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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慘敗 文 / 鳳歌

    呼延子的煙靈,本性陰邪,若是三昧真火,一旦遇上,必要吞沒。可是雛鳳的銀爪,來自「子陰冷焰」,本性陰冷,與煙靈相近,冷焰所過,煙雲起伏,若聚若散,飛蛇的來勢為之一緩。

    朱陽機智過人,見這勢頭,立刻醒悟,神意傳出,火雀怒張雙目,眼裡噴出兩股長長的黑火,火勢蜿蜒,有如龍蛇,煙蛇與黑火一交,發出尖利的鳴叫,倏忽分開,讓過黑火,再次凝聚,如風似箭,張嘴亂咬。朱陽機變神速,煙蛇還沒咬到,冷焰銀爪翻飛掃出,兩道「三陰煞火」,掉轉勢頭,從後趕來。

    這一輪變化,好比電光石火,朱陽心跳加快,暗暗駭異,若非收了四色火焰,雛鳳之火,陰陽兼備,要不然,今日一戰,必為呼延子所趁。

    煙蛇不怕陽火,對於陰火稍有忌憚,黑白二火,吞吐如電,與之絞殺糾纏。突然間,煙蛇一分為五,凌空竄動,化為五頭五身的大蟒,四頭對付黑白火焰,另一頭以石破天驚之勢,直向朱陽衝來。

    「焰巢!」雛鳳凌空一舞,捲起千道火光,火勢炎天,結成一個巢形防禦。煙蛇衝入火焰,吞噬火光,可是火焰騰騰,去了又來,簡直無窮無盡。忽聽一聲銳嘯,黑火分出一股,形如黑焰長刀,凌空一揮,煙蛇齊頸而斷。

    煙氣連接元氣,方才具有威力,煙蛇一段,蛇頭化為一團霧氣,火光一卷,消失不見。蛇頸電縮回去,五頭合一,縮回巨大的龜殼。

    呼延子也消失了,龜身風旋電繞,狂轉起來,剎那之間,失去形體。朱陽望著那團霧氣,不知所出,滿心納悶,可是謹守不攻,不合他的性子,當即一聲大喝,火雀雙爪齊出,拉長變粗,白火翻騰鼓蕩,頃刻之間,遮天蔽日,一片銀白冷光,籠罩飛旋的霧氣。

    青氣白光,相互撞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朱陽只覺氣血翻騰,三十六顆牙齒顆顆酸麻,這一聲巨響,並非來自鳥爪,而是出自煙霧,爆炸生出的力量大得驚人,幻火與之一碰,受了極大的衝擊。

    「幽冥絲!」呼延子的叫聲冷冷響起,煙氣向外一湧,化為千絲萬縷,細如絲,快如電,漫天呼嘯,衝向火焰。朱陽連連揮筆,駕馭火焰,與之交鋒,火勢洶湧,隱隱照亮天空,煙絲不勝飄渺,可是纏纏繞繞,到處尋覓縫隙,火焰稍有破綻,立刻直透進來,叫人防不勝防。

    煙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纖細飄渺,彷彿漫天飛雨,青濛濛、淡幽幽,從四面八方射向火巢。水銀瀉地的攻勢之下,「焰巢」不斷收縮,似有一隻無形的巨手,將這火團越捏越小。

    朱陽汗如雨下,雙手發抖。「幽冥絲」積少成多,生成一股無可匹敵的合力,分從天地十方,不斷向內壓迫,那煙絲極輕極細,不可捉摸,不時趁虛而入,委實極難防禦。

    一攻一守,氣勢浩大,火光沖天,青煙飛灑,彼此吞吐侵襲,看得周圍的觀眾目眩神迷。呼延子強悍至此,實在出人意料,朱陽遭遇勁敵,許多女道者心中焦急,聲嘶力竭,不斷給他打氣,「朱陽必勝」的嬌呼聲整齊劃一、驚天動地。

    朱陽心弦繃緊,身外無物,一切的叫聲摒在一邊,神意全力擴張,尋覓細不可察的煙絲。

    破魔金瞳,秋毫必察,換了他人,早已折損在煙絲之下,朱陽把黑、白二火留在身邊,化為火輪,團團守護,發現煙絲侵入,立刻出擊,將其絞成粉碎,切斷煙氣與元氣的聯繫。

    道理說來簡單,可是變化之繁,速度之快,不容一絲一毫的懈怠。雙方一攻一守,相持不下,漸漸變成了無休無止的持久苦戰。

    朱陽汗流浹背,元氣一瀉如注,身子漸漸空虛,他的眼前微微發黑,彷彿稍一懈怠,就會暈厥,仗著無比意志,拚命支撐下去。

    突然間,煙絲停止了入侵,千絲萬縷,交織成網,在火焰外圍不斷游移。

    「老頭兒也累了。」朱陽的心頭一鬆,生出一線希望,金瞳透過火焰,只見青氣之外,凸現出一條淡淡的人影。那影子連連揮手,千萬煙絲,纏纏綿綿,線團似的糾纏一起,結成了一顆顆渾圓幽沉的煙珠。

    呼延子舉動古怪,朱陽大為不解,還沒思索明白,一聲巨響,千百顆煙珠同時爆炸,生出一股強烈的氣浪,破開幻火,衝出一條道路。

    煙絲隨後侵入,一路暢行無阻。

    朱陽魂魄搖動,身子似要散架。焰巢的防禦,生出了破綻,咻咻兩聲異響,從他耳邊掠過,跟著腰腹劇痛,已被數縷煙絲貫穿。

    熱血洶湧而出,朱陽強忍劇痛,駕馭「三陰煞火」,黑光一閃,切斷煙絲,跟著冷焰環繞,守住周圍,一蓬「火羽神針」,飛向青氣外面的影子。

    連環三下,耗盡了他的元氣,火針飛出之時,朱陽向下滾落,裹著飛騰的幻火,灑落漫天的血雨,半途中,他腦海一空,終於昏了過去。

    人影晃動,呼延子趕了上來,正要動手,冷不防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一團旋風夾雜雷電、冰雹,山倒天傾一樣向他迎面壓來,力量之大,威力之強,以呼延子的能耐,也不敢托大,身子變進為退,張開嘴巴,吐出一股濃煙,煙氣見風就長,迎向冰雷夾雜的風暴激流。

    兩者相撞,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股氣浪洶湧而出,呼延子翻著跟斗摔了出去,停下來時,老頭兒衣衫破碎,臉上掛著絲絲血痕,他盯著遠處的胡佩佩,臉上驚疑惱怒,一張橘皮似的老臉,皺巴巴擠成一團。

    朱陽半身是血,被岳風雙手抱住,轉身交給杜雨,揚聲說道:「這一場,岳風組認輸。」

    「認輸就行了嗎?」刁散的身後響起一聲怒喝,一個半老男子走了出來,他瘦臉長鬚,個子高大,穿一身青灰色羽衣,兩隻眼裡噴出怒火,「岳風組屢次違規,理應取消比賽資格。」

    「刁之林,不要血口噴人?」胡佩佩乘著一股雲氣,冉冉升到半空,淺藍色的紗衣迎風飄渺,絕美的體態呼之欲出,四周的男道者,無不為之屏息,無數道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胡佩佩美目流盼,媚態橫飛,目光所過,男子們人人心中酥軟,狐女的目光掃視一周,落在刁之林的臉上,老小子臉色發紅,額頭上青筋暴突。

    「刁之林。」胡佩佩笑了笑,「剛才動手的明明是我,跟岳風組又有什麼關係?」

    「你們蛇鼠一窩,你動手,跟他們有什麼兩樣?」

    「刁之林,你也是一家之主,說話怎麼跟放屁一樣。」

    「騷狐狸,你說什麼?」

    「呵,不服氣麼?如果我動手,跟他們動手一樣,你當爹,跟刁散當爹豈不也是一樣?乾脆你們兩父子換一換,你做他兒子得了。」

    「長青木神。」刁之林忍無可忍,一揮手,無數籐蔓破開地面、鑽透虛空,每一根巨籐之上,都長滿了鋒利的尖刺,籐上生籐,刺上生刺,鋪天蓋地,勢如青色的怒潮,湧向天上的狐女。

    胡佩佩微微一笑,筆桿在指尖上一轉,正要反擊,不防千百流火從天而降,每一團火光,都是一朵蓮瓣九重的瑰麗火蓮。

    「聖火蓮。」胡佩佩心頭一動,抬眼看去,天秀的身後,七寶道身,現出真形。

    火蓮所過之處,青籐紛紛枯朽,刁之林臉色微變,一揮手,巨籐消失,化為一片淡淡的青氣,一陣風吹過,青氣也消失了。

    「天秀道師。」刁之林沉聲說,「你為什麼幫這個騷狐狸?」

    「刁之林,你說話客氣一些。」天秀冷冷說道,「狐神後裔是道祖血脈,若論身份高貴,只在刁家之上,不在刁家之下。」

    「豈有此理。」刁之林氣得兩眼發紅,「我堂堂道者,豈能與妖族相提並論。」

    天秀再不理他,注目胡佩佩:「胡六小姐,你來觀戰,我們歡迎,可你擾亂天道布武,卻又作何解釋?」

    「沒解釋。」胡佩佩聳了聳,「就是手癢。」

    「放肆。」巫方騰地站起,「胡老六,你別太得意,玉京之中,豈容你妖族撒野?」

    「你是巫真的姐姐吧。」胡佩佩瞇眼瞧她,媚眼如絲,「長得還真醜,一百歲不到,就快成老龍蝦了。」

    巫方臉上青氣一湧,抽出筆來,冷冷道:「胡老六,你要為這句話付出代價。」

    「巫宮主。」裴怒站了起來,歎氣說道,「稍安勿躁,如果胡六小姐死在了玉京,接下來,你說會發生什麼事?」

    巫方冷冷道:「什麼事?」

    「道妖戰爭!」裴怒黑臉一沉,一字一句地說道

    「裴道師,這一次,可是騷狐狸先行挑釁,她先違反了道妖之間的和約,干預我道族的盛典。」

    「道妖和約?」胡佩佩嗤的一聲冷笑,「巫方,你還有臉說這四個字,昨天忘墟之中,又是誰驅趕妖族與道族交戰,又是誰把忘墟變成了斗妖場。若說違反和約,也是道族在先,我今天只不過照葫蘆畫瓢,有樣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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