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節 好心相勸 文 / 破壺
第七十一節好心相勸
京城官府衙門林立，都是各管一灘，此衙不問他衙之事。大豐朝沒有設立京都執事，九門提督就相當於京城的軍政長官。楚雲雖然貴為九門提督，但他這個官可不好當。朝中六部衙門都在京城，皇親國戚一抓一大把，弄不好就得落下埋怨。
兩位皇子在西街之事，大小衙門都收到了消息。好傢伙，一邊是兩位皇子，另外一邊後台也不含糊，是拎著打王鞭跟個流氓似的朱大官人，他們誰也惹不起。不少衙門關門的關門，閉燈的閉燈，恨不得拿木樁子連大門頂住。
大皇子玄明命令親兵隊押著一群青樓女子和幾個文弱先生，花枝招展的走在大街上。這要在大白天，立馬就能成為京城一景。
按照級別和官職，抓捕的嫌犯不同所送的衙門也不一樣。普通老百姓只能送往捕衙，那裡是對付普通老百姓的地方。如果是有低微官職在身，就得送往刑部司衙。只有正五品以上官員，才可送往提督府衙門。
大皇子那些親兵把這群人直接送進了捕衙，並且把大皇子的話如實轉告了一遍。那些捕快官差早就得到了消息，別看送來的是一群青樓女子，人家的後台他們可惹不起。捕衙的府首大人苦著一張臉跟死了老娘似的，他哪敢過問，只能親自押送到了刑部司衙。把人往裡邊一送，府首簡單說了一遍大皇子的要求，帶著一群捕快跟要比賽百米賽跑似的，撒丫子就沒命的狂奔，生怕人家再把人送回來。
刑部司衙的官差無奈之下，只好把巡司大人從熱被窩裡喊了起來。巡司申百工一聽這事，鼻子都快氣歪了，把捕衙一群人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沒辦法，這事情他也不敢問，只好再次把人轉送往提督府。
青樓的那群窯姐平時仗著有後台都囂張慣了，一路上拋著眉眼帶罵街。這一晚上轉悠的，都快趕上巡迴展覽了。
司衙巡司申百工可不敢像捕衙府首似的撒丫子，別看他的頂頭上司是刑部尚書，但人家九門提督楚雲大人地位一點不比刑部尚書低。況且現在的刑部尚書是京城戰役後才提拔上來的人，在朝中話語輕微，不能與軍營出身的楚雲相提並論。
楚雲早就接到消息，他琢磨著就得往他這裡送。別看朱天降沒有官職，但人家的威望功勞在那擺著，況且手裡還有一根連皇上都頭疼的打王鞭。京城大小官員，誰都不想往自己身上攬這件事。
楚雲坐在府衙後堂，鬱悶的擺了擺手，「讓申大人回去吧，把人暫且收押。」
師爺點頭答應著，趕緊去前衙傳話。申百工一聽楚雲沒有責怪他，心裡是千恩萬謝，趕緊離開了提督府。
楚雲左思右想，決定還是連夜去一趟朱天降的『公社』。不管怎麼說大皇子剛凱旋回京不久，正是當紅的時候，楚雲想勸說一下朱天降，能忍就忍，賠點錢就算了。身為臣子跟皇子鬥，絕對沒什麼好處。
楚雲沒有騎馬，乘坐一頂普通官轎來到了朱天降府邸門前。看著府牌上『人民公社』四個大字，楚雲真覺得朱天降的腦子是不是上回被砸就沒好利索。
「去~！砸門，就說本大人有要事在身，必須馬上見朱大人。」楚雲在轎中吩咐了一句。
一名隨從上前啪啪啪叩響門環，不大一會兒大門閃開一道縫隙。
「九門提督楚雲大人，有要事見你家朱大人。」楚雲的隨從小聲的說道。
那門僕上下看了看，楚雲的隨從本以為他要開門，誰知道這傢伙『光當』一聲就把門關閉。
「我家大人說了，這段時間閉門謝客，任何人不見。」門僕趾高氣昂的在門裡說道。
楚雲在轎子裡聽的一清二楚，氣的邁步走下官轎，上前抬腳就踹，「告訴那該死的朱天降，老夫楚雲親自前來，他再說不見我就把這門踹爛。」
門僕一聽是楚雲的聲音，趕緊說道，「楚大人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報。」
楚雲等了不大一會兒，就聽到門僕慌張的說道，「楚大人，我家大人說他已經睡著了。」
楚雲一聽，麻痺的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楚雲二話不說，抽出腰刀對著門縫『唰』的一刀就砍了下去。他可是正宗軍門出身，出手又快又穩，手裡的寶刀鋒利無比，一刀下去就斬斷了門栓。
楚雲踹開門，邁步就向裡邊走去。那門僕跟木雕似的看著斷開的門栓，心說這大門是不是風水不好，不是被人砸了府牌就是斬斷門栓。下一次，不會連門樓子都給他撞塌吧。
朱天降根本就沒去後院，正在大廳與夏青等人喝著小酒等待著朱二的消息。傍晚之時有個兄弟說發現了造謠言論的源頭，朱二是去探探情況。楚雲看到正廳燈火輝煌，一腳踹開就走了進去。
朱天降聽到這麼大動靜，還以為是去端菜的大牛，「麻痺的死大牛，讓你端個菜你小子~~啊~楚~楚大人？」朱天降吃了一驚，心說這傢伙怎麼進來了。
朱一夏青等人看到楚雲進來，一個個趕緊站了起來。眾人都沒說話，把目光看向了尷尬的朱天降。
楚雲把刀往桌子上一放，「朱天降，你小子不是睡的正香嗎？」
「啊~這個~嘿嘿，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楚大人搬一把椅子，正好一起喝兩杯。」朱天降乾笑著給朱一使了個眼色。
「不必了，今晚老夫來，就是想問一問西街的事，你打算怎麼辦。」楚雲心說老子好心來幫你，你小子還跟我玩這一套，要不是看在靖王和郭將軍的面子上，我才懶得管呢。
「西街？西街關我什麼事？楚大人，天降現在就是一平民百姓，早就不管朝政的事了。」朱天降笑著說道。
他明知楚雲是好心上門來調解的，但朱天降今晚卻不想見他。因為還不清楚皇上的意圖，朱天降也不好隨便答應楚雲什麼。如果是皇上授意大皇子這麼幹的，那朱天降到可以低頭，這個面子是給皇上的。萬一不是皇上指點而是兩位皇子私自行為，朱大官人可不想就此罷手。
楚雲心裡那個氣啊，拿起桌上的刀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楚雲突然站住了腳步回過頭來。
「朱天降你小子就跟我裝吧，本大人這就回衙門公事公辦。既然那些人敲詐大皇子親兵錢財，每人杖責一百，青樓物產擇日變賣賠償大皇子親兵隊的損失。」楚雲說完，轉身就走。
「喂~喂喂~我的好大人，百姓的青天大老爺您可不能走。開玩笑，剛才是給您老開玩笑呢~！」朱天降趕緊上前拉住了楚雲。
「哼！我可不敢打擾您朱大人的雅興，還是趕緊告辭的好。」楚雲說著把刀插入鞘中。
「嘿嘿，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今晚明明是那倆王八孫子找事。」
朱天降說完，楚雲頭上嚇出一層汗。這小子罵皇子到無所謂，但這話可等於連皇上和先皇也罵進去了。
楚雲趕緊咳嗽了兩下，「天降，大皇子現在風頭正盛，聽老夫一言，忍一忍吧。賠償點錢財無所謂，相信以後兩位皇子不會再找麻煩了。」
朱天降看了看夏青等人，眼珠子不停的亂轉，「呃~這個~恐怕我不好作主。楚大人，這事我也不瞞您，其實那幾家青樓我是投了點錢。但是，我只是個小股東而已。要是賠錢的話，我得和其他股東商量一下才行。」
「哼！人家拉你朱大人入股，還不是看上了你的地位。大豐朝雖然不禁止這種營生，但畢竟屬於煙花敗柳之地。你堂堂一介國子監學子，怎麼能幹這種買賣。」楚雲怒其不爭的斥道。
「楚大人，我剛才說了，在下只是其中一個小股東。您要知道其他人是誰，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朱天降神秘的看著楚雲。
「誰？」
「我給你說說您聽聽，頭一個，四皇子殿下，人家可比我這個學子的身份高貴多了，正宗的龍種。第二個，靖王千歲，那可是老龍爹生的種。第三個，衛展衛大人，大豐朝第一流氓頭子，也比我強吧。這些京內的還不算，鎮南大營郭天信將軍還托我入了股，北方大營文將軍也有一成~！當然了，這些都是暗股，就是當面問誰也不會承認。」朱天降掰著手指頭在那算著，弄的跟真事似的。
楚雲真想摟頭給他兩巴掌，好傢伙，大豐朝的官員都他媽窮瘋了，就這幾個破青樓連王爺都要偷著賺錢養家。這話要是說出去，估計這老幾位能把朱天降一人一腳活活踩死。
楚雲本身好心去找朱天降調解，結果弄了一肚子氣回來。不過朱天降點的那些人，楚雲聽出來其中的含義，那就是他們都是朱天降的後盾。這股勢力可不小，南北兩大軍營加上靖王衛展，楚雲琢磨了一下，兩位皇子真要和朱天降鬥，不靠他們的皇爹還真不是對手。看來，這件事情只能請皇上定奪。
楚雲一走，朱二悄悄閃了進來。朱二的臉色有點蒼白，表情也是異常的嚴肅。
「大人，出事了。我們追查謠言來源的四位兄弟，今晚全部遇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