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穆德的秘密 文 / 墨狼
門被推開。穆德的瞳孔陡然間睜開。
他的瞳孔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有神，讓人見若觸雷，萬念俱焚。可如今他的臉上卻是多了幾分憔悴，還有一點黯然無光。
此次大戰中，他可以說是傷得最重的了。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當時穆德十分的有機會，相信那時候發動的「大日光影」術法，就算是無法殺死邪魅魔王，也能夠重創邪魅魔王。不過就在關鍵時刻，他卻是突然間口吐鮮血。
其他人當然不能明白，但是當霍翊看到穆德吐出來的紅黑色的血的時候，他總算是明白了。
穆德雙目中射出兩道警惕的光芒，一見是霍翊，鬆了口氣，從蒲團上坐了起來，艱難的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這只不過是兩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是讓他大口大口的喘息。
霍翊看到穆德這番樣子，心有不忍，當下直接切入主題道：「你之前就有舊傷？」
穆德知道瞞也是瞞不過去了，點了點頭，道：「是的，我的確有舊傷，而且有了很久了。」
霍翊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沉聲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現在這種情況下，誰都不應該逞英雄的！也沒有逞英雄的資本！」
穆德不明白霍翊這個平時十分難以憤怒的人為什麼如此憤怒，不過卻也激怒了他，冷冷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有這個義務嗎？」
霍翊嘶吼道：「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你不應該隱瞞你的傷勢！」
穆德先是怔了一下，然後苦笑：「朋友？」突又大喝：「不要以為才和我呆了幾天，得到了我的一點讚賞，就能夠和我稱兄道弟！我依舊是穆德，你依舊是霍翊，咱們互相沒有任何的關係！不要拿『我們』來說事！」
霍翊的神色中忽然閃過一抹哀傷，道：「千年過去了，你已經不願意將我當成朋友了？」
穆德臉色發青，「千年」這兩個字激發了他心頭的波動。他又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霍翊，除了那種熟悉的感覺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了。霍翊的外表像是披上了一層迷霧，令他看不透，忍不住道：「你到底是誰？！」
當下只有霍翊和穆德兩個人，霍翊已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當即道：「我是誰？我乃是當年天界的戰神，天帝。」
天帝！
穆德腦子裡猛然一轟，就算是那透明巨人的最強攻擊也沒有如此厲害！他著實嚇了一跳。
「天帝？！不！不可能的！天帝在千年前就已經死掉了！」他突然冷笑：「你到底想怎樣？！不要以為我會相信你是天帝。若你是天帝，那我就是我的師傅長生大帝了？」他這句話本來是開玩笑想要諷刺霍翊的。
沒想到霍翊卻苦笑道：「你這個『比喻』倒是打得十分妙，我當真是天帝，你也當真是長生大帝！」
相比於之前，對於這句話，穆德竟然更加的吃驚！
穆德臉色扭曲，揮手下起逐客令：「你給我出去！我要精修了！在我靜修期間不想看到任何人！」
霍翊當然不會走，道：「我不明白你因為什麼原因要藏得這麼深，但如今只有我們兩個人。若你真當我是朋友的話，大可說出來。」
穆德冷冷道：「你說你是天帝，你有什麼證據？！」
「我當然有。最能夠證明我身份的，恐怕就是天鳴九式了。」霍翊道。
穆德怔道：「什麼？你會天鳴九式？」不要說是他了，恐怕只要是天界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當年天帝轟動天界的絕世神功天鳴九式。
霍翊沒有回答，而是用實際行動來說明。乾坤鏡中光芒一閃，重生戰斧出現在他的手中。雖然此地範圍不大，但對於他來說也足夠了。霍翊將全部的力量收斂到了體內，揮舞戰斧，打出天鳴九式。縱然如此，房間裡也是風聲切切，可見天鳴九式的威力。
看到第五式，穆德已經深深確定這就是天鳴九式，不由得猛然變色。
「怎麼樣？」霍翊看著穆德。
穆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滿不相信的道：「你真的是天帝？可天帝不是在前年前……」他還想要說下去，卻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情，恍然大悟，拍案而起道：「難道……難道是閻帝？！他當年向我借走《長生禁典》成功了？！」
霍翊的回答肯定了他的想法：「沒錯，的確是這樣的。閻帝用《長生禁典》中的修煉功法強行將我的記憶保留了下來，並引我入了重生之道，讓我成為霍翊，再將我的記憶恢復。如此讓我重生。」
穆德破怒為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真的是天帝！」
霍翊道：「你現在總算是相信了？」
穆德道：「我相信了，深信不疑！」
霍翊仍舊是面無表情的坐在了穆德的旁邊，沉聲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天帝了，那也總該說說你的事情了。」
穆德像是刻意想要去避開，道：「我的事情？呵呵，我能有什麼事情啊。」
見他不肯講明，霍翊拋磚引玉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所用的那『大日光影』，乃是長生大帝特別創造出來的絕招，別人是絕技學不會的。所以這麼多年來，長生殿中懂得大日光影術法的應該只有長生大帝才對。」
「還有你身上的傷，分明就是舊傷之中的舊傷了，至少是將近兩千年所受的傷了。而你不要忘記了，那個時候，你可是個小毛孩咧！」
穆德為之動容，刻意的去躲避霍翊直視著的目光，臉色更加白了，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霍翊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怒吼道：「難道你還要隱瞞嗎？！你不是穆德，穆德不是你，你是長生大帝！」
穆德是長生大帝？長生大帝是穆德？
穆德說不出話來了。
不說話的意思，就是默認。
霍翊放平了語氣，一聲歎息，拍了拍穆德的肩頭，道：「我們是朋友，所謂的朋友就是要互相擔當的！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情，我也不能夠獨善其身。」
穆德總算歎了口氣，看著霍翊的眼光蒼白的臉上忽然微微一笑，道：「我很慶幸，能夠擁有一個你這樣子的朋友，還有閻帝也是。」
他這麼說，無疑就是已經承認他就是長生大帝了！那麼，穆德呢？
長生大帝唉聲歎氣道：「你可知道我千年前為什麼突然間要消失了？你可知道穆德到哪裡去了？」
霍翊搖頭，他卻是沒想到這一點，真正的穆德到哪裡去了。
長生大帝道：「你應該猜得到的，我的傷就是千年前所造成的。」
霍翊眉頭緊蹙，揣摩道：「不要告訴我的你的傷是仙帝傀儡造成的！」
長生大帝哀笑道：「猜對了，看來道無名還有古御風都和你說了。當年，他們兩個比我要早些被那仙帝傀儡所傷，並且告訴了我之後，便悄然隱世去了。而我卻是沒有想到，在不久之後，我自己也是遭到了仙帝傀儡的攻擊。仙帝傀儡擁有那本源之力，更是厲害無比……」
「當時我與穆德在外練功，在那郊外遇到了將近十個的仙帝傀儡，前來殺我！哎！只可惜我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連自己最心愛的徒弟也沒有保住，連自己也是受了重創。」
長生大帝觸而生情，眼簾中已掛著淚水，一個字也說不上來了。
霍翊歎氣幫他接了下去：「於是你就代替了穆德的位置，一方面來緬懷穆德在天之靈，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躲避仙帝傀儡的追殺？」
長生大帝道：「正是如此。在我眼中，穆德是我這一輩子最看重的一個弟子，也是我的一個要好的朋友交託給我的唯一的孩子。唉，我卻連他也保護不了。從此以後，我自認再無顏面自稱『長生』大帝，於是我便代替了穆德的位置。」
霍翊唉聲歎氣道：「我能夠明白你的感受，保護不了自己最愛的人的確是見十分難受的事情。可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你只有盡快的從這股悲傷中走出來，才有可能治好自己的傷，否則的話，你最後也只能夠飲恨罷了。」
終於弄清楚了穆德的秘密，霍翊的心底裡還是十分舒坦的。如今，他總算是知道長生大帝身在何方了。原來長生大帝一直就化成穆德的樣子，一直在對穆德懺悔。
「即使是穆德知道的話，他也會原諒你的。因為不僅你愛惜他，他也同樣尊敬著你。」霍翊感慨道。
隔了半晌，長生大帝才道：「你說的或許是對的，我真的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