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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質疑 文 / 鳳歌

    形勢急轉直下,觀眾目瞪口呆,不久前威風八面的血狼,到了這個時候,變成了一個任人宰割的呆子,這裡面發生了什麼,沒有一人想得明白。

    他們張口結舌,眼睜睜望著血狼抽搐彈動,一眨眼的工夫,粗壯的狼頸,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幻蛟將頭一擺,深深鑽入其中,這條可憎可惡的「爬蟲」,如魚得水,在血狼的身體中鑽進鑽出,所過血光迸濺,紅色的元氣裊裊四散,不及瀰漫開來,忽又向內收縮,化為一道血紅的氣流,被幻蛟吸入口中。

    「天啦!」終於有人明白過來,「蛟龍在吃掉狼啊!」

    「沒錯,幻身吃掉幻身?這是真的嗎?我沒看錯吧!」

    「不可能,這不可能……」

    議論聲中,龐大的狼身,變得支離破碎,狼頭狼爪,失去了輪廓,化為了一團血紅的煙雲。

    經過一番吞噬,它的身子漲大大了一倍,粗大的蛟身,在翻騰的紅雲中若隱若現,

    「昂!」幻蛟發出一聲長鳴,衝霄決雲,聲貫金石,緊跟著,它盡力一吸,紅雲鑽入口鼻,血狼完全消失,就連一絲痕跡也沒留下。

    撲通,一聲悶響,岑越從天上掉了下來,口鼻眼耳,血如泉湧,他掙扎欲起,可是軟弱無力。

    岳風衣袂飄飄,徐徐落地,神采煥發,目光電射,烏黑的長髮,彷彿飄揚的戰旗。

    「天火燎原!」岑越揚起符筆,盡力大喝,叫聲響過,筆尖上迸出一串火星。

    岑越張口結舌,心中一片冰冷。

    岳風慢慢走來,兩人相距不過一丈,岑越極力挪動身子,拚命想要後退。

    擂台四周,鴉雀無聲,觀眾們彷彿中了夢魘,瞪大眼睛,盯著台上的二人。

    「你要認輸嗎?」岳風面沉如水,盯著對手。

    岑越哆嗦一下,回頭看向台下,刁散抱著雙手,目光陰鷙。岑越跟他再也熟稔不過,刁散不發一言,岑越也明白他的心思,一股絕望湧上心頭,他已經失去了幻身,如果拂逆了刁散的意願,就算走下擂台,也是難逃一死。

    這困境逼得他快要發瘋,猛可間,他把心一橫,瞪著岳風,尖聲怪叫:「來呀,爺爺不怕你的妖術,你有種殺了我呀,一定有人給我報仇,你死期不遠了,使妖術的臭爬蟲。」

    「好吧!」岳風微微點頭,「你要下雨,還是跳舞?」

    岑越莫名其妙,張口就罵:「我跳你爹!」

    「這麼說,你是要下雨咯?」岳風眼神突然變了,森冷如冰,岑越和他目光一接,渾身哆嗦一下,放入墮入冰窟。

    「火、印、神、雨!」岳風一字一句,驚心動魄,說完之時,他的身影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灼熱無比的拳腳,拳頭所過,空氣激盪扭曲,化為熾熱的漩渦。

    數不清的拳腳落在岑越的身上,如狂風,似急雨,遮天蔽日,無所不至。岑越的元氣崩潰,骨骼碎裂,每一拳落下,他都感覺身上似乎多了一個大洞,灼熱的拳勁,讓他的毛髮燃起了大火,呼嘯的拳風,又將翻騰的火焰打滅,他無處可去,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某一個時刻,他甚至於痛恨自己的父母,為什麼要讓自己來到這個世上,承受這樣漫長的痛苦。

    「岳風!」天秀叫聲傳來,聲音裡充滿了慍怒。

    嬌呼聲一起,漫天的火雨應聲消失,岳風袖手站在原地,彷彿從沒動過。

    岑越躺在地上,血肉模糊,他已失去了知覺,身下鮮血橫流,竟把擂台染紅。

    周圍一片死寂,觀眾們陷身噩夢,還沒完全甦醒。

    岳風俯下身,抓起岑越,輕輕一丟,落向台下的刁散。刁散無可退讓,只好伸手接過,任他心硬如鐵,岑越的慘狀,也讓他不忍目睹。

    「閒人們!」岳風頓了一頓,掃視四周,「很抱歉,我還活著!」

    死寂如故,岳風抬起手來,食指向前,指向刁散,兩人目光相接,刁散的眼角微微抽動。

    「第二場。」巫方如夢初醒,咳嗽一聲,不情不願地宣佈,「岳風組勝出。」

    岳風冷冷一笑,走下擂台,偌大的擂台空空蕩蕩,白色的磚石上,一攤血水格外醒目。

    「岳風!」裴怒忽地起身,「你剛才,用的什麼神通?」

    「剛才?」

    「對,摧毀八爪血狼的時候。」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岳風盯著裴怒,似笑非笑。

    「小子,別太狂妄!」裴怒沉默一下,冷冷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幻身,會吞噬對手。」

    觀眾一片嘩然,叫嚷聲此起彼落:「這不可能……幻身吞噬幻身,這是從來沒有的事兒……」

    秋風舞遲疑一下,說道:「裴兄,你這麼說,有什麼憑據。」

    「還要什麼憑據?」裴怒吹起鬍鬚,兩眼睜圓,「剛才的一切,只要不是瞎子,誰都看得清清楚楚。」

    「妖術!」皇不二激動起來,厲聲高叫,「吞噬他人以自肥,這是徹頭徹尾的妖術。我認為,應該取消他的比賽資格。」

    「你昏頭了麼?」天秀心中也很疑惑,可是皇不二一叫囂,她立刻站到了岳風一邊,「別忘了,『天道布武』是無限制鬥法,不限任何法術,即便他吞噬幻身,那也合理合法。」

    此間的道者,大多練有幻身,一想到幻身被人吞噬,心中便是說不出的憎惡,所以紛紛把「蒼龍轉生」視為妖術邪法,恨不得滅之而後快,聽了皇不二的話,心中均很贊同。可是天秀話一出口,彷彿一桶冷水,澆滅了眾人的希望。沒錯,「天道布武」不限手段,死活不論,勝在為王。

    皇不二惱羞成怒,一股火辣辣的熱氣,在心竅中鑽進鑽出,胸膛幾乎炸開,他盯著天秀,兩眼噴火。這小娘皮當著萬人面前,屢屢偏袒岳風,根本將他這未婚夫視如無物。

    裴怒見勢不妙,轉怒為笑,拍了拍皇不二的肩膀:「皇老弟,天秀道師說的也對,唉,這小子手段雖然邪門,的確沒有違規。」說到這兒,又衝巫方說道,「巫宮主,你以為呢?」

    巫方百般不願,可也只好默默點頭。

    皇不二孤掌難鳴,只好忍氣吞聲,悻悻坐下,天秀看他一眼,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岳風走到台下,依依驚喜不勝,正要撲上,杜雨攔住她,沖岳風低聲說:「你,你流血了?」

    「狼牙箭」射穿幻蛟的一刻,岳風生出感應,皮破血流,杜雨眼尖,看得清楚。

    岳風摸了摸傷口,不知何時,已經癒合,笑了笑說:「小意思,不礙事。」

    「又逞強。」杜雨不信,白他一眼,伸出小手,摸他身子,手指冰涼柔膩,細嫩的指尖滑過肌膚,岳風生出異樣感覺,抬眼看去,杜雨粉面染紅,妙目生暈,酥胸微微起伏,彷彿不勝吃力。

    「姐姐,怎麼樣?」依依忍不住問道。

    杜雨如夢方醒,紅頭耳根,觸電似的收回手指,低頭說:「沒、沒事了。」說完這話,心兒兀自狂跳,不知為何,手指觸碰到岳風一刻,女子心搖神顫,端端無法自持。

    「小七。」岳風定了定神,拉住小狐女的手,輕聲說道,「下一場輪到你了,呂白塵的『九陰燭龍』很厲害,你千萬要小心。」

    依依笑嘻嘻拉著他手,搖來晃去:「你還是替呂白塵擔心去吧,她那三條蛇兒,遇上本姑娘,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小狐狸不知天高地厚。」陽太昊的聲音響起,「所謂驕兵必敗,這是天道布武,不可輕視任何對手。小狐狸你小有精進,姓呂的丫頭也沒閒著,照我看,如今的她,勝過初見……

    「行了行了,老不死你廢話真多。」依依還沒抱怨完,忽聽朱陽冷冷說:「這一場,勝了固然不錯,輸了更好。」

    「什麼?」依依盯著鳳凰男,美目閃爍火星,「豬樣兒,你、你詛咒人?」

    「不敢。」朱陽不動聲色,「你輸了,那也是二比二,比賽進入第二回合,勝出的還是本組。」

    「大話精。」依依氣得俏臉發白,「你一定勝過呼延子嗎?」

    朱陽聳了聳肩,一副「那還用問」的樣子。

    「豬樣兒,你真噁心。」依依狠狠跺腳,「你這個自戀成狂的混蛋,晚上不照一個時辰的鏡子,根本睡不著覺。」

    朱陽的臉色變了,臉色由白變紅,死死盯著依依,怒沖沖叫道:「你、你監視我?」

    「監視你?你也配……」依依說到這兒,咦了一聲,眼神古怪起來,「豬樣兒,難道說,你真的要照一個時辰的鏡子?」

    朱陽說漏了嘴,一張俊臉通紅髮紫,兩眼盯著依依,一時呆若木雞。

    小狐女笑彎了腰,岳風也笑得跺腳,杜雨忍俊不住,不好當面嘲笑,回過頭去,肩頭微微聳動。

    武大聖剛剛甦醒不久,恰也聽見這一番對話,打心底裡樂了出來,一股氣直衝喉嚨,登時連連咳嗽,牽動內傷,咳出一攤攤血水。杜庭蘭老成持重,忍住笑意,小聲埋怨:「唉,小子,你傷還沒好,別亂動呀?」

    「不怕。」武大聖粗聲粗氣地說,「我個兒大,血也多,吐兩口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杜庭蘭又好氣又好笑,啐了一口,說道:「你們這個岳風組啊,個個都跟瘋子一樣。」這時刁家派人過來,邀請杜庭蘭去看岑越的傷勢。杜庭蘭醫者襟懷,不忍見人受苦,叮囑武大聖幾句,就隨那人去了。

    「第三場,出戰者兩人。」裴怒忽地大聲宣佈,「至道二品呂白塵,對陣聖道四品胡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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