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下輩子，我們還是兄弟 文 / 墨狼
「燁迦，你醒醒啊，你答應過我的，等成功之後你不能夠就這樣走了的！」
荷花池畔，燁迦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躺在地上，呼吸漸漸的微弱。霍翊一次又一次的再旁邊搖晃著他，希望他能夠醒來。霍翊的眼角不時已經微微濕潤了，他已經感覺到燁迦的佛力變得越來越少，開始走向虛無了。
到那個時候，他就真的會死掉了！
燁迦體內那股強大的佛力本來支持著他的生命，但現在都用來為霍翊煉成那重生不壞之體，已經耗費了他將盡全部的力量了！
霍翊沮喪的垂著腦袋，泣不成聲，眼淚開始往臉頰上流。他緊咬牙關，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留下來，他勉強讓自己露出一個笑容，低聲道：「燁迦，你看看，你的重生不壞之體已經成功了！」
見燁迦沒有反應，霍翊啜泣道：「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不是還有事情要交代嗎？」
當初，閻帝就是為了能夠令他重生，而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量。現在，霍翊是在不想舊戲重演，讓燁迦變成第二個閻帝。但是，他的心裡知道，就算是他極力阻止，也是無濟於事的……
燁迦的生命已在垂危……
他縱然是天帝，縱然曾經是天界的管理者，但是，不管他是誰，他都無法掌控一個人的生死！
老天爺能夠將無限的能力交託給任何一個人，但是他絕對不會將人的性命交給某個人。
霍翊重重的錘擊著地面，發出轟轟轟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霍翊清晰地注意到，面色虛弱的燁迦緩緩的睜開了他疲勞的眼睛。
「燁迦，你醒啦！太好了，太好了！」霍翊像是小孩子一樣，就差手舞足蹈了。
燁迦勉強的露出一個微笑，虛弱的道：「我答應過你的，成功之後你一定會看到我的。現在，我兌現這個承諾了。」
儘管已經氣若游絲了，但燁迦還是保持著笑容，他要告訴霍翊，對於死，他並不在意。死亡對於他而言不過是兒戲罷了。
但是霍翊，卻忍不住再次落下了兩地真摯的淚水。
燁迦微微笑道：「不用為我傷心，霍翊，等我死去之後，你要將我的屍體埋在那棵枯樹下。那棵樹真的陪伴了我許多年了，一年又一年從來都對我不離不棄。從此以後，燁迦，枯木道人，步萬里，他們都埋在那裡……」一說完，他就接連著咳嗽了兩聲。
見燁迦越加虛弱了，霍翊慌張的安慰道：「好，我聽你的，我一定會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
燁迦會心的笑了，道：「對了，我還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將這件東西交給你，我也就可以離開了。」
霍翊連忙道：「好，不管你給我什麼，我都會收下的。」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燁迦放心的離開這個世界。
燁迦蒼白的嘴唇上發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你的重生不壞之體雖然煉成了，從此之後，你的**硬度將會成百倍，成千倍的增加，同時，等你服用了這樣東西之後，你還會擁有**重生的能力。」
又咳嗽了兩聲，燁迦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向荷花道：「在那裡，在每朵蓮花裡面，分別有一點點的涅槃聖液。」
霍翊一怔，他沒想到燁迦留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竟然是傳說中能夠提升實力的涅槃聖液！霍翊前世雖然聽說過，但也從來沒有看到過真正的涅槃聖液。沒想到，燁迦竟然會擁有這等聖物！但是，疑問一下子就來了，涅槃聖液不是只能夠在山谷之中才能夠生出的嗎？
對於這些疑問，燁迦一一解答道：「這不過是世人的誤解罷了，涅槃聖液不是只會在山谷之中產生，只要是一切集天然之力形成的地方就都有可能產生涅槃聖液。這片山谷便是集天地之靈氣而成的。」
霍翊看向了那荷花，不敢相信的飛了過去，當他揭開那些荷花花瓣的時候，一道金光刺入他的眼睛，赫然就是真的涅槃聖液！霍翊又飛了回來，怔怔道：「果然是涅槃聖液！」
燁迦連續咳嗽了十下，臉色有蒼白了許多，道：「你剛剛煉成重生不壞之體，還不夠穩定，用這涅槃聖液能夠讓你的不壞之體鞏固起來。呵呵，我曾經用了九十九年來研究這涅槃聖液，才發現，世人都以為涅槃聖液是用來提升實力的這個觀點是錯誤的。」
霍翊更驚訝，世人所以為的東西竟然都是錯誤的！
燁迦繼續道：「涅槃聖液並不是用來提升實力的，雖然他在一定程度下能夠稍微提升實力，但這不是它的主要功效。它真正厲害的地方就在於他能夠降低服用者踏入下一個境界的門檻！也就是說，服用涅槃聖液能夠讓一個人更加容易達到下一個境界！」
霍翊認真地聽著，現在燁迦的話他每一個字都要聽著。
「霍翊，你服下涅槃聖液之後，憑借你前世打造的特殊天賦，應該能夠直接達到騰空境界了！那時候，你的重生不壞之體就能夠擁有重生的能力了。不過這種能力不是瞬間的，如果你身體的某個部位受到了重創，得一天的時間才能夠恢復過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使用，因為每一次使用都會帶來巨大的痛苦。」
說完最後兩個字，燁迦又痛苦的咳嗽起來，但是即使在這個時候，他依舊在叫霍翊做好準備！
霍翊一個字一個字的謹記在心中，一個字也不能忘記。
咳嗽完了，燁迦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好了，我能夠說的也就是這麼多了，另外，我知道你的心中一直都想要再上九天，將天界的秘密統統找出來。但是，我想說的是，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夠勉強，如果實在不行，就退吧。畢竟，一個人快快樂樂的才是最開心的。呵呵，當然，我只是給你提個建議罷了，真正的主動權還在你……」
霍翊含淚道：「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燁迦道：「好了，記住，涅槃聖液千萬不能夠一次性服用，得一滴滴的服用才行，否則你的身體再強也抵不住的。最後，佛靈界並不屬於你的世界，在那件草屋的床下面，有一個傳送陣，能夠傳送到凡人界我一個弟子那裡，我已經向我的那個弟子說明了你回去的。」
說完，燁迦不再咳嗽，臉上露出了一絲真摯的安詳的笑容：「好了，好朋友，我燁迦這輩子有你這樣的朋友值了……我翊天道戰天道，心中無佛方為佛……再見了，好朋友……」
這是霍翊聽到燁迦說的最後一句話了！
「不！不！老天，老天！你給了修仙者最為強大的力量，為什麼還要控制每一個人的生死！！」霍翊朝天悲號，淚流滿面。
佛靈界一代天驕天佛燁迦，今天在這個或許沒有幾個人知道的地方，默默的去世了……
在佛靈界，燁迦是個人們所傳誦的人物，他是佛靈界有史以來最受人敬仰的神靈。但是今天，這個神靈在這裡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老天爺像是在相應霍翊的悲哀，突地一道雷電滑下，天空中降落了傾盆大雨。
雨絲打在霍翊的身上，和淚水混雜在一起。霍翊緊握著拳頭，一遍又一遍的在地上一通亂砸。直到他的拳頭出現了血絲，然後血絲變成了血流，他依舊沒有想要停止的意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他的拳頭血肉模糊的時候，他才恍恍惚惚的將燁迦的屍體從地上背了起來。沿著那曲曲折折的山道，他往起初他們來的地方回去。
老天爺像是在和霍翊開玩笑，濕滑的地面令霍翊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燁迦的屍體被重重的拋到了前方的路上，濺起一趟水。
霍翊緊咬著牙關，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趕忙站起來，跑到燁迦前面，將他的屍體再次抱起……
不知過了多久，霍翊才到了那顆枯木前……
他想起了當初燁迦還是枯木道人所說的話，每一句……
「你看到外面了嗎？那裡有一顆樹，他陪伴了我數百年了，一直對我是不離不棄。然而現在卻也變成了一根枯木，所以我就取了名字叫做枯木道人。」……
「沒什麼，沒什麼，舉手之勞罷了。你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老天讓我們相聚，這也是一種緣分啊。」……
「我咯，我既是枯木道人，也是步萬里。步萬里就是我，枯木道人也是我。」……
他的每一句話都浮現在霍翊的腦海中，他的每一個笑容都出現在霍翊的腦海中。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霍翊用血淋淋的雙手，在枯木的前方挖了一個凹洞……
在看了燁迦最後一眼，霍翊將他的軀體抱入了凹洞中。看著燁迦臉上依舊浮現著的笑容，霍翊苦笑了一聲，道：「再見了，老朋友，我翊天道戰天道，心中無佛方為佛。下輩子，你還是我的朋友，兄弟！」
過了很久，霍翊終於將最後一抔泥土蓋在了燁迦身上，並且在那裡磊了一個小山丘。
最後，霍翊誠懇的在自己的老朋友，好兄弟，燁迦的墳墓前，真摯的拜了三拜……
這一輩子，有這樣一個朋友，他們兩個，都值了。