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五輪心經 文 / 鳳歌
岳風盯著少女嬌嫩的面龐,只覺心口發熱,搓了搓手,說道:「小七,別胡鬧,我可要來了。」依依攤開白嫩雙手,笑道:「來呀。」
岳風見她嬌媚神態,心裡又熱又癢,忽地縱身,撲了上去,他怪力加身,行動神速,本想一撲便著,誰知依依輕輕一晃,忽地不見了蹤影。岳風撲了個空,心裡大為驚訝,轉眼看去,依依站在一邊,笑意溶溶,一手負在身後,另一隻雪白的小手衝著他招了招,說道:「來呀。」
岳風定一定神,收起輕敵念頭,繞著少女走了兩步,將身一縱,伸手抓向依依的左臂,依依一閃身,身子好似隨風飄蕩的柳絮,緊貼著岳風的指尖飄開。
「長!」岳風用上了木生,手臂長了一尺,五指抓到少女肩上,可是依依身子一扭,岳風的手指像是碰到了油脂,輕輕一滑,少女又從他的手下溜走。
岳風速度奇快,論體術,差一點兒的至道者也及不上他。依依不過聖道二品,加上「木生」增長手腳,按理說,岳風捉住她根本輕而易舉。誰知道,少女腰身扭擺,彷彿漫不經心,左一轉,右一閃,活動的範圍不超過三丈,但以岳風閃電般的身手,就是沾不上她的邊兒。
兩個人追逐之間,岳風屢屢失手,不由生出了一種錯覺。依依的身子像是一縷柔柔的春水,只可凝注,不容把握,即使握在手心,也會從指縫間悄悄的溜走。
過了一刻工夫,岳風仍未得手,心裡暗暗焦躁起來,不防依依忽地停下,笑道:「不玩了。」岳風收勢不住,跟她撞在一起,只怕撞傷了她,慌忙剎住腳步,將她一把摟住。
經過一番追逐,依依氣血正沸,嬌軀滾燙如火,岳風懷抱少女,不由大為動情,但恐失去理智,慌忙縱身跳開,盯著少女白裡透紅的面頰,心子突突突一陣狂跳。
依依捋了捋鬢髮,神色從容,笑道:「岳風,我的身法你看清了麼?」
「沒有。」岳風苦笑搖頭,「我明明比你快,可就是抓不住你。」
「你能抓住流水麼?」依依問道。
「不能。」岳風歎了口氣。
依依微微一笑,說道:「《五輪心經》裡面,『水意』這一輪,我練得最好。」
岳風歎道:「難怪有人說,女孩兒都是水做的。」
依依白他一眼,說道:「我才不做水呢,你要抓不住我,那有什麼意思?」
說笑一會兒,依依開始傳授岳風「水意」的心法。與其說是心法,水意更像是一種身法,一旦進入「水意」的狀態,全身上下柔若春水,任何外來攻擊,都可隨意躲閃,到了進攻的時候,卻又漫如流水,無孔不入,叫對手防不勝防。
練成「水意」,已是傍晚,依依在林子裡支起帳篷,又布下驅趕妖獸的符咒。岳風不便與她同帳,本想到樹上馬虎一晚,可是依依不許,她取出細柳劍,放在兩人中間,笑著說:「這張床以劍為限,你我一人一邊,誰若越過,誰就是大壞蛋。」
岳風聽了這話,只好答應。到了次日清晨,岳風一覺醒來,忽又吃驚發現,細柳劍不知去向,小狐女睡態可掬,又縮到了他的懷裡。
岳風暗暗叫苦,慌忙衝出帳篷,找到一個水潭,洗了個冷水澡,才把心中的慾念驅散。回到宿地,依依若無其事,已在準備早飯,倒是岳風心中有鬼,看見少女,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早飯以後,兩人繼續修煉。第四輪是「火勢」,這一輪,修煉的不是拳腳,也不是身法,而是一種氣勢,進入「火勢」狀態,氣勢突然張揚,吞噬對手的意志。因為元氣變成了火相,所以渾身上下有如烙鐵火炭,對手一旦中了拳腳,往往無火自燃。
岳風苦無對手,無法用氣勢壓人,又不能向依依動手,只能以樹木為靶子,用心揣摩『火勢』的真意。他打斷了許多樹木,但始終找不到那一種野火燎原、焚滅天地的感覺。
第五輪是「巖封」,修煉時,要把自己想像成山嶽巨石,從而堅硬如石,氣度凝如山嶽,對手不但很難攻破,而且往往生出力不從心的感覺,被施術者的氣勢所壓倒。
岳風貫注意念,讓依依擊打自己,可是少女心軟手軟,拳腳落在岳風身上,就跟撓癢差不多,練了一個下午,究竟效果如何,岳風也不是特別明瞭。
「五輪心經」學完,兩人開始對練。起初,岳風冥想的時間較長,又怕傷到了依依,所以手忙腳亂,對練了幾次以後,心法漸漸嫻熟,一動念頭,就可以進入任何一種狀態。
是夜岳風執意睡在樹上。到了第三天早上,兩人對練了一遍,依依眼看岳風進步神速,點頭笑道:「『五輪心經』你已經學會了,但這只是基本的體術,對付宵小蟊賊還可,遇上真正厲害的人物,怕也沒有多少用處。」
岳風還沒回答,忽聽陽太昊在心裡冷笑一聲,說道:「小狐狸懂什麼?任何高深術法,都是從基本變化來的,基本功太差,使出什麼術法,威力都很有限。『五輪心經』暗合五行,金切是攻擊,巖封是防禦,水意是心法,木生是變化,至於火勢,那是一種氣勢。這五輪之中,包括了體術所有的方面,任何高深的體術,都脫不出這五輪的範疇,只要在五輪上下足了工夫,未必不能另闢蹊徑,修煉出驚天動地的體術。」
依依見岳風神不守舍,詢問緣故,岳風如實告知,依依心中不服,用心語反唇相譏:「體術總是體術,再高深的體術,也勝不過第一流道術。」
「虧你還是狐神後裔,說的話全無見識。」陽太昊冷冷說道,「厲害的道者鬥法,如果本領相當,都會盡力打擊對方的弱點。你什麼本領弱,人家就逼著你比什麼。你的符法弱,好啊,他就逼你斗符法;你幻身弱,他就逼你斗幻身;你的體術弱,他就逼你拼體術。我見過許多道術厲害的羽士,叫體術厲害的甲士揍得找不到北,原因沒有別的,就在於揚長避短,以自己的長處,攻擊對手的短處。
「許多人都圖道術方便,離得老遠就可傷人,又何必去學近身搏鬥的體術?殊不知世事難料,到了戰場上面,常常會有短兵相接的時候,指望每個敵人離你十丈開外,根本就是白日做夢。天尊為什麼厲害,就是因為我們沒有明顯的弱點,能夠應對任何術法的挑戰。」
岳風忍不住問道:「這麼說,你的體術也很厲害?」
「不是很厲害,是最厲害。」陽太昊傲然說道,「在那個時代,我的體術能打敗任何人。」
「老不死,吹牛皮。」依依忍不住大聲譏諷。岳風的心裡卻很佩服,他見過陽太昊的遺骸,老頭兒偉岸絕倫,沒準兒真是精通體術的人物。
「小子。」陽太昊忽又說道,「如今你這個樣子,可以去天雷谷碰碰運氣。」
岳風又驚又喜,注目看向依依,問道:「『天雷谷』在哪兒?」
「離這裡不太遠。」依依咬了咬嘴唇,說道,「岳風,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
岳風知道她對於「千雷轟頂」懷有疑慮,笑著說:「就算老不死有心害人,蘇姐姐的『禁魂咒』可不是假的。」
「不管老不死說的是真是假,這一去都是凶多吉少。」依依沉吟一下,歎氣說道,「岳風,這件事風險太大,實在過不去的難關,你可千萬不要勉強。」
岳風笑了笑,說道:「天尊古墓難不難?我們不是也通過了嗎?」
依依深知前途凶險,見他志在必得的樣子,心裡更加擔憂,可是事到如今,除了隨他同生共死,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想著歎一口氣,說道:「好吧,天雷谷在東方,我們乘細柳劍飛過去。你一切聽我吩咐,對付那些妖怪,如能智取,就不要蠻幹。」
「那是當然。」岳風笑道,「我又不是瘋子,非得一路打著走麼?」
「我不擔心你。」依依白他一眼,「你身子裡藏了一個老瘋癲,一輩子打打殺殺,你可別受他的唆使。」
「誰是老瘋癲?」陽太昊罵罵咧咧,「妖怪真不是好東西,老子如果還活著,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像你這樣的小狐狸,統統都該扒了皮毛做大衣……」
「禁!」岳風忍無可忍,破口大罵,「陽太昊,你就是一個神經病。」
「神經病就神經病。」老不死氣焰大減,小聲哼哼,「他奶奶的,見了女人就腿軟,親個嘴兒摸個奶,就忘了自己是人是妖,簡直就是狗屎糊了眼,豬油蒙了心……」
「你罵誰?」岳風越聽越不對味。
「還能罵誰,誰叫狐狸精迷了心……」
「寂。」岳風恨不得把老不死掏出來一腳踩死。
兩人背地裡暗戰,依依一無所知,招出細柳劍,跳了上去,向岳風招手笑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