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膽小鬼 文 / 鳳歌
小胖子讓一口果酒嗆著,連連咳嗽:「唉,你又不是水夜,幹嗎每一輪都要打通關?上一次是岳風和依依不在,這一次就算了吧?」
「這樣說,甲士對甲士,化音交給你咯。」朱陽眼露凶光,「記得她上兩個對手,死前痛不欲生,死後全都化成了膿水。」
武大聖的臉一下子綠了,就連手裡的酒杯,也泛起幽幽的綠光。
「你呢?」朱陽的目光又投向了岳風,「你那條賴皮蛇,放在幻神榜裡面,連一品也不算,跟三品幻身交手,根本就是雞蛋碰石頭。」
「你的脫毛雞又能排到幾品?」岳風皺了皺眉。
「火鳳涅磐,將來一定是天榜幻身。」朱陽自信滿滿。
「將來是天榜,現在是屁榜吧?」岳風慢條斯理地說。
「你說什麼?」朱陽臉漲通紅,挺起腰背,「別忘了,要不是我,你連參加第四輪的資格都沒有,臨陣脫逃的膽小鬼。」
「豬樣兒。」岳風喝了一杯酒,「你要出風頭,我也沒話說,不過呢,蘇姐姐已經跟巫朗下了賭注,要是輸了,賭債歸你付,怎麼樣?「
朱陽的臉色由紅轉白,瞪著岳風說不出話來。蘇媚煙掩著口在一邊偷笑。朱陽瞪她一眼,怒道:「岳風,你少說大話,不打通關,你就有把握贏嗎?」
「沒有。」
「那還不是一樣。」
「我沒把握贏,但不一定就輸。」岳風看著手中的酒杯,紅色的酒液在杯中光芒變幻,「鬥法的事瞬息萬變,天底下沒有穩勝的道理,重要的是知己知彼。豬樣兒,你的本事不壞,可還沒有遇上過真正的對手。這是無限制鬥法,生死不限,從性命上來說,你只有一次機會,岳風組卻有四次。我可不想把賭注押在你一個人身上。」
朱陽臉色一變,大大皺起眉頭。
「到了第四輪,打不打通關,其實都一樣。」蘇媚煙慢悠悠開口,「這以後是生死戰,還剩最後一人,只要沒投降,就可以一直打下去。」她頓了頓,說道,「所以說,我們還是研究一下對陣,這一輪的對陣由各組自行提出,必須選擇最有利的對陣,才有最大的勝算。」
「依依不在呀。」杜雨忍不住說道。
「不在沒關係!」蘇媚煙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寫畫畫,「從以往的對陣來說,莫先聞總是排在最後,莊懇排在第一,照我猜測,這兩人應該不相上下,莊懇開個好頭,莫先聞收個豹尾。應唐略遜一籌……」
還沒說完,朱陽站起身來,掉頭就走,蘇媚煙皺眉道:「喂,你上哪兒去,我還沒說完呢。」
「無聊!」朱陽冷冷說,「你看著辦吧?我對陣都行,反正結果都一樣。」
「什麼結果?」武大聖憨憨問道。
「蠢材。」蘇媚煙有氣無處發,舉起煙桿,給他重重一下,「當然都是他贏,哼,這個傢伙,真是狂妄之極。」
「沒錯。」武大聖舉起拳頭,使勁一揮,口氣酸溜溜地說,「太狂妄了,他要不是我的組員,我一定希望他輸。」
杜雨輕輕哼了一聲,說道:「照我看,你現在都希望他輸!」
「唉,小雨姑娘,你幹嗎說的這麼坦白呀?」
「可惡!」杜雨白他一眼,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呵呵呵!」一陣笑聲從窗邊傳來,岳風轉眼看去,心子一跳,京無倫坐在窗邊,一揚手,一大瓶酒到了手裡,他喝了一口,冷笑說:「這樣的組也能混到第四輪?今年的天道布武,真是廢物成堆。當然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主要是組長不力,才會有這樣囂張跋扈、不知團結為何物的組員。」說到這兒,惡狠狠盯著岳風,眼睛裡像是要飛出刀子。
「哎呀呀,好大一股酸氣。」蘇媚煙站起身來,輕輕伸手在鼻前揮舞,「一定有人剛在醋缸裡洗過澡,好弟弟,姐姐累了,咱們回房睡覺去。」
「咱們?」岳風一愣,蘇媚煙使個眼色,不容他分說,挽著他手,妖妖嬈嬈地向臥室走去。
京無倫望著兩人背影,胸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其中酸苦二味,簡直叫人發狂,天道者一張臉漲紅髮紫,欲要發怒,可又不知向誰發洩。若是依了性子,他恨不得一棒結果岳風,但這麼一來,既是於事無補,又讓他人恥笑,笑他京無倫跟一個毛頭小子爭風吃醋,因為輸不起,所以大打出手。別的人知道還罷了,若讓燕驚虹知道,豈不是更加瞧不起自己。
京無倫向燕驚虹求愛無果,退而求其次,想跟蘇媚煙重歸於好,一如當年一樣,不說心滿意足,至少也可以消愁解悶。這件事本是十拿九穩,誰知道半途殺出來一個岳風,雖說兩人神態間大有可疑,但到了同房共枕的地步,別的事也就不用說了。
望著兩人消失在走廊盡頭,京無倫先是氣惱,跟著微微發愣。武大聖全無眼風,眼看偶像在場,歡喜得無可無不可,湊上前去,滿臉堆笑,想要套一套近乎。冷不防京無倫瞪他一眼,大喝道:「滾開。」嚇得小胖子後退一步,坐倒在地,緊跟著,京無倫一晃身,憑空消失,武大聖望著窗外夜色,張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攏來。
一進房間,蘇媚煙合上門戶,盯著岳風,紅唇微抿,星眼含笑。
岳風掉頭看去,臥室裡空空蕩蕩,依依不在房裡,想來多了胡仙仙,依依受她管束,不敢再來房中留宿。這麼一來,岳風少了許多綺念,可以安心睡覺。可是去了小狐女,又來女老闆,眼看蘇媚煙的樣子,今晚怕也很難善了。
「我先去洗澡。」蘇媚煙衝他微微一笑,一邊走,一邊卸去身上的首飾瓔珞,她的身上衣裙短少,首飾一去,幾與全裸無異。岳風慌忙掉過頭去,心子突突亂跳,說道:「蘇姐姐,你真要在這兒睡麼?」
「當然咯。」蘇媚煙的笑聲又軟又媚,「既是扮情侶,那要扮到十足,京無倫有天視地聽的本事,難保他會不會行法偷看。」
岳風一顆心幾乎衝出口外,腦子熱乎乎的,像是在蒸籠裡烘烤。所謂「扮到十足」,難道真要同床共枕。要是這樣,大大的不妙。面對依依,他還能克制一二,可是面對蘇媚煙、胡佩佩這樣風情萬種的女子,一顰一笑,均是魔力驚人,如果任由蘇媚煙躺在身邊,他十有**克制不住,慾火升騰,無法收拾。
浴室裡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其中夾雜女子婉轉的歌吟,曲調低回柔媚,充滿春情蜜意,彷彿一雙柔軟的玉手,在他的心頭輕輕的撫弄。
不知不覺,岳風的腦海裡浮現出蘇媚煙絕美的胴ti,他的眼睛彷彿看穿了浴室的牆壁,看得見女子赤身裸體,在那兒戲水嬉戲;他的魂兒彷彿離開了身體,感受得到蘇媚煙的體溫和呼吸,與她肢體交纏,盡情纏綿不已。
岳風渾身燥熱,出了一身透汗,熱血從小腹竄起,沖得腦門隱隱作痛,他有九成把握,再這樣下去,蘇媚煙一旦走出浴室,他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不行……」岳風極力把思緒引向別處,先是想像依依,可是無濟於事,小狐女低眉淺笑,更像是火上澆油,忙又再想雲若,少女眼中的憂傷,讓他的綺念稍稍減退,可是另有一股空虛的感覺湧了上來,那無處著落的樣子,更加讓人發狂。
岳風跳了起來,呆呆站了幾秒鐘,轉身推門而出,發狂似的奔了出去。
過了時許,蘇媚煙走了出來,身穿紫緞睡衣,柔絲如水,將那驚人的身段勾勒無餘。她轉眼看去,不見岳風,呆了呆,不覺苦笑起來。
「膽小鬼。」女子輕輕罵了一聲,躺在床上,悠悠出神。不知怎麼的,她的心越跳越快,腦海裡儘是岳風的影子,空寂的感覺瀰漫全身,一種說不出的渴盼在她心中流淌。
「我怎麼了?」蘇媚煙下意識摸了摸臉,肌膚發熱發燙,像是著了火,這時間,她忽地意識到,就在剛才的一刻,她的心裡只有岳風,一星半點也沒有想到京無倫。
不錯,她擺脫了京無倫,可是,卻陷入了一段更加渺茫的感情。
「膽小鬼!」她輕輕地閉上眼睛,一顆淚水順著眼角,無聲地滴落在枕頭上面。
岳風一口氣衝進修煉房,心子兀自突突亂跳。
「小子!」陽太昊在他心中歎氣,「你這是何苦呢?照我看,這女人做情人挺好,男子漢大丈夫,也虧你忍得住。」
「閉嘴!」岳風沒好氣說道,「老不死,你怎麼不出來?」
「我不能出來。」陽太昊說道,「別忘了,京無倫就在附近,他神出鬼沒,防不勝防,他要發現了我,情況可是大為不妙。」
「為什麼?」岳風奇怪問道。
「他是天道者。」陽太昊頓了頓,「有本事把我從你的魂魄裡扯出來。」
「那不是正合你意?」
「胡說,我落到他手裡,又跟落到你的手裡有什麼兩樣?老夫又不是玩具,由著你們挪來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