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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節 串供 文 / 破壺

    第九節串供

    王太傅正怒斥著朱天降這種人間敗類,學界的恥辱,就看到魏公公瞇縫著小眼走了進來。

    「老太傅,聖上命咱家專程來看望您,不知道老太傅身體可曾有傷?」魏公公抱著雙手走到床塌之前。

    王太傅一看是魏公公,立刻閉上了嘴巴,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在朝中為官的人,幾乎都怕這位魏公公,但王太傅自認清高,還就不買他的賬。魏公公內心也不喜歡這個老傢伙,要不是想來挑撥離間,魏公公才不會親自過來。

    「老太傅,聽說您讓國子監一名學子打了?呵!這可真是天下奇聞,堂堂國子監主薄大人,竟然被自己的學生打,真是聞所未聞。不過,我聽說您那學生,是鎮南將軍府的人,這就難怪了。武夫的門人就該進軍營,跑到國子監來撒什麼野。老太傅,您也別生氣,就當給咱家一個面子,消消氣就過去了。」魏公公笑瞇瞇的說道。

    旁邊的幾名太醫一聽,魏公公這幾句話,明著是安慰,暗地裡卻是在挑逗。以王太傅那耿直的脾氣,怎麼能壓住這股火。幾名太醫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敢說話,悄悄的退了出去。他們是寧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況且這魏公公小肚雞腸,最喜歡搬弄是非。

    果不其然,王太傅一聽勃然大怒,「魏公公,這是關乎尊師重教之大事,憑什麼要給你面子。如果刑部敢徇私枉法,老夫就帶著學正們去當面質問刑部尚書。」

    「哎~我說,您別衝我發火啊,咱家也是好心勸您不是。再說了,聽說那朱天降已經被宗人府的人帶走了,這事根本不經過刑部。」魏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宗人府?他又不是皇親國戚,憑什麼是宗人府來過問。哼!就算他是皇親國戚,老夫也要討還個公道。」王太傅說著,穿鞋下了床,扔下魏公公獨自向外走去。

    魏公公對著遠去的王太傅,狠狠的『呸』了一口,「什麼東西,敢對本公公無理,早晚告你的黑狀。」魏公公拂塵一甩,帶著一群小太監離開了太醫院。

    王太傅憋著一口惡氣,他沒去給皇上進諫,而是直奔了宗人府。

    鎮南將軍府裡,負責在國子監外等待朱大官人的車伕趙四,慌張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趙四鞋都快跑掉了,慌張的來到正堂。要不是玉格格專門出來找到郭府的車告訴了他一聲,恐怕趙四得等到天黑。

    郭天信正在看著兵部的信函,聽到喊聲眉頭一皺,「什麼事大驚小怪,又不是當雲國入侵了,瞎叫喚啥。」

    「老爺,朱公子在學堂之上,把~把王太傅給打了。」趙四喘息著說道。

    「什麼?把王太傅給打了?」郭天信一下子站了起來,吃驚的看著趙四。

    「是玉格格親口告訴我的,說是朱公子打傷了王太傅,已經被宗人府關押。」

    「宗人府?」郭天信一愣,怎麼不是刑部?

    「這該死的東西,我就琢磨著會給我郭家惹事。你先下去吧,不許亂說。」郭天信叫趙四退下,開始琢磨著怎麼辦才好。畢竟朱天降是以郭府門人身份去的國子監,真要被趕出來他的臉面可就丟盡了。京城官員門第,對這種事情非常在意。

    「來人,備馬。」郭天信吩咐一聲。

    郭天信要去兵部尚書李洪的府邸,這事得跟他商量一下。郭天信知道王太傅那倔強脾氣,他想找李洪當中間人說和說和。

    宗人府後堂之中,靖王爺揉著腦袋,冷冷的看著朱大才子。剛才被老太傅吵的腦子都疼,看來這事還真有點棘手。王太傅強的跟頭驢似得,根本就六親不認,非要按照大豐律法重判不可。靖王爺心說這老頭是不是瘋了,要重判的話,皇兄還把這小子扔給他幹什麼。明顯的是讓他大事化小,互相給個台階就完了。

    「朱天降,本王問你,為何要以下犯上,毆打自己的恩師。」靖王爺也算給郭天信面子,沒有在前堂審問,而是帶到後堂單獨過問一下。

    本王?「您是~靖親王?」朱天降謹慎的問道。

    他從郭穎那裡聽說過,當年成武皇帝兄弟幾個爭奪皇位,弟兄六個干死了三個,剩下的倆其中一位還發配到外地當了閒散王爺。在京城裡,只留下了靖王爺,因為當年靖王爺是支持成武皇帝的一方。

    「正是本王。」

    「哦,常聽玉格格提起您,老在我面前誇,說您是一位慈祥的父親。靖王爺,聽說您很喜歡騎馬射獵,那箭術肯定很高明吧。」朱天降開始套著近乎,搞的跟玉格格多熟似得,反正他知道靖親王不會去問玉格格。

    靖親王捋著鬍鬚「呵呵,本王的箭術~~」靖親王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差點被誇蒙圈,「臭小子,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少說廢話,交代你打人的事實經過。」靖王爺說著,狠狠的瞪了兩眼。

    朱天降撓了撓頭,「靖王爺,我沒打人,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朱天降剛要說一下現場發生的情況,就看到一個黃馬褂的官差來到門外。

    「啟稟王爺,兵部尚書李大人,和鎮南將軍郭大人求見。」

    靖王爺一聽,臉難為的跟吃了苦瓜似得。朱天降一聽來了救兵,乾脆閉嘴不說了。

    靖王爺擺了擺手,「請他們進來吧。」

    官差下去不久,就看到風風火火的郭天信與一名身穿朝服的老者走了進來。

    「靖王千歲,又給您添麻煩了。這小子第一天進國子監,就弄出這麼檔子事來。你說打誰不好,偏偏去打王太傅那老傢伙。」郭天信一進門,就開始說個沒完。

    李尚書苦笑了一下,「我說郭將軍啊,你這話說的不對,誰都不該打。」李洪說著,看了朱天降一眼,對靖親王說道:「靖王,郭家幾十年沒人進過國子監,總不能第一天就給踢出來吧。天信兄既然把我給拉了來,王爺您總得給下官點面子。」

    靖王爺為難的搖了搖頭,指了指李洪,「你們啊,兵部的就向著軍方的人,這讓本王怎麼辦。剛才王太傅來我這吵了半天,吵的我腦子都疼。」

    「怎麼,那老傢伙看樣不把我郭家整臭了,他就不甘心是不是。」郭天信不滿的說道。

    朱天降一聽,頭一回覺得郭天信也有可愛的一面,這一點郭穎到隨他。看來這軍方的一派,跟那王太傅還真不對付。想到這,朱天降腦子裡開始有了想法。

    「郭將軍,你也不要衝本王吼,你的門客打傷了王太傅,怎麼說都是錯在你這方。」靖王與郭天信關係不錯,要換了別人,早給轟出去了。

    「王爺,我沒有打人。」朱天降忽然喊了一聲。

    三位大人物把目光都看向了朱天降,此時的朱天降一臉的委屈。

    「王爺,學生真沒打人。事情是這麼回事,當時學生正在認真聽講,王太傅就過來問學生是誰家的子弟。學生回答說,是郭府的朱天降。誰知道王太傅就辱罵我家將軍,說他是一介武夫,只知道騎馬射獵,不懂治國之道。學生本想辯解幾句,誰成想王太傅舉桿就打,學生只不過擋了一下,他就摔倒了。此事玉格格和~四皇子能證明。」朱天降侃侃而談,聲情並茂說的連自己都差點當真。他怕玉格格一個人說話不頂用,勉強把四皇子拉了進來。他還真擔心那個鮮豬不給面子,要不承認那可麻煩了。

    郭天信咬著牙,「聽見了嗎,那王老匹夫就是看不起我們兵部的人。別說沒打,就是打了也打的對。」

    郭天信鎮守邊關多年獨斷專行慣了,誰敢罵他。這下到好,當著眾官家子弟的面,說他是一介武夫,能不急嗎。

    李洪尚書默默的也不說話,幸災樂禍的看著靖王爺,心說這證人找的好,一個是你女兒,另外一個是皇子,看你怎麼辦。

    靖王爺撓著頭,「我說你倆坐下說行不行,這事本身我也沒想怎麼著,只是王太傅他不願意,本王總得一碗水端平了吧。」靖王爺說著,狠狠的瞪了朱天降一眼。心道這小子連自己女兒都拉了進來,還真不好辦。

    「王爺,公道自在人心,您看著辦。」郭天信好像抓著理了,口氣更是強硬了起來。來之前他還想著備份大禮,托李洪和靖王幫他轉交王太傅,算是賠禮道歉。現在看來,連禮品都省了。

    靖王歎了口氣,對著門外喊道,「來人,去把玉兒和四皇子叫來,本王要對對口供。」

    靖王吩咐完,又對著朱天降說道:「你小子別欺騙本王,不然有你好看。」

    說完,靖王不再理睬朱天降,開始與郭天信和李洪聊起軍方的事。靖王年輕時候也帶過兵,三個人到是能聊到一起去。

    朱大奇人這下心裡有點發毛了,等會要是玉格格和四皇子都不承認,那可怎麼辦。他本來覺得靖王爺或許不會對證,沒想到當場就去叫人。朱天降到不擔心其他學子,他們都是官家子弟,回去後肯定會被父母交待要三緘其口,哪邊都不得罪。

    靖王爺三人說著聊著,玉格格和四皇子被請了過來。

    四皇子一進門,非常規矩的參拜了下去,「侄兒給王叔請安。」

    安畢,四皇子站起來又對著李洪與郭天信拱手鞠躬,「兩位大人安好。」

    玉格格到是簡單,直接做了個萬福,「給父王請安,兩位大人安好。」

    李洪與郭天信也客氣的拱了拱手,不管年紀大小,人家可是皇室的人。

    「玉兒,玄珠,朱天降說他沒有動手打王太傅,你倆可以作證,是否有此事?」靖王爺問道。

    由於算是正式開始問案,一名筆錄官差開始記下詳細的口供證詞。

    玉格格和四皇子一聽,都奇怪的看向朱天降。朱天降側過半個身子,不停的眨著一隻眼睛,那意思哥們姐妹幫個忙,以後有啥事好商量。

    「回皇叔,朱天降確實沒有動手打主薄大人。」四皇子非常認真的說道。

    「啊~嗯!」玉格格卻是心虛的點了點頭。

    朱天降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看來這小胖子挺夠意思,老子一定想辦法讓他接皇位。

    知女莫若父,靖王爺一看玉格格那通紅的小臉,就知道在說謊。不過他也不點破。

    「玉兒、玄珠,朱天降說王太傅過來問他是誰家的子弟。這小子回答說是郭府的朱天降,那王太傅就辱罵他家郭將軍,說他是一介武夫~~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過程!」靖王爺居然把朱天降的原話重複了一遍。

    聽的朱天降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麻痺的這哪是問案,簡直就是串供。看樣是怕他女兒和皇侄說差了,專門交代一遍。朱天降看到李洪那神秘的微笑,這下明白了,原來這三個老傢伙是一夥的。

    「王叔,句句是實,其他學子也可以作證。不過,其中有些文官的子弟,恐怕他們會偏向於主薄大人。而且,主薄大人平時威嚴的很,估計也會有不少人攝於主薄大人的威嚴,不敢說實話。」四皇子正義言辭的說道。

    朱天降都快樂瘋了,心說這小子可夠奸詐的,連後路都想好了。麻痺的,他不去當律師都虧了,簡直就是無賴當中的一朵奇葩。

    靖王爺瞇著眼睛,看著旁邊的官差奮筆疾書,寫完後,靖王爺拿過來滿意的看了看。

    「李尚書,郭將軍,看來這都是一場誤會,您二位請回吧。不過朱天降還要呆一晚上,明日早朝後,打他幾板子算是讓王太傅消消氣。」靖王爺微笑著說道。

    「嘿嘿,靖王爺,我那還有一把珍藏的好劍,有空我拿給您鑒賞鑒賞。」郭天信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

    二傻子都能聽出來靖王爺是在幫著郭府,郭天信總不能一毛不拔吧。

    靖王爺把李洪和郭天信送到門外,朱天降趕緊對著四皇子拱了拱手,「四皇子,夠意思,以後咱們就是死黨。玉格格,你的這份情我記下了,早晚會還給你。」

    「呸~誰和你有情,討厭。」玉格格羞的滿面通紅,轉身跑了出去。

    「朱天降,我幫你也是有代價的,以後父皇再給我們兄弟佈置寫詩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四皇子說完,撇嘴一笑,端著個大臉走了出去。

    朱天降長出了一口氣,總算過了一關。明天估計王爺也會刻意安排,不會打的多重。

    王主薄被打之事,一夜之間傳遍了京城各大府邸。王太傅奮筆疾書,連寫了三道奏折,準備明日早朝面呈皇上。

    靖王爺本來是好心想平息這件小事,誰成想好心辦差了事,掀起了文武官員對持的朝堂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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