共苦,方知道軍中將士的辛勞。待玄樂回京之後,定會為眾將士請功。他日諸位凱旋回京之時,玄樂親自為你們接風洗塵。」

    秦偉等人抱拳笑了笑,不管怎麼說,堂堂大豐皇子能跟著他們受凍挨累,多少也贏得了大家的認可。

    楚雲和玄樂沒有回科巴城,直接帶領著一隊官兵,護送玄樂返回了京城。

    京城之內,朱大官人這段時間過的還算是比較安逸。郭穎和玉兒得知占靈有孕在身,兩個人心中既是酸楚也有點無奈。成武皇已經指婚,靖王和老夫人都收下了御旨,等於是答應了這門親事。只等年關一過,就可以擇日入門了。既然以後要朝夕相處,郭穎和玉兒只能放下臉面,朱府又成了她們常去的地方。

    有時候朱天降也覺得奇怪,女孩子的心思多變,有時候早上還本著個臉,沒準中午就好的跟一個娘生得似的。一段時日下來,耶律竇哈的院子成了京城名媛聚集的地方。不但郭穎和玉兒是常客,七公主及朝中大臣未出閣的女兒們,紛紛往這裡跑。

    朱大官人也算是見識了耶律竇哈精明的手段,她帶來的那些天青國不值錢的花花綠綠的小石頭,經七公主之手拿到織造處一加工,頓時成了京城名門千金們出門必帶之物。當然,耶律竇哈也不是白給,而是要拿東西換取。這些敗家女們為了得到一件稱心的飾品,恨不能連傳家寶都拿出來換,看的朱大官人都心疼。

    大牛這段時間,卻是突然有了學醫的愛好,天天跑到郎中李早那裡,稱兄道弟的請教學問。朱天降也懶得管他,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朱天降發現這個李早還算不錯。或許是為了彌補上次的過錯,李早對待府中任何人都非常客氣。而且出手大方,很快就與府中上下打成一片。

    朱天降換上了官服,準備去安察院看一看。這麼長時間沒去,朱天降都快把自己的辦公地點忘了。

    「朱一,大牛呢。」朱天降剛走出後院,這才想起大牛這傢伙好像沒跟著。

    還真是說誰誰就到,沒等朱一答話,就看到大牛耷拉著腦袋正要向西院走去。

    一看到朱天降等人,大牛嘿嘿的笑道,「大人,您這是要出門啊。」

    朱天降奇怪的看著大牛,這小子居然手裡拿著本書?簡直是有點匪夷所思。

    「靠!不拎鐵棍開始拿書本了?麻痺的,你認字嗎。」朱天降心說你小子別糟蹋書了好不好。

    「嘿嘿,上面有畫。」大牛不好意思的把書塞進了懷裡。

    朱天降苦笑著搖著頭,「唉~難得咱們大牛能這麼愛學習,你這是準備到哪去?」

    「大人,我正想去給李郎中請教個問題。」大牛很認真的說道。

    「去吧去吧,多學點東西總比天天拎著個棍子強。」朱天降心說反正也沒什麼大事,這小子跟著不跟著都一樣。朱一夏青等人看著大牛的樣子,幾個人直想笑。

    朱天降等人這邊一走,大牛晃著腦袋向藥房走去。府中下人們一看牛爺來了,紛紛起身告辭。大牛是府中脾氣最不好的一個,三句話不好就要動手。下人們平時看到大牛都躲著走,特別是不敢在他面前議論胖瘦,否則准的挨揍不可。

    「李郎中,你教給我的脈訣我已經會背了。」大牛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

    「哦?會背了,這麼快?」卓行心說這小子昨天還一句都不會,怎麼一夜之間就開竅了。

    「我是說頭一句會背了。」大牛恬不知恥的說道。

    卓行心說我要真收了這麼一位徒弟,非氣死不可。他一共教了大牛四句脈訣十六個字,都七八天了這傢伙只會頭一句。就算是個傻子,卓行覺得也應該會一句半了。

    不過,卓行還是違心的稱讚了一局,「不錯,有進步,背給我聽聽。」

    卓行知道大牛在府裡的地位很特殊,甚至在整個京城,這個傢伙都能算上一號人物。最讓卓行高興的是,這小子沒心眼,從他嘴裡能套出不少東西。

    大牛很認真的坐直了身子,「人要賣身本乎~什麼來著?」

    卓行一聽,我地娘啊,這還叫會背,「人身之脈本乎榮衛榮者陰血衛者陽氣。是說人身上的脈,不是賣身。蒼天啊,我說牛爺,你就饒了我吧,你確實不是學醫的材料。」要不是為了跟大牛搞好關係,卓行掐死他的心都有。

    「我說郎中,這東西確實太難學,有沒有簡單點了。」

    卓行的臉難為的都想哭,這可是醫者最基本的東西,連這個都不會背,還學什麼醫。

    「我說牛爺,您再學下去,恐怕我這都得把命搭進去。」卓行苦笑著說道。

    「不可能,你是郎中,怎麼說也能給自己治病。這麼的吧,我請你喝酒,喝多了我腦子就開竅了。」

    卓行一聽這樣也行,這傢伙喝多了省的再來纏著他。最近卓行準備配製一種特殊的斷續膏,給常武治療一下被挑斷的筋脈,所以他也不想讓大牛老纏著自己。到不是卓行善心大發,他是想通過給常武的療傷,讓朱天降欠他一份人情。也好借助這個跳板,進入朱天降核心的成員之內。

    經過這段時日卓行也看的出來,朱天降雖然把他招進了府裡,卻也只是個門客,並沒有真正進入到朱天降的圈子裡。卓行明白要想進入那個圈子,自己就得露兩手讓朱天降震撼一下。否則,朱天降只會把他當成普通的坐館來對待。

    大牛叫廚子送幾個小菜,就在藥房裡兩個人喝了起來。三杯五盞下肚,大牛的話開始多了起來。

    「我說郎中,我大牛一看到你,就~和你對脾氣。實話告訴~你,我要是會了你那什麼訣~我的醫術絕對比你~厲害。」大牛口吃不輕的說道。

    卓行笑了笑,「大牛,還是喝酒吧,以後可別再提我教你脈訣的事情,傳出去我都沒臉再給人問診了。」

    「怎麼,你還~不信是吧。那好~今天我就~告訴你個秘密~!」

    大牛說著,很謹慎的看了看房門,接著小聲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跟你學醫嗎?」

    「不知道。」卓行心說你就是吃飽了撐的。

    「那你得發誓~不許告訴別人。」

    卓行笑了笑沒搭理他,心說你愛說不說,誰又沒強迫你。

    大牛看到卓行不說話,反倒是主動說道,「你~聽著,我家大人的那本~奇書,我看過。」

    「什麼!」卓行一下子站了起來,不過發覺自己有點失常,卓行趕緊裝著給大牛倒酒,掩飾了一下自己的激動。

    「牛爺,我看你是喝多了,吹牛的吧。」卓行故意說道。

    「什麼!我~大牛從來不吹牛。你還別不信,那本書除了我家大人,只有我看過。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卓行也被大牛的話所吸引,或許是心裡太在意那東西了,卓行不知不覺被大牛帶了進去。

    「因為我~不識字。所以~我家大人不怕洩露出去。你~聽~聽說過天雷炮車嗎~那書裡就~就有那幅畫~!」大牛說著,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卓行激動的手都有點發顫,忍不住問道,「牛爺,大人不是說~那本書毀掉了嗎?」

    「切!這你也信?那都是~騙人的,具體藏在什麼地方~我~我知道。不是跟你~吹,除了我和大人之外~連朱一~都不知道。」大牛得意的撇了撇嘴。

    雖然卓行心中也有點疑惑,不過想了想也有可能。朱天降身邊的人,大牛除了不識字之外,關鍵的是他對朱天降最忠誠。朱天降這一年走南闖北,奇書不可能帶在身上。而且,為了防止萬一自己遭遇不測,一般人都會找一個自己最信得過的人做個交待,省的把寶藏遺失。如果讓朱天降選擇的話,大牛還真是個合適的人選。朱天降要是留了什麼後話,他肯定會照著做。這麼一想,卓行心中也釋然了。不然大牛這樣的傻子,什麼人氣不死,朱天降怎麼會對他這麼好。

    「牛爺,難道說,真有那部上古奇書?」

    「不但有~還是上下~兩本。上本裡面大人說都是奇怪的藥方雜事~下本才是好東西~裡面全部是~是~嘿嘿,不能說。」

    卓行恨不能一掌把這傢伙拍死,說道關鍵的地方,這傢伙居然清醒了。

    卓行沒有繼續問下去,開始端起酒杯與大牛痛飲。他知道現在追問的話,很可能引起大牛的警覺。只有把這小子徹底灌醉,才會套出實話。卓行這下可算是看走眼了,大牛不但酒量大,而且傻子騙起人來,那是一騙一個准。

    「大牛,那兩部奇書,不會都藏在大人的臥房裡吧?」卓行看著差不多了,故意不經意的問道。

    「怎麼可能,那兩本書一東~一西~藏在京城~兩處~秘密地點。而且~大人都設置了~機關~就算有人盜取~也只能盜取其中的~一部。因為~每隔~半柱香~的時間~就有人~有人查看一次。一旦發現封閉的門被~打開~就會~放焰火示警~。」

    卓行心中一驚,看著醉眼迷離的大牛,卓行小心的問道,「大牛,這一東一西是在什麼地方?」

    「東邊是~是在城隍~廟~~!」大牛說著醉倒在桌子上,不過,嘴裡依然還是嘟囔著說出了地點。

    卓行激動的腳後跟都在打顫,他哪知道這個平時跟傻子似的大牛是在演戲,而且演的還這麼真實。

    大牛被下人抬著回到了耶律竇哈的小院,等下人們一退下,耶律竇哈把房門關閉了起來。

    「死牛,不會是真喝醉了吧。」耶律竇哈拍了拍大牛。占靈抱著手在一旁看著,佈置了這麼多天的局,她還真擔心大牛會不會露出馬腳。

    大牛打了個酒嗝,一下子坐了起來。

    「麻痺的,再來幾杯老子還真不行了。」大牛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一下。

    「怎麼樣,藏書的地點告訴他了嗎?」

    「那當然,按照老婆大人的吩咐,我是閉著眼嘟囔出來的。」大牛嘿嘿的笑道,他發現騙人還真是一件樂趣。

    耶律竇哈看著占靈微微一笑,「靈妹子,今晚咱們就看看,這個李早是先去偷醫書,還是先去盜取兵書。」

    占靈臉上也露出了奇異的笑容,耶律竇哈這一招真不錯,故意讓大牛把上古奇書說成上下兩部。卓行盜取醫書還情有可原,但是他要盜取兵書,那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而且,耶律竇哈設計的很巧妙,在時間上,這位李早郎中只能盜取其中的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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