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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陰虎照雪甲 文 / 鳳歌

    偌大空谷,此時此刻,只有他和懷中的少女。岳風低頭看去,依依面若嬌花,秀麗動人,肌膚吹彈得破,光滑如精美的瓷器,眉梢嘴角,那一股嬌憨神態,格外惹人憐愛。岳風忽覺渾身燥熱,嗓子乾涸,只覺少女身上有一股無比的吸力,牢牢牽引著他的心神,他忍不住低下頭去,嘴唇不知不覺,湊近了那一張嬌美的臉蛋。

    正要吻下,忽聽咯咯一笑。笑聲嬌媚動人,岳風彷彿挨了一個焦雷,慌忙收起賊心,坐直身子,回頭看去,蘇媚煙扭腰擺臀,風吹弱柳似的走了過來。

    女子換了一身行頭,衣裙由艷麗的緋紅變成了素淨的寶藍色,裸露的肌膚白得發亮,隱隱泛起迷人的水光,秀髮水濕未干,細密如一團水墨濃煙,隨意挽成一窩,用一枚紫玉點金的鳳釵盤在頭上。手腳上破碎的金鈴已經褪了下來,換成了一串絢爛多彩的寶石玉鐲,走起路來,玉石相互碰撞,發出叮呤呤的鳴響。腰間的瓔珞也換了一副,碩大的寶石光芒四射。

    蘇媚煙笑盈盈走過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岳風一眼。岳風知道方纔的情形全都落入她的眼裡,登時面如火燒,搶著說道:「蘇姐姐,你剛才去哪兒了?」

    「洗了個澡。」蘇媚煙笑道,「這一身真是髒透了。」

    依依應聲驚醒,張開星眸,打了個呵欠,四肢舒展開來,神態十分慵懶,她依偎在岳風懷裡,根本沒有挪窩的意思。

    岳風十分尷尬,借口說道:「我也去洗澡。」趁機擺脫依依,快步走了百十步,只聽前面水聲雷動,上前一看,只見一道飛瀑,飛珠濺玉,落入一個碧綠如玉的水池,一道絢麗的彩虹,橫在瀑布上面。

    岳風脫掉短褲,跳進水裡,沖洗身上的污物,他驚奇地發現,身上的傷口不藥而癒,無論是「金刀符」、「天劍符」的割傷、旱魃的抓傷,還是肥遺撞牆時的擦傷、溫家兄弟的拳腳傷,萬劍誅心的劃傷,全都已經癒合結痂,瘡疤一抹便脫,同時搓下來的還有一層粗皮。新生的皮肉紅潤光滑,細嫩得就像是嬰兒的肌膚。

    岳風只覺奇怪,心想難道說,因為匣子裡的怪物,連體質也不同了。

    正想著,忽聽叮呤呤的聲音,岳風應聲掉頭,蘇媚煙不知何時,來到水池邊上,含笑盯著他打量,嚇得他雙手摀住要害,失聲叫道:「你、你來幹嗎?」

    「看你洗澡啊。」蘇媚煙嫣然一笑,露出光潤潔白的貝齒。

    「你,你來多久了?」

    「很久了。」

    女子說得這樣坦白,岳風反倒無話可說,他張口結舌地盯著女子,一顆心快要從腔子裡蹦出來。蘇媚煙見他一臉呆樣,不由得掩口直笑,說道:「算了,不逗你玩兒了,其實我也剛剛來,什麼都沒看見。」她見岳風鬆了口氣,只一笑,又補充道,「那也挺可惜的。」

    岳風哭笑不得,問道:「那你來幹嗎?」

    「送這個。」蘇媚煙拿起一套花花綠綠的衣裳,「你總不能一條短褲穿一輩子吧?這是我用舊衣裙做的衣服,花哨了一點兒,不太好看,遮遮羞也還湊合。」說完丟在岸邊,笑著轉身去了。

    岳風受足了驚嚇,惟恐蘇媚煙剛走,依依又從水裡鑽出來,匆匆洗完上岸,拎起衣褲一看,心裡暗暗叫苦。蘇媚煙穿著暴露,衣裙短少,岳風個子較高,所以幾件衣裙拼成一套,五顏六色,斑駁古怪,如果穿在身上,活脫脫就像是一個小丑。

    岳風有些疑心,蘇媚煙是在故意捉弄自己。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十分慚愧,女子用心細密,想得這樣周到,自己這麼猜想,真是沒有良心。

    所謂盛情難卻,岳風只好把花衣裳勉強穿上。誰知顏色看上去古怪,穿上以後,對著潭水一照,倒也熨帖合身、簡練灑脫,滑稽好笑說不上,只是多了幾分玩世不恭、遊戲風塵的神采。

    岳風暗暗佩服蘇媚煙的手藝,這件衣服七拼八湊,做成這副模樣,憑得全是織衣人的巧手與巧思。

    回到宿處,依依看見岳風,先是一驚,接著看了蘇媚煙一眼,眼裡透出一絲佩服,也有一點兒悵然若失。

    早飯是羊肉餅就紅茶,蘇媚煙不知如何弄來了一些麵粉,又變戲法兒似的從「小乾坤袋」裡面掏出一副炊具,做了三四樣點心,吃得岳風讚不絕口,一個人吃掉了一半還多。

    吃晚飯,三人圍坐一圈品茶,岳風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說道:「蘇姐姐,你見多識廣,我想跟你打聽一件事兒。」

    「請說。」蘇媚煙嘴角含笑,「我知無不言。」

    「你見過陰虎照雪甲嗎?」

    「那破鎧甲還在?」陽太昊沉寂已久,冷不丁鑽出來插嘴。

    「咦。」岳風忍不住問道,「老不死,你也知道這甲?」

    「我當然知道。」陽太昊冷笑一聲,「陰虎照雪甲,是我親眼看著鍛造出來的。鑄甲的名匠是白虎人蓐怒,跟我多少有點兒交情。他從亡靈海底採到了一塊至純至淨的金相元胎,又從北溟海偷來了鯤鵬之羽,再用活火之海的靈火熔煉,以本身的元氣鍛鑄了九遍。這也罷了,鎧甲快要成形的時候,他的腦子發了昏,異想天開,將九百九十九隻飛虎窮奇的妖靈封進了甲裡,結果,這副神形甲成了一副妖甲,當時害死了不少人。」

    「妖甲?」岳風有點兒吃驚。

    「這副甲威力極大,不但傷人無數,還會傷著自己。甲中的窮奇妖靈會慢慢吞噬披甲者的元氣和魂魄。如果道行不夠,決不能披上這甲。可是許多甲士為了追求力量,一再披上這甲,結果到了最後,魂魄往往慘遭吞沒。可是,吞噬的魂魄越多,這副甲就越強大,越是強大,就越是有人以身試甲。」

    岳風忍不住說:「這樣一來,豈不是惡性循環?」

    「是這個道理。」陽太昊漫不經意地說,「可當時正處戰亂,力量就是一切,誰又管得了太多?我本來以為,戰爭結束以後,應該會有人摧毀陰虎照雪甲,可是看起來,即使不打仗,懷有野心的人也比喜歡和平的人多得多。」

    岳風將陽太昊的話轉述了一遍,蘇媚煙聽完,輕輕歎道:「這副甲我略有耳聞,自從它出世以來,每一次出現,全都意味著戰爭,但自從上一次道者戰爭以後,這副甲就銷聲匿跡了。」

    「韓英年說他知道這副甲在哪兒?」岳風小聲咕噥。

    「那是騙你的呢。」依依扁了扁嘴,「韓家父子又是什麼好東西?他們這麼說,只是騙你去餵鬼蛟。」

    岳風大為洩氣,盯著地面呆呆發愣,蘇媚煙心中不忍,問道:「好弟弟,你為什麼問起這副鎧甲。」

    岳風歎了口氣,將落星谷毀滅的事情說了一遍,他不願兩個女子對自己生出厭惡,所以隱瞞了秘窟石匣的事情。

    兩個女子聽完,均是一陣默然,依依忍不住伸出手來,握住岳風的手掌,暖意透過他的掌心,徐徐傳遞過來,她的聲音在岳風心裡響起:「你別難過,無論怎樣,我都會幫你找出那些惡人,救出你爹爹,為落星谷的人報仇。」

    岳風看她一眼,心裡大為感激,可一想到父親和雲若生死未卜,又是心灰意冷,說什麼也打不起精神。

    蘇媚煙見他沮喪樣兒,笑著說:「好弟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仇也是我的仇,姐姐漂泊已久,門路還算廣闊,近來村子毀滅的事情不少,情形都與落星谷很相似,許多道者都在追查其中的真相,只要一有消息,我第一個告訴你。」

    「多謝姐姐。」岳風掉頭看向依依,勉強笑笑,「依依,也謝謝你,能碰上你們,真是我的運氣。」

    依依一笑,說道:「岳風,你的運氣一向很好,你的爹爹也一定還活著。」

    「承你吉言。」岳風也笑起來,這時間,陽太昊忽地接口說:「要找到陰虎照雪甲的主人也不難。第一,這副甲是純金相的元胎鍛造,若要發揮威力,必須也是金相的元氣,所以說,披甲的肯定是白虎人,其他三大道種,完全不必考慮。

    「第二,這副妖甲太過凶險,至道八品以下,披甲必死無疑。所以說,披甲的必定是至道八品以上,八品以下,也不必考慮

    「結合以上兩點,只要在至道八品以上的白虎甲士中尋找就行了。這樣的人物,我想也不會太多。」

    「這樣範圍小了很多。」岳風沉思一下,說道,「可是,萬一他藏在暗處不露面呢?」

    「不可能。」陽太昊斷然說道,「你說過,這個人戴了面具,足見他是有身份、有名號的人物,戴著面具,就是為了隱藏原來的身份;再說,陰虎照雪甲的危害人盡皆知,他明明知道,還要披甲出戰,野心一定很大。這樣有實力、有身份、有野心的人物,是決不會甘心雌伏、隱居不出的。你去大城市找,一定會有線索。」

    「大城市?比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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