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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不該出現的悲劇 文 / 鹽水煮蛋

    跟楚小天同村的那幾個叔叔伯伯,並不在這獲救的一行人之列,他們,還被埋在通道的中央地帶。無論從哪邊挖,都還要一天的時間。

    就是這個時候,救生專家發話了,他說,以他多年的救生經驗,被埋在中間的那十個人,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因為,就算那中間有鐵架支撐一片小小的空間,也不可能會有那麼多的癢氣供他們十個人活下去。既然這樣,那救生專家又說了,後面的,你們自己慢慢挖吧,我還要去另一個倒樓的地方指導別人救生呢。

    救生專家沒有說謊,他其實真的是很忙的,現在這個時代,豆腐渣工程遍地都是,事故也是從不間斷的發生。他做為一個救生專家,也要從一個地方快速的到另一個地方,去指導別人救出埋在地下或者磚頭堆中的人。耗費他一天的寶貴時間,在這裡指揮救生隊去挖十個已經沒有生還可能的人,救生專家認為,還是去別的地方指導救出更多的人來比較靠譜。

    工程的負責人,叫權四光,不得不說,這是個很遭雷劈的名字,特別是在這種高風險的工程之中。只是,名字雖然不好聽,但權四光很有錢。他承包過很多的工程。而且,都沒出過問題,並沒有像他的名字一樣。因此,他名聲大噪,成了信得過工程承包人,很多工程都想找他包,這麼一來,他想不發財都難。

    這一次,權四光運氣不好,出了事故。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死人的情況出現,而且,還因為搶救及時,讓很多人生還。這麼一來,這件事情,對他的名聲,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之前,權四光心情也還不錯,但聽到那救生專家一說,他就有點為難了。

    被困在裡面的十個人,如果還有生還的可能,那麼,現在救了,絕對又是一樁美談,能讓他名聲再噪。可現在情況不同,人家救生專家都說了,被困在裡面的人,絕對沒得活了。也就是說,就算立即將他們挖出來,也是十個死人,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最重要的是,如果繼續讓救生隊的人來挖,那麼,開支實在是太大了,這專業的救生隊跟救生專家,他們呆在這裡一天,那最少也是數十萬的開銷。救生隊的救人效率絕對沒有話說,但那些設備,卻也同樣是要錢來供著的,沒有個幾十萬的錢燒著,那些設備也不會運轉。

    一天都是數十萬,這個數字,讓權四光極為的心疼,還是疼到了骨子裡的那種。不過,權四光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現在這個情況,正是他的一個機會,只要能及時的救出幾個活人,他得到的,定然不止他花出去的那點錢。所以,他不得不咬著牙拿。可現在活人都出來了,通道裡面就剩十個死人,他也就不想再拿了。

    他決定聽救生專家的話,讓他們離開。他做出決定,那十個已經被困死的人,他就讓自己工程隊的人慢慢挖,大不了事後多出點安葬費就行了。

    對於其他人來講,權四光的這個決定,並沒有什麼,人嘛,都是這個樣子,能省一點,就省一點。但身為引神人的楚小天,卻是極力的反對,他常年跟死人打交道,對於生死,也有一種模糊的感應,他此時,心中有一種模糊的感覺,他那十個同村叔叔伯伯,應該是還活著的。這個感覺毫無根據,甚至有點荒謬,他卻並不懷疑。他將自己的感應告訴了權四光,讓權四光不要放棄,要他繼續讓那些救生隊的人挖下去。

    不過,他這些話,聽在權四光一行人的耳中,就成了一個少年在失去親人朋友時的正常反應。那個救生專家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沉痛的勸慰道。年輕人,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但這個是事實,你要勇敢的去面對。說完這句之後,他就走了,而權四光,也根本不顧楚小天的哀求,開始叫他手下的另一隊人,去繼續的開挖這條通道,爭取早點將那幾個人給挖出來。死人,也不能埋太久,要是爛了就不好了。

    楚小天哀求權四光半天,都沒有一點用處,於是,他將目標轉向了那些正在挖人的工程隊的其他人。這些人可比權四光要好說話多了,他們能夠理解楚小天的感受,因此,挖起這通道來,倒也是全心全力。楚小天自己,也是全力的挖著。因為,他的那種感覺告訴他,如果不快點將通道挖開,那麼,他的那幾個叔叔伯伯,就再也出不來了。

    楚小天他們一行人,雖然都是全力的挖,而且還是二十四小時不停的兩班倒,但是,他們畢竟比不過那些有著專業設備的救生隊員。人家挖到那個中央,只要一天就行了,但他們,就算是拼盡了全力,也還是用了兩天。兩天之後,他們終於挖到了中央,也挖到了一直被困在通道之中楚小天的十個同村叔伯。

    正如那救生專家所說,他們,已經死了。不過,當眾人去將他們的屍體抬出來之時,卻無比驚訝的發現,他們的身體,還沒有僵硬,身上還帶著一點點微微的暖意。也就是說,他們是剛剛才死不久的。

    那個救生專家說錯了,兩天之前,這十個人,其實並沒有死。他們所在的那個地方,有著一根通到了外面的水管,通道崩塌,水管斷裂,沒有了水過來,但他們卻也藉著那根沒有了水的水管,從外面吸到了不少的氧氣,勉強的存活了下來。只是,想要活下去,光有氧氣,也是不夠的,他們需要吃喝。在這個地方,恰好又沒有這些東西,因此,在堅持了五天之後,他們終於頂不下去,活活的餓死了。

    這是一個本不應該發生的悲劇,如果當時權四光聽楚小天的話,繼續讓救生隊的人挖下去,在一天之後,他們將那十個人挖出來,人家就一定還是活的。

    本來不會鬧出人命,最後卻鬧出了十條人命,這個情況,可比直接死掉十個人,要嚴重得多。這一下,權四光慌了,就在那十個人的死因被確定之後的當天晚上,他消失了,誰也不知他逃到了哪裡。

    楚小天的十個同村叔伯死在這裡,而工程的負責人又逃離了此地。現在,不說他們的撫慰金跟安葬費,就連回去的車費,楚小天都沒有從權四光那裡得到一分。他去找過很多的所謂相關部門,想要從他們那裡,為他那十個死去的叔伯討回他們應該得到的東西。

    但得到的結果,卻是要等待他們調查,還要等到將權四光抓捕歸案之後,才能最終決定該如何處理。楚小天只能等,一等,他等了三天,三天之後,他沒有等到結果,卻等到了一個通知。他的這十個叔伯,現在必須進行火化,防止屍體腐爛,污染城市環境。

    想要等來的結果沒有等到,卻等來這麼一個通知,楚小天沉默了。屍體在他們那裡的人眼中,是極為神聖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將他的十個叔叔伯伯火化,他要將他們帶回他們生長的那個小山村。他之前一直等在這裡沒有離開,就是為了得到他們的那一筆撫恤金跟安葬費而己。結果,錢沒等到,卻要他將他們的屍體火化,讓楚小天感覺很悲哀。

    事實上,楚小天身為一個引屍之人,他有一些常人根本不可能理解的保存屍體的辦法,那十個叔伯的屍體,在他的手上,是不會腐爛的。最少,短時間內不會。

    他將原因告訴了那幾個來通知他的所謂的城市管理局的人,並且要求他們幫他將屍體運回老家。但人家根本不當一回事,執意要動手拉走屍體。於是,沉默中的楚小天爆發了。他操起一桿挖土的羊角鋤,直接就將那幾個來通知,並且要將屍體拉走的所謂管理局之人打了個滿臉開花,狼狽而逃。

    楚小天沒有再等,他打開了從山村裡出來的那個包裹,拿出了他好久沒有動用的引屍法具,準備直接將他的幾個叔叔伯伯從這裡引回他的家鄉。

    引屍術,在外人看起來無比的神秘與恐怖,但在楚小天的操作之下,卻是極為的簡單。只見楚小天拿出幾張黃色的符紙,貼到那十個屍體的胸口。再拿出一柄桃木刻成的木劍舞動一陣,那十個死去多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居然就這麼直挺挺的站了起來。楚小天右手拿出一個銅鈴搖動,那些屍體,就在原地走了三圈,而後一個個的將手搭在前一個肩上,最前方的一個,則將手搭在楚小天的肩上,隨著楚小天銅鈴的搖動而向著外面走去。

    這是楚小天準備長途的引屍,怕他們會迷路,才將眾人連在一起。如果僅僅是短途的話,他直接搖動銅鈴,就能將那些屍體引動,讓他們如一個正常人一樣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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